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文化印象最深的一句话(咱家胡同更有韵味儿了)
书记指出,要本着对历史负责、对人民负责的精神,传承历史文脉,处理好城市改造开发和历史文化遗产保护利用的关系,切实做到在保护中发展、在发展中保护。同时,老城区改造要回应不同愿望和要求,有关部门要把工作做深做细。五年来,规划师、居民、商户、腾退工作者等,亲身参与见证着老城在向着更好的方向发展。
东四街道花友汇会长 李健
以花为媒靓胡同
夏天走在东四街道的胡同里,抬头见藤蔓,低头见盆栽。这都离不开社区组织居民成立的花友汇。胡同从杂物乱堆到花团锦簇,花友汇会长、居民人称“花头子”的李健,体会最深。
“2017年以前,您在东四胡同里看到的花盆,不是用洗手池子改造的,就是泡沫箱子种出个月季或者指甲草。再往胡同里看,这儿一个煤棚子,那儿一组旧沙发,犄角旮旯都被占满了。居民养的小花儿真好看,但胡同这景儿是真难看。”李健说。
2017年,作为历史文化精华区,东四街道就率先开展了环境整治。拆违建、封堵开墙打洞,与此同时,还创新性地开展了“周末卫生大扫除”活动,街道干部利用周末时间,发动驻地单位、居民一起,一条胡同一条胡同清理垃圾和各种废弃物。
在胡同里腾出的空地上,街道砌上花池子、摆上花箱,种上花儿。可这花儿是街道种的,居民不关心。
怎么能让居民参与进来?2017年4月12日,六条社区成立了花友汇,让居民认养花池子花箱,种花养花。
李健在社区养花、种葫芦有点小名气,被选为会长。
花友汇刚成立,居民看不出好来,没人愿意参加。
作为光杆司令,李健费了一番心思。搭建好的花池子没人种,他一个人先认养三个,干给大家看。邻居贾哥是老党员,也爱花,李健跟他说:“您呐,是党员,得带头!”一句“党员得带头”,花友汇拉来了10多人,算是开张了。
李健和花友们天天早起,松土浇水,围着小花池忙活。街坊邻居遛弯儿看见了,难免好奇,李健就趁机给大家普及种花那点事儿。
春天慢慢过去了,夏天来到,月季、月光花、凌霄花,花友们的花儿、葫芦都越长越好,把街坊们种花养花的心给勾起来了。就连以前怪话连篇、远近闻名的“难缠户”张姐,也想加入花友汇。
“这张姐可不是一般人,就为了院里那一点空地,和她对门几十年的老邻居长期处于‘战斗’状态。”李健说。
张姐找到李健,说:“花头子,我也入会啊!”李健说:“您种花,得有地儿呀!”听着话里有话,张姐说:“好办,我自己拆,但是你要给我配上跟贾大哥一样的花箱子!” 真没想到,第二天张姐两口子就自己拆了煤棚,花友汇也给她配上了花箱,种上月季花、金娃娃萱草。
“王大姐,您那花开得真好!”“李大嫂,你那花养得也不错啊!”“不行,这不昨晚又让黄大仙刨了个坑。”一时间,种花、养花、说花,成了小巷里人们的谈论话题。2017年夏天,铁营南巷这条背街小巷也出了名,可谓一步一景、一步一创意。
现如今,东四街道七个社区都有了自己的花友汇,已经有500多个花头子大叔、花头子大妈。大伙儿因花结缘、因花和睦、因花改变。在疏整促的路上,以花为媒,居民共同参与,胡同变成大花园!
