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父母依然辛苦长大的意义何在，如果父母依旧辛苦

有些人一旦走了，就没了。世上罕有陪你走完一生一世的父亲和母亲，但人性贪侥幸，爱掩耳盗铃，总认为那一天无比遥远，遥远的像是不存在的。于大部分人而言，总要到一定年纪才能学会环视，才会猝不及防的发现那一天早已近在眼前，静静的在你身旁立着。

——大冰

文/张小暖

2017年8月16日以前，我依然是那个两手不沾阳春水的生活在父母庇佑下的孩子，而在2017年8月16日这一天，我整个人像是被扒了一层皮一样的痛苦，我不愿意接受突如其来的病魔让妈妈痛苦不堪，可我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像勇者一样面对一切。没有哪个人天生内心强大，强大和脆弱往往只一线之隔，很多时候需要临门一脚的暴击。而那一天的暴击，让我瞬间成长，却无比痛苦。我无数次的和这种痛苦的感觉对抗，我内心抵触甚至逃避这种感觉，可现实又无数次的逼我明白，必须与这种痛苦感和解。要么面对，要么就死在里面。因为这是成长的必经之路，短短一天时间，我深刻的体会到了原来“与痛苦和解”是一种成长，然而却很疼。

01、“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愿你尽早读懂这句话

2017年8月16日21点30分左右，准备睡觉的我听到了妈妈微弱的呼唤声。妈妈扶着卫生间的墙说“妈就上了个厕所怎么左胳膊和左腿就动不了了，好难受”。妈妈患有高血压，我预感不妙， 赶快扶妈妈坐下，立即拿手机百度妈妈的症状，糟了，不是脑梗塞就是脑溢血。少不经事的我那一刻内心是炸裂的，一时间不知所措，无法接受。可那个时候，我的潜意识告诉我，我得让妈妈依靠的住，我不能慌。

躺在救护车里的妈妈，特别坚强的对我说：没事，妈没事，别担心。我知道她是在给我宽心，本来佯装坚强的我， 那一刻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妈妈都已经自顾不暇了，却还在担心我，怕我承受不起，怕我内心坍塌。那一刻，连自责都觉得有愧。我蹲在担架旁，眼睛一刻都不曾离开过妈妈，泪水已经让我看不清妈妈的脸了，可头上那一片白发却越发的清晰。

在我记忆里，妈妈一直都像是个铁人，硬铮铮的站在我的背后，站在这个家的背后。无论家里遇到什么大事小事都是妈妈操心，而我只需要做一个快乐而简单的孩子就好。

涌上心头的自责，让我忍不住背过身泪流满面。如果当初我能替妈妈多操一点心，我能懂点儿事儿让妈妈少操一点心，她头上的白发会不会就少一些，结果会不会就不是这样的。 原来那句“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读懂了，却是这么的刺心。

作家大冰说：时间无情第一，它才不管你是否还是一个孩子，你只要稍一耽搁，稍一犹豫，它立马帮你决定故事的结局。它会把你欠下的对不起变成还不起，又会把很多对不起变成来不及。

02、每一对母子/女都是一场生死之交

从家到医院，再到各种检查及问诊，短短两个小时，妈妈的左半边肢体已经彻底动不了了。诊断片子出来后，医生说妈妈的右脑血管几乎完全堵死，属于重度脑梗。有两种治疗办法，保守治疗和溶栓。保守治疗，是没有完全康复的可能的，妈妈的后半辈子就只能半瘫了，而溶栓虽然有康复的可能性，但也要承担死亡的风险。

选保守，妈妈的命可以保住，可性格如此要强的妈妈，怎么可能接受后半生半瘫的事实，没有尊严的活着，拖累子女的活着，是妈妈无法接受的。

选溶栓，我就要承担失去妈妈的风险，这却是我无法面对的。

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在惧怕中，坚持选择溶栓。比起怕失去妈妈，我更怕要强的妈妈失去尊严的活着。

医生不断的找我谈话，要我立马做出选择，因为溶栓是有时间限制的，在病人发病起6小时以内溶栓是最好的，而且越早越好。否则过了这个时间，是起不到任何效果的。

那是我有生以来，最孤立无援的时刻。最后我决定让意识还尚清醒的妈妈自己做决定，妈妈也抱着拼一把的心态，选择冒着风险溶栓。当我想去给妈妈宽心，说没事，一定会好时。妈妈却抢先一步对我说：妈没事，妈不怕，你给你姐打电话说我没事，别着急，车开慢点儿，夜路不好走。我又忍不住的哭了，我甚至气急败坏的责备躺在病床上的妈妈，都是要和死神打交道的人了，还操心儿女，能不能多为自己想想。可我却忘了，当初我和姐姐的生命不也是她和死神打交道时换来的吗？用生命换来的另一个生命，理应在生命垂危时牵挂着另一个生命，这便是母爱，没有道理的舍身付出。

生活里的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尤其是感情，读不懂的时候是最快乐和轻松的，一旦当你读懂后，一定是心酸的，是后悔的，是自责的。因为人就是这样，只有经历一些苦痛，才能透彻懂得。

当医生拿来一沓责任书让我阅读签字时，我明白这些都是风险赌注。那个时候，我情绪依然不稳定，含着泪请求医生等我五分钟，我飞快的跑到了医院的院子里，那天夜里，星空灿烂，我流着泪对着天上最亮的那颗星祈祷说，只要我妈这次能平安无事，我愿用十年的寿命去换。当我祈祷完准备往楼上跑时，到了电梯口，我又返回跑去了院子，因为我内心又闪现出了新的恐惧，我害怕老天觉得十年太少，不让我如愿以偿，我又对着天空那颗最亮的星星祈祷说，如果能让我妈平安度过今夜，我愿意加10年，拿20年的寿命去换。

