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香椿文案(香椿的韵味原创散文)
文/田文华
图/网 络
阳春三,雨后初晴,一群友人相约郊游。
走在山野林间,千山绿遍,万木焕新。一株株香椿不时斜逸旁出,芽儿红,叶儿新,枝儿翘,露儿滴,叶厚芽嫩,似玛瑙翡翠般秀美。令人眼前一亮。
“香椿!可以炒鸡蛋,特别香!”同行中不少“厨师”惊喜大呼,像捡了金元宝一般,前呼后拥,围着香椿,采摘起椿芽来。一股馥郁的香味蓦地袭来,钻进鼻子,沁入肺腑;再翕翕鼻翼,香味愈发浓烈。其香不同于花卉蔬果,而是一种冲鼻的奇香。
“怎么这么香?”不禁问道。“人家叫‘香椿’嘛!不香怎么叫‘香椿’呢?”同伴的妙答引起一串串笑声。
我不禁对香椿充满了兴致。
秀食可餐的四月香椿,她在丰富老百姓的口福和日子的同时,也飘香了诗情画意、文化典籍。许多文人墨客呤咏香椿的诗句,为我们传承香椿文化留下了宝贵的文化遗产。
唐代诗人牟融在《送徐浩》一诗中就有“知君此去情偏切,掌上椿萱雪满头”的佳句,被人们世代相传。
元代著名诗人元好问在《溪童》诗里写下了“溪童相对采椿芽,指拟阳坡说种瓜。想是近山营马少,青林深处有人家”的名作,廖廖数语的描写,儿童们春天在山中溪水边采摘香椿的快乐情景就跃然纸上,引人入胜。
清代李渔在《闲情偶寄》中赞道:“菜能芬人齿颊者,香椿头是也。”诗人把香椿的叶嫩芽肥味香刻画得形象生动,令人回味无穷。
翻阅史籍:香椿原产中国,我国是唯一用香椿作为蔬菜的国家。香椿早在汉代就被我们祖先食用,香椿树又称“茴椿”、“供椿”,意思是“供奉皇帝的香椿”。
民间相传,皇帝郊外打猎,追一野兽,跑离了大队人马。天黑时皇帝又累又饿,抬头见山上有一户人家,想讨顿饭吃,主人一听皇帝来到自己家,连忙把家中仅有的四个鸡蛋拿了出来,准备给皇帝吃。可是,四个鸡蛋炒不了一盘。初春时节,山野之中一时又没有其它菜肴,主人想来想去, 突然,想想院中那棵香椿树。 他马上从树上掰下几个嫩芽和四个鸡蛋一起炒,谁知端上桌子后,皇帝一看非常高兴。这盘鸡蛋炒香椿,有黄有绿,有红有白,油光鲜亮,又嫩又香。皇帝吃遍山珍海味,从没吃过这道菜,觉得清香无比,赞不绝口。皇帝回到宫里,就把这道香椿炒鸡蛋列入宫廷御膳,后宫嫔妃吃后也无不称赞。
皇帝吃香椿炒鸡蛋的故事,是否确有其事,无从考征。但香椿,明清两代均为贡品,却是事实。这种醉于舌尖、早于春日的香气被当作贡品向朝廷献上,足可见其受青睐之广。
皇帝的贡菜生长于农家。
椿树在乡下随处可见,因为“椿”与“春”同音而视为吉祥,家家门前都有四五棵,人在树下来来去去,彼此气息相通,都有一种亲切的安稳。
民谚曰:“三月八,吃椿芽”“雨前椿芽嫩如丝”……作为报春树,香椿走在了所有菜蔬的前列,让寂寞一冬的牙齿终于领略到春的气息。
香椿朴实无华,从不与桃花、梨花、杏花争艳,她们给大自然带来的是花团锦蔟,万紫千红。而香椿树不仅仅是房前屋后的点缀,而且还会给人们带去缕缕清香和丝丝深情,成为人们舌尖上的佳肴。
“雨前椿芽嫩无丝”,谷雨前夕,正是吃椿芽的时候。椿芽香气浓郁,香味悠远,不论做什么菜肴,只要香椿的香味一出,就会沉浸在它的气息之中。坊间说:“雨前香椿嫩如丝,雨后香椿长寨子。”所以,谷雨前采摘的香椿品质好,因时令性强,真正能吃新鲜香椿芽的时间,也就是十多天。香椿吃法多多,最简单的是腌咸菜、拦凉面、炒鸡蛋、鸡刨豆腐等,都是无与伦比的美味。
香椿入菜,不管是开水烫过与豆腐凉拌,还是与鸡蛋、肉丝一起炒,总能品味到其独特的香气。每一道有香椿的菜,香气缭绕,浓香四溢,气息迷人,令人陶醉。这香味和丁香花的馥郁相似,但又没有丁香那样熏人。椿芽之香味,柔和绵远,品味起来,口舌生津,颊齿生香。
