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总理请韩练成和冯白驹看戏（周总理请韩练成和冯白驹看戏）

1950年冬日的一天，周恩来总理介绍“隐形将军”韩练成与在海南岛上树红旗23年不倒的冯白驹将军相识，并请他们到怀仁堂看京剧《三岔口》。

这是我军两位传奇将军的首次会面，当时在座的还有贺老总和陈毅同志等。

看完戏后，周总理特地留他俩在西花厅吃饭，席间，陈毅冲着韩、冯二位将军说：“《三岔口》这出戏你们看了没有？”

“看了，看不懂。”冯白驹说。

陈毅说：“两个互不相识的自己人，在漆黑的夜里恶战了一场，天亮才认识，真有趣啊！”

“惭愧，没有完成任务。”韩练成将军说。

此时，周总理接过话茬：“这是我没有给你们接上线，韩练成在海南暗中帮你，而你却常常袭击他，你们的误会已经久了，应该解开这个结了。”

冯白驹解释说∶“那阵子我们的电台坏了，无法向中央请示报告，我有责任。”

周恩来说：“韩练成是我党打入敌人内部的久经考验的好同志，是有特殊功勋的人。责任在我，没有给你们接上线。”

之后，周恩来又对陈毅和韩练成说：“莱芜战役你们不是合作表演得很好吗？要是没给你们接上线呢？”

他同时面向着冯白驹和韩练成说：“为什么没给你们牵上线，只是单独给练成同志打个招呼呢？这个问题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这短短的话语中，说的却是一个天大的历史误会。

新中国建立以前，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海南岛上的广大民众，在那漫长的屈辱須月里，曾经不断地掀起反抗的怒潮，但又多以失败而告终。

只有在共产党领导下的人民武装斗争，才历月经年，坚持23个春秋红旗不倒！

不过在这23年艰难的历程中，海南岛人民的武装斗争，也遭受了三次沉重的打击：

一是土地革命战争时期国民党的“围剿”；二是日本发动太平洋战争时期，实行的蚕食“三光”政策；这三嘛，就是解放战争时期，国民党第四十六军的“清剿”进攻。

然而，本文的传主韩练成将军，恰恰是第四十六军的军长。

那是1945年9月，日本刚刚宣布无条件投降不久，韩练成担任军长的国民党四十六军，奉命进驻祖国的南疆明珠——海南岛。

表面上是去那里接受日军投降，遣返俘虏和恢复秩序，其实，蒋介石和广东的“行辕主任”张发奎却另有如意算盘。

他们是要用这支军队去进攻活跃在海南岛上的抗日人民武装——琼崖游击队独立纵队，企图把中共琼崖特委一并消灭！

军令如山。韩练成即刻率四十六军准备渡海作战。

这时，行色匆匆的韩练成在雷州半岛接到周恩来让人转来的一封信。

信中说：“现在只能运用你个人的影响和你手中的权力，在不损大计的前提下，尽可能保护琼崖党组织的安全，并使游击队不受损失，或少受损失。”

信中还特地强调：“注意！从实际出发，能做多少，就做多少，由你酌定，一切以利于隐蔽为最高原则。”

这任务多么艰巨啊！韩练成心想：一个演员在同一幕戏中，扮演敌对的两个角色，不论是导演还是演员自己，都不敢设想能把戏演得天衣无缝，只能不出大纰漏就算不错了。

不过，韩练成还是苦苦思索，如何才能更好地实现周恩来同志的意图。

他根据当时的国内局势，抓住蒋介石假和平、真备战这一时机，一到达海南岛的首府海口，便积极寻找能和琼崖的共产党组织通上气的途径。

同时，开始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力，快刀斩乱麻，做了几件急迫的事情，为自己与党组织取得联系并保护游击队的安全，铲除了一些障碍。

