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冬的花是什么样的 麦冬花盛开的季节里

早上跑步,公园里盛开的麦冬花撞开了四十年前紫色的记忆

那年开学,我们四个分配到了福田学校。刚迈进一扇古老厚重的大门,几棵枫杨树下,几蔸紫色的细小鞭子花,在灰土坪,灰墙,灰瓦的校园里,格外醒目。

老Q告诉我,这是麦冬花。他是本地人,四人中他稍年长,也就彼此间相差一两岁。相比我们仨“离乡背井”之沮丧,他是幸运的,回到了家门口工作。报到那天,就“偶遇”他的物理老师,主动要求,自然而然地就教上了物理,加上他写得一手好字,后来理所当然地就进入了领导之行列。

我们四个单身汉拥挤在一间偏房里,头顶瓦片,背贴青砖,有过许多的欢乐,留下难忘的记忆。第二学期,后院单人宿舍有腾空,顺理成章地老Q就搬了过去,不仅是有了单间,更叫我们三个眼馋得不要不要滴是,他隔壁就是学校的美女老师W,多少可以沾点“腥”味。虽然,老Q终是未入王老师“法”眼,但他的变化却是明显的。

我是有名的“鸡窝”老师,或许在一起带偏了同宿舍的,大家平时也不太修边幅。老Q自搬到W隔壁后,头发竟溜光溜光起来,一丝不苟,上衣的第一颗纽扣任何时候都是驻守在第一个扣洞里,每天睡觉前,脱下来的长裤对缝叠得整齐,放在床单下面压一宿,第二天裤子中缝锋利得像一刀片,更叫我们羡慕的是,他的回力鞋总是那么白,绝招是就“校”取材,将白粉笔压成粉末,一回到宿舍就涂上一层,所以,他的白球鞋永远都是最耀眼的。

那个年代,我们这些乡村男教师,娶个媳妇难,要娶个吃国家粮更难,如果是国家粮又有正式工作的可堪比登天了。有工作的她们,往往是眼睛都盯着城里,宁愿找一个城里的普通工人,也不肯耽误在我们这些乡村“新老九”手上。老Q毕竟是我们的“老大”,他的个人大事是优先级别,我们四处出击,代写情书,都没少干。没多久,“桃花运”真来了,她吃国家粮又有工作,虽然我们几个都是候选人,但一看我们几个连胡子都没长全,肯定不靠谱,最后相中了稳重成熟的Q,不久,她就成了我们的“Q嫂子”。“嫂子”的眼睛不要说还真准着呢,我们几个后来都有过恋爱,无一不是“铩羽而归”,只有老Q,“从一而终”了。

Q的老家离学校有几里地,上有四老(父母与伯父母),下有好几个妹妹弟弟,家庭负担重,又是长子,责任心强,有担当,一个大家庭,都指望着他呢,所以,他的算盘打得比我们要精一些。尽管如此,我们还是经常到他家里“打扰”,特别是我,与他同事时间最长,常常是有意无意地“路过”他家,还正好赶得上饭点,到现在Q都还提起我在他家吃蒸蛋的趣事呢。

那时,拥有一辆自行车好比现在有辆汽车,如果有永久或凤凰自行车,那绝对是现在拥有一辆宝马奔驰。谁都想拥有永久凤凰,可市面上根本没有,要凭票凭过硬的关系。老Q却另辟蹊径,买不到整车,就决定自己组装一辆凤凰。从此,每到一处,他都必定逛五金店,今天一个车把,明天一个泥板,这周一个三角架,下周一个踏脚,这个月一个钢圈,下个月一个轮胎,今年一个刹车,明年一个座板。最后整车已基本完成,只差一个不起眼的部件----撑脚,我们以为他会用其他杂牌代替,可老Q还是苦苦地寻找。还记得他找到凤凰撑脚时像孩子般的兴奋。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正是有他的认真,有他的坚持,有他的追求完美,才拥有了一辆完整的人人羡慕的凤凰自行车。

四十年一晃而过,前段时间我们相聚在一起,老J提到已失去联系的旧识时,老Q还是像从前一样,热情地站起来,拍着胸脯说一定打听到。果然,第二天,他硬是七拐八弯地弄到了电话号码给了J。他就是这样一个热心肠的人,我一直都不会忘记,那一年暑假,老Q骑着单车,往返超百里,风尘仆仆,将我的录取通知书送到我家里,将这份喜悦及时地予以传递。

不久后,我们三个都已先后地离开了福田,老Q作为“地主”依旧坚守在那里,因为啊,那里是生他养他的故土,相伴着的还有每到开学季就盛开的紫色麦冬花。

昨夜下过一场雨,公园里一片麦冬更加青翠,紫色的记忆里,有份善良,有份坚守,有份奉献。记得到福田麦冬花盛开的第五季,幸福突然降临,有了我们这个群体的第一个节日。今天,在这个曾经光荣过我如今依然自豪着我的日子里,轻轻地对着麦冬花说一声:节日快乐,有我也有你!

麦冬的花是什么样的 麦冬花盛开的季节里(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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