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时期的八字故事(256-258.三晋雄风之熊定入郑)
上部【三晋封侯】
本部【三晋雄风】开始:
【三晋雄风】出自清华简《系年》第二十三章楚(声)桓王立四年,宋公田、郑伯骀皆朝于楚。王率宋公以城赎关,是武阳。秦人败晋师于洛阴,以为楚援。(声)王即世,悼哲王即位。郑人侵儥关,阳城桓定君率犊关之师与上国之师以交之,与之战于珪陵,楚师亡功。景之贾与舒子共止而死。
明岁,晋[贝重]余率晋师与郑师以入王子定。鲁阳公率师以交(邀/徼)晋人,晋人还,不果入王子。
明岁,郎庄平君率师侵郑,郑皇子、子马、子池、子封子率师以交(邀/徼)楚人,楚人涉氵禾(氾?),将与之战,郑师逃入于蔑。楚师围之于蔑,尽逾(降)郑师与其四将军,以归于郢。郑太宰欣亦起祸于郑,郑子阳用灭,无后于郑。
明岁,楚人归郑之四将军与其万民于郑。晋人回(围)津、长陵,克之。王命平夜武君率师侵晋,逾(降)郜,止灷阝公涉涧以归,以复长陵之师。
厌年,韩取、魏击率师回(围)武阳,以复郜之师。鲁阳公率师救武阳,与晋师战于武阳之城下,楚师大败,鲁阳公、平夜悼武君、阳城桓定君,三执珪之君与右尹昭之竢死焉,楚人尽弃其旃幕车兵,犬逸而还。陈人焉反而入王子定于陈。楚邦以多亡城。楚师将救武阳,王命平夜悼武君李(使)人于齐陈淏求师。陈疾目率车千乘,以从楚师于武阳。甲戌,晋楚以战。丙子,齐师至岩,遂还。
三章合一,本书《战国系年》作者:自在的蓝星
章二五六:三晋雄风之熊定入郑
“劫匪!”那郎中将见状,急忙领卫士保护楚王,然却被劫匪拦住。
那卫士正与劫匪对峙之时,那树林中又有人窜出,四人手挥利刃,几个呼吸便将熊当的那贴身护卫杀掉。熊当也不是易与之人,见状,抽出佩剑与人对打。就在这时,一支利箭横空出现,熊当虽见箭影,但却抵挡不及,被那见透心而过。
再看那四人中的一人,上前一把拔除熊当胸口之箭,口中一个呼啸,那劫匪窜入山林消失不见。
楚王被盗所杀!这事传回郢都,上下震惊,但却又显得镇静。
令尹子春下令清剿劫匪,然面目都不曾见到,如何稽查劫匪。国
家无主,一切事物便以子春命令。楚王身死,不能没有个说法,便以护卫不利,将郎中将及随行人员全部处死以做陪葬。
国不可一日无主,根据熊当生前定下太子熊疑,竟令尹、左右二尹、司马、左右司马、莫敖以及其他主要官员一商议,尊太子为君,立熊疑为新楚王。
而熊当,众臣根据其生前所为,以及因盗所杀而死,谥号其为“楚声王”。这谥号“声”却不是好的评价,“不生其国曰声;不主其国曰声”。
楚声王熊当死,新王熊疑即位,听众臣对其父王定的这般谥号,心中万分恼怒,然而却又不能如何。其已从种种迹象判断,父王之死,绝非简简单单的“盗杀”。哪有“盗杀”的劫匪,还会使用弓箭,并将射出的弓箭收回。再者,国王的仪仗,哪有劫匪敢劫一国之主的?更明显者,父王身死,那朝中众臣竟不欲追究,草草了事。
那应该是何人所为呢?熊疑心中难以判断。
然而,另有一事却打断了熊疑所思。王子定不服熊疑即位,领部下欲夺王位。不管之前是否有先王之言,这王子定领兵夺王位,那是必须对抗且击败他的,否则这王位将不归自己。
而都城之中,王位之争,二人似有默契一般,未动用朝臣关系,但凭自家门客、侍卫战,便有关系倾向的大臣暗中询问相助与否,也被王子定告知,“此乃王位之争,兄弟之争,朝中众臣不易干预。”
新任楚王熊疑领在野时家将、门客与王子定对决于郢都郊外,听了王子定的话,熊疑也向各朝臣吩咐道,“此番王子定争夺王位,寡人与其对决,定使国人知寡人之勇武,众臣不得相助!”
