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少年团宅家日记憋笑挑战(舞台剧明星)
隔离停工期间,BBC依旧推出了一部六集的迷你剧《舞台剧》。
剧里,演员们扮演自己。在各自隔离在家的情况下,为了复工后能够领先同行登上舞台,他们不得不妥协,通过视频软件开线上会议的方式,讨论和排演剧本。
然而,《舞台剧》既不是正经的剧本讨论会,也不是真人秀,而是一部有台词有剧本的情景剧。演员之间的一次次对话交流,故事剧情也随之发展。
但在电脑摄像孔面前,大家似乎都不怎么乐意演戏了。于是画面中出现的,是一幅幅未经修饰的脸、未经管理的表情和未经控制的情绪。
最后此剧的画风变成了这样:
☚大卫 麦克☛
含蓄点说,就是一股浓郁的生活气息扑面而来的味道。
大卫·田纳特与麦克·辛(以下简称大卫和麦克)作为主演,参与了全部的录制。而就在去年,他俩还在由尼尔·盖曼和特里·普拉切特合著小说改编的热门奇幻剧《好兆头》里搭档,合演恶魔与天使,一边积极怠工,一边消极拯救世界。
☚麦克 大卫☛
不过在《舞台剧》里,经历了长时间的居家隔离,他们也终于迎来了疲倦期。
在视频通话中,恶魔大卫老师已经无聊到开始倒背单词,一件卫衣穿了一整部剧没换过;而天使麦克老师也没好到哪里去,在大白天就开始喝酒,脸上早已分不清哪里是胡子哪里是头发。
甚至两人刚一见面,根本没把心思放在工作上,而是——聊诗歌时夹杂着“地域黑”的语言攻击,互相问候时争论谁的早晨过得更有意义;
有时炫耀自己的画画技能,有时吹嘘自己的演技,或者扯扯娱乐圈八卦、育儿心得之类的生活琐事。
曾经在《好兆头》里和谐友爱的“天使与恶魔”,如今却在线翻脸、激情聊天,因此这部剧也被戏称为“《好兆头》最美售后”。
《舞台剧》的导演西蒙·埃文斯与他们画风明显不同,他会在正经梳洗、西装革履后,才上线开会。但各种意料之外的问题也接踵而至。
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皮兰德娄的剧本《六个寻找剧作家的角色》里,角色与演员在舞台上相遇。
在这部戏中,演员演着人生的表象,角色反倒映射出生活的本质,于是虚构与真实对立又转换,构成一种绝妙的戏剧张力。
《舞台剧》的故事,倒有点像对前者的戏仿。即将在剧院上演的戏剧《六个寻找剧作家的角色》被迫延期,排练活动也随即中止。
经过一番沟通,大卫说服了麦克进行线上排练,导演西蒙终于如愿参与到剧本的讨论中。而在一切即将踏上正轨的时候,他掉线了。
当然除了网络问题,西蒙还有其他的麻烦。
因为档期退出剧组的演员不知道已有替补,又跑回来要求进组,胆小怕事的西蒙却直接将问题扔给了大卫。
与此同时,麦克也有自己的烦心事。
在他家的窗外,鸟儿总是在叽叽喳喳地叫,吵得不可开交;而当他自作聪明地把垃圾扔到邻家独居老太太的院子里,却被摄像机拍到,抓了个正着。
一直以为自己状态良好的大卫,其实也半斤八两。
整日进行视频会议,为了消磨时间写剧本,甚至还准备大展厨艺。然而通过摄像头照看孩子时,他却无意中听到妻子向人大谈对他躁郁倾向的担忧。
《舞台剧》最独特有趣的地方,是其在“云”拍摄这种形式上构建矛盾,发展剧情。而人物之间的复杂情绪在虚拟空间里被无限放大,分屏与不那么高清的画质,带来了一般影像所没有的间离效果。
几乎每一集,大卫和麦克都要争论演员表里,谁的名字应该放在前面。于是在视频里他们来回的争吵,番位表也随之发生变化。
而在之后的几次会议上,他们的讨论总是被莫名其妙的铃声打断。
在寻找铃声出处、互相推诿、掣肘的过程中,一条条隐藏的故事线牵扯而出。
比如麦克在与邻家老太太斗智斗勇的过程中,败下阵来,不得不帮她跑腿;
比如制片人乔的秘书为了帮导演收拾烂摊子,不得不牺牲掉给孩子过生日的时间,横穿英国给人送礼物;
比如大卫的妻子乔治娅的朋友在疫情肆虐的期间,不得不独自去医院,独自生下孩子,独自抚养。
这些缺席的在场人物,将疫情之下的隔离生活渲染得更加真实。与此同时,“新冠”“病毒”之类的字眼被故意隐去,但这一无形的危机依旧弥漫在空气中。
他们口中那些看不见的邻居、朋友,此时此刻都或多或少都面临着这种危机的侵袭。
麦克发现邻家的老太太不再来烦他了,打电话去问才知道她已经被送进了医院。乔治娅的朋友即将面临生产,身边却无人可以寻求帮助。
在这部剧里,大卫和麦克可以聊莎士比亚、乔伊斯聊得绘声绘色,可以把阴间话说得有模有样。但面对一团糟的现状,戏剧里的角色无法摆脱既定的轨迹,《舞台剧》中的演员,也无法掌控生活的节奏和走向。
人们似乎对当下生活失去了激情和信心,也失掉了自洽。
而这正像疫情之下人们的状态,时间在忙碌时飞速消失,又在等待中无限停滞。破碎的生活带来了疲惫且无可事事的危机;而网络空间里,真实被不断消解,虚构被不断放大。
就像《六个寻找剧作人的角色》那样,演员认为角色的死亡并不是真实的死亡,却在角色的悲鸣中,承认了那种“真实”。但戏剧和人生,哪个才更真实呢?
《舞台剧》展示的,其实就是我们当下生活的那一个个“窒息时刻”。
找不到剧本,搭档对自己的业务能力指手画脚,对导演的软弱感到愤怒和窒息,又在各种琐事中迷失。
《舞台剧》里,除了讨论排练剧本,大卫与麦克两人几乎什么都干了。我们仿佛能用肉眼看到那溢出屏幕的五个大字:“我不想干了。”
最后,制片人乔使出了杀手锏,请来了重量级人物朱迪·丹奇,他俩在泰斗级老前辈的“敲打”面前瑟瑟发抖不敢吭声,接受了自己并不完美的事实。
其后,两人似乎达成了表面的和解。在演完崩溃发泄、自我怀疑、满地打滚之后,最终还是从垃圾桶里捞出剧本,重新开始。
但无疑,那段挣扎的时间是有意义的。大卫在工作不断遇阻、中断的间隙,写出了一个剧本;麦克在与邻家老太的“三百回合大战”中收获了一份忘年的友谊。
最后一集,似乎一切又开始回归正轨。导演西蒙和他的姐姐露西,大卫和乔治娅,麦克和妻子安娜在视频里一起朗读了大卫写的剧本。
当麦克问他剧本里的“大象”代表什么的时候,大卫犹豫了一会,乔治娅接着说“Memory”,大卫立马补充了一句“没错,Memory”。
在众人散去之后,麦克偷偷地对大卫说,“我在你的剧本上做了很多标注。”直到这一幕,之前的种种不愉快和争吵烟消云散,于此刻变成一场值得咀嚼的回忆。
窗外的鸟儿还在叫着,像一阵苍白的微风。
而在《舞台剧》之外,在这样特殊的日子里,或许每个人都在想念那头从未见过的大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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