我至今都记得那天夜里，我在责任书上每签一个名字，都要掉好几颗豆瓣大的泪珠子，每一个我签的字，一半是生的希望，一半是死的灭亡。而生的希望是远远无法掩盖内心那份对害怕失去的恐惧感。我一边签一边问医生，他手上溶栓的病人多不多，有没有成功的，或是有没有没醒过来的......还好，医生的答案都是令我满意的，让我放心把妈妈交给他。

03、听得见的心跳最重要

妈妈溶栓后，浑身都遍布着紫青色的血块，整个人处于昏迷状态，医生说这是正常现象，只要血压不超过200就是安全的。我就在病床前，死死的盯着血压值，可没过多久，妈妈的血压急速飙升，已经到了220，当医生围在妈妈的病床前检查各项生命体征实施救治时，血压还是在上升，那一刻，我瘫靠在病房门口的墙上，双腿吓软了，已经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了，我以为妈妈就要这样离开我了。我甚至不敢向病房里看，那一刻，是绝望的。

过了一会儿，当我听见医生喊出那句“XX家属，病人血压已经降下来了，继续观察生命体征”。我整个人像起死回生般活了过来，靠着病房的门框，看着躺在病床上依然昏睡的妈妈，我内心开心至极，泪水却布满了脸颊，还好，妈妈是坚强的，她挺过来了。 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事大概就是失而复得。

我一直守在妈妈的病床前，眼睛一直盯着监测仪看，当熬过危险期时，我紧绷的神经才稍作休息。我把耳朵轻轻的贴在妈妈的胸脯上，那一声声“咚咚”的心跳声，是那个当下赠予我的最珍贵的礼物，如获至宝般的喜悦在心头燃起。

在病房留夜的那晚，我的情绪时好时坏，一边因为妈妈渡过危险期而开心，一边看着妈妈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血斑而难受到掉眼泪。看着躺在病床上年过半百的妈妈，她一直用自己的一生与我的生活乃至生命交融，她把自己所有的时间和经历还有爱都尽可能给予给我 ，而我呢，却从未走进她的生命与她交融，为她付出，替她分担。

前两天在网上看到了一句特别扎心的话：如果父母依旧辛苦，那我们的长大还有什么意义？

只涨年纪不长心智的成长，那只是岁月在你的年龄上多添了一笔，是世俗意义的泛成长，并不是真正的成长。真正的成长，往往是向内求索的，是内心经历历练后平添的一份成熟心智。这种成长，让你看到白发苍苍的老母亲时，想到的是她的操劳和不易，想做的是替她分担与操劳，而不是像个孩子一样说“哦，妈妈年纪大了，有白发很正常”。

这次溶栓虽没有完全成功到让妈妈恢复正常人的身体机能，却也在妈妈日后的康复道路上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也算是一种小确幸吧。至少，我还有机会去为她做点什么，至少，我们还有很多值得期待的故事发生。

04、生活没有来日方长，珍惜当下

自从和妈妈经历过那次“分离”后，发明白生活里没有那么的“来日方长”，生活有时还会冷不丁让你遭遇“世事无常”的境地。所以，我更加懂得当下的珍贵，一有时间就往家里跑，陪妈妈散步，逛农贸市场、唠嗑、做饭，以前是很烦做这些的，而现在却感觉到无比的真实和幸福。

今天下午和妈妈一起去农贸市场买水果，回到家里，妈妈又拿起了她的手机算账，持家过日子，记了一辈子账，也算了一辈子账，以前总是把每天买了什么东西花了多少钱记在日历上，现在科技发达了，改记在手机里了。

妈妈把所有买回来的东西花了多少钱问了个遍。问我“橘子多钱”，我说“15块”、“那香蕉呢”？我说“12块”、“醪糟呢”？我说“6块”、“豆干呢”？我说“11块”...... 我很诧异的问妈妈：这些东西都是咱俩一起买的呀，好几样东西还是你付的钱，才多大会儿功夫，你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妈妈：等会儿，别打断我算账，你刚说橘子多钱？

我：上一秒才给你说的，你怎么又忘记了。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妈妈该不会是电视上演的那种“老年健忘症”吧？我故意逗妈妈，那早上你和爸爸去银行倒了几张支票，每张支票上多少钱，你还记得不？妈妈笑着说，那怎么能忘记呢，那么多钱，我肯定记得啊。我嘀咕到：真是几十年不变的财迷。

回想刚刚的情形，突然想到若干年后，妈妈会不会把我也忘记了，会不会近在咫尺却不知其名。莫名的难受涌进心里。没有人能逃过岁月的雕刻，人终有一天会老去。

前两天在微博上看到这样一段话：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现爸妈老了？

大概就是从以前的我等他们下班，变成了他们等我下班的时候；

从以前的三伏天穿短袖，变成了穿长衣长裤的时候；

是当我不小心瞥见他们脸上长出老人斑的时候；

是当我教他们手机新功能，上午教完下午就忘了的时候；

是他们不再和我争辩，而是听我话的时候；

看完这段话，挺扎心的。所谓父母子女，大概就是一场角色轮回。可难过的却是，我们慢慢变成了当年他们的样子，成熟担当有责任，而他们却老去，要走向不得不去的远方，那将是一场真正的分离。

人生这条单行道上，没有哪段岁月能够让你再回头经历一遍的。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拥有的当下过好，尽早回头看看，多看几眼。趁还来得及、趁还不算晚、趁故事尚在、趁人还没走远。

作者：张小暖，写生活中温暖的感情事，走心也走情，用暖系文字温暖生活里的薄凉。

原创不易，抄袭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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