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往事之二十年完结篇(东北往事这样的一大家子)

大丫是家里的长女,弟妹很多那年代为便于区分间或显示亲昵,父母多用数字序号给孩子起小名,大丫的妹妹分别叫“二丫”“三丫”弟弟则叫“大小”“二小”“三小”“老小”原以为老小是最后一个,在老小七岁时,意外添了个妹妹,小名叫“老丫”,哥姐们都叫她“幺妹”,是大家共有的唯一妹妹的意思   幺妹出生时大丫已经十九岁,在县纺织厂上班,那时父母年纪大又工作忙,幺妹几乎在大丫怀里学会说话,大丫领着学会走路   也因为父母工作忙,弟妹多,大丫十二三岁时开始分管家里的吃穿用度,买粮、买煤、烧煮缝补洗洗涮涮,家里装钱和各种票证的柜钥匙,只有大丫和母亲人手一把而弟妹多,在外闯祸受屈在家判冤断诉也免不了大丫管,没几分泼辣果断很难压服所以那时起,大丫有个外号叫“驴丫”   县纺织厂上千女工,容貌出众的很多,大丫是翘楚中的翘楚,身材亭亭五官周正,眉宇间还有一抹不宜觉察的倔强气,显得端庄正派主动搭讪示好的男青年很多,但大丫心里只装着幺妹,不怒自威拒人千里在厂门口和家胡同口,不止一次有男青年因为大丫吃没影子的干醋,假想情敌之间打得头破血流   直到一个姓邢的大高个出现,因为差距太大,起初谁也不会想到这位邢大个能和大丫有结果,用二丫的话说“我姐这朵鲜花无论如何不可能插在他那样的牛粪上”邢大个比大丫大好几岁,除身高有优势,和皮肤冰玉一样的大丫站一起像非洲人,而且眼睛小,二丫直接挖苦邢大个“你不用笑眼睛都跟俩道皱纹似的”   都说眼睛小的人心计深,邢大个先和大小、二小混熟,带他俩抓鸟钓鱼知道老丫在家受宠,每次来都买些糖块水果,身高力不亏,大丫家所有力气活都抢着伸手有一件难题那时困扰着大丫家里的人——院子大,但只有正房和厢房两间房子,厢房原本只当厨房用,随着孩子们越来越大,父母搬到厢房里住,在正房里打上隔断,把男孩女孩分开,但这样也极不方便而且越来越显得拥挤邢大个在房产工作,知道建房需要哪些手续,又因为他是县篮球队主力,人际关系广他不露声色跑城建、建委、土地局,把建房的批件办个大概,再和大丫家人公布可以在院里建房,引来一片赞叹   恰好赶上县里废弃厂房很多,谁能拆除材料归谁,邢大个在房产,近水楼台知道那片将要拆除,带着大小、二小抢先去门窗套、房梁、椽子、砖头、瓦片,从早到晚往家运,不够的再到胡同口的大坑里取泥拖坯材料筹备差不多,就挨着正房开挖地基看着框架一天天磊高,全家人热情高涨争着出力,女孩们主要负责茶水伙食邢大个忙得昏天黑地胡子拉碴,像从非洲避难来的,二丫还是怕邢大个因为帮盖房子目的得逞,心有不甘地当面讽刺他“依你的脸色不用刮胡子,长没长胡子都看不出来”   从入夏忙到秋,赶在入冬前,一间高大宽敞的新房盖好,屋里用火墙间隔成两间靠一扇单门通着,里间归男孩住,二丫命名叫:小屋,外间归女孩住,二丫命名为:闺房等粉刷一新男孩女孩各自搬进去,正房里的隔断就拆了,父母从厢房搬回正房剩下些材料也没浪费,邢大个每天下班来,不紧不慢在厢房对着的空地上搭盖一间仓房,自此邢大个俨然成家里一员了,二丫的讽刺也变成玩笑似地不那么带刺   