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故乡回忆(难忘小时候的玩伴)

儿时故乡回忆(难忘小时候的玩伴)(1)

小时候玩弹弓(图片来源于网络)

你小时候玩过吗?还记得长什么样吗?还知道怎么玩吗?

弹弓是我们小时候随身带的玩具,上学时偷偷放在书包里,不上学就斜插在腰间,别提多威武啦!整天拿着弹弓,见什么打什么,什么树上的鸟、地上的鸡、水里的鸭、睡觉的猪、奔跑的狗,以至于这些小动物们见到我们,如同见到天敌似的,着鸟兽散。

当然更多的时候是选一个目标来比赛,看谁打的准。小时候的玩伴中数国群弹弓玩的好,打的最准。他和我年龄相仿,个头大小也差不多,只是他看上去有点腼腆,黑溜溜的眼睛看人老躲闪着,从不主动和人说话,也很少和人争执,总是怯生生的站在玩伴圈外。但他唯独和我要好,在我看来他是我们中最聪明的一个。

小时候弹弓是我们男孩子的标配,几乎人人都有一个弹弓。一般情况下都是自己做的。国群做的最好,我还记得他帮我做弹弓的过程。

儿时故乡回忆(难忘小时候的玩伴)(2)

儿时弹弓(图片来源于网络)

初夏的一个中午,吃过饭,他和我就到树林里,去找适合做弹弓架的树叉了。他说槐树或枣树叉是最好的,木材硬,耐使。费了好长时间,热得脸上身上满是汗,终于找到他认为合适的槐树叉了。是一个干枝在分叉处,分开两个枝的那种树叉。他从干枝处锯下来,长度保留手握住再余一点,两个分支留三寸长,其余锯掉。再把树皮剥掉,用碎碗片刮得光滑,在两个分支末端,用刀子刻一圈凹槽,一个弹弓架就做好了,再系上有弹力的皮筋弹弦。一个小巧玲珑,光滑漂亮弹弓就做好了。这个弹弓我玩了好多年,直到我上初中。

国群原来的性格不是这样,自从他爹在煤矿掏煤,腿被斩断后,他就变得沉默寡言了。他家原来的家境,经这一折腾,更加困顿。我见他好几年都没有换新衣服了。他上学也是隔三差五,断断续续的上,好在他聪明,成绩还算不错。

我们村有两千多口人,基本上都能上完小学,上完初中的就没有几个,上完高中的少之又少,能考上大学的恐怕是凤毛麟角了。有两个原因,一是家里穷,上不起学。二是自己学不进去,不愿上,家长也不强求,毕竟考上学的也不是很多。国群想上学,可他家里条件不允许。我们两同时考上镇上的初中,他家却拿不起20元钱的学费。

我上学的那一天,我老远看见他躲在墙头后面,伸出头,偷偷看我,我的心顿时难受无比,步子迈得向灌铅一样沉重。送我的父亲看出我的心思,对我说:“你只管先去学校,过两天,我凑够钱就把国群送到学校去,他是个好孩子,你们一块学。”听了父亲的话,我激动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果然两个星期后,国群出现在我的面前,他显然非常高兴,人也开朗了许多。他和我不一个班,每天他都很晚才回寝室睡觉,早上一大早又起来晨读。吃的少,基本上都从家带的馒头和酱豆,学习又那么刻苦,人就更廋了,眼睛深陷,有点脱像。我不忍心看到他这样,就时不时的拉他到镇上打个牙祭,买几根油条或吃碗面条,每次父亲送东西时,也会有他一份。

总算熬过初中,我们俩同时又考上县一高。这一回他又遇到坎,学费虽然不多,但对他家来说,也拿不出来。在父亲和邻居的帮助下,他勉强的踏进了县一高的大门。但他在学校看上去像是异类,穿的破,头发长,清瘦,敏感。除了我,基本没朋友。

大概不到半个学期,有一天,他把我拉到一个墙角对我说,他不上了,要到煤矿掏煤,挣了钱再来上。我劝他再坚持坚持,到煤矿危险。他说不能再拖累大家了。于是他辍学掏煤去了。

一晃一年过去了,他杳无音信,我有点担心,心里默默为他祈祷。

一晃又一年过去了,他还是没有消息,我的心凉了半截。

又过一年,我们家搬到南方去了,依然没有他的消息。我大三时候,一天突然收到一封信,是国群写的,说他考上师范学院了。我喜出望外,立刻乘车去看他。当他看到我时,高兴的像个孩子,抱着我又哭又笑。我看他还是那么清瘦,头发长而凌乱,不过眼神坚定,没有了忧郁,似乎阳光了很多。

中午他要请我吃饭,但我知道,他依然赤贫,估计是靠师范生的那点津贴过日子。我说,老规矩,还是我请你吧,等你发达了再请我。他没有推辞,我们来到一家手擀面馆。给他要了两碗捞面,两个猪蹄。他吃完后,我问他吃饱了没有。他笑着说饱了。我知道他还没有吃饱,就又要了一碗。不多时他又吃完了。我看他吃饭那个架势,知道他还欠一点,就又要了一碗面和一个猪蹄。他整整吃了四碗手擀捞面,三个猪蹄。吃饱的他红光满面,不好意思的嘿嘿冲我笑,我心里却很难受,知道他平时的生活状态并不好。临走时,我把所有的钱都偷偷地塞到他口袋里。

毕业后我回南方工作,刚开始和国群还有联系。他毕业后在一所高中教学,日子也好了起来,字里行间,充满了乐观和自信,我也为他走出阴影而高兴。再后来,因工作变动就失去联系了。一晃离开家乡已二十年了,小时候的事还历历在目,小时候的玩伴也不知道在何方?

今年清明,我回到离别二十年的故乡,想看一看我长眠于此的父亲,给他坟前捧一把土。我想,二十年未回故乡祭奠父亲,想必坟头早已被雨水打平了,杂草早已蔓生……

回到故乡,故乡的幕落还是惊到了我:曾经两千多口人的村子,如今没有几户人家了,绝大数人都进城了,到处都是荒弃的房屋,残垣断壁,一片萧条……

我来到邻家借扫墓用的工具,邻家大婶硬是没认出来,惊愕了好久,才泪涟涟的说:“哎呦!20年了,认不出来了,回来好,回来看看好!”她给我找了个铁锹,对我说:“你爹那坟上盖几铁锹土就行了,前天国群才回来上过土。这20年,他每年都回来给你爹坟上除草上土,一年也没有断过。每年回来,都带好多好吃的放你爹坟头,在坟前一坐就是几个多小时。”

我急忙奔到父亲的坟头,果然父亲的坟整理的干干净净,坟头也比别的坟头大,坟前摆着好多美食,旁边烧过很多纸钱……我跪倒在父亲的坟前,泣不成声。

我向邻家要来国群的地址,转头去找我那儿时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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