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岁老人死前说出隐藏30年的秘密(95岁老人临终问我暴露了)

80岁老人死前说出隐藏30年的秘密(95岁老人临终问我暴露了)(1)

沈安娜(主席台后排右二)

江苏省泰州市档案馆里有一张非常珍贵的翻拍黑白照片,原版照片曾刊登在1948年4月14日的国民党《中央日报》上。照片中,蒋介石站在主席台正中央,他在主持国民党六届中央临时全会。

在主席台后排右侧位置,有一男一女两名速记员,两人正在埋头记录蒋介石的发言。蒋介石做梦也没有想到,距离自己不到5米的那个女速记员,会是中共派来的秘密情报人员。几十年后,随着女速记员的身份被解密,她的事迹被世人逐渐知晓。

从此之后,这名女情报人员有一个响亮的称呼—按住蒋介石脉搏的人。2010年初夏之际,北京一所医院,一位95岁的老人躺在病床上,老人满头银发,一脸慈祥。医生告诉前来探望的人,老人病情很重,随时都可能离世。

起初,老人还能跟来人简单交流,可到了后面她开始经常胡言乱语,所有人都知道老人来到了生命的最后时刻。当一个人在生命最后时刻,脑海中想起的往往是一生中最为难忘的事情,老人也是如此。

弥留之际,老人反复地问身边人:“我暴露了?他们抓人了,从后门跑……”医生们见过了太多了生死时刻,可听到老人的问题后,内心疑惑不解。后来,医生们从老人女儿和探望人员口中,才知道老人的身份,就是那个“按住蒋介石脉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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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年沈安娜

老人名字叫沈安娜,曾是中共最杰出的秘密情报员之一,被誉为“谍战玫瑰”。2010年6月16日,沈安娜在北京医治无效病逝,享年95岁。4天后,沈安娜追悼会在北京八宝山革命公墓举行,结束后她的骨灰被安葬在八宝山公墓里。

当天,很多中央领导同志都来到现场,跟着所有人一起致敬这位英雄老人。2018年,中共党史出版社出版了《隐蔽战线统帅周恩来》。在这本权威的书中,我们看到了官方对沈安娜的评价:

“从1938年秋至1949年春一直在国民党中央党部机要处当机要速记。她在国民党历届中央全体会议、中央常务委员会、国防最高委员会及军政会议上都负责速记工作,曾记录过蒋介石、何应钦、白崇禧、陈诚及国民党军统、中统特务机构的报告。前后10年,取得了大量很有价值的情报……”

那么,沈安娜身上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她临终时为何反复念叨“我暴露了?”这一切都要从沈安娜出生说起。沈安娜,原名沈琬,1915年出生于江苏省泰兴的一个书香门第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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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娜

很遗憾,沈安娜出生时其家境已经没落,但从父亲给她取得名字可以看出,父母对她寄予厚望,希望她能像大家闺秀一样,继承家族的优秀品质。不过,从后来的发展情况来看,沈安娜没有遵从父亲给她安排的成长之路。

众所周知,缠足是封建陋习,女孩在年少时就要接受这种非人的折磨。沈安娜出生时清朝已经灭亡,可民间缠足现象依旧存在。沈安娜7岁那年,母亲准备给她缠足,生性要强的她缠了十多天后大叫无法忍受缠足之痛,直接剪掉缠在脚上的厚厚布条。

缠足陋习给沈安娜带来了极大的痛苦,这为她后来参加革命埋下了伏笔。1931年“九一八”事变爆发时,沈安娜正就读于县立初级中学。沈安娜学习刻苦,她在进步老师的引导下,多次跟同学们参加学校组织的各种抗日救国宣传活动。

沈安娜有一个姐姐,名叫沈珉,她刚成年时就被父母包办准备嫁给当地一个地主的儿子。当时在这种现象层出不穷,尽管沈珉根本不愿意,可父母之命难以违背。但是,沈珉要嫁的地主儿子大她十几岁,两人没有一丝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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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南洋商业高级中学

就在沈珉准备屈从时,沈安娜站了出来,她给姐姐提建议,只要离家出走就可以避免这场悲剧婚姻。是不是不可思议?沈安娜坚持认为自己的幸福要靠自己来争取,而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1932年夏天,沈安娜和姐姐沈珉在二弟的帮助下辍学离家出走,两人来到上海,准备在这里开始新的人生。来到上海后,沈安娜准备报考上海南洋商业高级中学。当时招生工作已经结束,沈安娜又不愿放弃,怎么办呢?

