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漯湾古镇诗词 营田古镇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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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漯湾古镇诗词 营田古镇那些事

有关漯湾古镇诗词 营田古镇那些事

文/彭仁满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或从十五北防河,便至四十西营田。”

落笔营田,我就想起杜甫的《兵车行》,眼中呈现的是烽火四起的战场和那血淋淋的刀剑……

营田,本来说的是军队无战事时的屯兵垦田之事,而以营田名命名此地,却是纪念岳飞奉旨来此平定农民起义军的的历史事件;营田在屈潭(河泊潭)对岸,屈原沉江殉国的爱国故事早就家喻户晓,龙舟的鼓点也很早响彻在龙船港上,岳飞到此更是将营田的爱国文化张扬得轰轰烈烈;也许是营田的特殊气息,想不到历史又将长沙大会战的抗日要塞布防于此,近500热血中国将士在此拼死抗击全部阵亡,“营田惨案”又将营田血淋淋地记入中国抗战史。

但愿这是营田最后的血与火的宿命。

营田是什么时候形成集镇的?大家都说是从南宋开始,我不这么认为。

在古代交通以舟船为主的大环境中,营田是一个天然的码头,它北岸的土星港很早已行成天然的良港,它和磊石港一样,至少是一个驿站,那么形成人口集聚,应该早于宋代;况且离营田南半公里的军民屯黄陵山上建有二妃墓和黄陵庙,1958年围垦农场时,黄陵山被取土修路筑堤,有人在残基上找到汉砖汉瓦;黄陵庙根据历史记载自唐代以来多次重修,香火旺盛,这就是形成集市的首要条件。

清《湘阴县图志》记载:“有营田市,为县北一大聚落;有三糖桥、黄甲桥、谢家坪、界家卷四小市。”那么营田之前这个地方叫什么?我这个本地人活到近六十了,也没有人告诉过我。

近日查阅北宋诗人张舜民《郴行录》时却看到如下记载:“去黄陵庙十五里、有土山寨巡检司。是营田旧名土山赛。”

土山寨?我不禁哑然而笑。我想起黄庭坚《过土山寨》:

南风日日纵篙撑,

时喜北风将我行。

汤饼一杯银线乱,

蒌蒿如箸玉簪横。

这首诗是诗人从岳阳到长沙时所写。土山寨在什么地方,我一直没搞清楚,原来他此诗所写的竟然是我们的营田啊

诗人久在南风中苦苦撑篙逆流而上,突遇北风而来顺风而行,其喜悦之情肯定不言而喻。把船泊在营田,然后到街上面馆吃一碗面条,自然美味盎然。蒌蒿加面条青青白白,也是色香味俱全了。但我不知道这首诗是其美味催生的,还是其颜色催生的?我很佩服黄庭坚的想像力。

营田的外滩上蒌蒿、离蒿、艾草众多,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苏轼说“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而湘水、洞庭的蒌蒿满地舞蹈的时候,也正是河豚江水中跳动的时候。

湘水浩浩、草色青青;帆船穿梭,芦苇荡荡;夕阳耀耀,渔舟唱晚。这应该中那时的湘水生态。诗人在这种生态之中,只要有思想,就能把自己的感受和体悟穿进景观之中,而炼出或感悟或哲理的语言珍珠,闪耀在后世的眼中。

巡检司是宋真宗景德三年(1007)开始设置的,是掌管地方的治安机构。在营田这个港口设置这样一个机构,没有一定的流动人口和固定居民,是不可能落地于此的。营田自古是兵家驻地,历史上发生在湘阴的战争似乎都涉及到营田、磊石这两个地方,也说明营田自古是军事要塞。但同时它也是洞庭湖渔业的交易集贸中心之一,所以营田街道的形成当向唐前推测。

记录营田旧名的宋词人张舜民做过监察御史,曾因党争遭贬迁。公元1083年被贬官郴州途中,登了岳阳楼写了一诗《卖花声(题岳阳楼)》“木叶下君山,空水漫漫。十分斟酒敛芳颜。……”这首诗被后人誉为写岳阳楼诗中上等佳作。张舜民生平嗜画,题评精确。他拜了黄陵庙写下:

青草仍残照,

黄陵一望中。

壁书迁客泪,

帘卷过湖风。

斑竹痕犹浅,

苍梧恨莫穷。

年年秋水上,

瑶瑟伴惊鸿。

他也拜了营田二妃墓,写了一首自题扇诗:“忽忽南迁不记年,二妃祠外橘洲前。眼昏笔战谁能画,无奈霜纨似月圆。”这位词作与苏轼风格相近被人误为苏词的北宋大家竟然也忠实地成了我们的营田粉丝,想想也是件自豪的事情。