也是幺妹能跑能跳能脱开手了,也是二十二三到了该嫁的年龄,大丫对刑大个说:我是鲜花,你就当牛粪吧转年开春,大丫嫁了   然而就在当年夏季,大丫怀孕近半年,老丫却出了不大不小的事   十二岁的三丫学着做饭,按常理,饭菜做好后要把炉膛里剩下的煤炭火倾出来,散倒在院子里用水浇灭,这样没烧净的煤核可以挑出来下次再烧三丫倒完煤炭火忘了用水浇灭,老丫光脚在院子里跑着抓蜻蜓,一脚踩上去被烫的哭喊着跌倒,又疼得在地上打滚……   老丫出事时候,大丫感觉心烦意乱心惊肉跳第二天下班径自先回娘家,在院门口碰到跨箱子卖冰棍的,大丫买了两根,付钱时大声冲院里喊“幺妹,姐姐来了”等看到幺妹躺在正屋炕上,腿上、肚皮上药膏涂抹的像豹皮斑点,小人烧得昏昏沉沉疼楚得眼眉簇成疙瘩,大丫心疼得泪光在眼里乱蹦她先找到三丫把冰棍摔在三丫脸上,又拽着肩膀要继续打,弟妹们拦着,大丫看到三丫嘴角已经被冰棍咯破正流出血来,只好暂时停手   晚些时邢大姐夫来找大丫,看到老丫烫伤也听说三丫为这事挨打,就去买桃罐头还切几斤肉说是桃罐头给老丫吃借喻能逃出这劫,又亲自下厨肉炖好后,邢大姐夫去叫三丫一起吃饭,三丫躲在闺房不出来,大声喊着:“我不吃,我绝食,我把幺妹烫了有人盼我死,我就死……”   吃完饭,邢大姐夫想带大丫一起回家,大丫不肯,邢大姐夫就坐炕边磨叽,恰又有人接着劝三丫吃饭,三丫依旧大声喊不吃、绝食、要死之类的话,大丫听着心烦把气撒向邢大姐夫,连踢带打加牙咬,硬生生把大姐夫赶回自家去了   三丫哭到很晚才睡,起床后两眼泡肿挺高,她依旧不吃饭,洗把脸背书包去上学二丫赶紧用手绢包颗窝头夹几根芥菜追出门,哄着劝着硬塞给三丫中午放学回来,三丫看到大小在院里擦自行车,大小也恋爱了,为见女朋友,衬衣、裤子、鞋都洗涮得一尘不染,自行车每根辅条都擦锃亮三丫问:大哥,幺妹好点了吗?大小说:好多了,退烧了   三丫暗自舒口气,走到正房门口听到老丫叽叽咯咯的笑声,三丫立时忘了挨打的事,挑开门帘进屋老丫正枕在大丫腿上,大丫喂她喝罐头汤,二丫用扇子替老丫的伤处扇风,姐三个都光脚挤在炕上   二丫看三丫进屋招手示意她走近了看,说咱幺妹已经见好了大丫却对二丫说:二妹,你今早用手绢包颗窝头自己吃了?二丫赶忙瞪大眼睛盯着大丫,努力不想让大丫继续说,可大丫偏又继续问她:窝头是你自己吃了?还是给谁吃了?   三丫听出大丫冲着自己,大声接茬:二姐的窝头让我吃了大丫看也不看三丫,冷笑着说:吃就吃呗,说那么大声干嘛?昨晚还听人大声说要绝食要死要活呢   三丫的眼泪顿时从没消肿的眼泡里涌出来,她失控哭着说:我端你家碗了?我想死想活想吃是我自己的事,一定要随你意?你是我妈呀?一边扭转身从正房屋里出来,嘴里继续哭着说:我也是从我妈身上掉下来的肉,该着让你打呀?走到院子里,三丫又扭头冲着正房喊:嫁出的女泼出的水,哪见过挺着大肚子回娘家使横的?我爸我妈打我我认,该着让你打呀?   