首先，韩练成处决了汉奸詹松年，把他的伪军全部缴械遣散。

军统特务头子郑介民曾告诉韩练成，说詹松年是他的人，陈诚同意把这支部队改编为一个独立旅，让詹担任旅长，暂编入四十六军战斗序列，作为它的向导部队。

但是，假若这么做了，这支在海南土生土长的伪军部队得以长期存在，不用说，对琼纵是很不利的。但要“解决”这支部队，须冒大风险的。

胆识过人的韩练成，丝毫没有犹豫，果断地下令，把这支部队全部缴了械，将汉奸、特务詹松年处死，为海南人民除了一大祸害，为海南革命排除了一大险情。

二是韩练成设法限制海南保安队和警察部队的扩编计划。

虽然张发奎一再指令把保安队扩编成3个团，并用缴获的日军武器来装备，但韩练成硬是用种种借口，抵着不办，使“地头蛇”未得鱼龙变化，到头来仍是一只癞皮狗。

三是设法限制军统特务蔡劲军、中统特务曾省三对琼崖中共组织及其武装部队的有害活动。

韩练成一到海口，就发现国民党特务、广东省政府海口办事处主任蔡劲军已抢先一步，从投降的日军手中，劫走了共产党琼崖游击队的被俘人员，还有大批有关资料！

政治上十分敏锐的韩练成，马上意识到这是很危险的。

于是，他即刻把蔡劲军召来，以“中国陆军海南区受降司令官”的身份，斥责蔡劲军上述做法是越权行为，严令他当天把全部在押人员和所有资料，一律交给海口警备司令处理。

蔡劲军眨巴眨巴那双贼眉鼠眼，无可奈何，只得乖乖地照办了。

在释放“琼纵”被俘人员时，韩练成挑选了一位县级干部亲自和他谈话，了解游击队的情况。

蔡劲军在前线

然后，亲笔给中共琼崖特委书记、琼崖游击独立纵队司令员冯白驹写了一封公开信，交他带去转交。

信的主要内容是说，抗日战争已经结束，必须尽快恢复秩序，要求“琼纵”派人出来商谈有关整编游击队的事宜。

在送走那位带信的干部时，韩练成一字一顿地说：“请琼纵领导人对信的表面措辞不要过于重视，而是考虑派人来的实际意义。”这是韩练成有意给“琼纵”领导人的暗示。

冯白驹将军接到韩练成要求举行谈判的公开信后，中共琼崖特委作了认真的研究，认为还是应该派代表前去。

参加谈判虽然并不指望有什么实质性的结果，但参加谈判的行动，可以表达人民武装在政治上的高姿态和愿意和平的愿望。同时明确，不要因谈判而麻痹自己，必须作好战斗准备。

冯白驹当即决定，派遣琼崖抗日公学校长史丹同志为代表，前去谈判。

史丹来到海口与四十六军开始谈判。参加谈判的除双方代表外，还有四十六军的参谋、秘书等人出席，煞有介事地当场作着记录。

韩练成呢，这时在谈判会上摆出军长的姿态，打着官腔说：现在要统一军令、统一政令，你们的部队要出来受编等等。

其实，这是演出的例行公事，做出公开谈判的样子，好向上司报告交差的。

但在背后，还进行了另一种样子的“谈判”。

当天晚上，韩练成用小汽车把史丹同志接到他的住处，进行秘密商谈。

在他们谈话开始前，为了防止有人突然闯入，韩练成吩咐警卫人员：“如果有人来找我，就说不在。”

然后坐下来，坦率地对史丹说：“白天公开那一套是演戏，作个样子可以向上司汇报。”

随后就问：“你们看了我给冯白驹同志的信有没有看出什么问题？信的整个内容是打宫腔，只是在铅笔划两划的地方才是真心话。”

接着，他又向史丹同志交底说：自己参加过北伐战争，在国民革命军冯玉祥部下当过旅长，其间和许多共产党员一起工作过。

后来冯玉祥被蒋介石打败了，蒋认为自己年轻有为，把他留下来，并送到德国去学习深造。

韩练成向史丹明确表示：“我对共产党有认识，党对我也有了解，我至今仍和党保持着密切联系。”