宣房集团总经理 刘志刚带着温度推动老城文物腾退“十三五”期间,西城区启动了新中国成立以来最大规模的文物腾退工作。西城区国企、北京宣房投资管理集团有限公司承担了华康里等15处直管公房文物项目腾退。作为总经理的刘志刚见证了这一艰辛的过程。
“最难的是开头。”刘志刚说。之前文物腾退没有先例,零星有几处文保院落住户搬迁走的是征收程序。但是征收项目立项时长,审批环节繁琐,进展也不是很顺利。
作为试点,2017年8月初宣房集团启动了梨园公会和云吉班旧址的腾退工作。这是全市首次以文物本体为对象的文物腾退项目。项目启动前,宣房集团与西城区文委一起,探索了半年的时间。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文物保护法》和《北京市实施〈中华人民共和国文物保护法〉办法》的相关规定,研究确定文保院实施方案、补偿标准、资金渠道、安置房源、腾退路径等。
两个试点项目共涉及39户人家。奖励期内,有82%的住户签订了腾退协议,“实践证明方案是可行的,这也为此后文物腾退蹚出了一条路径。”
2017年12月,宣房集团又启动了晋江会馆、云南新馆、华康里腾退工作。目前,晋江会馆腾退比例94%;华康里作为全区同期规模最大的腾退项目,共有117户,目前仅剩4户,腾退比例97%;云南新馆腾退45户,腾退比例94%。
2018年,宣房集团又承担9处文物腾退,分别是京报馆、绍兴会馆、五道庙、朱家胡同45号茶室(临春楼)、钱业同业公会、婺源会馆、秦良玉屯兵处、永兴庵、歙县会馆。目前除永兴庵还剩下1户外,其余院落均在公告期内完成腾退。
文物腾退中,居民各有各的利益诉求。“‘一把尺子量到底’,这是区委区政府给我们提出的‘铁的要求’。”刘志刚说。同一个项目,各家补偿标准都一样,公开公正透明。但“一把尺子量到底”并不是冷冰冰地执行,在腾退过程中,对于有实际困难的住户,工作人员都会想尽办法给予力所能及的帮助支持。
“这里头的故事可太多了。”刘志刚回忆。例如去年底绍兴会馆腾退时,一位老住户因为和女儿多年失去联系,怕搬走了女儿再也找不到自己了,心里特别纠结。工作人员到处帮忙打听、寻找,终于赶在奖励期最后几天,找到了这位老人的女儿。
还有帮助困难住户找周转房的,给身体不好的住户联系医院的……不少工作人员在“5 2”“白加黑”的工作强度下累病了。负责华康里腾退项目的闫秀江,母亲病逝都没有赶上看最后一眼。
“老城保护是一条漫长的道路,今年宣房集团会按照市区政府工作部署,进一步做好文保院的腾退,让老城恢复传统风貌。”刘志刚表示。
草厂片区责任规划师 汪大祎老城保护发展是综合作用的结果44岁的汪大祎是北京市建筑设计研究院高级建筑师,2014年,他参与到前门东区的更新改造中。那年,视察北京的讲话精神,给规划设计工作指明了方向。
“书记说,‘老城不能再拆了’,这是方向性的、决定性的论断!”汪大祎说。在这个大背景下,在东城区政府引导下,由东城区国企天街集团、北京天安艺术中心、北建院联合举办了一次国际论坛,研讨前门东区的保护发展路径,确定了“老胡同新生活”的设计定位。五年来,前门东区开展了一系列试点,包括三里河景观水系的恢复、西打磨厂街的改造提升以及草厂三到十条的整治修缮等。
“2014年以前,草场片区的历史风貌保护相对较好,但胡同里依然脏乱差,架空线横飞,基础设施水平非常低。尤其是公共厕所非常脏,当时的排水系统是雨污合流,雨后整个胡同都非常臭。再加上这些年的腾退疏解,地区人口不是很多,显得非常破败。”汪大祎回忆。
2014年之后,政府相关部门和北建院的设计师团队,在“老胡同新生活”的设计定位指引下,启动了新一轮改造试点。首先解决基础设施问题。在各方共同努力下,在狭窄的胡同空间里实现了雨污分流、煤改电以及架空电线入地等改造,为胡同风貌提升和居民生活条件改善打下基础。
在建筑风貌上,改造强调导则性管控,尊重历史信息,对干扰历史信息的元素或构建进行有计划地设计和改造。“例如,由于草厂地区原来是建在河道之上,很多院子和胡同之间高差很大,上下不太方便,居民自建的一些设施五花八门、质量很差,和历史风貌很不协调。我们通过设计和改造,增加了无障碍设施,同时采用青砖作为基础材料,既解决了生活需求,也使历史风貌得到了统一。”汪大祎介绍。
如今,草厂地区有了现代化物业,开始引入高端酒店和文创团队,居民组建了小院议事厅协商议事……传统的历史街区开启了更高质量的新生活。
“通过这几年的参与,我觉得政府的引导协调机制至关重要,包括引导协调学术界、社会单位参与以及居民自治,甚至实施主体的资金配合。所以老城的保护和发展是一个社会力量综合作用的结果,协调各方力量,将保护与发展工作推向更高境界,仍是未来规划工作要考虑的重要内容。”汪大祎说。
大栅栏三井社区居民 张履端“身边的胡同越变越美丽”在前门大栅栏生活了半个多世纪,今年69岁的张履端老人感觉“生活越来越有滋味儿”“身边的胡同越变越美丽”。
张阿姨住在三井社区笤帚胡同,和老城区的很多胡同一样,整治前,私搭乱建、自行车乱停乱放、居民家门口堆物堆料、缺少绿化景观等问题哪个也不少,虽然街道也花大力气整治过几次,但没有长效约束机制,效果总是不能长久。
2017年,北京市启动背街小巷整治提升,每条街巷都任命了街巷长,组建了街巷理事会,热心公益的张阿姨被推选为笤帚胡同街巷理事会的一员。“要让胡同美起来,政府要投入,大伙儿也得搭把手,胡同不就是我们居民自己的家嘛。”
让她印象最深刻的是笤帚胡同东口、“胡同会客厅”的建设。“胡同拆违拆出来这么一小块空地,才10多平方米,到底怎么用?街坊们商量了好几回。”张阿姨说。有人想用作停车位,当即被大多数人否了,后来大家商议,胡同里连个坐着聊天的地方都没有,不如弄个小廊亭吧,再爬点绿植,也算是一个胡同景观不是?