大丫哪受得了这样,先拽个枕头垫在老丫头下,自己光脚下地就想追,二丫早有防备连忙穿鞋拦在门口大丫只好来到窗前,一只手臂直直的伸出窗外指向三丫,厉声骂:小三丫崽子,我告诉你,幺妹身上不留疤这事就算了,如果留疤,你瞅着,你给我等着……   三丫也怕老丫的烫伤留下疤,那是一辈子的事,听大丫这么一骂有些心虚气馁她走到大小的自行车前蹲下,两臂抱膝,继续哭,嘴里犹有不甘地说:幺妹留下疤,我就在自己身上也烫出疤,那也不该你打我   大小原本早打算走,去见女朋友,因为担心姐俩吵架才耽搁了,现在见三丫蹲自行车前面,知道想让自己保护他先说三丫:你别犟嘴了   又冲着大丫说:行了,大姐,你昨天都把三妹的嘴打出血了三妹才多大呀?要是二妹烫伤幺妹,怎么打都行,不等你出手,我都得把二妹腿打折,毕竟二妹二十岁算大人了,三妹才十二,三妹也是孩子大小说完一拐车把从三丫身边绕过去,小跑两步急匆匆翻身上车   大丫悻悻地收回手臂,二丫却从屋里追出来,用扇子指着大小喊:大哥,你等等,咱俩说道下   大小装没听见骑出门外,二丫边追边喊:大小,你是小子,你是男人就停下等追到门外见大小已经头也不回骑出胡同骑到马路上,二丫一手掐腰,一手扇扇子,撇着嘴说:蹽得比兔子都快,还要把我腿打折,有能耐别跑啊回头看三丫依旧蹲在院里,二丫回来把她扶起说:昨天大姐还给你留碗炖肉呢,你自己热热吃去     大丫住在娘家,直到老丫伤愈幸亏老丫年纪小,只在小腿和肚皮上留下钱币大两处疤痕,随年龄增长越来越淡,成年后并不明显,无伤大碍接着,大丫的儿子壮壮出生,大小娶妻,二丫出嫁,二小参军复原分配到铁路工作,和父亲一样常年驻在外地,很少回家每逢春节和重大日子,一家子人必然会聚到一起三丫算是和大丫留下龃龉,见面时能多说话尽量少说,能少说干脆不说,三丫也喜欢大丫憨头憨脑的儿子壮壮,抱时亲时从来避开大丫,不让她看见   而壮壮5岁时,大丫却再次回到娘家住,回家第一个找的人正是三丫   那夜风雪交加,三丫睡梦中听到敲打院门的声音,醒来后又听不到了,以为是风或错觉,正想继续睡,又听到大丫在窗外喊自己名字,并轻轻敲了几下窗这一惊非同小可,因为已经很晚了,大丫半夜回家肯定有事三丫睡意顿失,先拉开灯再挑起窗帘一角,从玻璃霜花的空隙往外看,模糊地看到大丫头发蓬乱正抱着壮壮站在风雪里三丫赶紧指指院门方向,接着急忙蹬上棉裤,披上大衣,下地趿拉着鞋就往外走,开门后,却看到大丫已经抱着壮壮进到院子里,原来当妈的觉轻,早听到敲门声,提前接这娘俩进来   第二天一早,壮壮由姥姥领着从正屋大呼小叫跑进闺房和小屋,当舅的和当姨的都很高兴,陪壮壮疯闹,只有三丫一心忐忑果然,很快知道大丫是被大姐夫打伤才回娘家的,而且被打得鼻青脸肿遍体鳞伤当妈地警告三小和老小,大姐受伤的事是她家家事,你俩不许问更不需管,尤其不能让二小知道   然而三小和老小都是大小伙子,血气方刚,大姐挨打不可能无动于衷接下来几天哥俩有空就在小屋里密谋筹划,开始时避着三丫,因为两间屋仅隔一扇单门,不隔音,三丫很快听到哥俩谈话内容,并参与其中   晚饭后,老小骑车独自出去,迟迟没回来,三小和三丫很担心三丫取几颗土豆放在小屋的炉盖上再扣上铁盆,哥俩边烤土豆边等外面下雪,俩人不时望向窗外,雪花从黑漆漆夜空密密匝匝跌落下来,终于听有人骑车进院,三丫赶忙迎到闺房,拿起扫炕笤帚替进屋的老小弹头上衣上的雪,又扯着衣襟进到小屋老小先从怀里掏出根尺余长铁棍塞进褥子下面,边凑近炉子烤火边说,“算他运气,又没遇到”三丫则抱怨他:“下次不许一个人去,你的体格和大姐夫根本不对等,擎着吃亏”   