王子定高声喝道,“胜者为王,王兄,这王位小弟是争定了。”说罢,带领手下冲杀过来。
如此这场王位之争,便显得简单而有趣,没有阴谋手段,但凭正大光明。而那其他臣子,则是驱车跟随观看,时不时还评价一番。
这场争位之战还是熊疑更胜一筹,那兵甲将士数量占有优势,王子定终败北。熊疑一路追杀,王子定一路逃亡,过方城而北逃出楚国。
站在方城之上,看着北去的王子定,熊疑默默不语。而那王子定过了方城北逃一段路,见熊疑不再追击,回头看了看,见兄长熊疑正站在方城之上。兄弟二人隔空而望,良久,熊疑挥挥手,而王子定也回应一般挥挥手,随后转身乘车离去。
且不言楚王熊疑返回郢都,再说王子定离开楚国。去往何方,王子定脑海之中早有盘算。郑国,郑公郑骀曾遭楚围而献榆关,虽被迫朝与楚,但必心中不甘,且王子定与郑国关系较好,游说郑国以入楚国。借此以实现父王之愿往。
公元前402年,王子定与熊疑争王位失败而逃亡郑国。
这王子定入了郑国,先去见了郑相子阳。
郑国,子阳执政,掌国之大权,国之大事,多由其定。这一派系为驷氏在郑国最有权势。
郑国另有太宰欣,其势力虽弱于子阳一支,但也势力十分庞大,为罕氏,可与驷氏对抗。
这王子定见了郑相子阳,讲述了楚国之变,罢了,向子阳说道,“定此来乃是欲请子阳大人劝说郑公出兵以助,定若取得君位,定不忘郑相之恩德!”
子阳听罢,捋着胡须沉吟片刻,心中自有打算。那三晋封侯也令子阳心中大动,他也自有野心,连那非祖宗宗室之人都能获封君位,自己与郑公同宗之人,若有机会取代郑公,那不更是容易。若要取代,也得像三晋一番,有大作为才可,或许此番楚王子定之事正是契机。想到此,子阳笑道,“当年楚太子熊疑与声王一起围我国公,夺我榆关,我等无端枉受此灾。今王子又被熊疑驱逐出国,按理我当助以入王子,只是现在我郑国与楚国也已相和,这无端再动兵与楚,恐难向国人说服。不知王子有何理由使我说服国人?”
王子定闻罢,拱手一揖道,“定若得郑国以入楚,那郑必是定之恩人,定将使楚与郑和而不犯郑。为表诚意,定愿助郑收回榆关。”
子阳大喜,但又道,“如此甚善,国人定不会反对出兵。这些对国人有益,但于本相,不知王子有何报答之法呢?”
王子定闻罢说道,“子阳大人贵为一国之相,珍奇之物多常见,想必寻常礼物难以入大人法眼,楚国有孔雀、犀牛、大象,若子阳大人不嫌弃,定愿送孔雀翎、犀牛角、象牙与大人,以做报答,不知大人以为如何?”
“孔雀翎、犀牛角、象牙虽珍缺之物,但本相也有收藏,且此物乃身外之物,不足为贵。”子阳摇摇头道。
“那不知大人欲要何报酬?”王子定问道。
“但要一承诺而已,日后我子阳若有所需,王子还需鼎力相助!此承诺不伤楚国之根本。”子阳说道。
王子定想了想,既然子阳所提承诺不伤楚国根本,答应也无妨,何况凭郑国之力,恐难使自己入楚,这一站只是试探而已。想到此,便对子阳道,“如此便如相国大人所言!只是不知何时出兵为好?”
那子阳对此事虽很关心,但也不能伤了自家国本,或令自己不便,毕竟只是帮忙而已,便回道,“眼下临寒冬之际,将士作战不便,待明年秋收之后再行打算。王子便在我郑国住下便是。”
王子定想想也是,便住在了郑国,顺便结交郑国一些大夫。
那子阳则寻机向郑公郑骀说了楚王子定前来寻助之事,郑骀本就为楚国兵围而恼火且又无端失去一城,得知楚王子借兵,自是愿意,如此也不算违背与楚国和之事。
然而,太宰欣则不认为出兵是好事,陈述其理由,太子熊疑继位为正当继位,王子定为谋反叛乱之人,出兵名不正言不顺,甚至为郑国带来灾难。且与楚国和,信服楚国,而韩国又对郑国蠢蠢欲动,狼子野心,此刻再兵伐楚国,则是得罪楚国,之前又曾背离三晋,面对四大强敌,如此郑国亡国不远矣。
这太宰欣所虑十分有理,然而这敌对的两方很是有趣,一方若是赞成,另外一方不论那观点是否正确,势必要与其对着来,否则岂不是不如对方?而那郑相子阳正是这样,太宰欣越是反对,子阳越是要支持王子定入楚,任你说的天花乱坠。
而郑公郑骀心中却另有想法,捋着胡须笑看驷氏与罕氏为此事争论不休。其心中据此事则与子阳同步调,他的想法很简单:驷氏与罕氏权倾朝野,子阳坚持出兵,而自己支持,则正是借此打压太宰欣,若是成功,则弱化罕氏势力;另外是借机消耗子阳势力,就是出兵,兵力以驷氏兵马为主,也以驷氏之人领兵,然有战必有亡,驷氏掌权者战亡越多越好,如此,驷氏因此而衰弱;再就是复仇,无端端楚国围堵自己,强行虏要一城,郑国虽小,也不容欺;且若真助王子定入楚成功,郑国必为楚国密友,今后无忧矣。如此一石四鸟,何乐而不为呢?