其实最大的营田粉丝,是南宋诗人张孝祥。

张孝祥何许人也?他是南宋著名词人。著有《于湖集》40卷、《于湖词》1卷。他是状元,因为夺了秦桧儿子的第一名,遭秦桧忌恨而被诬陷下狱,直到秦桧死了才出仕。他是主战派,所以两次被投降派弹劾免职,三十八岁英年早逝。张孝祥为人真率坦荡,气魄豪迈,他的词的豪放特色是其性情气质的自然流露。

张孝祥的词是苏轼与辛弃疾之间的过渡,文学地位是相当高的。张孝祥要是放在今天,绝对是一个会被媒体炒热的网红“神童”“状元”。《宋史》称他小时“读书过目不忘”,《宣城张氏信谱传》说他“幼敏悟,书再阅成诵,文章俊逸,顷刻千言,出人意表”。十六岁,通过乡试;十八岁,建康从蔡清宇学,二十二岁时,再举冠里选。二十三岁,参加廷试。高宗亲自将其擢为第一,居秦桧孙秦埙之上,同榜中进士的有范成大,杨万里,虞允文三位重量级人物。但他登上政治舞台不久,就站在了主战派一面,其命运也随着主战派的沉浮而沉浮。1165-1166年,孝祥复官静江府。1167-1168,孝祥知潭州。1168-1169年三月,知荆南,荆湖北路安抚使。1169年三月,孝祥请祠侍亲获准,回乡退隐,绝意仕途。

如此一位被皇帝看中的天才,其头顶的光圈不知有多亮堂。这绝对是一位重量级的人物。而这位重量级的人物却在他复官的第二年来屈原区进行了一日游,而且留下了诗文,不能不说是他对这片土地的特殊贡献。

相关史料记载,张孝祥曾经四次从湘江到岳阳,前两次没有留下作品,第三次有一首。第四次竟然在屈原区境内留下了七诗三文。说实话这是给屈原区最厚重的文化遗产了。

乾道二年(1166)六月,张孝祥从桂林启程,乘舟顺湘江而下第四次来湘江、岳阳,由南向北,纵贯而来,经湘阴到营田、磊石、河泊潭、再入洞庭湖。

他营田黄陵庙时,特地前往凭吊,并写了《黄陵庙》一诗:“百世黄陵庙,凄凉屋数间。只怜斑楚竹,那记赭湘山。访古韩碑在,征歌楚些闲。虞嫔更尧女,莫入水仙班。”韩碑即唐代韩愈留下的黄陵庙碑。楚些,这里指楚地的歌谣。诗歌表现了张孝祥对二妃的无限同情和崇敬之情。他的另一首诗《西江月•阻风三峰下》:

满载一船秋色

平铺十里湖光。

波神留我看斜阳,

唤起粼粼细浪。

明日风回更好,

今宵露宿何妨?

水晶宫里奏霓裳,

准拟岳阳楼上。

他所写的三峰,有专家说黄陵山或者是磊石山。实际上写的是黄陵山、大边山、小边山,它们是相连一体的山脉;而磊石山有五峰,有五木山之说。

他在营田同时写有《水调歌头•泛湘江》:

蝉蜕尘埃外,蝶梦水云乡。

制荷衣,纫兰佩,把琼芳。

湘妃起舞一笑,抚瑟凑清商。

唤起九歌忠愤,拂拭三闾文字,还与日争光。

二妃就是湘妃,屈原所写之帝子。写了黄陵庙他意犹未尽,脑海中湘妃起舞一笑,又引动他的灵感。沧浪虽然写的是水色,但汨水河市河相传是屈原写《渔父》的地方,古时名沧浪河。这条河在营田北土星港注入湘江。过了此地到的是沉沙港,这是连接汨罗江的河流,自然诗人想起的是在此沉江殉国的屈原。荷衣、兰佩意象则是屈原诗歌中反复运用的。他说自己“吴山楚泽行遍,只欠到潇湘”,这回终于有了机会,要好好地饱览潇湘大地的人情风物了。

于是船出了土星港后进入沉沙港口,此港的对面是青草湖的南部,有沙洲名琴棋望是湘阴第一县治所在地,但张孝祥经过的时候县治早已经向南迁移,沙洲生长的是茫茫一片芦苇滩。他看到这个景象,留下了《蝶恋花•行湘阴》一词:

