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兮叹虞兮虞兮奈若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虞兮虞兮奈若何
《霸王别姬》应该算是中国历史上最凄美的英雄与美女的故事了。“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这首诗歌是西楚霸王项羽在中了韩信十面埋伏之计,兵败垓下,四面楚歌时,无可奈何,慷慨悲歌,唱给爱妃虞姬听的。前一句何等的英雄盖世,后一句何等的英雄气短。
虞姬乃秦末时,江南一美女,因为仰慕英雄,便跟了楚霸王项羽。当时,群雄并起,逐鹿中原;豪杰之中,没有比项羽更具霸气的了。仅凭那句“力拔山兮气盖世”,便震倒无数英雄豪杰,羡煞几多美女佳姬。可就是这样一位盖世英雄,在楚汉争雄的战争中,当他兵败垓下,四面楚歌之际;面对娇弱的爱姬,一句“虞兮虞兮奈若何”,便轻飘飘地把美女给打发了。可怜虞姬如花似玉的生命,在诀别的曼舞中,顷刻间,便丧于自己的剑下。
古往今来,英雄与美女的爱情故事,没有比项羽和虞姬更悲凄感人的了。一个叱咤风云的西楚霸王,在文人笔下是那样的儿女情长。可是,当你细细品味霸王的诗时,你会感觉到男人的自私,在霸王身上表现得既是那般的含蓄,却又是那般的淋漓尽致。危难之中,他既没有千方百计设法让虞姬逃生,也不愿留下虞姬做刘邦的俘虏,唯一的选择,便是死(也许虞姬根本不会选择逃生,而愿意选择死亡),而且,还是惺惺相惜,歌舞诀别。虽然有些残酷,但至少说明霸王还是很在乎她,这些举动更加强了虞姬必死的决心。难怪后来无数才子佳人仍会为此感动万分。虽然项羽的行为充斥着含蓄的自私,但,比起为了保全自己,危难时刻抛弃妻儿的流氓英雄刘邦来说,还是要强很多倍的。
英雄与美女,这是人类文化一个共同的主题。所以,无论是小说,还是戏曲,都在这块骨头上啃来啃去。然而,由于东西方文化的差异,同样是英雄与美女,其结果却大相径庭。
西方的英雄爱江山,更爱美女;而我们的英雄爱美女,更爱江山。所以,西方的英雄大多以为美女去死,来表现自己的骑士风范、英雄气概或纯真爱情,甚至为美人不惜丢掉江山。最现代的例子莫过于英国的爱德华八世(即伊丽莎白女王二世的大伯)为了心中的美人不要江山,退位成了温莎公爵的故事,便是西方国家典型的要美人不要江山的例子;而我们的英雄大多则是让美人为自己去死,并以此来成就自己的英雄业绩,甚至江山。故而一到关键时刻,无论往日的什么信誓旦旦,统统化为乌有。只不过,我们也有的英雄在不被私情所左右的同时,还是会表现出一丝眷恋和无奈的;“虞兮虞兮奈若何”便是一个佐证。
其实,作为一个女人,有时是十分可怜的;无论她是嫁给君王还是英雄,极少有一个美满的结局。
中国古代著名的四大美女的结局就是如此。
美女西施乃春秋时越国一浣纱女,原是范蠡大夫的情人。为了帮助完成越国的复仇大计与成全勾践“卧薪尝胆”的决心;范蠡大义凛然地把西施作为“美人计”的棋子,献给了吴王夫差。不知在去吴国的路上,是西施无奈从命,还是为国献身;范蠡是否“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咽”。反正西施成功完成了美女间谍的任务,最后在西施的配合下,越王勾践复仇成功,杀了夫差,灭了吴国。而于越国有功的美女西施,却不知所终。后来考证,西施是被勾践装入皮囊沉江了。一个绝色美女,在为国献身后,却凄惨的死去,怎能不让人唏嘘感慨。但是,人们却美好地把她想像成和范蠡在一起,浪迹江湖去了。
美女王昭君原本是汉元帝的嫔妃,只因元帝身边美女如云,再加上画师从中作祟,使得她阴差阳错地被许配给了前来求亲的匈奴王。可是,当匈奴王前来拜别辞行时,元帝却发现王昭君美若天仙,无奈,一言即出,驷马难追,更何况,皇帝之金口玉言。为了江山的安稳,只好让美女王昭君去匈奴和亲了事,美女就这样又肩负起了国家使命。
美女貂婵本是东汉末年司徒王允府中的歌伎,在王司徒要为汉室除掉权臣董卓时,便以司徒义女的身份让貂婵充当连环美人计中的钓饵。王允先将貂婵许配给三姓无义“英雄”吕布,后又将其送给吕布的义父董卓为妾,遂使董、吕二人反目,自相残杀。连环美人计终于成功,董卓被吕布杀死,貂婵随即跟了吕布。可是,当吕布被曹操打败,在白门楼被曹操处决后,貂婵却像随风飘浮轻烟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也让后人设想了无数稀奇古怪的有关貂婵的结局。
美女杨玉环被唐玄宗李隆基“三千宠爱在一身”,是何等荣耀。可是,在发生“安史之乱”,唐玄宗仓皇出逃后,一切都改变了。当唐玄宗一行人逃至马嵬坡时,随行的士兵杀死了引发“安史之乱”的奸臣国舅杨国忠。而杨玉环是杨国忠的妹妹,故士卒鼓噪,杨贵妃必死,否则军队不再前行。在士卒的胁迫下,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皇位及李唐江山,唐玄宗只得流着眼泪,下令将杨贵妃缢死于马嵬坡。
当士兵将白绫套进高贵而美丽的贵妃脖子时,不知这位风流多情的唐明皇,感觉是否也会像西楚霸王项羽那样:“虞兮虞兮奈若何”。
后来的国人还是被唐明皇的眼泪所感动,他和杨贵妃的爱情故事,被墨客骚人演绎得异常凄美。“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就是这样的眼泪,不但把男人的罪恶、男人的自私、男人的卑鄙、男人的怯懦,都轻轻一笔勾销,甚至还升华了他们的精神境界。
还有一位在《三国演义》中,和曹操青梅煮酒论英雄的仁义英雄刘皇叔,更是创造发明了新的英雄与美女的理论:“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履”。为了匡扶汉室,以天下为己任,皇叔没有兄弟的帮助是不行的。“衣衫破了可以补,手足断了不可续”,与匡扶汉室的大业相比,夫人何足道哉。所以当刘备兵败新野时,糜夫人在乱军中为了保存刘家骨血,便将刘阿斗交给赵云,自己投井自杀了。赵云怀裹阿斗,杀透重围,寻着队伍,将阿斗抱给刘皇叔时,皇叔却摔掉阿斗,口称:“竖子,几损我一员大将。”不知此时的仁义英雄刘皇叔,是否应为临死还反复表示:“妾死无恨,死不足惜”的糜夫人落泪。这也就也出了后来的一句歇后语:“刘备摔孩子--邀买人心。”
写至此,我不禁为美女们唏嘘垂泪,也不禁为英雄们呜乎汗颜!
(本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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