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最好玩的沙包(竹蜻蜓滚铁环沙包)
前阵子带儿子回襄阳,我的家乡,楚文化的源头。儿子没带玩具,开始非常无聊,爷爷就说,我们自己动手做吧。于是,第一天做了滚铁环,第二天做了竹蜻蜓,第三天做了沙包,还有弹弓、翻花绳……这激发了小孩子的好奇心,儿子改良了诸多有趣的玩具造型,还交到不少好朋友。儿子脸上洋溢的笑容是我以前很少看到的。
孩提时代这些指尖上的玩具也勾起我的美好回忆。哥哥最喜欢玩滚铁环和弹弓,弹弓最方便,直接藏兜里,哥哥出门总揣着一个弹弓,他最爱袭击麻雀,有时候也会带着我偷袭别人门前树上的果子。这些玩具,现在可能被专家界定为民俗文化的载体,其实是我们当时日常生活的一部分。这些玩具带给我们的快乐,就像家乡美食一样,永远沉淀在记忆深处,构成我们的一部分。
《说文》释:“玩,弄也。”玩具的耍弄,以器具做游戏,其实是让人精神愉快、身心康健的创造性活动。当我们还躺在摇篮里哭闹的时候,父母摇动着拨浪鼓,竟然也可以让我们破涕为笑,现在想来,其神奇之处让人难以置信。我想,拨浪鼓应该是婴幼儿普遍的玩具,确切来说,应该是音乐玩具,拨浪鼓因声音节奏而吸引小孩子的注意力,鼓与杆相连并装有拨片,摇动时拨片敲击鼓面发出声响。事实上,拨浪鼓是人类创造的音乐发声器。音乐启迪心灵,拨浪鼓带给我们幼小心灵以韵律的美感,谁能说它没有音乐教化的意义呢?远古时代,人们在陶质封闭的器物内放上弹丸、砂粒,摇动陶器就会哗哗作响,这种器物也叫“陶响球”,这就是原始乐器;自“陶响球”发明以来,同类的音响玩具就层出不穷,民间还流传一种“叫猫”,材质是泥,底面糊上一层纸,中间吊一根棉线,线上抹松香,玩时如果拉线就会发出猫叫声。同样的原理,还有一种“叫蝉”,用一段小竹筒,贴上薄绢作翅膀,在竹筒上穿孔系一条细线,细线与另一小竹棒相连,若手持木棒转动就能发出类似夏日蝉鸣的声音。
滚铁环是我们小时候都喜欢玩的玩具,很难说它是男孩专属玩具。因为在我记忆里,小时候男孩女孩都打成一片,那时候没有裙子穿也没有淑女概念,男孩女孩一起疯玩,况且父母忙着干活,都是哥哥带我,哥哥的玩具也就是我的玩具。滚铁环绝对是自己动手制作的玩具,有的是家里人帮着做,大人会根据孩子个子高矮来选择铁环的大小,低幼儿童可能会拥有一个只能用木棍推着的铁环轮子,“滚铁环”也就改良成“推铁环”了。大一点的孩子都是自己动手做,找一个粗点的铁箍,当然是现成的,此类材料还算比较好找,一般是废弃的马桶箍、浴盆或者木桶上用的铁箍,用一根粗铁丝一头弯成钩,另一头插入竹筒当把手,这样铁环就能滚动起来。记得哥哥曾偷偷从家中大木桶上弄出一只大铁箍,铁环的直径当然已经超过他当时的身高,重量不得而知,反正我肯定是搬不动的,哥哥不敢在院子里滚,而是到别人家后面的石板路上玩,一路滚来轰隆隆声音粗犷了得,别家的孩子都十分羡慕。当然,现在只能在花园和公园里滚铁环了,昔日石板路早已改成林荫大道,车来车往,电动车神出鬼没,很不安全。
我们这的小孩玩得多的还有翻花绳。翻花绳其实是闲暇时常玩的,是男女老少皆宜的游戏,在中国不同的地域有不同的叫法,如线翻花、翻花鼓、挑绷绷、解股等。翻花绳一般是两个人对着玩,一个人把线绳绕于手指间,预先做好线绳的空间布置以编成一种花样,另一个人观察其形态,对线绳的空间形态进行变换,这种变换就叫“翻股”,也就是对手要挑出种种由线构成的“新花样”的一种游戏,另一人用手指接过来,翻成另一种花样,相互交替编翻,直到一方不能再编翻下去为止。翻花绳开始的起手式为“面条”,之后能翻出无数种花样,一般有“麻花”“蚊子”“龟背”“手绢”“酒盅”等,年龄小的也能玩出“小鱼”“飞机”“渔网”“秋千”“降落伞”之类。有单人玩法,也有双人玩法。翻花绳能玩出的主体图形达数千种之多,有些十分复杂,稍不留心,就会陷入死结。如果说七巧板是利用七块几何形图板来拼排出各种平面图形,翻花绳则是利用一根细细的线绳来构成种种的立体图形,两者在玩的方式上相同,翻拼出的造型变化无穷。翻花绳主要是依靠手指来操作,主动性高,体验性强,每一个造型图案,需要手指完成撑、压、挑、翻、勾、放等一些精微的动作,需要左右手配合一致,每根手指必须巧妙地分工,手指、手腕、双侧肢体的灵活性、精确性和实际操作能力,都能在玩中得到不同程度的发展与锻炼。
儿时的指间玩具让我们敞开了最初的好奇心,指尖上的游戏也带给我们珍贵的童年回忆。今天,市场上最畅销的儿童玩具大多强调益智这一卖点,益智就是增益智慧的意思,显然商家抓住了家长望子成龙的心理。但实际上,哪一种玩具没有启迪智力的意义呢:翻花绳的最大乐趣就在于翻出新花样以展现才智。我们儿时的玩具都是天然的益智玩具,我们在拨浪鼓的节奏中掌握了韵律感,在滚铁环中掌握了速度与平衡技能,在弹弓玩耍和体验自然中锻炼了体能,踢毽子要把握节奏,扔沙包看反应速度。更重要的是,我们在指尖的愉悦中提升了交往与应变能力,也在玩耍中学会了自我调适,还锻炼了强健的体魄与坚韧的心智,这一切让我们受益终身。
(作者:陈红玉 单位:北京市社会科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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