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乐队团队(香港乐队SupperMoment有舞台有音响有观众)
文/羊城晚报全媒体记者 胡广欣 实习生李嘉慧
时隔三年,香港乐队Supper Moment再次来到内地演出,举办“一直相信”内地巡演,从广州开始,在江门结束。这是Supper Moment第三次在内地举行巡回演出,也是他们停留最久的一次——这次的内地生活接近半年。
回到疫情前,Supper Moment在2018年连开三场红馆演唱会,场场爆满;2019年又在澳门和佛山举行了体育馆级别的演唱会。对一支从地下走到主流的乐队而言,这是一次里程碑。而在今年的巡演里,Supper Moment重新回到Livehouse,看似从头来过,他们却并没有那么在意。环境在变,但他们对音乐的初心没有变。正如主唱Sunny说:“有舞台、有音响设备、有观众,我们就用心去唱去演奏。”
最近,Supper Moment四位成员——主唱及吉他手Sunny(陈仕燊)、贝斯手CK(张祖光)、吉他手阿鸡(梁爠鹏)和鼓手阿达(陈鸿达)接受了羊城晚报记者的专访。在内地生活的这半年,他们收获了许多不同的演出机会、一批志同道合的音乐人好友,还有更多喜爱他们音乐的乐迷。此次采访里,他们谈及在内地生活和工作的体验,回应普通话创作的争议,以及一聊起来就会眉飞色舞的舞台表演所带来的乐趣。
【关于巡演】
从红馆重回Livehouse,会有落差吗?
“咦,有舞台,不错!玩一下!”
羊城晚报:能开体育馆级别的演出其实意味着乐队的商业价值和演出实力都到了一定水准。但由于疫情等各种原因,今年又要重新回到小场地演出,会不会觉得有点可惜?
阿鸡:不同场地有不同玩法。比如在体育馆,我们会玩一些比较有气氛的歌曲,让全场的情绪都可以高涨些。但在Livehouse,因为跟观众的距离比较近,我们可以有更多的互动,我经常把吉他递给台下的观众让他们弹。这种有趣的互动,在大场地是没法实现的。所以我觉得每一个场地都有好玩的地方。
羊城晚报:你们做过最好玩的演出是哪一次?
Sunny:《世界变了样》这张专辑出了之后,我们在香港做了第一个3000人售票演唱会。我们和团队自然非常兴奋,毕竟有3000人愿意花钱来看我们表演。但是演出过后第二天,我们要去另一个演出,在香港黄大仙的一个社区中心。我们演出的场地就跟《喜剧之王》里的街坊剧场一样。舞台前面有很多木凳,坐着的都是老人家。按照外界的想法,可能会觉得刚开完3000人演唱会,又要回去开社区中心,落差好像很大哦。但我们几个只是觉得,咦,有舞台,不错!玩一下!
阿鸡:其实社区中心很难玩的,甚至比前一晚的演唱会更难。我们必须随机应变,让老爷爷和老婆婆都能开心看这场演出。
CK:所以后来我们做了一场free jam(即兴),也就是说我们当时表演的音乐其实跟设定的曲目没什么关系。我记得我们弹着《最后晚餐》的曲底,Sunny走下舞台,跟着音乐与老人家们唠家常,“爷爷,你吃饭了没啊?”“婆婆,附近哪里买菜比较便宜?”之类的。
Sunny:可以明显感受到整个氛围开始热烈了。到后来还有小朋友走上舞台跳舞,整件事情都很神奇,是个非常宝贵的舞台经验。
羊城晚报:回到这次“一直相信”巡演,你们印象最深刻的是什么?
Sunny:我觉得是乐迷给我们带来的能量吧。经历了两年的疫情,我们的线下演出少了很多。过去半年,我们跑了广东省六个城市加上长沙这个湖南省的城市,让我们重新熟悉起在舞台上的感觉。我最记得,每次彩排的时候会看到台下是空荡荡的,但是一到正式演出,灯光亮起、音乐响起,我们从舞台上往下看,就会看到台下满满都是人。这个场面会让我们找回初心,“是喔,我们要做好每一场演出来回馈乐迷”。
羊城晚报:分享一下这次巡演中乐迷带给你们的感动时刻吧。
Sunny:这次巡演的歌单,我们放了很多首《Everything is you》这张专辑里的歌。这是2020年发行的专辑,我们第一次在内地现场把这些歌曲唱给乐迷听,没想到他们已经会唱了。而且我们收到过一条留言,一个乐迷说他用专辑里的一首《Yes I do》求婚了。后来在一次演出现场,我看见台前有一对情侣,他们一起围着一条我们的周边长毛巾,非常陶醉地跟唱。我当时就想,用《Yes I do》求婚的乐迷会不会就是他们呢?这是我自己脑补的,我没有去求证。但脑补永远是最浪漫的嘛。
阿鸡:不知道那对情侣会不会看到这个访问。如果看到的话,下次再来看Supper Moment的现场,记得举个“是我们!”的牌子。
【内地发展】
跟广东乐队渊源挺深,演出机会更多
“相信自己的音乐有能力带动观众”
羊城晚报:在内地生活了差不多半年,这段时间的生活节奏跟香港相比怎么样?
