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探险戈壁滩(闯入古丝路上的雅丹秘境)

车驶过干裂的大地,掀起飞舞的黄沙手机的最后一点信号已经完全消失,一片土丘断崖突兀地耸立在前方,风蚀带来的古怪痕迹在车窗外越发清晰顺着车辙印继续往前,一块写着“无人区”的路牌醒目地竖在荒芜的戈壁滩上,我来为大家科普一下关于旅游探险戈壁滩?以下内容希望对你有帮助!

旅游探险戈壁滩(闯入古丝路上的雅丹秘境)

旅游探险戈壁滩

车驶过干裂的大地,掀起飞舞的黄沙。手机的最后一点信号已经完全消失,一片土丘断崖突兀地耸立在前方,风蚀带来的古怪痕迹在车窗外越发清晰。顺着车辙印继续往前,一块写着“无人区”的路牌醒目地竖在荒芜的戈壁滩上。

刚停下车,断崖背后便有沙尘腾起,随着车胎在沙石上磨砺的声音,一队越野车裹挟着烟尘滚滚而来。从大海道穿越而出的每辆车都载着满身尘土,车队在“无人区”下排列好、拍了几张照后,便绝尘而去。

无人区,注意安全 (纪韩/图)

茫茫荒漠之中,又仅余我们一辆车,朝着古老的大海道驶去。

重回丝路

大海道以“海”为名,却是行进在戈壁沙漠之中的一段丝路古道,其开辟可上溯至曹魏时期。汉代凿空西域,从敦煌玉门关西出有两条道路,一条经若羌、越葱岭、入大月氏,为南道;另一条经楼兰、往龟兹、到葱岭,为中道。《魏略·西戎传》记载,曹魏在中道基础上又开辟新道,出玉门关后,经车师界戊己校尉所治高昌,再在龟兹与中道合并。龟兹即今日库车,戊己校尉所治高昌则是唐代的西州,如今的吐鲁番高昌故城。

这条敦煌至吐鲁番的新道便是大海道了。“大海”并非指水泽汪洋,而是指大沙海。敦煌与吐鲁番之间是一片广袤的瀚海戈壁,沙丘流动、石碛荒凉、土丘林立,仅有几处苦涩的泉水,风起时飞沙走石如魔鬼呼啸,极易迷失方向。敦煌遗书中《唐西州图经》残卷记载了西州通往各地的11条道路,其中大海道西起柳中、东至沙洲(今天的敦煌),“一千三百六十里……行旅负水担粮,履践沙石,往来困弊”。但因顺大海道去敦煌的行程较短,因此到唐朝时仍是丝路商旅的要道。

越野车队朝山崖高处驶去。 (纪韩/图)

柳中即是今天吐鲁番鄯善县的鲁克沁,小镇中心被维吾尔生土民居包围着的几处唐代夯土城墙,便是柳中城的遗址。因为疫情,古城闭门谢客,只有一位老祖母带着孩子悠然地晒着太阳,好奇地打量我们隔着栅栏观望这座2000多年历史的丝路著名城镇。

鲁克沁镇南尽是青翠的石榴园,路旁绿树下一个个小摊摆满了红艳艳的石榴,甘甜的果汁滋润了艳阳天里旅行者干渴的喉咙。再往南行,库木塔格的金黄沙丘不时在车窗东侧闪现,25公里后抵达迪坎尔乡。公路在村子的南侧戛然而止,从此再往南便是罗布泊,往东越过库木塔格沙漠则是大海道穿行的戈壁。一座损毁严重的唐代烽燧遗址夹在维吾尔庭院和晾房之间,似在说明迪坎尔是大海道出柳中后的第一个站点。

我爬上村旁的一座沙丘瞭望,尽是燥热的黄沙与寂静的石滩。我不禁想象当古丝路上远行穿越戈壁的旅人望见迪坎尔的烽燧,该是多么欣慰,当柳中城清冽的石榴汁流入他们的咽喉,又该是多么喜悦。大海道行路艰险,《隋书·高昌传》里写人畜骸骨遍途,魑魅魍魉迷人心神,因此商旅常绕道伊吾(今天的哈密)。自唐以后,这条苍凉的古道更少有人行,到北宋已不见于史载。大海道从此荒废,直到现代人开始用越野车闯进古丝路的秘境。

迪坎尔乡,已经破败到看不出形状的唐代烽火台。 (纪韩/图)

从敦煌出发,经过哈密地界,到吐鲁番鄯善的迪坎尔乡,全程500余公里,穿梭在荒漠深处——大海道已经成为了一条越野车队热衷的路线。而我们并无车队相伴,单车贸然驶入戈壁显然是愚蠢的行为,因此我们决定前往被哈密打造成景区的大海道部分。

来到异域

从哈密沿着连霍高速西行,在了墩停车区下高速,于颠簸的砂石路上一直往南,穿行在大片荒滩之中。经过老了墩火车站后,成片的土丘显露在远方的天际线,前方即是尚在修建中的哈密大海道景区大门了。