漠漠飞来双属玉,

一片秋光、染就潇湘绿。

雪转寒芦花蔌蔌,

晚风细起波纹縠。

落日闲云归意促,

小倚蓬窗、写作思家曲。

过尽碧湾三十六,

扁舟只在滩头宿。

此年八月一日,作者犹在衡州,所以,到达湘阴后,自然是“一片秋光”,自然就有了像雪一样的芦花。过了沉沙港就是磊石山了。磊石山那时四面环水,似是飘浮在洞庭湖中的青螺,放眼洞庭船帆一片,众多渔民在湖中罾网捕鱼。他挥笔写下了《磊石》:

鼓发营田市,

帆收磊石山。

冰纨六十里,

烟髻两三鬟。

天气水云合,

人家罾网间。

晚来风更熟,

别浦棹歌还。

磊石南是汨罗江口,正宗汨罗地,屈原沉江地河泊潭距磊石山也才不到4公里。根据《宋经理庙记》汨罗庙就在河泊潭西,南岸香炉湖有金沙洲,原为龙王庙、洞庭庙旧址地。河泊潭西山是自唐始公祭屈原的正庙所在地。金沙堆应该为沉沙堆,是在河泊潭南香炉湖中间,此地正是沉沙港和灰滩河所包围的区域,在水中央,可能因为乡音之误,沉沙变成金沙,当然也有可能用沉沙代替了金沙。因此,张孝祥到金沙堆参观屈原庙、祭祀屈原后,不仅写了《金沙堆赋》、《祭金沙堆庙辞》、《金沙堆观月记》等三篇文章,还写了两首诗。一首是《金沙堆》:“……秋光净洗八百里,亭午投君庙前泊。……”一首是《金沙堆庙有曰忠洁侯者屈大夫也感之赋诗》:“伍君为涛头,妒妇名河津。那知屈大夫,亦作主水神。……宓妃与娥女,修洁充下陈。至今几千年,玉颜凛如新。……”这首诗表现了自己对屈原的无限同情,吊屈,适以自哀了。

从汨罗江入洞庭后让他最后留下了千古流芳之作《念奴娇•过洞庭》:

洞庭青草,

近中秋,更无一点风色。

玉鉴琼田三万顷,

着我扁舟一叶。

素月分辉,明河共影,表里俱澄澈。

悠然心会,妙处难与君说。

……

表现了自己像明月和冰雪一样皎洁的情怀,感情激越,想象奇特,大气包举,酣畅淋漓,成了词中珍品。王闿运说此词“飘飘有凌云之气,觉东坡《水调》,犹有尘心。”他的另一首《浣溪沙•洞庭》一词是他第三次经过岳阳时所作:

行尽潇湘到洞庭,

楚天阔处数峰青。

旗梢不动晚波平,

红蓼一湾纹纈乱。

白鱼双尾玉刀明,

夜凉船影浸疏星。

想不到营田竟然在词人手中都变成了诗意营田。

营田有大边山、小边山两个大的土山丘,却也像个土山寨的模样,所以有边山之称。今地名有黄陵山、烟墩山、虎形山、小边山的称谓。那个留存在60年代前出生人的记忆中的营田古街就建设在大边山上,所以很少有人提起大边山,只称是营田街或者营田老街。而这条老街繁荣的故事成为屈原区人的一段乡愁,这条老街后因“营田惨案”的毁灭又成为屈原区人的世代仇恨。

营田街南原有黄陵山和黄陵港,是前古留下黄陵庙和二妃墓后而得名的地方。营田南有黄陵港与黄陵庙相接,北有朱木冲与小边山相隔;它背靠的山是烟墩山、虎形山,这两座山头是“营田惨案”发生时抗日部队布防和抗击的江边主阵地,旧战壕的痕迹至今还历历在目,抗日烈士纪念塔--百骨塔耸立在湘江岸,成为屈原中小学生的爱国主义教育基地。90年代时大边山被建材公司做红砖做掉了一大半,变成了平地,2000年后在此建了自来水厂。70年代小边山建成了国有企业汨罗纺织印染厂,现为天问街道办事处;虎形山建成了水泥厂,现为虎形山社区;营田古街则被九十年代之后的建筑群所取代,麻石街也被清除一空,现为水泥街面所取代。围垦农场后营田则成了一个大镇的名字,北岸的土星港围垦成了屈原区的机关驻地。

一切,都已物是人非,很难找到旧时的踪影。但我从历代文人墨客的诗文中,闻到的是神秘的味道,让我生发追寻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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