天无绝人之路,沈安娜获得了学校门房老伯的帮助。老伯告诉沈安娜,校长现在虽然不在学校里,但她可以去找教育主任毛啸岑,看看能不能破例给她安排一次考试。沈安娜如获至宝,她很快找到毛啸岑。

一见面,沈安娜就以极大的诚意求助道:“毛先生,我是从报纸上看到了你们的招生启事,我是从乡下来上海的,路途遥远耽误了考期,希望先生您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或许看到了沈安娜真挚的眼神,毛啸岑同意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沈安娜靠着一篇命题为《求学》的作文,顺利进入上海南洋商业高级中学,而毛啸岑也成为了她“一生的恩师”。1934年,刚读完高二的沈安娜因为交不起学费辍学,准备去学费较低且只要半年就可以毕业的上海炳勋中文速记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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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娜

离开上海南洋商业高级中学前夕,沈安娜和姐姐沈珉决定前去拜访毛啸岑,感谢这两年多来的照顾。然而,就是在毛啸岑家中,沈安娜第一次遇到两位男校友,一位是已毕业的舒日信,另一位是还在在校读书的华明之。

沈安娜没想到,就是这两位校友改变了她的命运,不仅引导她走上了革命道路,也让她找到了感情的归宿。不久,姐姐沈珉和已经是“中央特科”成员、革命青年舒日信结婚,而华明之在舒日信的鼓励下,也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这时沈安娜跟华明之已经是一对恋人,加上姐姐沈珉认为妹妹字写得又好又快,也推荐他进入上海炳勋速记学校学习速记。沈安娜同意了,进入上海炳勋速记学校后,她非常努力学习,很快成绩名列前茅。

眼看半年学习即将结束,接下来该做什么呢?沈娜娜迷茫了,当时她好几个同学都成为了影视明星。沈安娜女儿华克放说:“母亲的面前摆着几条路,毕业后她可以到社会上去求职,做个速记员;她也想过像一些同学一样,去拍进步电影,圆一个明星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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炳勋中文速记学校的课本

命运有时就是难以捉摸。就在此时,国民党浙江省政府派人来到炳勋速记学校挑选优秀毕业生,沈安娜是校长重点推荐的学生。沈安娜速记能力有多强呢?她的绝技是每分钟200字的速记技术和写得一手漂亮蝇头小楷。

究竟是去还是不去?沈安娜找姐姐和朋友们商议。中央特科领导王学文从舒曰信和华明之那里了解到,沈安娜从小就富有正义感,很想为国家做一些事情,而且认为中国共产党进行的革命代表了中国的方向。

于是,王学文派舒曰信和华明之去做沈安娜的工作,引导她走上了革命的道路,成为中央特科早期成员之一。王学文希望沈安娜能承担国民党浙江省政府速记员的工作,这样就能接触很多重要情报。

那时沈安娜对情报工作一无所知,可她知道这项工作危险重重,随时有掉脑袋的可能,可她丝毫没有犹豫,毅然接受了组织上的安排。女儿华克放说:

“我妈妈偷偷读过不少进步书籍,她对共产主义、对十月革命、对红色苏联充满向往,在舒曰信的建议下,她把名字改成了沈安娜,安娜是苏联姑娘常用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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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娜和华明之

经过考试,1935年1月沈安娜被正式录用为浙江省国民党省政府秘书处议事科速记员,工作地点在杭州市,由此开始了长达14年的潜伏生涯。当时华明之则在国民政府交通部上海国际无线电台当业务员,实际上主要从事情报工作。

有这样一个特殊身份,加上沈安娜工作积极,很快她便能接触到不少情报。至此,国民党内部内部多了一名直插敌人心脏的中共优秀地下工作者,这时沈安娜刚满20岁。不久,沈安娜接到组织上送来的密语,让她尽快“回上海一趟。”

沈安娜很清楚这背后意味着什么,她把平时收集到的情报抄写一份装进随身携带的小皮箱,随即登上了前往上海的火车。当时国民党安插在上海的特务无孔不入,如果碰到一次例行开箱检查,后果将不堪设想。

