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龙演讲时代背景（咬牙听完4小时演讲）

1月9日晚间19:40，舞台灯光亮起，身穿米白色连帽衫的“微信之父”张小龙在众人的期待中现身“微信之夜”，细数微信诞生发展的“前世今生”。不过，在长达4个小时的演讲中，这位腾讯集团高级执行副总裁兼微信事业群总裁说的最多一句话是：“我先喝口水”。

张小龙在2019微信公开课现场。

“这是我以产品经理的身份，在这和大家聊天。”张小龙在开场先亮出微信成绩单——“2018年8月，微信日登陆量超过10亿，成为互联网历史上一个特别大的里程碑，对于做互联网产品的人来讲，是值得庆祝的。”不过他也坦言，微信走过八年时间，“每天有5亿人和我吐槽，1亿人教我怎么做产品”，在此关口，微信的下一步将是跟上时代需求，不断满足一批批新用户层出不穷的需求。

在张小龙眼里，演讲更像是个“行为艺术”，很难在短时间内表达想法并让更多人明白，之所以选择晚上的时间登台，“有更大的允许超时的空间。”

•“微信的词典里没有‘克制’一词”

张小龙表示微信并不克制，词典里也没有“克制”一词，他强调：“（我们）只是在坚持好的产品的原则。”他认为，目前外界对互联网大多关注流量变现，并不会花时间思考产品本身是不是好产品。张小龙还坦言，许多业内产品经理总是围绕KPI和变现来做产品，这并不是微信欣赏的原则，“我们更倡导的是作出好的产品出来跟我们一起分享的用户。”

•“每次改版用户都不习惯，但不能按照用户投票来决定改版”

众所周知，微信在上个月进行了改版，更新了7.0版本，这引来了许多网友的吐槽：“不好用”、“想回到原版”、“用起来像QQ”、“界面太白”。

这次的公开课，张小龙也就改版问题作出了正面回应，但令人颇为意外的是，面对用户的不习惯和抱怨，张小龙也“反吐槽”表示“每次改版都不习惯”，但他强调：“不能按照用户投票来决定改不改，要依据自己的专业判断。”他认为，产品不应该因为害怕用户抱怨而拒绝改变，必须让产品不停往前去适应时代。

•“微信启动页不会变”

微信诞生了8年，启动页面的地球加人物剪影却未曾变过。张小龙在此次公开课上直言，微信的启动页不会像其他APP那样“变来变去”。他表示：“一到春节很多APP启动页都换了，把红色黄色掺和在一起，弄成就像番茄炒蛋的图标，但是微信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变过。不会做节日性运营。”

他还针对启动页为何不放广告作出了解释，主要原因是不希望破坏用户体验。“可以把微信比喻为你的朋友，如果每次见朋友都要先把广告从脸上撕下来，体验不好。”

•“微信是一个生活方式”

微信的原动力是什么？张小龙将其归结为两个方面：与时俱进的工具性产品，帮助创造者体现价值。他表示，对于用户个体而言，微信如今已经成为一个生活方式，不是“一种“，这样的说法更容易让用户记住，在此基础上，当微信能够深入到每个人的日常好友沟通中，就可以深入一个人生活里去，“这是一种生活方式的突破”。

他进一步以公众平台为例，解释“微信可以帮助创造者体现价值”：比如公众号基于订阅关系，让用户端和服务端联系起来，用户自愿订阅，避免垃圾信息，令信息的获取更有秩序、并有效触达，也就能够让创造价值的人更好地体现出价值。“这就是微信作为平台来讲的原动力。”

•“不应该让所有人吃喝拉撒都在看手机”

张小龙表示，近年来许多互联网业内人士做APP的目的之一就是抢夺用户时间，这在他看来并不合理，因此，他也不鼓励微信在产品上有太多增加用户停留时间的设计。他透露，微信用户发朋友圈所花时间一直未曾变过：“平均每个用户在朋友圈里花的时间每天半小时。”张小龙认为用户一旦在APP上花费时间过多，社交效率就很可能低下，“不应该让所有人吃喝拉撒都在看手机。”

•“朋友圈容易造人设，所以推出视频动态”

微信朋友圈在今天基本上是每个人每天必刷的社交状态之一，张小龙也公布了一组相关数据，过去六七年每天进入朋友圈的人数一直呈增长状态，目前达到了每天7.5亿人次，他表示：“朋友圈好像是一种每天必须要完成的社交任务。”他认为，“随着朋友圈好友越多、（发朋友圈）的压力越大”，但是从另一个方面说，自言自语压力最小却没有社交性的回馈，因此设置了朋友圈三天可见的开关，据披露，这一功能“超过一亿的人进行了设置”。

也正因为朋友圈记录着大家的生活点滴，张小龙直言不讳的表示，大部分发布的朋友圈都是精心设计的，有着对外美化、推广人设的作用，“人设推广有作用但也会过头”。在这样的逻辑下，时刻视频就发挥了还原真实的作用，据他透露，后续在这一块还会做更多的版本升级。