如此,便定于公元前401年,也就是周天子姬骄元年秋,伐楚以入王子定。
这等待中居住郑国期间,王子定也没闲着,到处访客,其一便是陈国后嗣,当年陈国被楚灭亡后,一部分人去了齐国,便是当今的田氏一脉,一部分便坚守祖宗之地,不愿更名改姓的陈国后人,这些陈人沿沙水、洧水而居。也顺便走访了蔡国后嗣,那蔡国当年也为楚国所灭,那蔡人后人多沿汝水居于上蔡之地,还有部分居在洧水之滨,与陈人互通。
之所以如此,王子定也是为自己谋一条后路,单凭郑国如何是楚国敌手,以后自己何去何从,不做长远打算如何能行?
就这样,时间进入了秋后,粮食满仓,马肥体壮,天凉气爽。郑国大军集结,有那子阳亲领中军,皇子为中军佐,子马领左军,子池领右军,子封子为军中司马,兵车500乘,王子定领自家卫队随中军而行,浩浩荡荡奔向榆关。
郑人动作,很快被楚国捕捉,那榆关守将乃是阳氏人,为阳城君恒定族中之人。得知郑人来袭,那守将令人快马加鞭前去阳城求救。
那阳城君闻听消息,急调封地兵马向榆关赶去,领兵400乘。左领为景之贾。右领为舒子共,这二人相当于左军将、右军将,只是资历尚浅,级别不够,在阳城君手下听候使用。
一个急、一个缓,双方竟于榆关外桂陵相遇。
阳城君定眼望去,竟在郑人兵营之中发现楚王子定的旗帜,不由恼怒,先上前施礼,随后质问道,“王子此次领他国之兵攻伐自家国土,难道忘记自己是楚国人了么?”
王子定也上前道,“阳城君之话谬矣,本王子请郑人,乃使我入楚,何来忘楚之说?”
阳城君闻言反驳道,“当日王子与楚王战,约定不使臣子参战,胜者为王。可如今却借他国兵力再战,岂不有违约定、誓言!”
王子定笑道,“阳城君此话更谬矣,我何曾使臣子参战?只是借助他国之力而已!如此又何来违约定、誓言?”
阳城君闻听无言反驳,只好又看向郑相子阳,“子阳大人,郑国已朝楚,何故又助王子伐楚?难道以为楚国兵马不勇乎?刀兵不锋利乎?”
子阳捋着胡须呵呵笑道,“我郑国并未与楚国为敌,王子定也为楚人,楚人相求,以郑楚两国之友好,又岂能拒绝?何来伐楚之说?若说也只能言‘助王子定入楚’而已!”
郑子马、子池等人哈哈大笑。
阳城君听罢,极为恼怒,“你等休得猖狂,以为兵将多于我,便可胜算在握么?有恒定在此,休想越雷池半步!”
王子定看向阳城君,“既然阳城君如此坚决,那便只有一战!”随后转向子阳,拱手道,“有劳子阳大人了!”
那子阳点点头,又向阳城君道,“如此明日你我兵马一战,如何?”
阳城君傲气一抬头道,“战就战,有何惧哉?”
