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旧农村艰辛的体力劳动(农村往事烈日下的劳动)

没有读上高中,一九八零年初中毕业后就回到了农村,直接参加农业劳动,开始了有别于童年的、刻骨铭心的农村磨砺。这时,我才十七岁多一点。

回乡后正是碰上打谷子(收割水稻)的时候。那一年天气异常的炎热,哪怕是坐在家中,啥子事情都不做,不停地把扇摇风(那个时候,农村没有通电,也没有电风扇,更没有空调),全身的汗水都直冒。为了挣取工分,减少年终农业社的倒补款(即因劳动力不足,而按人口分配的粮食,按一定价格补给生产队,相当于拿钱买粮食。),我不得不参加在农村人看来最恼火的农活——打谷子。

怀旧农村艰辛的体力劳动(农村往事烈日下的劳动)(1)

以前也干过打谷子的农活,因为是小娃儿,以玩耍的成分居多,想啥时参加都行,主要是给大人们递禾把子,打完谷子,也不挑、也不抬,当然也没有工分。现在不行了,那是当一个劳动力,切切实实地去干。

早晨,天麻麻亮就起床。有时,母亲要催、喊几遍才能起来。不兴漱口,也没有早饭,戴上草帽,拿起砂刀,尽管出门前用冷水抹了一把脸,还是在睡意朦胧中高一脚、矮一脚向干活的田间走去,直到走拢田边才睡意全消。

割禾杆的砂刀,形状像一轮下弦月,刀口很薄且呈锯齿形,也很锋利。第一次用砂刀,没有掌握要领,刀口平割,由于禾杆有一定的硬度,力度、角度没有掌握好,刀口就容易上下滑动。果然,没多久就把左手尾指划伤了。用嘴把伤口吸了吸流出来的血,算是消了毒,再用禾杆撕破把伤口缠上继续干。

这时,在场的同伴才教我使用要领:砂刀的使用方法不同于镰刀,必须是刀口向下,以45度的角度往下一划,重心用在刀口的前半部分,力量使均匀,这样既快又安全。

开始去割谷子,不熟练,老实落后别人一大截。大约一小时后,腰杆酸痛,偶尔伸展一下,又赶紧埋头苦干,时间一长,腰杆都伸不起来。

怀旧农村艰辛的体力劳动(农村往事烈日下的劳动)(2)

由于需要抢收,同时也是趁凉快的时间多干一点,早上那一趟,要干到八点过九钟。打完之后,每个人都要挑一挑水谷子回保管室去过秤、晾晒。早上那一挑水谷子,大约一百一、二十斤,这个重量大家算是对我比较照顾的了,但是,当时我还不到十八岁,身体也不是很好,即使只有一百斤多点,还是很恼火,只有咬起牙关,走走停停勉强可以搬得动。

吃了早饭之后,丢落饭碗马上又去接着干,这一趟要干到接近中午一点左右。

这时,天上没有一丝云彩,太阳像一轮火球,太阳光像针一样,剌在皮肤上火辣辣的;也没有一丝丝微风经过。由于高温,田里的水被蒸发成热气往上涌,整个田里头,就像一个热气腾腾的蒸笼。汗水从额头上、脸上、背上,像雨点一样直往下灌;手背上、大腿上被稻草叶子割成横七竖八的小口子,被汗水一爁,像盐巴散在伤口上一样,又痛又痒;脚杆上长的“禾杆疮”(一些田比较肥,经高温后产生的一种毒气,聚集在脚上、膝盖以下,长的一种疮,比菜籽米大一点,淡黄色的),不是很痛,但是,痒得难受,既不敢“扣”(kou),怕的是破了皮引起感染,又不得不“扣”,使其好过一点。更为可恨的是,一群一群的麦蚊(一种黑色的飞蚊,大小如菜籽)还要来围着你咬,咬了之后要肿起碗豆米大的包,痒得难受。

与此同时,还要加快速度割禾把子,快了双怕割伤手(这个时候已经采用打谷机了,效率较高,动作慢了一点,拌桶就要杵到你的面前)。如此等等,打一场谷子,简直就像受酷刑一样,这种日子简直就不是人过的。

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到了中午一点钟左右,谷子打完了,每个人还要挑一大挑水谷子回生产队的保管室,最轻的都是一百五、六斤。这时,又累、又饿、又渴,还要怎么挑啊?!还不是要咬紧牙关,走几步、歇一下,坚持着一步一步地挪到保管室。往往是别人已经回家吃完饭了,我才挑拢到晒坝。

怀旧农村艰辛的体力劳动(农村往事烈日下的劳动)(3)

如果给几个关系好的在一起,如杨泽华、熊二哥等,他们都会帮我的忙,要么帮我挑一段路,要么将我箩筐里的水谷子,撮一些加在他们的箩筐里,给我减少点重量。真的非常感谢他们!直到现在我都清晰地记得,他们对我的帮助,包括对我人生的指点,特别是熊二哥,这些后面还要谈到。

中午饭以后,多数时候无法休息的,在火红的太阳下面,还要赶紧去翻晒谷草、翻晒包谷杆,已经晒干了的,又要挑回来。那时偏东雨(因湿度大,形成的地形雨)特别多,遇上下雨,又要赶紧去收拢、棚起。如此等等。那时的我,承担起了家里主要劳动力的担子。

家里、生产队分配的东西,只要是需要挑的,主要就是我的任务,当然,姐姐也要帮着挑一些,母亲则主要是现场捆、收捡,有时实在很多,特别是已经晒干了的,再不挑回来马上被雨打湿的情况下,父亲下班回来后也会来帮忙。

或许是劳累的原因,一天上午我一下子感到天旋地转,差一点摔倒在田里。在大家的劝说下,我简单地洗了手脚,在回家的路上感到全身发冷,跌跌撞撞地回到家就倒在床上,盖了两床被子,焐了半天又发起烧来,汗水都把衣服打湿了。

怀旧农村艰辛的体力劳动(农村往事烈日下的劳动)(4)

见此情形,母亲凭经验判断,可能是中暑了,于是去扯了一大把鲜苦蒿,洗净、摏成水,和了一点糖,叫我喝。我尝了一口,刮苦。母亲鼓倒我喝,我闭着眼睛,下狠心喝了一小碗,那个苦的味道,简直让人难以忍受。第二天稍好一点,强撑着又去打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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