再往前经过“无人区”路牌,我们总算是真的来到了毫无信号、荒无人烟的丝路古道。离线地图上早已做好经纬度打点标记,使我们不至如古代的商旅驼队那样迷失在风沙肆虐的雅丹地貌之中。

车朝着这片约4000平方公里的荒漠深处驶去,云越积越厚,天色时晴时阴,无数巨大的土丘散落在阴云之下,风卷起砂石从峰丛间穿过,诡异的山壁、悬崖、峡谷从烟尘中升起,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地面没有道路,只有一条条车辙印向四面八方发散开去,每一个方向都有一片被延续了千万年的风侵水蚀雕琢得千奇百怪的雅丹,犹如浮在沙海上的岛屿。

高塔林立,构成山崖连绵。 (纪韩/图)

高耸的断崖壁上有一处“神仙洞”,狭窄的洞口前停着几辆车,人们站在遍布褶皱的绝壁合围之下举头拍照。我爬上洞中的巨石,目光顺着四周的黄土崖壁在高处收紧,如同置身于锁孔之中、枯井之下,仰观天光从洞顶透入,光影随风吹云动在洞壁上流淌,不由得感慨人之渺小、自然之伟力。

我们将车沿着一道稍缓的斜坡攀上了一片土丘顶部。风与流水在这里造就了奇特的风蚀溶洞,这是一种幼年期雅丹,形似一根根倾斜的柱子支撑起长廊。从此远眺,沙海茫茫尽在眼下,来往的零星车辆像奋力击水的小舢板一般,掀起砂石飞溅。

更早穿越大海道的人们依照土丘的形象给它们取了名字,我们路过奇异的“外星人”,它站在犹如许多高塔拱卫的城堡之前,像一位异空间的看门人,迎接每一个好奇的探索者;我们也绕过宏伟的“军舰”,地面的砂石与尘土构成了水浪般的痕迹,仿佛这艘巨舰真的浮在海面之上,穿过灰黄色的迷雾。

“外星人” (纪韩/图)

但这片荒漠里竟是真有水浪的。绕过崎岖起伏的成片山峦,前方的视野里突然出现了一片青青绿草,白色的芦花摇曳着,清浅的水荡倒映着炙热的土丘。若不是亲手掬起一捧水,我会以为自己不期而遇的只是海市蜃楼。

水源地 (纪韩/图)

车辙印在水源地分成了两条,一条顺着水流的方向,另一条则通向更荒僻的戈壁深处,那里立着巨大的“MARS”一词,褪色的红色字母仿佛外星探秘留下的纪念物。戈壁雅丹常常因为严酷、怪异的环境而使人联想到火星,西北地区的雅丹不止一处建有提供食宿的火星基地。但我不曾忘记,这是亿万年来地球的鬼斧神工造就的惊人之作,也是千百年来古丝绸之路上艰难前行的商人、僧侣、探险家们走过的道路、迷失过的天地。

火星基地 (纪韩/图)

即便知道在远处土丘的背后肯定有别的车与人也在为大海道惊叹,但大漠一望无垠,此刻我的视野中只有绵延的砂石、诡谲的雅丹——四野荒寂,太阳时隐时现,这沉默的地球异域、这废弃的丝路古道,仿佛只剩下这一辆孤单的车。

探访“魔界”古城

回到水源地,与水流同行,车驶入峡谷。从这开始,荒漠里终于有了点景区的模样,砂石路虽然颠簸,却显然是人工铺砌过的。峡谷曲折,反向而来的越野车队扬起大片的尘土,遮挡了视线。路旁偶尔有成片的水草,与干燥的戈壁构成奇特的对比。终于,我们从山谷中穿出,眼前豁然开朗,一条光滑的柏油路朝天边延伸而去。

哈密以西的戈壁滩上最早被旅游开发的是靠近五堡镇的一片雅丹,多年前就挂上了五堡魔鬼城的名号。然而随着来访者的不断深入,大海道的名气逐渐超越了千篇一律的“魔鬼城”三字,景区的范围也随之扩大。

两片雅丹之间是平坦的荒野,杂草一簇簇地挤在路边,低矮的土丘立在遥远的天边。车速很快,平顺的道路令我昏昏欲睡,终于车窗外开始出现成片耸立的山丘。风沙将其雕刻成宫殿的模样,远望犹如拉萨的布达拉宫,前方甚至还有佛塔样的小土丘。再往前,一块大石头上书“魔界”两字,昭告这是通向魔鬼城的方向——风声如群魔乱舞,山丘似鬼蜮迷离,自丝路开辟,不知有多人马驼队被魑魅幻象迷惑,殒命于此。

“双头马” (纪韩/图)

比起从了墩进入大海道所置身的光怪陆离的峰丛,五堡魔鬼城片区的雅丹更具象形的趣味。我们沿路寻找着“瀚海神龟”、“骆驼”、“双头马”,然后被柏油公路带到尽头的艾斯克霞尔遗址。