当组织上看到沈安娜提供的情报时,大家无不激动地说:“安娜,你这是一炮打响啊!”就这样,沈安娜有惊无险地送出了第一份重要情报,可这样递送情报危险重重。为了沈安娜人身安全,王学文想了一个办法,派华明之到杭州当面领取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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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娜全家福

于是,杭州街头的咖啡馆、西湖边的长椅等地方,经常出现沈安娜和华明之的身影。他们借着“浪漫约会”的机会传递情报,结果两颗心越来越靠近。1935年秋天,经过组织上批准,沈安娜和华明之在上海举行了简单的婚礼。

两人结婚后,组织上指示华明之结束在上海的情报工作,专门陪伴在沈安娜身边,全力指导和帮助下时搜集、送出情报,一对“夫妻情报组”便诞生了。据女儿华克放介绍,当时父母的情报工作属于“流水作业法”。

白天,沈安娜工作时负责取得重要文件、速记开会内容等,晚上回到家夜深人静时,就把用代号记录的情报翻译成文字。华明之则负责整理、密写、密藏和传递情报。1937年底随着日军大肆进攻上海、南京一带,国民党的央党政机关迁到武汉,中共也在武汉设立了八路军办事处。

1938年5月,沈安娜历经艰辛来到武汉,在八路军办事处她见到了周恩来、董必武等中共高层。当周恩来等人听了沈安娜的工作汇报后,决定让她继续潜伏工作。就在此时,国民党中央党部秘书长朱家骅四处搜罗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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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期间的周恩来和邓颖超

沈安娜认为这是一个机会,朱家骅之前是浙江省政府主席,两人很熟悉。周恩来听了沈安娜汇报后,同意了,可这一次需要在国民党最核心的地方潜伏,危险可想而知。周恩来一再叮嘱沈安娜:“小沈,在国民党核心工作,一定要注意隐蔽,既要大胆,又要谨慎。你要好好努力,要甘当无名英雄。

在朱家骅的安排下,沈安娜顺利成为国民党特别党员,她的党员证编号上有一个“特”字,这在国民党内部,尤其是特务们看来是有后台的,不能轻易招惹。1938年8月,随着武汉保卫战失败,沈安娜来到重庆,被任命为国民党中央常务委员会的速记员,开启了在蒋介石身边长达11年的潜伏工作。

从这一刻开始,沈安娜真正开始深入龙潭虎穴,负责国民党中央常务委员会、中央全会、国防最高委员会、国民政府委员会、最高军事会议以及蒋介石在中央训练团讲话的速记工作。随着工作开展,大量情报源源不断被顺利送出。于是,我们就看到了本文开始的那张照片,夫妇二人配合得天衣无缝,多次化险为夷。

有一次,蒋介石策划“反共”会议,沈安娜负责记录。会上,国民党元老张继说:“一提到共产党,我就汗流浃背!”张继发现蒋介石脸上有不满表情,便大声说:“你不要这样看我,说不定共产党就在你身边的,你还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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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娜在重庆

沈安娜一听后背直冒冷汗,不敢抬头。女儿华克放说:“当时母亲就坐在蒋介石身边,心里头自然就吓了一大跳,但是也不敢在脸上露出来,心里怦怦地跳,她想,是我暴露了吗?他在说我吗?是指的我吗?”

类似这样的危险处境还有很多,沈安娜可谓九死一生,可她至死不渝。所以,沈安娜被称为是“按住蒋介石脉搏的人!”沈安娜则不这么认为,她晚年多次谦虚地说:“只有党中央、中情部、南方局、周恩来能按住蒋介石的脉搏,我个人怎么可能?”

1949年春节过后,沈安娜接到上级通知,让她和丈夫找准时间脱离国民党,不必跟着国民党党政机关撤离。潜伏国民党内部14年,沈安娜和华明之终于获得了新生。那么,14年的潜伏生涯在沈安娜的生命中究竟留下了什么呢?

沈安娜临终那一幕就是印记之一。女儿华克放说:“我母亲95岁时病危住院,已经处于时不时的半昏迷状态,有时她就喊:‘我暴露了,从后门跑。’潜伏敌营14年其实给她一生留下的印记是很深刻的,当时时刻有暴露的危险,对弥留之际的人来说,一生最紧张最刻骨铭心的一些事情又会回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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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年沈安娜和华明之

沈安娜已经病逝多年,但她的传奇故事必将永载史册。谨以此文向包括沈安娜在内的我党革命岁月情报人员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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