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成语故事东山再起（国学成语番外篇）

微历史，大智慧。

柏杨说，中国历史上配称“大帝”的皇帝，不过秦皇、汉武、前秦苻坚、唐太宗李世民以及清康熙五人而已。

而笔者独推汉文、光武和宋仁宗三人，原因无他，此三人皆生前不奢侈，死后不扰民，是以百姓安居乐业，国富民强。而所谓的大帝，或残暴嗜杀（秦始皇），或穷兵黩武（汉武帝），或兵革不休（苻坚），或道德缺陷（太宗），或晚岁凶狂（康熙），所谓的文治武功，不过是治乱循环中的几许亮色而已，与普通百姓生计无涉。

今天就讲汉文帝刘恒生前和死后的几个小故事。

话说公元前162年丞相张苍去职后，在挑选继任者时，文帝犯了难。其实文帝心中早有合适人选，那就是皇后的弟弟（妻弟）窦广国，而且此人也很有德行。但是犹豫了很久，文帝说：“我担心天下人误会我这是私爱窦广国。”于是作罢。

后来，文帝任命御史大夫申屠嘉为相，“嘉为人廉直”，下班后不接待串门的（门不受私谒）。

当此之时，有个叫邓通的官拜太中大夫，是文帝最宠幸的近臣。别看文帝平时生活节俭，但赏赐起邓通来，出手那是相当阔绰（赏赐累巨万），而且文帝还曾经跑到邓通家喝酒游乐，这种待遇天下没有第二个。

于是邓通很是得意，小尾巴不时翘上几下。

有一次，丞相申屠嘉上朝奏事，邓通站在文帝旁，对申屠嘉很是轻慢。申屠嘉奏事完毕，对文帝说：“皇帝您喜欢谁，就让他富贵一点，这没问题。但是朝廷礼仪，不能不整肃。”文帝说：“你别吱声，我私下批评他。”

申屠嘉没有罢休，回到相府后，立刻下令让邓通前来，不来，就杀头。邓通害怕了，连忙跑到文帝那儿求救。文帝安慰说：“别怕，去就是，我一会派人叫你回来。”

邓通战战兢兢来到丞相府，摘掉帽子、脱掉鞋子，不停地给申屠嘉磕头。申屠嘉坐在那里，动都没动，斥责邓通说：“朝廷，是高帝（刘邦）的朝廷，你一个小臣，竟然在宫殿上戏耍，这是大不敬，来人，给我砍了。”

邓通快要吓尿了，磕头如捣蒜，脑门上全是血，申屠嘉仍不罢休。

文帝估摸着申屠嘉已经在修理邓通，赶忙派人拿着符节来找申屠嘉说：“邓通是我的弄臣，你就放了他吧。”申屠嘉才罢休。

邓通来到文帝身边，哭得鼻子一把泪一把说：“丞相差点杀了我。”

俗话说打狗还看主人，但文帝并没有因此怪罪申屠嘉，这说明文帝不糊涂，对自己的权力边界也有比较清醒的认识，这一点很难得！

公元前157年7月，文帝崩于未央宫。

遗诏说：“当今之世，都嘉生而恶死，厚葬而破业，吾甚不取。”还有，自己德行不够，但死后能供养在高庙，所以大家不用悲伤。故敕令天下官吏和民众，接到命令哭丧三天后就要除去丧服。不要禁止民间娶亲、嫁女、祠祭、吃肉、喝酒……不要发动民众到宫中哭祭。应该服丧哭吊的人，都不要穿“五服”中最重的斩衰丧服，丧服所用的麻布带子不能超过三寸，更不能把战车和兵器都披上孝布，不能发动百姓男女来宫殿哭丧。宫中应当哭丧的，每天早晨和晚上各哭十五声，尽礼之后就停止，除此之外，不许擅自哭泣……

文帝在位23年，“宫室、苑囿、车骑、服御，无所增益，有不便，辄弛以利民。”他曾经想建造一座霸台，计算了一下成本，大约耗费百金。文帝说：“百金，相当于10个中等家庭的资产。”于是下令停建。

文帝生前，穿的不过是黑粗的丝织衣服，最宠爱的慎夫人也“衣不曳地”。宫室帷帐也非常简朴，甚至没有花纹刺绣。自己的陵墓霸陵都用瓦器，不用金银铜锡作为装饰。

执政期间，大臣们如袁盎等人谏言时常言辞激烈，文帝也能虚心听用。张武等人受贿被揭发，文帝以“更加赏赐”让他们惭愧自新。

还有，汉文帝侍母至孝，当年在代地为王时，薄太后生病，刘恒亲自在床榻前服侍了三年，熬好的汤药总是亲自尝过后才捧给母亲，是二十四孝中“亲尝汤药”的主角。

《资治通鉴》说：文帝执政期间，“海内安宁，家给人足，后世鲜能及之。”

笔者以为，胸怀天下和民众的才是“大帝”，柏杨的名单“吾甚不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