吃过椿芽做的菜肴,其香气仍充盈于唇舌之间。近代名人康有为在品尝香椿后,欣然赋诗《咏香椿》:“山珍梗肥身无花,叶娇枝嫩多杈芽。长春不老汉王愿,食之竟月香齿颊。”吃椿芽,仿佛是品尝春天的味道。不仅仅是春与椿同音,而且春天令植物萌芽,天地万物欣欣向荣,桃花在春雨中晕染出一幅动人的画卷,是春色,也是春天的佳肴。
我似乎从诗中闻到香味,也流着口水……
眼前,香椿树很瘦,叶芽儿都长在树的高头和稍顶,不易采摘;又瘦,叶芽儿又单纯,让人也不忍心;而想吃,又好吃,怎么办呢?结果还是要摘。
新鲜采摘的椿芽当天就会食用。椿味苦涩,要焯水去掉影响口感的味道。香椿和蛋是常见的搭配,把切成段的椿芽放入锅中大油爆炒,这时特有的椿香会更加浓烈。待火旺油烫香飘之时,鸡蛋猛地下锅,蛋的黄色与白色刹那间将红椿凝结在一块,趁这时间迅速摊成饼状。鸡蛋的柔软与椿芽的脆香紧致结合在一起,避免了单一的斋涩,带给人味觉和嗅觉上立体的异香。 香椿功效蛮多,这样的一道香椿摊蛋饼不需要其他佐料,天然又绿色,加上椿的功用,不知它算不算药膳。
《本草求原》载:“椿根气平,色赤而香,樗根气寒,色白而臭,二者皆苦能燥湿泻热,涩能收阴实肠,治湿热为病,泻痢、浊带、精滑梦遗、便数诸证,燥痰湿,去疳虫。但椿涩胜,久痢血伤者宜之;樗苦胜,暴痢气滞者宜之。按古方治带浊,下痢血痢,都是用椿皮者多,而樗皮少用。其功专在于燥以达阳,涩以收阴,使阳不陷于阴中,而诸证自除。凡患湿热,必病于血,正不以入气入血区分也。故肠风下血,有用臭椿皮同苍术、枳壳治者,此可见矣。”
香椿还可以用来腌制。把椿芽洗净,然后在上面撒上一定量的盐,然后反复揉搓,最后把揉搓好的椿芽放进坛子中或者罐子里密封,差不多一个星期就可以食用了。食用的时候切成碎叶片状或者小细条状,再加点香油搅拌一下就成了一道美味可口的香油拌椿芽了。
儿时经常吃腌制的香椿叶。腌制的香椿叶,挂上面糊,放在油锅里炸,在食无鱼的日子,这样的“香椿鱼”亦可解馋。夏天,母亲做凉面条。将腌制的香椿切碎,加上蒜泥一拌,作为凉面的浇头。乡村野蔬,粗茶淡饭,吃起来也颇有滋味。
香椿之于你我,还是生命中的恩物。
在上古时期,香椿即以“佳木”被先人利用,唐宋以来屡见采食香椿的记载。明清以后逐渐形成栽培、生产。古代人称椿为“杶 ”。“杶 ”字从木,从屯,“屯”音“谆”,它有万物初生之意,椿树喜欢阳光照耀,幼芽萌发性强,生长迅速,所以选用“杶 ”来命名。
人家结婚做家俱,盖屋架梁,必派上大用场,并让人们从它那里获取快乐和美味。
《庄子•逍遥游》著:“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这气魄真是大,非平常树木可以及,一万六千年的时光洪流不过是枝叶间的轻轻律动,椿树的这一种强大自信与广阔,根植于大自然的“神无方而易无体”。
香椿树是具备足够天分的,它有自己的生存智慧。我们只要稍加留意就不难发现,世间物种不少是以“示强”或“示恶”立世的,而香椿树却是以“示弱”作为立身之本。它的木质偏脆,易断,树芯儿呈褐色,有“桃花心木”之说。枝条呈空芯儿状,一般枝条难以承载一个人的重量,使采摘者望而却步,不敢铤而走险,就会有所顾忌有所保留。香椿树也就保存了自己,不至于遭遇灭顶之灾。很显然,以弱为强是辩证法。
当然,树的智慧是人领悟出来的。但我并不怀疑树是能够诠释思想的,所以我一见到香椿树的时候,就仿佛嗅到香椿树的灵魂了。
香椿树,年复一年我摘取,年复一年,那棵树给予。
田文华,男,庄浪万泉人,曾毕业于原南京政治学院新闻系,现供职于某省直机关,业余时间笔耕不辍,自娱自乐,有百余篇小说、散文等在《人民文学》《十月》等报刊发表,部分作品被收编入《读者》《神州魂》等书籍,先后发表新闻作品千余篇,出版书籍2部,多次获各类新闻、文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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