章二五七:三晋雄风之再求三晋
次日,桂陵之地,山丘起伏。
郑楚两军鼓声大作,各安中军不动,左右两军对冲厮杀。中军各占据一处山丘高地,俯视丘谷。先是双方弓箭对射,随后一阵鼓响,楚军左领景之贾率兵自左侧一山丘俯冲而下,那郑子马也领左军冲下。这俯冲的巨大惯性,充分显示出战车的威力。双方捉对厮杀,箭矢穿梭于两军之中,刀戈挥舞于山田之色。黄的草,绿的树,黑的土地,顿染猩红。郑国人数上的优势,使楚军略显弱势。再看那另外一侧丘谷之地,楚右领舒子共也一样,挥舞长戈与郑国子池对战一处。
乱战之中,子马于两军交错之际,拈弓搭箭,望后便射,那景之贾不曾注意,却被一箭命中后心,跌落车下。左领主将一死,大旗更迭,阳城君见那楚军有些慌乱,急忙鸣锣使左军收兵。而这时的舒子共正好车行王子定所在山丘之下,正在调转马头欲再厮杀。那王子定见状,取过身上弓箭,拉满了弓,便见一道疾影射向舒子共,那舒子共哪曾防备山丘上的弓箭,顿被射个正着,也如景之贾一般,跌落车下,命亡。阳城君见连失两员大将,急收兵。
“不可再战!”这是阳城君的判断,此时郑国士气旺盛,而己方不利,当避其锋芒,遂引兵退走。
阳城君一退,榆关便无依仗,复归郑国。而阳城君此次支援无功而返,但也令王子定不能顺利入楚。
子阳看着远去的楚军对王子定道,“王子,非我不愿送你至郢都,你也看到了,便是阳城君这一支兵马,便令我伤亡惨重,小国之力不足使王子入啊!”
王子定站于车上,眺望楚军留下的烟尘背影,过了一会儿方才说道,“子阳大人,勿要这般说,我再寻三晋相助,若是可成,之前之言仍可作数!”
子阳大喜,笑对王子定道,“若得三晋相助,当可入楚!”
那王子定也不随子阳等人而行,而是向子阳一抱拳,“如此,我便直接奔赴魏国安邑寻魏候相助!”
子阳道,“那便祝王子一路顺风!”
王子定也一拱手,王子定领自家人马过河水,转道奔安邑而去。随后子阳率三军回京城,喜气洋洋,多方炫耀, 暂且不去说他。
再说同一年秋,那西方大国秦国见晋国终于分家,心中蠢蠢欲动,决定先试探一下分家后的三晋虚实,便悄悄起兵欲伐魏国。那兵马自崤山出,一路东行至阳狐(今山西垣曲县东南古城,此阳狐非赵晋之阳狐。)便在这路兵马欲袭阳狐之际,有谋士外出归来,闻听此事劝秦王赢悼子说,“魏君斯,礼贤下士,可以布衣之士段干木辅佐朝政,治国安民,使国人上下团结一致,万万不可轻举妄动。”
秦王一听,感觉甚有道理,此去伐魏,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占,于兵不利,遂紧急令人停止对魏国用兵。
再说魏国兵马正抓紧备战,以迎西秦兵马,却是准备了一遭,那秦兵竟调转方向西行回国。魏人甚奇怪。没多久,消息传来,这才知原来此乃段干木的原因,竟以一布衣身份,使秦人畏惧而退兵。
魏候魏斯听罢,万分高兴,遂乘车前往段干木处拜访。人生七十古来稀,魏候如今已七十二岁,发如银丝须如雪,便是这般年纪,来到段干木门前仍扶轼以为敬。
随从前去敲门,那开门的也是一位头顶银发,颌下白须,拄着拐杖。那老者见了魏斯,拱手作揖道,“怎敢劳魏候前来拜访,段干木见礼。”说罢便要行礼。
魏斯赶紧上前扶住段干木,“岂敢使先生行礼!未请而来,却是寡人失礼。”
两皓发之人哈哈大笑,携手入内。有那百姓见状,纷纷驻足观看,甚至有顶礼膜拜者。从那窃窃私语的议论中,有随从者听到这样的说法,“如此之吉祥,合该我魏国大兴!”
那二位长者见面所畅谈,有那秦人退兵之事,也有谈论治国之事。如老友,如师徒,那茅草庐中,笑声不断。
便在这时,有一大夫从宫中而来,叩门入内,垂手道,“主公,有楚王子定自郑国来,欲求见您。”
“哦,那王子定莫不是欲争王位的那位?”魏斯问道。
大夫回道,“正是此人。”
魏斯点点头,闭目沉思不语。
“主公,您既然有事,便且先去处理政事吧。”段干木见状,便出言道。也只有段干木敢如此说,一国君主来访,哪有向外赶的道理。
魏斯听了段干木的话,睁开眼睛,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今日来访先生,本还想多与先生交谈,却不料又有公事。”
段干木笑道,“无妨,无妨,若得主公空闲,改日我去宫中见您。”说罢送魏斯登车离开。
回到宫中,见楚王子定已在殿中等候。
见过礼后,魏斯问道,“王子前来魏国,不知是为何事?”