并且说：蒋介石独裁反动，但由于自己所处的地位，不能起义。还明白点出：“我同中共周恩来有联系，你们可以用电台密码与他联系，问他韩练成是什么人就知道了。”

然后，又向史丹介绍了当时的局势，并且透露：“蒋介石和广东的张发奎决心消灭你们，现在派来了5个少将级军官到海南，监督我向你们进攻。”

在说明了形势艰难以后，韩练成还提出了他的具体建议：你们共产党的军队可利用五指山区把力量掩蔽起来，进行休整，以待时机。

你们少出公路线去破坏路基和电线，就可以表明海南治安平静，这样可少惹国民党当局视线，也便利我应付他们。

最后意味深长地说：“琼纵为应研究一下，釆取什么样的行动才对自己的生存和发展有利。”

琼崖纵队女机枪手

在秘密谈判过程中，史丹同志对韩练成的表现颇感意外，没有丝毫思想准备，内心只能是半信半疑，所以不好表明自己的态度。

最后，韩练成对史丹说：“为了便利你们对外联系和接济，我可以指定某些港口放松戒备，方便你们。”

韩练成还希望利用出巡的机会，在临近根据地的一条公路旁边，安排与冯白驹同志会晤……

当然，在公开谈判时，史丹同志唇枪舌剑、针锋相对地据理驳斥；在私下商谈时，史丹同志不明确表态，均未置可否，只说回去向领导汇报。

韩练成送走了史丹以后，心里踏实多了。以为和“琼纵”起码是通上气了。

这时，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周恩来那封信，顿时心头热乎乎的，这是党组织，是周恩来同志对自己的政治信任啊！一定要想方设法做得好一点，再好一点……

不过，韩练成这招似乎效果不怎么明显。

史丹返回到设在临高县南丰市的琼崖纵队司令部后，就以上与韩练成谈话的内容向冯白狗和琼纵特委作了汇报。

而对于韩练成提供的个人信息，冯白驹等人都真不敢轻易相信。

由于琼崖特委从1941年夏开始，上级党送来的电台损坏，便与中央失去了无线电联系，这时只有一小型电台，只能够收听中央社的电讯。

因此，他们无法与中央取得联系，也就无法查证韩练成的身份。

在当时复杂多变的情况下，都觉得不敢轻易相信韩练成之说，又不能完全排除韩练成是一位民主进步人士。

经过讨论后，冯白驹建议再派史丹去海口与韩练成谈判，提出一些诸如请韩练成搞电台等具体问题和要求，想用实际行动来验证韩练成谈话的真实性和可靠性。

冯白驹在会上曾说：“韩练成对于抗战胜利成果属于谁的问题避而不谈，专讲他们如何进步，第四十六军战斗力如何强，大家要打起十二分警惕！”