“比如你发旅游照片太多，大家会以为你都在旅游；你朋友圈里说你很开心，那么大家都会认为你可能每天都很开心，但所有不好的状态不会在里面表现出来。没有一个工具来记录每个人最真实的状态，所以推出时刻视频，后来改成视频动态”，以达到“每个人展示最真实一面并获得认可”的意义。

•基于社交推荐，才有可能人人都去阅读

除了视频动态，微信7.0版本中针对阅读更新了几乎都要被用户遗忘的“看一看”功能，内置“好看”与“精选”两大版块。张小龙对其定位为“朋友圈之外开辟的另外一个阅读圈，专门看文章的地方”。

“朋友圈本意是展现生活和推广人设的地方，而不是阅读的地方，阅读只是辅助。大家更多还是通过转发文章代表自己的观点。”他观察发现，这几年下来，每位用户每天在朋友圈停留时间仅30分钟，朋友圈分享会越来越少，因为朋友信息的优先级远远高过阅读，阅读文章是需要固定时间的。

张小龙解释说，“看一看”的更新，实质上是尝试将朋友圈阅读的机制与社交或机器推荐方式相结合，但机器推荐尝试的难度更大、且长期推荐感兴趣的内容易导致认知走偏，因此采取了更为人性化的社交推荐方式，用他的话说，“人会因为社交阅读”，并且通过不同圈层的推荐打开新的认知窗口。但张小龙也坦言，“好看”的功能尚比较粗糙，将来会不断迭代。

•小程序对所有公司一视同仁

随着近年来BAT之间小程序“大战”的升级，在会场上，张小龙也回顾了小程序的发展背景和未来的走向。他首先明确，小程序是“去中心化”的载体，对于是否属于腾讯投资的公司，均一视同仁。其次，他提到，相对于传统的PC时代的应用以及移动时代的APP，小程序以其无需另外下载、安装的便捷性，“代表未来”。不过，与此同时，小程序仍然“不成功”，还有很多要完善的地方。

张小龙从三个方面具体进行了说明：第一，小程序获取目前主要通过线下扫码，以及线上搜索和社交的渠道，但搜索获取小程序功能仍然不完善，预期的目标是，“希望通过搜索能够直达一个小程序的内部，小程序的页面直接返回给用户。”第二，要完善小程序的评价体系，根据用户评价来做小程序的排序。第三，针对小程序用过后找回的问题，希望设置在用户接受的前提下发送通知的功能，目前小程序找回是在微信下拉页面寻得，“小程序和用户的直接联系还是处于未完成的状态”，未来要做更多的优化。

•小游戏的原动力是创意

2017年年底，小游戏“跳一跳”一跃成为微信中爆款小程序。不过如今说到小游戏，张小龙则表现得不满意。站在商业角度之外，他认为，“目前真正高质量的小游戏不多，都是拷贝来拷贝去。”他提出，小游戏的原动力是关于创意的平台，在这个平台上，能够承载各式各样的创意，这也是衡量小程序是否成功的维度。

•微信红包将加入更多“情感因素”

在演讲的最后一部分，张小龙透露了未来将在微信支付、企业微信等板块上线的几个功能设想。在他看来，微信红包俨然已经成为了一款比较成功的功能，“但是成功不意味着没有改进空间”，比如他注意到“发红包逐渐变成了赤裸裸金钱交易，脱离情感色彩”。因此未来，微信红包会被加入更多情感因素，除了微信支付已加入的亲属卡功能，还会考虑发红包时可以添加自定义表情。此外，在春节前，微信红包将上线一个针对企业客户的功能，“企业可以在企业微信里面申请红包皮，借此包红包发出去送给好友。”

但张小龙坦言，微信支付的“卡包”这项高频使用功能“做得不够好”，“打算做一些改变，实现通过消费行为自动关联用户与线下店。”

而被视为企业内部沟通工具的企业微信，未来或将被延伸至更为广泛的使用场景和空间，尝试“人就是服务”模式——即企业服务连接到人，让企业每一位员工通过微信直接为用户提供服务，通过员工让企业自身和服务更受到认可。

•“微信未来的对手是自己”

走过八年、积累10亿用户的微信将去向何方？张小龙强调了“服务”的重要性。在他看来，人口是有限的，但服务是无穷的，时代更迭会催生出更多需求，如何应对未来的更多元的需求并实现，是微信在当下关口要做的事。

据透露，下一阶段，微信将会围绕不同的APP，尝试跟微信有关的其他服务形态。例如微信读书，可以是一个微信中的功能，也可以成为一款独立的APP。“始终瞄准做最好的工具，让创造价值的人体现价值，再怎么走也不会太偏”，张小龙表示，“我们很少觉得未来的威胁会来自竞争对手，而是自己能否继续保持创新突破的能力。”

结束之际，张小龙借用电影中的一句话作为结尾：“万物之中，希望至美”。

采写：南都记者 徐冰倩 傅晓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