老小接着对三小说:“我又看了一圈地形,这次发现个下手的好地方大姐夫上班或上街都必须经过一条胡同,那条胡同最窄一段路只能并排走两个人,后天咱俩就在那等他,一人一根镐把,一个前面堵,一个在后跟着在那段窄胡同动手,大姐夫顾前顾不了后,削不死算他命大”三小先不置可否,迟疑一会说:“其实,我今天给二哥打长途了,商量将近二十分钟”三丫赶紧说:“咱妈特意嘱咐不让二哥知道,以二哥的脾气非弄出大事不可”老小则兴奋地说:“太好了,有二哥在,咱三明着找大姐夫动手都绰绰有余”   三小先对三丫说:“二哥复原回来,和以前不一样,想法成熟多了”老小笑出声“二哥再成熟,这次也不可能放过邢大个”   “那倒是”,三小接着说“二哥让咱俩先别动手,说大姐夫打完大姐肯定也防备咱们哥几个呢他也不赞成去大姐家打,砸坏家具不说,大姐家菜刀斧子啥都有,大姐夫一旦玩命咱们犯不上,还是在路上或去单位找他具体怎么打二哥明天晚车到家,后天正好周日,办完大姐夫他当天再返回去上班”三丫连忙说“不管怎么打,别忘了他是壮壮的爸爸,教训他下次不敢就够了,不能太狠啊”三小说“二哥心里有数,不能打死也不能打残,伤筋动骨一百天,把他一条胳膊一条腿打成骨折就够了”老小笑着说“二哥确实成熟了,只打折一条胳膊一条腿,以我的意思,把四肢全打折,外加踢掉俩牙,否则辜负咱哥三强大阵容”   不等三小说话,三丫抢先瞪大眼睛冲着老小“你一定得听二哥三哥的,打的毕竟是大姐夫,四肢全打折吃喝拉撒不得大姐照顾?牙打掉壮壮将来不得怪你?”顿了一下,三丫又说“今天咱妈说伤也养差不多,撵大姐回家呢,要动手就快点,不给大姐夫厉害看,大姐回家再挨打咋办”   三小和老小几乎同时咬着牙说:“大姐夫躲不过后天”   这时,那扇单门,突然开了,老丫慢悠悠走进来三小、老小、三丫赶紧闭嘴,同时警惕地盯着老丫老丫直接对三小说:“三哥,后天我和你们一起去”老小打岔说:“我们又不是去玩,不能带你”老丫当没听见,继续说:“我知道有人给二哥通电话了,不带我去我就告诉咱妈”三小赶紧说:“行,带你去”同时连续给老小使眼色,但都被老丫看见了老丫赌气说:“我知道你们想糊弄我,现在就跟妈说去”然后转身要出门,四小赶紧站起来抓住她俩只胳膊,躬下身对老丫说:“幺妹,大姐挨打你不想报仇?”老丫说:“想”老小又说:“我们打大姐夫很危险的,你想报仇就不该添乱,你还去么?”老丫说:“去”老小再没耐心,他站直身用手比话说:“大姐夫脚丫子跟簸箕一边大,你去被他一脚踹肚子上,踹出隔夜屎来”,我来为大家科普一下关于东北往事之二十年完结篇?以下内容希望对你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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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往事之二十年完结篇