Sunny:最大不同就是见家人的时间少了,之后回到香港要补回来。另外做音乐的过程跟香港不太一样。现在我们四个人都住在同一区,很多时候会约在篮球场和茶餐厅见面。如果要做音乐,多数会去CK或者阿鸡的房子,因为他们那里设备比较多。在香港我们有自己的工作室,而在这里就要用手头的设备做到最好,这也是另一种体验。
不过在内地有更多不同的演出机会,也认识了不同的朋友。这些经历对我们来说是很宝贵的,希望以后可以将这些感受通过音乐传递出去。其实我们做音乐都会受到很多人的影响,有来自前辈的影响,也有来自朋辈的影响。互相影响也算得上是做音乐有趣又好玩的地方。
羊城晚报:认识了哪些比较聊得来的音乐人?
Sunny:这周跟打扰一下乐团做了双专场,跟他们合唱了《幸福之歌》。当我们看到音乐人在自己领域里认真的一面时,很容易被他们感动。5月份在广州认识了堆填区、闷饼Moonband、超级斩三支乐队,大家围在一起讲音乐,互相交换专辑,聊聊各自近来的故事,非常开心。其实我们跟广东乐队的渊源还挺深的。我们跟吹波糖乐队认识了很久(广州本土老牌乐队),他们的第一个MV《爱丽丝梦游》里面的男主角就是我,哈哈。他们应该是我们在内地认识的第一支乐队。后来2014年我们第一次来内地开专场,广州站就跟他们一起表演。
羊城晚报:香港乐队在内地发展不是一件易事。前两年大热的音乐综艺《乐队的夏天》第一季第二季里,并没有香港乐队,也导致内地观众对香港乐队缺乏认识。你们对在内地发展有什么期待?
Sunny:我们从2014年开始在内地做专场巡演,当时是战战兢兢的,不知道内地乐迷对我们的认识有多少。但慢慢做下来,发现大家的看法或者口味都有相似的地方。内地越来越多人开始认识我们的音乐,或者通过我们关注到香港音乐。到现在也差不多有十年时间了,如今我们最想做的,就是让更多非粤语区的观众认识我们。
羊城晚报:这些年来在内地的演出里,有哪一次是让你们最有成就感的?
阿达:有一年的深圳热波音乐节。我们本来是在副舞台演出的,但主舞台的压轴嘉宾由于交通出了些问题,没能按时赶到,主办方就安排了一些乐队先去主舞台补位,其中就包括我们。台下的观众都很期待压轴嘉宾的登场,我们上台调音的时候,有些观众马上就给出不太好的反应。我们互相之间都觉得,嗯,这次表演有挑战哦,一定要第一首歌就发放最大能量。结果我们真的做到了,观众到最后还喊“安可”。这个音乐节有准备一些很大的球,就是可以在气氛热烈的时候扔出去给观众玩,在我们表演的时候,主办方把球全部都扔出去了,观众更兴奋了。后来我们被评为这场音乐节的“热波之星”,是对我们现场演出的肯定。这次表演挺难忘的,因为台下明显有很多不认识我们的观众,我们相信自己的音乐有能力带动大家,也的确做到了。
Sunny:当然也有可能是“撞彩”(碰运气),现场是很难预测的,我们真的不知道。(笑)
【创作尝试】
普通话创作从黄俊郎葛大为身上“偷师”
“把这些歌曲当成种子种在听众心里”
羊城晚报:2019年的时候你们发了第一张普通话专辑《无尽》,大部分歌曲都是把粤语词用普通话唱一次,这种做法在乐迷中间引起一些争议。这张专辑是进入内地市场的敲门砖,为什么会选择这种做法?
Sunny:做这张专辑之前,我们和公司商量过。公司很欣赏我们的粤语歌词,也觉得歌词里的核心价值应该保留,并推荐给一些非粤语地区的朋友。所以我们就采用了这样的方式,只是将一些用词轻微地改动,尽量原汁原味地呈现给大家。这是我们做普通话作品的过程中收获的其中一个经验吧。这半年的巡演里,有时候乐迷会带一些专辑来找我们签名。《无尽》反而是签得最多的。
阿达:《无尽》这个专辑的目的,主要还是让一些没听过Supper Moment的朋友接触到我们的作品。我们会把这些歌曲当成一个种子,先种在他们心里,如果他们看了我们的现场演出,或许就会生长出小小的枝丫,会回过头去品味粤语版本。比如我们之前提到的跟打扰一下乐团合唱的《幸福之歌》,他们唱普通话版本,Sunny唱广东话版,我觉得还挺有趣的。
羊城晚报:上一张专辑《Everything is you》出了普通话和粤语版双版本,两个版本的歌曲顺序正好相反,构成开头和结尾相连的循环。做这张专辑,又给你们带来了什么新的经验?
