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经经典译注（巫咸即为雨师妾）

《海外东经》载：“下有汤谷。汤谷上有扶桑，十日所浴，在黑齿北。居水中，有大木，九日居下枝，一日居上枝。雨师妾在其北。其为人黑，两手各操一蛇，左耳有青蛇，右耳有赤蛇。一曰在十日北，为人黑身人面，各操一龟。”郭璞注：“雨师谓屏翳也。”此中或可深究之。

海经各经本人研究，皆为一原本分为四方而成，尤其东西两经多为同事异文。《海外东经》：“女丑之尸，生而十日炙杀之。在丈夫北。以右手鄣其面。十日居之，女丑居山之山。巫咸国在女丑北，右手操青蛇，左手操赤蛇。在登葆山，群巫所从上下也。并封在巫咸东，其状如彘，前后皆有首，黑。”此节“巫咸”在“十日”之北，而东经之“雨师妾”也正处于“十日”之北，两相对照，“巫咸”应即“雨师妾”。且“雨师妾”经中述“其为人黑，两手各操一蛇，左耳有青蛇，右耳有赤蛇。”，而“巫咸”则“右手操青蛇，左手操赤蛇。”，显然是同一形状。“雨师妾”左耳、右耳且疑应为左臂、右臂，《大荒东经》：“有波谷山者，有大人之国。有大人之市，名曰大人之堂。有一大人踆其上，张其两耳。”袁珂认为：”经文中两耳，《太平御览》引作两臂，当作两臂。“此处的左耳、右耳也是同样的错讹。

“巫咸”是上古著名传说人物，《吕氏 春秋·勿躬》：“巫彭作医，巫咸作筮。”《楚辞》记有“巫咸将夕降兮”。王逸注为“巫咸，古神巫也”。《尚书.君奭》云：“在祖乙时，则有若巫贤。”可知巫贤是商王祖乙时期担任上帝与商王之间媒介任务的大巫。这在甲骨卜辞中也得到证明，卜辞称咸戊。此商代之巫咸所称之巫来自族氏，与经中所载年代相差较大，显然并非一人，但却很可能是为同一族氏。在《周礼》中有巫祝之法称为六巫，其中之一即为巫咸，可见此巫咸很可能为一族氏世业。经中用巫咸应为后世名称代指上古族氏，如经中有西周、北齐国者，皆以战国时语代指上古族氏。

此节还应注意到，郭璞所注为“雨师”而非“雨师妾”，而直接以“雨师”为“屏翳”。我意“屏翳”当为族氏，即经中之“并封”，《逸周书.王会解》：“区阳以鳖封，鳖封者，若彘，前后有首。”此“鳖封”与经中所述“并封”形状“其状如彘，前后皆有首，黑。”完全相同，其音同可通。袁珂、闻一多皆主张：并封、屏逢、鳖封实为一物。王会解中所述皆为各方国族氏之方物或象征，经常也代指族氏方国，如独鹿邛邛、周靡费费例。此族氏应当是以巫为世业，“雨师”显然是一种巫术称谓，此以“雨师妾”称之的“巫咸”，应当是上古时的一著名巫师，而其族氏则称为“并封”、“区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