大丫是家里的长女,弟妹很多。那年代为便于区分间或显示亲昵,父母多用数字序号给孩子起小名,大丫的妹妹分别叫“二丫”“三丫”。弟弟则叫“大小”“二小”“三小”“老小”。原以为老小是最后一个,在老小七岁时,意外添了个妹妹,小名叫“老丫”,哥姐们都叫她“幺妹”,是大家共有的唯一妹妹的意思。   幺妹出生时大丫已经十九岁,在县纺织厂上班,那时父母年纪大又工作忙,幺妹几乎在大丫怀里学会说话,大丫领着学会走路。   也因为父母工作忙,弟妹多,大丫十二三岁时开始分管家里的吃穿用度,买粮、买煤、烧煮缝补洗洗涮涮,家里装钱和各种票证的柜钥匙,只有大丫和母亲人手一把。而弟妹多,在外闯祸受屈在家判冤断诉也免不了大丫管,没几分泼辣果断很难压服。所以那时起,大丫有个外号叫“驴丫”。   县纺织厂上千女工,容貌出众的很多,大丫是翘楚中的翘楚,身材亭亭五官周正,眉宇间还有一抹不宜觉察的倔强气,显得端庄正派。主动搭讪示好的男青年很多,但大丫心里只装着幺妹,不怒自威拒人千里。在厂门口和家胡同口,不止一次有男青年因为大丫吃没影子的干醋,假想情敌之间打得头破血流。   直到一个姓邢的大高个出现,因为差距太大,起初谁也不会想到这位邢大个能和大丫有结果,用二丫的话说“我姐这朵鲜花无论如何不可能插在他那样的牛粪上”。邢大个比大丫大好几岁,除身高有优势,和皮肤冰玉一样的大丫站一起像非洲人,而且眼睛小,二丫直接挖苦邢大个“你不用笑眼睛都跟俩道皱纹似的”。   都说眼睛小的人心计深,邢大个先和大小、二小混熟,带他俩抓鸟钓鱼。知道老丫在家受宠,每次来都买些糖块水果,身高力不亏,大丫家所有力气活都抢着伸手。有一件难题那时困扰着大丫家里的人——院子大,但只有正房和厢房两间房子,厢房原本只当厨房用,随着孩子们越来越大,父母搬到厢房里住,在正房里打上隔断,把男孩女孩分开,但这样也极不方便而且越来越显得拥挤。邢大个在房产工作,知道建房需要哪些手续,又因为他是县篮球队主力,人际关系广。他不露声色跑城建、建委、土地局,把建房的批件办个大概,再和大丫家人公布可以在院里建房,引来一片赞叹。   恰好赶上县里废弃厂房很多,谁能拆除材料归谁,邢大个在房产,近水楼台知道那片将要拆除,带着大小、二小抢先去。门窗套、房梁、椽子、砖头、瓦片,从早到晚往家运,不够的再到胡同口的大坑里取泥拖坯。材料筹备差不多,就挨着正房开挖地基。看着框架一天天磊高,全家人热情高涨争着出力,女孩们主要负责茶水伙食。邢大个忙得昏天黑地胡子拉碴,像从非洲避难来的,二丫还是怕邢大个因为帮盖房子目的得逞,心有不甘地当面讽刺他“依你的脸色不用刮胡子,长没长胡子都看不出来”。   从入夏忙到秋,赶在入冬前,一间高大宽敞的新房盖好,屋里用火墙间隔成两间靠一扇单门通着,里间归男孩住,二丫命名叫:小屋,外间归女孩住,二丫命名为:闺房。等粉刷一新男孩女孩各自搬进去,正房里的隔断就拆了,父母从厢房搬回正房。剩下些材料也没浪费,邢大个每天下班来,不紧不慢在厢房对着的空地上搭盖一间仓房,自此邢大个俨然成家里一员了,二丫的讽刺也变成玩笑似地不那么带刺。   