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随笔关于沙漠(散文踪影西北风一直)

散文随笔关于沙漠(散文踪影西北风一直)(1)

文/踪影 图/网络

那是一个深秋的浅夜,窗外有风呼呼叫着,似乎在告诉人们,寒冷的冬季就要来了,这荒凉的冬季,冻裂了石头,冻裂了大地的冬季,正疾速地在赶路,在向人间播撒着寒冷与荒凉。听着激烈的西北风撼动着窗外的树枝,拍打着糊了白纸的窗户,在那个温热的土炕上,我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因为我想念奶奶了。

奶奶是我温暖的港湾,这个小屋,有奶奶在身边,我就能够睡得非常安稳。今夜,因为母亲做了她平生第四个月子——生了一个男婴。奶奶和父亲都在忙着母亲和那个刚出生的小弟弟的事儿,小屋里只有我自己,不知是哪来的风,呼呼地刮着,发出口哨一般的叫声,又似乎有一双怪兽的眼睛,透过窗纸,向小屋里的我窥探。我盼着奶奶快回到小屋来,便一直在心里暗自呼叫:“奶奶,奶奶……奶奶,快过来呀!”

我在心里一遍一遍呼唤“奶奶”,小屋的门开了。父亲眉锁愁容地来到了我睡觉的小屋,说:“狗妮(狗妮是我妹妹,是奶奶给她取的小名,意思是好养,因为我的妹妹和弟弟接连夭折了两个)的病不大好,我和你奶奶一起带她到镇上医院去看看。”

散文随笔关于沙漠(散文踪影西北风一直)(2)

我激灵了一下,围住被子坐了起来,盯住父亲的愁容,默不作声,眼睛在问:是现在么?同时也等着父亲的回答。

父亲说:“我拉架子车去,这床被子得给你奶奶和狗妮儿放在车子上……”我穿上衣服起床,看着奶奶坐在架子车上,抱着狗妮儿,围着平时我们两个同盖的那床被子,父亲拉着架子车,出了我们家的篱笆墙围着的大门。

我顶着深秋夜幕里有些逼人的寒气,进了母亲屋里,爬上了母亲坐月子的大热炕。因为小屋里唯一的一床被子,被父亲放到架子车上了。奶奶和父亲连夜带着我的妹妹狗妮儿去镇医院看病了。陕北,我们逃荒住的地方是一处人烟稀少的深山老林里,距离镇上医院有三四十里路,在交通极不发达的境况下,去一趟镇上,似乎不那么容易。

山里人因为重感冒在加上呕吐的症状,很容就会有性命之忧,尤其是儿童和老人,村里因为此病,已经死过不少人了。老辈人都说“这里的水太阴了,”也有说“是山神收人了”,更玄乎的是,说:“这里多少年以前,也是繁华之地,是山神在一夜之间,收走了所有的生灵。因此,这里才成了现在这样的蛮荒之地,除了外来逃荒的人口,再无本地人了。”总之,这里的人,生命都很脆弱,尤其是孩子和老人,我一个弟弟,一个妹妹,都是得病不到两天就夭折了,弟弟三岁,妹妹四岁多点。

散文随笔关于沙漠(散文踪影西北风一直)(3)

正如父亲的担忧,妹妹狗妮儿在父亲拉的架子车上,在奶奶的怀里,就停止了呼吸。

奶奶非常偏爱狗妮儿妹妹,她说:“狗妮儿聪明可爱,就没见过那么聪明伶俐的小孩。”可是,狗妮儿偏偏就死在了奶奶的怀里。

母亲有刚刚坐月子,为了不让母亲生气,父亲安顿了奶奶住在镇上二叔家里,回来说是狗妮儿需要住院,奶奶在那儿照顾着,……。

过了几天,父亲又出了一趟门,回来说是狗妮儿已经出院了,二叔想让奶奶在他那儿住段时间。悲哀的是,母亲生的男婴,只活了四五天也夭折了。祸不单行,本来是添丁加口的喜事,我的父母却一下子失去了一双儿女!而我却是懵懵懂懂,也不知道伤心,每天只是在心里想念奶奶,希望奶奶早日回来。

母亲天天挂念着她的那个去看病的女儿,常常念叨着狗妮儿啥时候能回来,父亲说:二叔有点事儿,想让奶奶在他那儿住一段时间,奶奶也是二叔的娘呀,我们不好催。就让狗妮儿跟着奶奶在那儿住着吧!你也不用操心,先养好自己身体要紧。母亲因为生的男婴夭折,整天流泪,也吃不下饭,身体一直虚弱,常常头痛头晕。

散文随笔关于沙漠(散文踪影西北风一直)(4)

时间过去二十来天了,母亲一直催促我去看看奶奶,问一下奶奶啥时候带狗妮儿回来。母亲说:“这大冬天的,天气越来越冷了,你给狗妮儿送一双棉靴去吧,不管你奶奶啥时候回来,把棉鞋给她送去,能回来,就尽早回来,我这天天都做梦,梦见狗妮儿……。也许真的是母女心有灵犀?是母亲的第六感在起作用吧?

被逼没法儿,我只好把母亲给狗妮儿做的棉鞋装进挎包,去镇上了。到了镇上,少不更事的我,傻乎乎地把棉鞋掏了出来。奶奶见了棉鞋,眼泪哗然而至,她双手颤抖着,抚摸着棉鞋,抱住捂在脸上痛哭流涕,边哭边念叨:狗妮儿,狗妮儿啊……。

见奶奶哭得伤心,我也跟着流泪。流泪,却不知道怎样才能劝阻哭成泪人的奶奶,……。我终于把那双棉鞋从奶奶手里拿了下来。但是,可是,我又装进了我的挎包。

我在二叔家里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回家。

我早就把棉鞋的事忘到瓜娃国去了。回到家里,母亲就围住我问东问西,问:“二叔家到底怎么了,不让你奶奶回来,狗妮儿怎样了,病好利索了吗?又学会了些什么精细儿?”

散文随笔关于沙漠(散文踪影西北风一直)(5)

我支支吾吾,口吃一般,回答不来。母亲见我有些异常,就去翻挎包了,她一下子就掏出了那双给狗妮儿的小棉鞋。母亲的眼睛直直地盯住我,问:“豆子,这鞋,这鞋你咋又拿回来了?你、你说,你妹妹到底咋样了?啊!”母亲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完全明白了所发生的事情。

母亲大放悲声,哭得伤心欲绝,听的人肝肠寸断。

已经十一二岁的我,才真正明白自己做了怎样的蠢事。妹妹的夭折,我只是懵懵懂懂,原本是没多少伤悲的。现在,都是因为自己的愚蠢,才惹得奶奶和母亲伤心落泪,痛苦欲绝。我不知道该怎样安慰母亲,只是默默地走出屋门,来到大门外,独自踌躇。

西北风一直吹着,陕北的寒冬,凛冽的寒风,吹的大地开裂,冻得行人瑟缩。零下十几、二十度的空气中,我迎着呼呼的西北风,任由泪水在寒风中结成泪冰,冰封住冷冷的唇。西北风一直一直在吹,奶奶的哭声,母亲的哭声,一直一直纠缠着我。我无语凝噎。

踪影 2022/9/20

散文随笔关于沙漠(散文踪影西北风一直)(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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