王子定说道,“魏候,我欲借魏国之势以入楚,乃为此事而来。”
魏斯未显何表情,而是又问,“听闻楚国与郑国有所交兵,此事不知与王子有关乎?”
王子定拱手道,“魏候消息灵通,确实与我有关,郑公应我之邀,派郑相子阳领兵助我入楚,然不得力未能入成。”
魏斯评论道,“嗯,王子有此雄心乃壮志也!只是郑国小国,以郑国助王子入楚,势弱。”
王子定再拱手道,“魏候法眼如炬,一语中的!郑人虽助我出兵败阳城君于桂陵,但不敢深入楚境,故此,定来安邑以求魏候,还望魏候施以援手!”
魏斯未答王子定请求,而是转开话题,“以王子之智慧看当今天下诸侯,如何评判?若王子为楚王,当如何处理楚国与诸国政治。”
王子定闻言道,“当今诸侯,魏、赵、韩为新晋诸侯,却有明主贤臣,又以魏国为长,欣欣以向荣,如朝阳,如春笋,生气勃勃。燕国,地处北方,与狄族相抗,土地贫瘠,燕公又非明主,国无能臣,地域虽大但宛如小国也。齐国,田相执政,使国安于田氏,田氏兴齐国兴,田氏弱齐国弱,齐候如手握流水耳。越国,头重脚轻之国,都城置于琅琊,地处边陲,而国之重心、腹地却在吴越之地,吴越之地,世族之地,越国定都北陲,策略错也,不出数年,越必势弱,不足为虑。宋国,仁义之国,戴氏欺国,全赖墨门弟子相佐,仅为公国。卫国、郑国夕阳之国也,相不足以治国,君不足以服臣。秦国,彪悍之国,虽少见于中原,却乃华夏之国,西拒七戎,北抗八狄,闻秦公悼子使官吏、百姓携剑以防身,以土地亩数征收租税,此乃利国人也。我楚国,地域辽阔,幅员宽广,有山川险要为屏,有江水平原无数,南拒蛮夷以为中华之屏障,奇珍异宝数不胜数,他日我为大王,当使楚国民安康,少兴战事,使者往来于诸侯,商贾流动于万城。”
魏斯点点头,“王子这般评论,即为事实,也为常识,不见有多出彩,但实情耳。只是寡人还有一问,他日若寡人与王子沙场相见,王子当如何处之?”
王子定起身回道,“若得魏候相助以入楚为王,定当以少兴战事与魏国,但万一不幸与魏候见于沙场,定当效仿晋文公之‘退避三舍’以报魏候之恩。”
魏斯抚掌道,“王子,信人也,仁义也,寡人当助王子以入楚!”
王子定大喜,向魏斯一揖,“魏候仁义,定在此先行谢过!”
魏斯回礼,又道,“三晋虽各自为国,然兄弟之国,有此战事,寡人当请其相助。”
王子定欣然大喜,“如此甚善,有劳魏候!”
随后,王子定便暂时住在安邑,一个月后,事情敲定,三晋约好派臣子于向邑订立战事细则,王子定随魏国人一同前往向邑。
魏国此次派出之人乃是畽余将军与任座,赵国派出乃是英布与徐越,韩国派出乃是张椒与韩非。会谈于风雪中举行,雪花飘舞,煮酒商谈,别是一番风味,一阵推杯换盏便确定了出兵方案。以魏国为主,赵国、韩国为辅,郑国兵马相助,共同兵伐楚国以助王子定入。
公元前400年,又是秋天,魏国畽余率三晋之师与子马所率郑师以入王子定。
四国之兵,合楚王子定之兵1500乘,离开榆关,向方城而去。
那方城外,鲁阳君闻听奏报,四国联军以助王子定来此,急率千乘之师以迎晋人。鲁阳君于南梁(今河南汝州市西南)、注人(今河南汝州西庙下东注人城)驻扎汝水两岸。注人处少量兵马,南梁主力驻扎。同时派出若干探马探查三晋兵马动态。
鲁阳君行军前,墨者耕柱子前往与之相见,与其一番话,却是给了其很好的提示。
耕柱子说道:“老师前番来此,曾告知与我,‘鲁阳君两代封君俱为贤德之主,知民之苦,善驭德才。你当尽心辅佐。当今大事,你应已知,为师给你建议,供你参考,三晋封侯,必欲立威,三晋伐齐掳掠齐候乃为封侯前立威,分封之后,唯恐大国视三晋分化而力弱,楚、晋累世之敌,此时若楚国与其为难,必遭其强力之击。’故此,主公此去迎敌三晋,能不交兵就不交兵,能以计退敌就以计退敌,能小股对敌就小股对敌,非不得已勿要大军对战。”
鲁阳君记下了此话,故此这次行兵十分谨慎。
那探马回报,四国兵马正在桑丘附近。
“再探再报!”