社区请来设计师做出了设计方案,街坊们又几次开会讨论细节。最终,这个被命名为“胡同会客厅”的休闲廊亭于去年5月份落成了。
胡同在变样儿,经常迎来一拨拨参观的游客。生活在其中的居民,对胡同文化的自豪感也与日俱增。张履端牵头,组织20多名老街坊成立了一个胡同导览队,给天南海北的游客,原汁原味儿讲述胡同里的历史故事。北京最短的胡同贯通巷,三井胡同里的三眼井遗址、笤帚胡同里的杨小楼故居……从小听到大的掌故,老街坊们信手拈来。
这两年北京市启动“厕所革命”,张阿姨所在的三井社区是首批胡同公厕改造试点。“厕所里给安上空调了,冬天不冷夏天不热!”张阿姨在微信朋友圈里喜滋滋地发布了这一消息。
随着架空线入地等工程的实施,胡同的“美丽变奏”还在继续。居住在胡同里的广大居民,将会迎来更美好的生活。
前圆恩寺胡同居民 刘春芳“没了私家车胡同安静了”“1968年,我搬到南锣的前圆恩寺胡同,到现在整五十年了。”刘春芳说,最让她高兴的就是这几年,她眼看着胡同变得静了、美了,生活也更舒心和便利。
胡同里不再停车,是刘春芳感受到的最大改变。
停车难,是大城市普遍的难题,狭窄的胡同更是如此。南锣两侧的胡同宽约6米,前几年,私家车一辆挨着一辆,挤得水泄不通。老人们不但没地儿乘凉,还常为胡同里爆发的争吵而烦恼,“这么多私家车不是剐蹭了,就是顶牛了,邻里之间没少为这吵架。”刘春芳说。
2016年,交道口街道办建设了一处地下机械式立体停车库,上下共6层,能提供74个车位。通过向下“挖潜”,部分胡同居民的停车问题解决了。在南锣主街南口,一处更大的停车场也投入使用,可为居民提供更多的低价车位。打那时起,人车抢道的步步惊心就再没上演过。
没了私家车的胡同安静了下来,南锣升级的脚步却没有停止。修补墙面、架空线入地、空调室外机加罩、推行平房区物业管理……随着一项项工作的推进,南锣两侧的胡同干净了,安静了,也更美了。如今,胡同过境车辆有人管控,路边花草有人拾掇,街巷卫生也有人打扫了。
去年,不远处的方砖厂胡同里还新开了一家便民服务中心,把从前巷子的小商贩变成了正规军。新鲜便宜的蔬菜水果,让居民们连连点赞。
2017年,南锣又开展了疏解整治促提升,两侧的胡同封堵了“开墙打洞”的门脸房,拆除私搭乱建。南锣鼓巷又展现出古朴的风貌,这让刘春芳打心底里高兴。
几天前,吃过午饭的刘春芳在胡同里遛弯儿。窄窄的巷子里,老街坊们拎着马扎儿坐成一溜儿,扎堆儿聊着天。那样的场景让她感到,安静自在的老胡同韵味又回来了!
南锣鼓巷主街商户 徐传运 “游客少了,但生意更好”上午8:30,徐传运完成了当天的义务大扫除,回到自家的景泰蓝店里。店门正冲着南锣鼓巷主街,行人不多,街面干净,天边划过几声鸽哨,更显古城情致。
这份儿清净雅致,仿佛让徐传运回到了上个世纪末。
1998年,徐传运的小店在南锣鼓巷开了张。大概从2008年起,南锣开始人气爆棚。面积并不大的景泰蓝店里一天到晚满满当当,想买的顾客没工夫仔细端详,还有不少顾客拿着臭豆腐、炸蝎子、酸辣粉进来逛,味儿大,还总沾在工艺品上。
那几年,南锣成了“小吃一条街”。
变化发生在2016年,南锣鼓巷主动“瘦身”,取消了3A景区资质,并封街改造,油腻的主街路面重新铺设,重新调整业态,清除“庙会小吃”,治理“一照多店”。
为配合主街的整体改造,徐传运不但把店铺里外重新装修了一遍,还按照“一照一店”的要求,完成了对其它两家小吃店的清退。
如今, 30平方米的景泰蓝店铺里整洁明亮,陈列着各种精致的工艺品。从前小吃店的位置,如今被开辟成一间小书吧,为顾客提供了歇脚的地方,还给店铺平添了艺术氛围。
游客虽然少了,但徐传运的生意却比从前更好。“环境好了,购物体验也提升了。”他总结说。
“这几年,政府把南锣打理得干净又漂亮,我们商户也不能干看着。”徐传运加入了“志愿南锣”的微信群,每周三清晨,群里的商户们都会带着扫帚,走上街头,义务打扫卫生。这样的志愿活动已经连续开展了90多期。“只有南锣健康有序发展,商户才能经营得长久。”徐传运总说,他对南锣充满了信心。
来源:北京日报 记者 朱松梅 于丽爽 王海燕
制图:傅堃 素描:琚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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