若不仔细看,会以为这座古城堡只是如周边许多巍峨的雅丹一样,是风沙的造物。我踏上黄沙构成的斜坡,深一脚浅一脚地靠近遗址。阴云中朦胧地透出日光,烘托出高耸的城墙,照亮混杂其中的几间残破的土坯房,这些与雅丹几乎融为一体的房屋还保留着狭窄的瞭望孔。

古城堡巧妙地背依雅丹地貌中的一道沙梁而建,居高临下,为二层土木结构建筑,土墙与山崖难分彼此。风沙抹平了太多过去的痕迹,也掩埋了大量历史的细节,这座破败的古城堡建于何时已难以考证,只为它留下“艾斯克霞尔”(维语,意为“破城”)之名。在古城堡附近,考古人员发现过大片墓地和人类居住遗址,并发掘有毛织品、皮革制品、彩陶碎片、干尸等。不远处有干涸的古河道,逆流而上,还有另外两处距今两三千年的古墓地。因此,考古人员推测自青铜时代起,艾斯克霞尔便有人居住,汉唐时这是古丝路上的一处驿站,往来大海道的商旅曾在此栖息和补给。

艾斯克霞尔遗址 (纪韩/图)

登上古城堡背后的缓坡,我们的脚下是像波浪一样延伸向远方的风蚀地貌,远处还有更多城堡般壮观的土黄色石丘。若是视野能延伸得更远,那么往南可达楼兰古国(位于罗布泊),往西通向高昌故城(位于吐鲁番),往东去往拉甫却克古城(位于五堡镇)——艾斯克霞尔,恰好处于丝路交通的一个路口。

沙海日落

阴云后的太阳已经偏西,我们决定原路返回。常规的游览路线是了墩进、五堡出,或反之,但我们想重走一遍大海道,哪怕只有日落前短暂的时间,借助现代化的交通工具,再一次探寻古丝路上背负着丝绸、香料、瓜果、乐器等货品的驼队,以及怀揣着对财富的渴望、对异域的好奇、对信仰的坚守的人们,曾跋涉过的旅途。

车又一次从两片雅丹之间的戈壁滩上蜿蜒穿过。临近傍晚,白昼的高温逐渐消散,凉风拂过荒漠,带起细碎的砂石。亿万年前,这片无人区曾水草丰茂,是翼龙繁衍生息的乐土。沧海桑田,水泽化作荒原,生物化作石头沙砾。如今的哈密有世界上最大的翼龙化石遗址,在哈密博物馆里可以看见许多翼龙化石、恐龙蛋化石和其他古生物化石。

经过杂乱的红柳滩,穿梭人烟稀少的峡谷,当我们再度经过水源地后,天色已然暗淡了。行至一座山丘,一辆车从陡坡后犹疑地攀上来,停在我们旁边,司机探头询问:“请问火星基地怎么走?”我一时语塞,满目苍茫的戈壁沙漠、嶙峋的山丘峰丛,车辙印如流水从沙海四溢,无论往哪里走都是奇形怪状的雅丹与越来越大的风,我该怎样指明方向?

在大海道的山丘下 (纪韩/图)

“沿着最密集的车辙印,到有水的地方右转,一直走。”我只能给出模糊的回答,对方道谢之后便朝着远处驶去,很快便消失在天边。在丝路古道,现代人终究还是不得不像古代的旅人一样,在分不清方向的沙海摸索着探路;但即便只有含混的方向,总有好奇的人类踏进一片又一片未知的异域,带着不寻常的勇气与孤独,走出了大海道以及许许多多的道路,它们共同连缀而成贯穿亚欧大陆、连通整个旧日世界的丝路网络。

这是个阴天,没有壮丽的夕阳与晚霞,灰白的云遮满了天空。我们绕过一座又一座拔地而起的土丘,在气温越来越低的傍晚、在人车皆已消散的戈壁滩上,呼啸的风声仿佛从不停止,雅丹影影绰绰更似鬼魅,一辆独行的车显得格外微小、孤寂。

我们把车停在一处山崖缺口旁,笔直的崖壁挡住了随着暮色渐深愈发猛烈的风沙。我尽量爬得更高一些,凝望黄昏最后的光芒从山崖的缺口投射到地面,雅丹如梦似幻地漂浮在流沙中,戈壁滩上黄沙与灰黑砂石的痕迹纵横交错,明暗之间穿梭着一条条车辙印,仿佛长河流淌,汇聚成无垠瀚海。

暮色中,沙海广袤无际。 (纪韩/图)

沙海壮阔,古道苍凉,落日西沉。大海道狂风四起,带起的砂石拍打在车身上劈啪作响,我在风中几乎站不稳身子。风沙迷了我的眼,如果此刻有幻象在最后一缕日光勉力透过的云中出现,当是古丝路行旅的驼队同我们一样,穿梭在荒芜之中。

黎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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