没多久,消息来报,四国攻破桑丘,部队正开向注人。探得那来兵数量,鲁阳君看了看汝水河面,又看了看身后那片竹林,沉思许久方才道,“下令,注人兵马退回南梁,沿汝水布防!再令,砍伐毛竹,长五米,削尖埋于岸边做倾斜状,一人间隔布置,以阻敌军上岸!速去执行!”
这军令一下,数万兵马立动,那附近山林却遭受了灭顶之灾,大片大片的毛竹倒下,沿河岸布下。
再说那四国兵马伐完桑丘,正欲渡汝水南行,却见南岸有楚军守护,高立的大蠹旗乃是“鲁阳”二字。
畽余搭凉棚望着对岸,“你等且看,那河岸是鲁阳君布置了什么还是长的树木?”
英布顺着畽余指向看去,“好似毛竹,只是光秃秃没有枝叶,这是怎么回事?”
畽余点点头道,“好像是的。且先派一旅将士过去,探探路。”
随后,令郑国子马派出500人先行试探。
那兵马也不搭桥,踏入汝水中,秋天之水冰凉透心,这些将士咬着牙关,相互扶持。待至河中,便听对岸有人高喝,“放箭!”
章二五八:三晋雄风之郑失四子
那郑国将士猛见箭矢从天而降,急忙伸出盾做掩护。这样一来,前进便不易进行,长时间呆在秋水中,体能消耗巨大,一些将士已经出现腿脚抽筋现象,再这般下去,只是徒增伤亡而已。那领兵的旅长见状,从盾牌缝隙中打量岸边情形,却是倒吸了一口冷气,脑海中瞬间做了判断,“撤!”
见自己的将士撤回,子马上前问道,“为何撤回,对岸可看清楚?”
那旅长上下牙齿打颤,“回将军,河水太凉,又有弓箭威胁,我等难以抵御,故此撤回。那对岸倒是看得清,不知何人想出的计策,竟沿河岸布置了削尖的毛竹,我们就是渡到对岸,也难上岸!”
众将闻听,眉头紧皱,这的确是棘手之事,若是强行渡河,正如那将士所说,过去了也难上岸,若搭桥,那对岸也难上,便是船只也不易靠岸。
“王子殿下,看来这鲁阳君早有防范,此处难过也。” 畽余对那王子定道。
“鲁阳君。”王子定念叨了下,随后又说道,“看来是有人指点他啊,否则不会如此。”
畽余听了,感觉有些模糊,不得其要领,也不再询问乃令部队驻扎附近,待机而动。
一晃儿半月过去,良机没有等到,却等到了赵、韩两国的丧报,赵侯赵籍因病去世,韩候韩虔去世。两候即位为同一年,去世也在同一年,此事一经传出,世人叫奇。
那英布得此恶讯,向畽余请示欲回国参见赵侯丧礼,张椒也提出同样要求。畽余也知国丧重要,只能答应,四国去三国,兵力大减,再在此干耗也无益处,遂下令退兵另做打算。
这一次入王子定再以未成告终。
那赵籍逝去,受谥号“赵烈侯”,太子赵章年幼,受赵籍逝前指定,群臣认可,令赵籍弟赵武公代立。
韩虔逝去,受谥号“韩景侯”,其子韩取即位。
同一年去世的诸侯还有秦国赢悼子,受谥号“秦简公”,其子赢仁即位。
那四国联军撤兵,令鲁阳君松了一口气,又驻防几日,见四国兵马确实撤退,方才回兵。
而那魏、赵、韩、郑兵马分开之后,子马却故意迟行,其心中却是另起打算。车马头一调转,直奔韩国阳翟而去。
阳翟守将乃是当年韩襄次子韩兴。整日韩兴正在处理民事,突得知郑国兵马围城,却是大吃一惊,不明白为何这郑人先联合自家兵马伐楚现在又反过来攻打同盟国,遂令封闭城门。
那子马领郑人围阳翟,见城门紧闭,自讨自己所带兵力不足以攻城,遂下令掳掠秋粮。待车辆满载,将士肩挑手提无空余之地后,方领兵回国。
再说鲁阳君收兵回鲁阳,随后前往郢都,向楚王熊疑奏禀桑丘之事。
众臣听罢,不待楚王说话,那司马子舆接过话语恼怒道:“大王,那郑国之人着实可恶,先服我楚国,朝贡于郢都。现却又受王子定之蛊惑,兴兵侵我楚地,且又与三晋兵合一处,实乃未将我楚国放在眼中。”说完,低垂的眼睛轻轻抬起瞄向熊疑,观看其反应。
楚王熊疑未表示,环看众臣:“各位臣公如何看待此事呢?”
