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里的王熙凤是好人是坏人(富贵俗人王熙凤)

红楼梦里的王熙凤是好人是坏人(富贵俗人王熙凤)(1)

如果说刘姥姥是贾府临时客串的女先儿,王熙凤就是这个家族里快乐长住的女先儿。没有她,犹如饭菜里没有辣椒;没有她,犹如“潭面无风镜未磨”,贾府就是一潭富贵的冰冷。

然而王熙凤究竟该如何评价呢?

评价王熙凤,离不开她那一身的行头。

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戴着赤金盘螭璎珞圈,裙边系着豆绿宫绦,双衡比目玫瑰佩,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褃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

红楼梦里的王熙凤是好人是坏人(富贵俗人王熙凤)(2)

(朝阳五凤挂珠钗)

熙凤的出场,通体上下是彩绣辉煌、富贵以及的“逾制”之感。有人考证说,王熙凤头上的“八宝”是天子八种印玺的统称,发型用金丝为绳穿“八宝”固髻。根据清朝律例,五凤钗是嫔妃专用,那么她的“朝阳五凤挂珠钗”也是非常招摇的“逾制”发饰; “赤金盘螭璎珞圈”是足金打造的盘龙项圈,很稀罕吧?盘龙饰品多为男性佩戴,王熙凤偏偏与众不同,她却在女性佩戴的璎珞上纹龙; “豆绿宫绦”和“双衡比目玫瑰佩”大约和宫廷也脱不了干系,而且一绿一红,颜色对比十分鲜明。

红楼梦里的王熙凤是好人是坏人(富贵俗人王熙凤)(3)

(豆绿宫绦)

王熙 凤的行头,可以说每一件都是精品,贵重的精品,都是富贵的代名词,都是辉煌的象征,从上 到下,从发饰到裙子,无不彰显出主人的极度奢华。四大家族的贵族男女,穿戴宫廷衣饰消费琼浆玉液好像是很寻常的事。比如薛宝钗刚刚来到贾府,不就给众人散发了“宫花”吗?王熙凤偶尔掀开的袄里子也赫然地绣着“上用内造”的字样,这就很好理解秦可卿的葬礼为何有“逾制”之嫌了,贾宝玉也腻腻歪歪地喝着系了黄色丝绦的玫瑰露。人家就是这么个家族,就是这么个泼天的富贵,就是这么个奢华,就是这么个派头,就像那谁谁谁一顿饭四十万RMB的餐资,几百万的豪车也就那么随处都是一溜儿。

但是王熙凤的奢华里,仔细琢磨,却像个小丑一样让人忍俊不禁。好吧,我们来看看这位贵妇人服饰的搭配:头上是金色为主,上身大红袄,下身大绿裙,佩戴的饰品也是一绿一红,这像个什么样子吗?怎一个“土”字了得?黄金盖土!

服装界有句俗语,叫“红配绿赛狗屁”,而王熙凤的通体搭配恰恰就是以一副奢华的赛狗屁形状出现的,和文艺范肯定不搭界,和什么阳春白雪也沾不上边。

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作者对王熙凤人设的说明书——“土豪”!王熙凤有钱有权有地位,却没文化没品位,缺了那么点雅的味——是个大富大贵大俗的女人,和贾宝玉的富贵闲人相对比,她就是个富贵俗人。

就像贾宝玉评价香菱说的那句话,可惜她这么个人,竟“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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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凤是个贵妇,是个能人,更是个高调的俗人。

她喜欢世俗的热闹和繁华,比如孝顺老祖宗,可放低身段如一个戏子,效戏彩斑衣,只为博老祖宗开心一笑而已;

她有世俗的热情和善良,比如对刘姥姥、邢岫烟、林黛玉,时而慷慨解囊,时而关怀备至,时而春风化雨;

但是她也有世俗的贪婪和冷酷。比如说对漠不相识的张金哥未婚夫妻,王熙凤看到的是张金哥父母虚荣高攀和李衙内仗势欺人的豪夺,王熙凤毫不犹豫地拿了对方3000两银子,间接造成了“双方求合葬”的悲剧。这件事情被很多读者作为王熙凤的劣迹之一,其实这对王熙凤来说是很不公平的。她即使不管这件事,奈何张金哥的父母要高攀?李衙内要豪夺?没有王熙凤插手,张熙凤李熙凤的也会如此处理此事,张金哥两人的悲剧依然会上演,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只能是张李两家的父母,王熙凤只是表现了冷漠的贪婪和虚伪的面子而已。

红楼梦里的王熙凤是好人是坏人(富贵俗人王熙凤)(5)

身为贵妇,她不会矜持,不会端庄,不会伪贤,却是个大大的俗人,会吃醋,会哭闹,会撒泼,而且吃得“滴点不漏”。靠近丈夫身边的女人,命运再也无法选择——死亡或者滚蛋!在丈夫的情人那里,她是有名的“阎王老婆”、“夜叉星”!其实哪个老婆不是如此呢?面对丈夫的情人、二奶、三奶、四奶,哪个女人会淡定自若、云淡风清?呃呃呃,忘了一点,前提是爱丈夫的老婆,不爱的除外。比如邢夫人,她会爱贾赦吗?比如小钢炮的老婆公开宣称:“对于撞上枪口来的女人,不用白不用”!力挺老公小钢炮的“桃花运”,好像她能沾多少光似的。这是贤惠吗?还真和邢夫人是闺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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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有世俗的狠辣和残忍,对于想入非非的寒门子弟贾瑞,她是“欲擒故纵”“老猫戏鼠”,直至其死亡而终结。当癞蛤蟆还没有成为腰缠万贯的蟾蜍的时候,最好别去想白天鹅的好事。当然如果世情反转,白天鹅想癞蛤蟆了,那是个走了狗屎运的例外。

生活在俗世的烟火里,生活需要她热情爽朗的时候,她便调动起全身的细胞,洋溢了整个家族;需要她冲锋上阵的时候,她也把袖子一挽,脸子一拉,正经八百地太岁当家……

或许是“被人需要的感觉真好”。冷子兴遇到了麻烦,其岳母周瑞家的说“只需求求二奶奶便罢了”;来旺家不争气的儿子要娶彩霞为妻,人家死活不答应,果然也只是求求“二奶奶”就成了;贾琏没钱花了,要她索性多当些银子出来……

当一个女人呕心沥血地让家人欢乐、安乐的时候,自己就要承当所有的责任、委屈和骂名,就要面对黑暗、冷酷和肮脏。

愿你来生只是凤姐姐,不再是什么“凤哥儿”吧。



作者红柳,本名马晓雁,本刊编辑,研读《红楼梦》30余年,痴红爱红,愿结交天下红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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