也是幺妹能跑能跳能脱开手了,也是二十二三到了该嫁的年龄,大丫对刑大个说:我是鲜花,你就当牛粪吧。转年开春,大丫嫁了。   然而就在当年夏季,大丫怀孕近半年,老丫却出了不大不小的事。   十二岁的三丫学着做饭,按常理,饭菜做好后要把炉膛里剩下的煤炭火倾出来,散倒在院子里用水浇灭,这样没烧净的煤核可以挑出来下次再烧。三丫倒完煤炭火忘了用水浇灭,老丫光脚在院子里跑着抓蜻蜓,一脚踩上去被烫的哭喊着跌倒,又疼得在地上打滚……   老丫出事时候,大丫感觉心烦意乱心惊肉跳。第二天下班径自先回娘家,在院门口碰到跨箱子卖冰棍的,大丫买了两根,付钱时大声冲院里喊“幺妹,姐姐来了”。等看到幺妹躺在正屋炕上,腿上、肚皮上药膏涂抹的像豹皮斑点,小人烧得昏昏沉沉疼楚得眼眉簇成疙瘩,大丫心疼得泪光在眼里乱蹦。她先找到三丫把冰棍摔在三丫脸上,又拽着肩膀要继续打,弟妹们拦着,大丫看到三丫嘴角已经被冰棍咯破正流出血来,只好暂时停手。   晚些时邢大姐夫来找大丫,看到老丫烫伤也听说三丫为这事挨打,就去买桃罐头还切几斤肉。说是桃罐头给老丫吃借喻能逃出这劫,又亲自下厨。肉炖好后,邢大姐夫去叫三丫一起吃饭,三丫躲在闺房不出来,大声喊着:“我不吃,我绝食,我把幺妹烫了有人盼我死,我就死……”   吃完饭,邢大姐夫想带大丫一起回家,大丫不肯,邢大姐夫就坐炕边磨叽,恰又有人接着劝三丫吃饭,三丫依旧大声喊不吃、绝食、要死之类的话,大丫听着心烦把气撒向邢大姐夫,连踢带打加牙咬,硬生生把大姐夫赶回自家去了。   三丫哭到很晚才睡,起床后两眼泡肿挺高,她依旧不吃饭,洗把脸背书包去上学。二丫赶紧用手绢包颗窝头夹几根芥菜追出门,哄着劝着硬塞给三丫。中午放学回来,三丫看到大小在院里擦自行车,大小也恋爱了,为见女朋友,衬衣、裤子、鞋都洗涮得一尘不染,自行车每根辅条都擦锃亮。三丫问:大哥,幺妹好点了吗?大小说:好多了,退烧了。   三丫暗自舒口气,走到正房门口听到老丫叽叽咯咯的笑声,三丫立时忘了挨打的事,挑开门帘进屋。老丫正枕在大丫腿上,大丫喂她喝罐头汤,二丫用扇子替老丫的伤处扇风,姐三个都光脚挤在炕上。   二丫看三丫进屋招手示意她走近了看,说咱幺妹已经见好了。大丫却对二丫说:二妹,你今早用手绢包颗窝头自己吃了?二丫赶忙瞪大眼睛盯着大丫,努力不想让大丫继续说,可大丫偏又继续问她:窝头是你自己吃了?还是给谁吃了?   三丫听出大丫冲着自己,大声接茬:二姐的窝头让我吃了。大丫看也不看三丫,冷笑着说:吃就吃呗,说那么大声干嘛?昨晚还听人大声说要绝食要死要活呢。   三丫的眼泪顿时从没消肿的眼泡里涌出来,她失控哭着说:我端你家碗了?我想死想活想吃是我自己的事,一定要随你意?你是我妈呀?一边扭转身从正房屋里出来,嘴里继续哭着说:我也是从我妈身上掉下来的肉,该着让你打呀?走到院子里,三丫又扭头冲着正房喊:嫁出的女泼出的水,哪见过挺着大肚子回娘家使横的?我爸我妈打我我认,该着让你打呀?   大丫哪受得了这样,先拽个枕头垫在老丫头下,自己光脚下地就想追,二丫早有防备连忙穿鞋拦在门口。