左史许由良想了想出言道:“郑人无礼无义,出尔反尔,朝三暮四,历来如此,郑人不可交也。”
司城屈籍也道:“子马,驷氏之人,子阳派系,此番举动定是子阳授意。”
莫敖阳坚捋须道:“郑人如此,若不予以惩罚,世人恐以为我楚人软弱,当兴兵伐之!”
楚王熊疑心中似有微喜,但面上却无表情,“令尹以为莫敖之言如何?”
令尹子春见楚王发问,想了想出声道,“莫敖之言甚是有理,韩候、赵侯更迭,正是国丧之际,不易动兵,我楚王伐郑正是时机!”
楚王熊疑颔首道:“既然众臣公意见一致,当兵伐郑国,只是以何人为中军之帅?”
令尹子春道:“鲁阳君新与三晋交兵,虽兵力未损,但需休养;阳城君前番兵战,多有消耗。王子定活动于北部边域,恐尚未死心,鲁阳君、阳城君还需保存实力为重。”子春嘴里说道,心中也在盘算,“郎庄平君领兵如何?”
当年楚惠王封君,那些君地多在北部边疆之地,本就是使各君辖所在之地护佑楚国内部安全。
那郎庄平君今日不在朝堂,楚王熊疑听罢,轻轻点头:“可以,令郎庄平君领封地兵马。司马,你再调拨500乘与他。明年夏初伐郑,定要让郑人知晓我楚人厉害!”
司马子舆领命。随后,楚王熊疑向郎庄平君下了旨意,令其备战。
郎庄(今河南新蔡县北10公里郎庄村),郎庄平君接了旨意,又领500乘兵马,操练于田间。
雪花飘飘化春雨,微风徐徐送暖心。
公元前399年,郎庄平君率1000乘郎庄兵马,合500郢都兵马,发兵侵郑。这郎庄平君动了一个小脑筋,令郎庄兵马800乘打旗先行,大作声势,而剩下那200乘兵马与郢都之兵则随后潜行。
楚国兵马一动,早有多方探子跟踪,判断其行军目的,最终确定乃为郑而去。果不其然,那大军直奔郑国边境,一路横扫村墎。
消息传到郑都京城,郑骀急召郑相子阳、太宰欣等一众大臣商议对策。那朝堂上却为此发生争执,甚至因此而出恶语。
“当初若听我之言,何故再惹楚人兴兵,现如今,可好了,郎庄平君领兵侵我定是为复仇而来。目光短浅啊!为蝇头小利而犯下如此大错,国人之不幸也!”太宰欣拍着桌案怒道。
“依你这么说,我收回被侵之地,反倒是不是了?楚人侵我土地,忍气吞声也就算了,难道围我国公,我等不知与其一搏么?这让其他诸侯如何看我?魏、赵、韩如何看我?不就是因为这样,才导致我郑人被破迁都于此么?”郑相子阳怒气回道。
“那你说,如今这个局势该如何破解?”太宰欣反问道,“被侵失城,诸国常有之事,寻机夺回,无可厚非,但也得看看自家实力,那楚国如此强大,我郑国怎生抵挡?”
“哈哈,哈哈,强大?有何惧哉,前番本相领兵不是大败楚人?况且我与魏国交好,何惧楚国?”子阳冷笑道。
“汝,国将丧之你手!”太宰欣恶气道。
“你敢如此说我!”子阳“啪”的一下将手中一物摔在地上,便要与太宰欣动手。
太宰欣也不甘示弱,与子阳打在了一处。那其他大臣见状急忙上前拉架。
各有各的帮派,各有各的派系,拉偏架的,暗下绊子的,打黑拳的,什么样的都有。一时间,朝堂乱作一团,书案、玉圭、冠履狼藉满地。
郑公郑骀惊吓地站起身来:“快,快将二位拉开!朝堂之上,卿相之臣,粗鲁动手,成何体统啊!”