Sunny:普通话版专辑找了黄俊郎和葛大为两位老师来填词,我们一直有听他们的作品,这张专辑里能有他们的想法在里面,我们都觉得很荣幸。这次的合作,他们有看到我们自己填的粤语版本,但是我们没有给他们一个框,说你一定要往这一个方向去填。这张专辑的国语版歌词更像是我们跟两位填词人互相碰撞出来的成果,所以你会发现那些歌词的用字都跟以往很不一样。对我来说,跟两位老师合作是一份蛮大的礼物。因为我在乐队里是主要负责填词的,在他们身上我可以近距离地学习和吸收他们写歌词的经验。
羊城晚报:8月5日推出了新歌《太科学》,也是一首普通话歌曲。有没有把“偷师”回来的经验用到这首歌里?
Sunny:我填这首歌的时候的确比以前更得心应手。可能也是因为最近讲多了普通话,思维比较顺畅了,写的时候也比较快。这半年,我们花了更多时间去认识内地的文化,环境的确会影响我们的创作。希望往后不论是粤语作品还是普通话作品,我们都能有提升。
羊城晚报:《太科学》这首歌的创作和制作过程是怎么样的?
Sunny:这首歌的雏形是隔离期间就有的。首先是CK给了编曲,我们听了都觉得音乐很有科幻的感觉。由此而去构思歌词。而在巡演期间,我们一步步将这首歌雕琢成型。所以整个过程中,除了我们四个人的想法之外,观众也无意间给了我们灵感。我觉得现在大家的生活里少了一些人情味,这首歌算是一个提醒吧,科技不断进步,但我们要怎么建立一个更好的明天,是一件需要思考的事情。
【音乐初心】
希望能成为一支一起走到老的乐队
“始终会在表演和音乐里找到好奇心和挑战”
羊城晚报:《小伙子》《大丈夫》《幸福之歌》《无尽》……Supper Moment以前创作了许多聚焦普通人心声的歌,鼓励了很多人。现在的创作会有意识地回应乐迷的期待吗?
Sunny:在我们做音乐的过程里,一开始是为了表达自己,但慢慢地也会问自己:我们想把一些什么想法传达给观众?我觉得“爱”是我们创作的核心。不管用什么样的形式,希望大家听到我们的音乐之后,能感受到温暖,感受到爱与被爱,尤其是更加爱这个世界。这是我们创作的初心。
羊城晚报:Supper Moment已经成立16年了。从当初一边打工一边做音乐,到现在成为全职音乐人,会觉得音乐已经变成一份工作了吗?是否会有厌倦的时刻?
阿达:我觉得到现在为止,我们四个都不会认为演出和做音乐是一份工作。我们真的相信能用音乐和观众沟通。
Sunny:有人觉得一支乐队变成职业音乐人,就会对表演和做音乐厌倦,这不过是一种刻板的想法。对我们来说,能够站在舞台上,能够创作音乐,这就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CK:需要跟我们相处过才能回答这个问题。感受是很复杂的,我不是圣人,当然不可能一点都不厌倦;但如果我说“厌倦了”,这又对不起我的终身职业。
阿鸡:我们会累,但无论如何,现在做的事情仍然能给我们带来好的刺激。我们始终会在表演和音乐里找到仍能激起我们好奇心,或者我们想挑战的事情。
羊城晚报:你们希望Supper Moment成为一支怎样的乐队?
Sunny:希望能成为一支一起走到老的乐队。这是我们的共识。
【快问快答】
Q:在内地半年里,有什么最喜欢吃的特色菜?
阿达:麻辣火锅。
Sunny:顺德鱼生。
阿鸡:白灼虾。
CK:什么都可以,无所谓。
Q:如果乐队是一个家庭,每个人分别担任什么角色?
阿达:我要做厨师,不洗碗的那种。
CK:我负责管理车房。
Sunny:我负责用钱。
阿鸡:我负责当宠物,可以从早睡到晚。
Q:推荐你们最近喜欢听的一首歌或者一张专辑。
CK:打扰一下乐团的歌。跟他们做双专场的时候,我每天都在循环播放。
阿达:我也是。
Sunny:一张是蔡健雅的《DEPART》,尤其是里面那首《让浪漫作主》。另一张就是逃跑计划的《回到海洋》,从我二月份来内地的时候就开始听,到现在都还在听。
阿鸡:Red Hot Chili Peppers(一支美国另类摇滚乐队)的最新专辑,但不记得叫什么名字了,因为我对歌名和专辑名的认知能力很低,永远记不住,只记得有17首歌。(注:阿鸡提到的是Red Hot Chili Peppers的新专辑《Unlimited Love》)。
(更多新闻资讯,请关注羊城派 pai.ycwb.com)
来源 | 羊城晚报·羊城派
图片 | 受访者
责编 | 朱帆
,免责声明:本文仅代表文章作者的个人观点,与本站无关。其原创性、真实性以及文中陈述文字和内容未经本站证实,对本文以及其中全部或者部分内容文字的真实性、完整性和原创性本站不作任何保证或承诺,请读者仅作参考,并自行核实相关内容。文章投诉邮箱:anhduc.ph@yaho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