电影中的巴洛克音乐(爱乐电影中的巴洛克)

电影中的巴洛克音乐(爱乐电影中的巴洛克)(1)

在电影配乐中,巴洛克时期的音乐常常是电影导演们所青睐的。我们通常用巴洛克来形容17至18世纪欧洲流行的艺术风格,包括雕塑、绘画、建筑、文学、舞蹈、音乐等不同的范畴。与现代审美观不同的是,巴洛克艺术以精致、华丽见称,承袭了文艺复兴后期在欧洲所衍生的矫饰主义。巴洛克艺术更倾向透过作品表达情绪,而许多电影也通过巴洛克音乐中的恢弘华丽或是严谨来推动电影的情节发展。

文|王竞尧

电影中的巴洛克音乐(爱乐电影中的巴洛克)(2)

巴赫、维瓦尔第、亨德尔

巴赫

巴洛克的作曲家里,“音乐之父”巴赫的作品常被现代电影运用。充满理性的巴赫音乐不时被用在杀手出现的紧张气氛中,呈现一种大反差的戏剧效果。

作品:哥德堡变奏曲(The Goldberg Variations)

示范门徒:乔纳森·戴米(Jonathan Demme)、雷德利·斯科特(Ridley Scott)、安东尼·明格拉(Anthony Minghella)、是枝裕和

《哥德堡变奏曲》旋律静谧优美,也常出现在电影或者广告之中,有时候是作为一种气氛塑造,有时候是制造冲突性,例如在电影《沉默的羔羊》(The Silence of the Lambs)和《汉尼拔》(Hannibal)中,巴赫柔美的旋律和血腥的吃人肉行径形成强烈的对比。主人公汉尼拔最喜欢的就是巴赫的《哥德堡变奏曲》,该作品曾经几次出现在电影中。

电影中的巴洛克音乐(爱乐电影中的巴洛克)(3)

电影《沉默的羔羊》海报

相传这部作品是巴赫当初为了让失眠的伯爵更好地入眠而作,以一首萨拉班德乐曲的固定低音主题做基调,引导出对比和形式的变奏。音乐给人持续反复之感,以咏叹调做开场,演变出30段变奏曲。这30段变奏以三为基础,每三段组成一组变奏,最后再以咏叹调终结。中间所有的甜蜜、幽默、粗暴、变动、脆弱以及多层次的企图,刚好就与剧情精神相吻合。

另一部电影《英国病人》(The English Patient)的故事发生在意大利古老的修道院,这是一个在战争中被遗弃的修道院,失去男友的护士汉娜自愿留下照顾受重伤的“英国病人”。她发现了一台遗弃的钢琴,在战争的气氛下,演奏起了《哥德堡变奏曲》。整部电影在配乐上的整体音色实际上是有些黑暗的,而这个旋律则带来了阳光,温暖而喜悦,一如汉娜这个角色的单纯、天真,与多层古老平静的气息。

电影中的巴洛克音乐(爱乐电影中的巴洛克)(4)

电影《英国病人》剧照

擅长以平易近人的叙事手法创作的日本导演是枝裕和在影片《如父如子》中也三次用到《哥德堡变奏曲》。随着故事情节的展开,音乐到最后温暖沁人。这部电影的影像风格是淡雅质朴的,全片充满了一种宁静自制的情感。

维瓦尔第

不同于巴赫,维瓦尔第对那些结构繁杂的赋格曲并不太感兴趣。他的音乐比较贴近生活,旋律动听充满意象。例如《四季》,因旋律明快有着强烈的形象感,所以直到近 300 年后的今天仍长存于我们生活的四周。

作品:《四季》(The Four Seasons)

示范门徒:杨德昌、约翰·格兰(John Glen)

杨德昌导演在为侯孝贤《风柜来的人》重新配乐时,将《四季》音乐用作四位青年在海边嬉游时的场景,表现了一段青春无邪的成长岁月。对照电影剧情中主角走进社会后日渐世俗化、友情终究质变的现实,《四季》音乐俨然已经获得冷眼看人生的高度。《风柜来的人》原本是由歌手李宗盛配乐,但是杨德昌看过电影之后,建议侯孝贤抽换音轨,重做配乐。当他换上了维瓦尔第的《冬》,顿时电影就得到了脱胎换骨的力量。

电影中的巴洛克音乐(爱乐电影中的巴洛克)(5)

电影《雷霆杀机》海报

在“007”系列电影《雷霆杀机》(A View to a Kill)中,同样也用了维瓦尔第的《四季》来对应“007”到西伯利亚执行任务时的紧张肃杀气氛。巨大的包容性,正是《四季》音乐关照人生现象、无所不及的特殊魅力。

亨德尔

另一位巴洛克时期作曲家亨德尔的作品也常在电影中出现,虽然与巴赫和维瓦尔第同时期,但是他并没有那么幸运,他的大部分作品直到20 世纪末才逐渐被挖掘。

作品:《罗德琳达》(Rodelinda)

示范门徒:奉俊昊

去年上映的韩国电影《寄生虫》荣获了奥斯卡的多项奖项,导演奉俊昊不但让观众与辉煌壮丽的巴洛克音乐撞个满怀,更让亨德尔歌剧《罗德琳达》中的两段咏叹调呼应着全片两处关键转折的情节而唱响,引人入胜。《罗德林达》是亨德尔的一部三幕歌剧,是他在创作生涯中的高峰,也通常被人们看作是贝多芬《菲德里奥》的先驱。故事取材自当时意大利伦巴第人的史实,描写贝塔利多国王失势出走,妻子罗德琳达和儿子也因此流亡国外的故事。《罗德琳达》中的两段咏叹调出现在电影《寄生虫》中可谓是精心挑选的结果。

电影中的巴洛克音乐(爱乐电影中的巴洛克)(6)

电影《寄生虫》海报

第一段咏叹调“无情的我向你发誓”(Spietati iovi giurai),罗德琳达唱着花腔向想要伤害她的恶人施加咒语,表达着复仇的怒火。在电影中却似一场加诸金家篡权计划之上的天真喜剧,听起来无比活泼的咏叹调淡化了计划的黑暗,让观众轻松地融入这场蒙太奇,像是对金家的欺诈行为的谴责。这首咏叹调在电影中,实际上扮演着古典希腊戏剧中的“歌队”(chorus)的作用,它不仅仅推进着情节的发展,也暗自对剧中的情节进行了讽刺。

在派对聚会现场出现的第二段亨德尔的咏叹调便是“我最亲爱的”(Mio caro bene),由来访宾客献唱。欢愉的气氛与第一段咏叹调呈现了显著的反差。导演奉俊昊让这段充满爱与快乐的音乐,与金家一名死去的成员同时登场。歌剧中罗德琳达口中的“我不再有烦恼”,映射着即将毁灭金家的悲与苦。

电影中的巴洛克音乐(爱乐电影中的巴洛克)(7)

配乐大师约翰·巴里(John Barry)说:“音乐的功能就是替电影添上一抹香味,将一切的情绪统合在一起了。”可见音乐在电影中扮演着无可替代的角色,它是主导情绪的要件之一,是感情和情绪的扩大器,也是建立明确动机和主题、奠定故事基调和情绪走向的关键。情节和画面有了音乐的衬托,悲怆的剧情才更感伤,莞尔的情节更为滑稽,故事被渲染得更为丰富。两者的美好搭配,往往可以使电影艺术的呈现更深刻,更隽永。

(原载于《爱乐》杂志,有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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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乐》2020年第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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