在当时的冯白驹看来，韩练成的说教都是“骗人骗己的谬论”。实际上还是心存敌意的。

由于游击队的四出活动，频频出击，刺激着国民党统治当局的条条神经，特务、政客，军内军外，不断惊叫：海南岛遍地都是游击队！一时间，气氛相当紧张。

韩练成处在举步维艰的夹缝中，蒋介石要剿灭海南岛的共产党，周恩来要韩练成设法保护琼崖党组织的安全，使游击队不受或少受损失。

一个人扮演两个角色，又处在一个特殊的环境里。当时海南岛的情况又特别复杂，有特务、政客的监督和叫嚷，有游击队的随时岀没……

此时，除了蒋介石等人盯着海口外，当地报纸也开始指责韩练成剿匪不力，广东的军阀、政客们还联名写信向蒋介石告状。

韩练成思虑再三，认为只有把气氛缓和下来，海南平静了，才有可能勒住四十六军这头恶犬。

于是，他果敢地采取了这么一种行动：利用宣传工具，把他个人的每次行动，都公开发表，想用这种形式，向社会表明海南岛的局势是平静的。

在他决定去石碌视察铁矿时，出发前几天，就让新闻界发表消息，以示沿途并无危险。

韩练成这么做，也是希望暗示“琼纵”，能理解这微妙关系，借以麻痹敌人。

1946年1月，韩练成带1名副官，1名医生和6名卫士，乘坐专用小火车，由三亚出发去石碌视察铁矿。

当时，驻三亚的第十九师师长蒋雄，曾事先向韩练成报告，说这一带游击队活动频繁，表示对军座如此行动，很不放心。

韩练成笑着说：“这是自己吓唬自己。”边说边登车而去。

石碌铁矿

然而，火车向石碌方向行进的途中突遭琼纵伏击，火车翻了，韩练成被压在车厢底下，腰椎也摔伤了，随行的人员死伤过半。

蒋雄听说出事了，急忙派出一支装甲快速部队赶到出事地，打跑了游击队。

这一轰动事件，不胫而走，很快传到了海口，传到了广州，顿时海南气氛更加紧张起来。

在这种情势下，史丹同志来到海口，与四十六军举行第二次谈判，韩练成立刻接见他。

在公开谈判时，气氛紧张，韩练成十分严肃，带着威胁的口气说：“你们不应该袭击我，46军比你们强得多，再不听话就把你们全部消灭！”

其实，这次打伏击，是游击队下边搞的，“琼纵”领导事前根本不知道，事后又是徒步报告讯息。

所以在史丹来谈判出发之前，还不知道伏击这件事。当然，也就没有作如何应付的准备。

史丹同志原本准备在这次谈判时向韩练成提出要电台的事，因气氛紧张，也未有机会提出。

而当时正遇到“琼纵”的电台在作战时丢失了，无法与党中央取得联系！当然，这一军事秘密，史丹同志是绝对不能向未识真假的韩练成透露的。

总之，阴差阳错，诸多偶然因素造成了谈判中断！没几天，海南岛上就燃起了战火，从而造成了一场历史大误会。

史丹回到驻地，冯白驹听了史丹的汇报后，鉴于第四十六军步步紧逼的局势，认为韩练成是两面派，因而把韩练成的建议看作是一个阴谋，既不单独赴约，也不再派代表去谈判。

实际上，联手合作的机会已经失去。没过几天，冲突就爆发了。1946年1月29日，韩练成指挥46军两个师，大举进攻五指山根据地边缘。

不过，虽然声势浩大，但韩练成只是表面应付，并不想和琼纵交战，其实这是做给别人看的。

这期间，国民党要员何应钦、宋子文、张发奎等人多次到海南督战，要韩练成尽力剿匪。韩练成屡屡借口还没有找到主要目标，只有“散匪”被不断清除。

几天后，蒋介石电召韩练成去南京参加全军整编会议，这实际上是一次全面内战的准备会议。

临行前，韩练成指定白崇禧的外甥、一八八师师长海竞强代理军长职务。

他到广州后，张发奎就以三亚伏击事件嘲弄韩练成：“我们的军事政治家，腰骨被共产党打断，不觉得痛吗？”

“我的政治修养不够……”韩练成还能说什么呢！

第二天飞往南京途中，张发奎告诉韩练成：“南京会后，你留下来养伤吧，已派广州行营副主任徐景唐、参谋长甘丽初调往海口协助工作，恐怕3个月后海南就没有共产党了。”

其实，张发奎的胃口很大，他想以甘丽初接任四十六军军长，但蒋介石不同意也就作罢。

1946年2月，蒋介石在南京召开了以整编部队为名、积极备战为实的军事会议，会后，韩练成因伤离职休养。

海竞强

海竞强在代理四十六军军长职务期间，下令军队大举进攻，对琼崖纵队的根据地实行残酷的扫荡与“三光”政策。

一时间，琼崖纵队伤亡惨重，基本丧失了平原上的所有城镇。

战争的残酷性在琼崖纵队司令冯白驹的笔下是这样记载的：

“第四十六军对我们的进攻，其战争的残酷性，超过了民国十七年蔡廷锴、民国二十一年陈光汉的进攻，也超过了民国三十二年日寇的蚕食战争。”