自古以来,人都喜欢看热闹,平民百姓如此,朝堂大夫如此,王相诸侯亦如此,那郑骀虽冷不丁受此惊吓,但也只是嘴里说说,然后站在一边欣赏起来。
打架终有吃亏的一方,那太宰欣便是吃了亏,架不住驷氏人多啊。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这罕氏一派见状,急忙将其拉出战圈,与那驷氏保持开距离。便是如此,口中也不闲着,“之乎者也,呜呼哀哉”之类对骂着。
那郑骀作为一国之公,总得说和一下,便在其中和稀泥。一番劝说,总算是压下了双方的怒火。
“相国,太宰,且先消消火气,国事为重啊!”郑骀嘴里说着,心里笑着,“改日本公摆个和和酒,给二位压压惊、消消火,现在还是商讨下如何应对楚国来兵吧!”
“有何商议,要不和谈退让,要不发兵抵挡!”太宰欣吐了口血水在地,又用手擦了擦鼻血没好气地说道。
“相国如何看法?”郑骀问向子阳。
“我愿为帅,再领兵退敌,定叫他人看看我的实力!”子阳揉动着腮帮,龇牙咧嘴道。
“好,既然相国如此说,本公就许你再次出兵,定不要弱了我郑国的威风!”郑骀道。
“楚国此番来兵,据前线报告有近八百乘兵力,既然如此,我愿领千乘兵马以败楚军!”子阳回道,“本次出兵仍使皇子为中军佐,子马领左军,子池领右军,子封子为军中司马,三日后出发!”
“允!”郑骀同意。
得旨意之后,子阳向郑骀一拱手,示意了一下,一甩袖子,一瘸一拐走出宫殿。那太宰欣斜眼看着子阳的背影,“呸”的一声,一口痰吐在地上,领着自己的人也一瘸一拐地出了宫殿。
三日后,郑国兵马出动。那边境不断来报,楚军已奔向新密(今郑州新密),正准备涉溱水(古水名称,于河南新密会洧水)。子阳一听,加快行军步伐,终在新密与楚交兵。
那子阳站于车上遥指楚军,高声喝道,“今有楚军犯我国土,今本帅得知,楚军只有800乘兵力,而我郑兵却有千乘,将士们,杀敌立功就在今朝!”
郑兵听罢,高声呼喊,意气风发。
然而就在子阳即将下令擂鼓之时,那对面的楚军竟然率先发起攻击。左右二军分两翼包抄向郑兵,中军于中直刺郑兵中军。
那子阳见状,一声令下急令郑兵迎敌。
一来一回,双方杀了个三合。战马嘶鸣,将士喘息,鼓声雷鸣,一片杂乱之声混淆视听。就在这片嘈杂声中,那郑兵背后悄声出现大批兵马。那领兵之人令旗一挥,大兵冲向郑兵。大地轰鸣之声惊扰了子阳等人,子阳回头一看,顿时面无血色,黑压压的车马自背后涌来,再回头看看对面,高叫一声,“中计了!”初步一估计,背后之兵不少于对面兵马,这两下夹击,郑兵如何抵挡,“撤!”说罢,领护卫中军向侧面跑去。
那前后楚军一动,郑兵无法抵挡,逃向蔑地,皇子、子马、子池、子封子等人汇兵而逃,楚军四面围堵。那子阳眼见逃脱不得,恰巧有处山林,他那驭者对其道,“相国,速速脱掉官服,弃车入林!”于是乎,这些随行高位者急忙甩掉官服,着便装跳车而下,奔入林中躲入草丛。那楚军直追战车烟尘,却是未曾注意车上是否有人。
再看其他皇子、子马、子池、子封子等人,边战边逃,然而楚军越聚越多,渐渐脚步难移被楚军团团包围,于那蔑地再也逃脱不动。但见外围弓箭满弓,戈矛光闪,郑兵惊慌失措,团团乱转。
“速速投降,否则刀兵不长眼,弓箭不认人!”郎庄平君令人喝叫。
本书后面的内容,史书上或民间文学流传的很少,所以知道的人也少,但却是战国时期极为关键的事情,这一时期发生的几场大事,若不是清华简《系年》记载,必将淹没在历史洪流中。
作者通过查阅大量的论文、文献,再结合《系年》,整理出后面四场大战:
赵越伐齐(也叫齐修长城)、
楚侵晋地(也叫方城之战)、
三晋封侯(也叫三晋伐齐、三家分晋)、
三晋雄风(也叫入王子定,武阳之战)。
而经过此四战之后,天下进入“战国七雄”的时代。
本书是长篇连载小说,依据清华大学收藏的2400年前的竹简《系年》内容所创,也是笔者业余爱好考证春秋战国历史的读书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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