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看不到地方的英文(在我们看不到地方)
#我的生活也是#
入夜,自秦皇岛始发的K7728次列车,在唐山站上来一群民工,目测六十多岁,伴随一股难闻的烟草味道,呼啦啦挤上火车,举着超大编织包,嘴里说让让让让,包里浮囊着塞满被褥衣物,叮当作响的或许是饭盒水壶。
车厢内乘客大多躺着靠着,半睡半醒。冷不防上来这么多人,列车员要求对号入座。有人嘟囔嫌弃,抱怨拥挤,空气更是污浊。
旁边有人问询,老人们乡音浓重,听不清楚具体内容,大约说年龄大了,不符合用工要求,夜间没人查,再者慢车虽然耗时长,但票价便宜。于是,漫长的11个小时里,大家裹夹在一节车厢,有座的靠着,没座的倚在行李包上,半蹲半卧。
老人们七嘴八舌讲着工地上的事情,坏心的工友,低廉的薪酬,苛刻的包工头,从脚手架上跌落后摔伤的疼痛......抱怨归抱怨,他们仿佛沉浸在出门的喜悦里,没觉出夜已深,也并不觉得疲惫,一直不停唠叨。
后半夜,有的工友听着听着打起盹,头歪向一侧,嘴张着呼吸。有的半睡半醒,偶尔睁开红肿的双眼,扫视一圈车内其他人,又闭上眼睛。有的打着鼾,像火车始发一样咆哮。
清早,餐车在过道内来回穿梭,那个讲了一宿话的老人,紧紧盯着方便面,喉结咕噜一下又一下,始终没舍得买。他从挎包侧兜掏出一个小小的拨浪鼓,摇一摇,清脆悦耳。
东面天界露出鱼肚白。老人们陆续排队去卫生间,再走出来,洗过脸,换上干净外套。漆黑的倦容掩饰不住奔赴工地的希冀,粗糙的大手折叠换下的衣物,哆嗦着拉开编织袋拉链,取出剃须刀,轻轻地刮着灰白的胡子茬,对面老人看着,善意地笑着,顺手拽拽自己的衣角。
这样,中不?
中,中,中!
老人们彼此打量,满意地笑。
生活就是这样,在我们看不到地方,有些人依然艰难地活着。
车轮轰隆碾过铁轨,太阳在地平线上冉冉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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