大丫只好来到窗前,一只手臂直直的伸出窗外指向三丫,厉声骂:小三丫崽子,我告诉你,幺妹身上不留疤这事就算了,如果留疤,你瞅着,你给我等着……   三丫也怕老丫的烫伤留下疤,那是一辈子的事,听大丫这么一骂有些心虚气馁。她走到大小的自行车前蹲下,两臂抱膝,继续哭,嘴里犹有不甘地说:幺妹留下疤,我就在自己身上也烫出疤,那也不该你打我。   大小原本早打算走,去见女朋友,因为担心姐俩吵架才耽搁了,现在见三丫蹲自行车前面,知道想让自己保护。他先说三丫:你别犟嘴了。   又冲着大丫说:行了,大姐,你昨天都把三妹的嘴打出血了。三妹才多大呀?要是二妹烫伤幺妹,怎么打都行,不等你出手,我都得把二妹腿打折,毕竟二妹二十岁算大人了,三妹才十二,三妹也是孩子。大小说完一拐车把从三丫身边绕过去,小跑两步急匆匆翻身上车。   大丫悻悻地收回手臂,二丫却从屋里追出来,用扇子指着大小喊:大哥,你等等,咱俩说道下。   大小装没听见骑出门外,二丫边追边喊:大小,你是小子,你是男人就停下。等追到门外见大小已经头也不回骑出胡同骑到马路上,二丫一手掐腰,一手扇扇子,撇着嘴说:蹽得比兔子都快,还要把我腿打折,有能耐别跑啊。回头看三丫依旧蹲在院里,二丫回来把她扶起说:昨天大姐还给你留碗炖肉呢,你自己热热吃去。     大丫住在娘家,直到老丫伤愈。幸亏老丫年纪小,只在小腿和肚皮上留下钱币大两处疤痕,随年龄增长越来越淡,成年后并不明显,无伤大碍。接着,大丫的儿子壮壮出生,大小娶妻,二丫出嫁,二小参军复原分配到铁路工作,和父亲一样常年驻在外地,很少回家。每逢春节和重大日子,一家子人必然会聚到一起。三丫算是和大丫留下龃龉,见面时能多说话尽量少说,能少说干脆不说,三丫也喜欢大丫憨头憨脑的儿子壮壮,抱时亲时从来避开大丫,不让她看见。   而壮壮5岁时,大丫却再次回到娘家住,回家第一个找的人正是三丫。   那夜风雪交加,三丫睡梦中听到敲打院门的声音,醒来后又听不到了,以为是风或错觉,正想继续睡,又听到大丫在窗外喊自己名字,并轻轻敲了几下窗。这一惊非同小可,因为已经很晚了,大丫半夜回家肯定有事。三丫睡意顿失,先拉开灯再挑起窗帘一角,从玻璃霜花的空隙往外看,模糊地看到大丫头发蓬乱正抱着壮壮站在风雪里。三丫赶紧指指院门方向,接着急忙蹬上棉裤,披上大衣,下地趿拉着鞋就往外走,开门后,却看到大丫已经抱着壮壮进到院子里,原来当妈的觉轻,早听到敲门声,提前接这娘俩进来。   第二天一早,壮壮由姥姥领着从正屋大呼小叫跑进闺房和小屋,当舅的和当姨的都很高兴,陪壮壮疯闹,只有三丫一心忐忑。果然,很快知道大丫是被大姐夫打伤才回娘家的,而且被打得鼻青脸肿遍体鳞伤。当妈地警告三小和老小,大姐受伤的事是她家家事,你俩不许问更不需管,尤其不能让二小知道。   然而三小和老小都是大小伙子,血气方刚,大姐挨打不可能无动于衷。接下来几天哥俩有空就在小屋里密谋筹划,开始时避着三丫,因为两间屋仅隔一扇单门,不隔音,三丫很快听到哥俩谈话内容,并参与其中。   晚饭后,老小骑车独自出去,迟迟没回来,三小和三丫很担心。三丫取几颗土豆放在小屋的炉盖上再扣上铁盆,哥俩边烤土豆边等。