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丹适合放生的地方(风吟阁放生)
2017-04-27 吴涛 晚上八点
这几天我正忙得焦头烂额,常常要到午夜才能上床睡觉。妻买来一大堆补品给我吃,怕我累垮了身体;我自己则偷偷买咖啡喝。之所以要偷偷买,是妻听说咖啡喝得多了会影响健康,所以控制我的饮用量。
“咖啡碱对身体不好,”妻说,“巴尔扎克不就是死于咖啡喝得太多吗!”好像巴尔扎克是我们曾经的朋友,她说得那样亲切。我说:“是,是,不喝了。”就像她劝我戒烟时我的回答一样;但同时也像我在她的劝说下戒烟一样,嘴里说的和实际做的差别很大。我不能不喝咖啡,否则工作中就常常提不起精神。学生们就要高考了,我心里急啊!现在又闹非典,事情比平时更加多了起来,日里完不成的工作就只能放在夜里,不喝咖啡不抽烟,行吗?尽管忙得如此不可开交,可我还是硬放下备课与批改的笔而提起另一支久已生锈的笔,要为我的乌龟写点文字。我不知道会写多少,我没有构思,只是想写。
今年春节前后,妻的身体很不好,她曾对我说,恐怕信佛之人是不可养小动物的,应该将小乌龟放生。一方面我并不相信会有这样灵验,另一方面,我对妻说,我们的小乌龟并非野生,它是家养的巴西龟,也许它连独立觅食的本领都没有,它又那样胆小,刚买来时我把一条活泥鳅放入水盆中就把它吓得几天缩着头不吃食,现在放掉它,与其说是放生,我看倒不如说是杀生。于是我们就计划等暑假回老家时怎样安置它,我们的想法是将它带回老家,怕来为我照顾房子的朋友怠慢了它;看到它生活的盆子过于狭小,我们又为它到店里订制了一只大大的玻璃缸,大约再过几天就可以取来了,那时它该多么高兴啊!
我们正这样计划和准备着的时候,全国沸沸洋洋地闹起了非典,弄得人惶恐不安。就在那天学校为班主任开完关于非典预防的紧急会议后,我点燃一支烟,登陆雅虎网站,出人意料的是,我清晰地看到有科学家称,非典的病毒源头尚未搞清,估计最初感染者和乌龟与野鸟有过接触,我的头顿时有些胀。回到家里闷闷地吃了晚饭,点燃一支烟,对妻说,把乌龟放了吧,有科学家说非典的来源也许跟乌龟有关。妻说,那就赶紧吧,盆子也扔掉,你的太湖石也别要了。
我们就这样做了。我们把乌龟倒进一只大大的塑料袋,像提着千钧的心事,骑车在昏暗的路灯下去祖荫寺。那里有一个放生池,也许那是我的小乌龟最好的去处了。妻在寺门口等着,我独自进了寺门。寺里也有些暗,僧人们晚课的唱经声把个庙宇笼罩在一片佛法庄严之中。我静静地向放生池走,放生池里黑魆魆的,偶尔有小鱼游动造成的细微的声响。我把塑料袋倒过来,乌龟落进了水底,十几秒钟后,一团小小的黑影浮上水面,我赶紧回身。一位老年的僧人正向我走来,我的心里有些什么东西堵塞着。“放金鱼吗?”“不,是乌龟,放生。”我快步走开了。妻见我出来,指了指路边的垃圾箱,我就把塑料袋投进去。我们默默地骑着车,到中医院买预防非典的中药。
第二天中午,我憋不住了,问妻子,乌龟会不会饿死。妻说不知道,“要不等五一放假去给它送点肉?”我摇摇头。妻说:“是啊,去庙里是不能带肉的。”我说“也不是,那么大的水池我们怎么找得到它?”它还没有完全从冬眠中醒来,没有蜕完皮,没有排出一冬天的粪便开始吃东西,它会怎么样呢?再说它又那么胆小。从此我们再没有谈起过乌龟。刚才妻见我并没有批改作业和备课,问我是不是写论文。我说不是,“我读给你听就知道了”。可是我刚读了标题她就走开了,坚决不听。
…… ……
唉,我真想哭。在自然的魔杖下,我们人类有多么渺小和卑怯啊!
2003年4月于饮鸩斋
作者系舟山中学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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