2月底，韩练成返回海口，立即召集各将领参加的军事会议，代理军长海竞强说：

“共产党指挥部原本缩在白沙、牙叉一带，现在被我们逼进山里去了……韩军长，你那一箭之仇让我们替你讨回来了。”

韩练成听完汇报，大为吃惊，知道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但他又不能眼看着继续内战，遂借军事会议缩编，提岀“剿匪”的事先放一放，才停止对琼崖纵队的军事进剿。

然而，在琼崖纵队的眼里，四十六军的军事行动罪过自然在韩练成，海竞强代理军长的军事行动罪过也是韩练成。

1946年6月26日，蒋介石悍然撕毁停战协定和政协决议，调集30 万大军围攻中原解放区，全国内战爆发。

因华东战场吃紧，46军很快就调离海南，海南琼崖纵队的艰险时期过去了。

不过，对46军带给琼崖纵队的重大损失，使冯白驹对韩练成很有看法。尤其是众多战友和同志的牺牲，使冯白驹对韩练成产生了怨恨情绪。

由于误会而产生的这种情绪，一直到了新中国建国初期。

历史，往往有其内在的偶然性和关联性。韩练成与冯白驹之间的误会，虽然在无奈之下对琼崖解放战争造成了不利的影响，但却为莱芜战役的空前胜利埋好了伏线。

如果韩练成在海南的经历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那么，就不会有莱芜战役期间韩练成的重大作为。

换句话说，如果当年接收海南的不是韩练成将军，而是另外一位忠实于蒋介石的将军，那段历史又是一种写法，你还能追究韩练成吗？

这件事情其实周恩来看得很清楚，周恩来得知琼崖纵队在白沙县郊外伏击韩练成巡视成功，1月6日起草电文，以中央军委的名义致电冯白驹，以示嘉奖。

电文内容：你处应继续此精神，寻求敌之分散部队及其弱点，集中我之优势兵力，争取不断地在运动战中消灭敌人。

周恩来知道袭击的是韩练成，怎么还要这样鼓励而不说透韩练成与共产党的关系呢？

因为韩练成与共产党的关系，只有周恩来、董必武等高层知道，而从当时客观环境看，特务就在韩练成身边，不能有丝毫疏忽。

关于这场历史的误会，革命老一辈夏衍同志在《回忆韩练成将军》一文中写道：

抗战胜利不久，周恩来同志对我说：“蒋介石把韩练成的部队调到海南岛，要跟冯白驹的游击队打仗啦！你还有没有跟他通信？”

我说：“有啊，我和他在柳州还有一个联络点。”

夏衍

恩来同志说：“你给他写封信，要他继续履行从前的君子协定。”

根据恩来同志的指示，我给韩练成写了封信……

后来，他托人带一个口信给我，说：“不打是不行的，假打可以，打一打，应付一下，我就可以打个电报向国民党军事当局交差了。”

解放后，冯白驹同志当了浙江省副省长。有一次，我碰到冯白驹，问道：“韩练成是不是跟你打仗了？”

冯答：“打了，真打了。我们伏击他的火车，把他的脊椎骨也打断了。他一直表示跟中共有关系，但我们不相信。”

我于是把跟韩练成联系的经过跟他讲了一遍。冯白驹问：“是真的吗？”

我说：“当然是真的，有这么回事。”

冯说:“当时我们的电台出了毛病，跟南方局联系不上。”

夏衍同志的回忆，为这场历史误会提供了弥足珍贵的佐证。

对于这场历史误会，韩练成将军在他晚年的回忆文章中说：“至今觉得遗憾的是，白驹同志在世时，没有能和他坐下来好好谈一次话。”

但有了周总理主持的这次座谈会，韩练成和他的四十六军在海南的那段特殊经历与冯白驹之间的历史误会之谜，总算是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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