外面下雪,俩人不时望向窗外,雪花从黑漆漆夜空密密匝匝跌落下来,终于听有人骑车进院,三丫赶忙迎到闺房,拿起扫炕笤帚替进屋的老小弹头上衣上的雪,又扯着衣襟进到小屋。老小先从怀里掏出根尺余长铁棍塞进褥子下面,边凑近炉子烤火边说,“算他运气,又没遇到。”三丫则抱怨他:“下次不许一个人去,你的体格和大姐夫根本不对等,擎着吃亏。”   老小接着对三小说:“我又看了一圈地形,这次发现个下手的好地方。大姐夫上班或上街都必须经过一条胡同,那条胡同最窄一段路只能并排走两个人,后天咱俩就在那等他,一人一根镐把,一个前面堵,一个在后跟着。在那段窄胡同动手,大姐夫顾前顾不了后,削不死算他命大。”三小先不置可否,迟疑一会说:“其实,我今天给二哥打长途了,商量将近二十分钟。”三丫赶紧说:“咱妈特意嘱咐不让二哥知道,以二哥的脾气非弄出大事不可。”老小则兴奋地说:“太好了,有二哥在,咱三明着找大姐夫动手都绰绰有余。”   三小先对三丫说:“二哥复原回来,和以前不一样,想法成熟多了。”老小笑出声“二哥再成熟,这次也不可能放过邢大个。”   “那倒是”,三小接着说“二哥让咱俩先别动手,说大姐夫打完大姐肯定也防备咱们哥几个呢。他也不赞成去大姐家打,砸坏家具不说,大姐家菜刀斧子啥都有,大姐夫一旦玩命咱们犯不上,还是在路上或去单位找他。具体怎么打二哥明天晚车到家,后天正好周日,办完大姐夫他当天再返回去上班。”三丫连忙说。“不管怎么打,别忘了他是壮壮的爸爸,教训他下次不敢就够了,不能太狠啊”。三小说“二哥心里有数,不能打死也不能打残,伤筋动骨一百天,把他一条胳膊一条腿打成骨折就够了。”老小笑着说“二哥确实成熟了,只打折一条胳膊一条腿,以我的意思,把四肢全打折,外加踢掉俩牙,否则辜负咱哥三强大阵容。”   不等三小说话,三丫抢先瞪大眼睛冲着老小“你一定得听二哥三哥的,打的毕竟是大姐夫,四肢全打折吃喝拉撒不得大姐照顾?牙打掉壮壮将来不得怪你?”顿了一下,三丫又说“今天咱妈说伤也养差不多,撵大姐回家呢,要动手就快点,不给大姐夫厉害看,大姐回家再挨打咋办。”   三小和老小几乎同时咬着牙说:“大姐夫躲不过后天。”   这时,那扇单门,突然开了,老丫慢悠悠走进来。三小、老小、三丫赶紧闭嘴,同时警惕地盯着老丫。老丫直接对三小说:“三哥,后天我和你们一起去。”老小打岔说:“我们又不是去玩,不能带你。”老丫当没听见,继续说:“我知道有人给二哥通电话了,不带我去我就告诉咱妈。”三小赶紧说:“行,带你去。”同时连续给老小使眼色,但都被老丫看见了。老丫赌气说:“我知道你们想糊弄我,现在就跟妈说去。”然后转身要出门,四小赶紧站起来抓住她俩只胳膊,躬下身对老丫说:“幺妹,大姐挨打你不想报仇?”老丫说:“想”。老小又说:“我们打大姐夫很危险的,你想报仇就不该添乱,你还去么?”老丫说:“去”。老小再没耐心,他站直身用手比话说:“大姐夫脚丫子跟簸箕一边大,你去被他一脚踹肚子上,踹出隔夜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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