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连环画李自成第九册下部分（瀚大黎众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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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雪垠先生的长篇小说《李自成》最早发表于1965年，小说第一卷发表后，在读者中引起很大的反响，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于1978年组成《李自成》连环画绘制组，文字脚本由当时的老文字编辑杨兆林负责，先后参加脚本编写工作的有：甘礼乐、钱兴凤、陈贻恩、奚崇德、于玉先、张秉隅等老中青文字编辑。参加连环画《李自成》绘画的均是当时在画坛上暂露头角的一批青年画家。如：施大畏、韩硕、崔君沛、徐有武、罗希贤、魏忠善、江云等一批画家组成《李自成》连环画绘画组，而老连环画家王亦秋、方瑶民也参加了《李自成》连环画的绘画工作。大家分工合作，一些画家还亲临陕西、河南一带进行体验生活，为创作《李自成》连环画搜集素材。同时脚本的改编工作也在加紧进行。《李自成》连环画原计划根据姚雪垠的长篇历史小说《李自成》的出版情况（当时长篇历史小说《李自成》已出版三卷）进行改编，全部出完。后根据现实情况和筛选，计划出版27册，但直到1985年仅出版25册，后第24册和第27册是补画的，算是勉强完成27册的《李自成》连环画。也是《李自成》连环画目前出得最多、最全的《李自成》连环画的版本。 进入90年代后, 姚雪垠先生的长篇历史小说《李自成》（共五卷）全部出齐。而连环画《李自成》的创作和出版却因为种种原因陷入停顿状态。据说90年代后期，上美还有打算继续连环画《李自成》的出版，也曾联系原绘画者，但大多数画家均反对，只好作罢。就这样上美的《李自成》连环画成了一个虎头蛇尾的工程，成为广大连友心中的一大遗憾。本连环画共计二十七册，谨请欣赏。​

82李自成被张献忠秘密地迎进公馆。尚炯觉察徐以显的眼神中含有杀机，他后悔自己临事疏忽，竟没有提醒自成把亲兵带在身边。他几次暗中观察自成的神色，见他镇定自若，根本没想到会发生意外。

83一会儿，献忠上厕所，徐以显跟出去，只留白文选作陪，还有几个亲兵在旁伺候。尚炯用脚尖轻轻碰了自成的脚。自成心中一动，但没有任何表示。

84徐以显守候在厕所旁边，等张献忠出来，迎上去小声问：“大帅，你打算怎样下手?”献忠略带惊讶地反问：“下什么手?”献忠的回答和表情使徐以显觉得奇怪。

85徐以显说：“大帅说过，将来能同大帅争天下的惟有自成一人，如今不趁机除掉他，后患无穷。“见献忠没有马上回答，他接着说：“自古争天下者，兄弟父子之间尚且相残杀，何况朋友!”

86张献忠沉默不语。徐以显又说：“只要你动动嘴唇，今晚我就派人将李自成一伙全活理或杀死后沉入汉水。”献忠望了军师一眼，摇摇头，一转身，大踏步往花厅去了。

87在花厅里为客人设宴洗尘。席间，徐以显虽然热情地向闯王敬酒，但心中在想如何劝说献忠下狠心。自成说话谦逊，举止稳重，虽经惨败，但雄心未减。这更使徐以显觉得非除掉他不可，便托故离开了筵席。

88徐以显绕过一座假山，进了一个小院。在几十株古梅中间有一幢小楼，帘幕深垂，悄无人声，只有叮咚的三弦声响个不停。徐以显走上台阶求见八夫人，丁氏就叫丫环打起帘子让他进来。

89徐以显进屋同丁氏见过礼，转弯抹角地说明来意，但丁氏并不理会。徐以显便用煽动的口吻说：“日后同大帅争天下者惟李自成一人，请夫人劝大帅当机立断，除掉李自成。“

90丁氏心头怦怦乱跳。她咬着嘴唇想了片刻，说：“这种坏良心的事我不管。”徐以显不客气地说：“夫人难道甘做贼人之妾，不愿居皇后之尊么?”这句话直刺到丁氏的痛处。

91徐以显又把献忠在崇祯八年破凤阳时曾与闯王不和的事说了一遍，丁氏终于答应了他。军师说：“如果大帅不听劝说，夫人可叫心腹丫环在给十八子送茶时下毒药。”丁氏连声说：“我不要!”徐以显不再说话，转身走了。

92丁氏把献忠请来，紧紧抓住他的手，望着他的眼睛，吃吃地说：“大帅，你把李闯王杀了吧!”献忠估计军师来过，甩掉了她的手，说：“人家来投朋友，咱怎好乘人之危下此毒手?我不干！“

93丁氏忽然哽咽说：“大帅，你不替自己日后着想，也该为我和孩子想啊!”献忠望望床上的婴几，想起王又天昨天替他父子批八字的事，三四年来对自成的忌妒情绪又在他心中复燃了。

94献忠责备了丁氏几句，快步走了出来。过了片刻，他同军师陪自成又进屋来，把丁氏唤出来介绍给自成。丁氏向自成福了一福，差得满脸通红，转身跑进绣房。

95他们正要上楼，马元利来了。他同自成见过礼，就把一个红纸礼单呈给献忠。献忠把礼单细看一遍，紧皱和向道：“不能再少些?马元利说：“林大人不把他带来的大小箱子填满是不会离开的。“

96献忠粗略算了一下，光给林铭球送礼也得五千两银子以上，还要一颗大珍珠实在不好弄到。他骂了一句便走进里间去了。李自成心中暗笑敬轩尝够了投降的好滋味，同时又觉得自已来的恰是时候。

97自成打量着屋中的高雅布置：墙上挂着几幅名人字画，山墙上还有徐以显用颜体行书写的一副对联。他对徐以显的印象不怎么好，凭他的人生阅历，朦胧地觉得徐是个阴险的人。

98正当自成欣赏书法时，里间传来八夫人的赌气声：“你们给大官儿送礼总是来挤我，这颗大珍珠不给!”献忠无奈何地对马元利笑着说：“咱们明天再商量吧!”马元利走后，献忠把自成请到楼上去。

99徐以显小声地叫丫环把丁氏请出来。丁氏以为军师要她下毒，十分惊慌。但军师不再提这事，他知道如果没得到大帅同意就下手，自已的头也保不住，所以只问了一下情况转身就走。

100自成和献忠上了楼，献忠笑着说““哎，李哥，你还是跟着咱老张投降吧!”自成看看他，猜不透这话是什么意思，回答说：“啊，不行，决不投降!”

101献忠问道：“你真的不肯洗手?”自成态度坚决地说：“不反到北京城决不罢休!”献忠哈哈大笑。他早猜到闯王一定不肯服输，但不知道自成以后打算怎么办。自成想听听献忠的意见，可是献忠偏不肯吐出真话。

102最后还是自成先开口，他说：“这两年咱们十三家分成几股，各打各的，都吃了亏。如令满鞑子深入畿辅，洪承畴和孙传庭都去勤王，内地空虚，加上河南等省连年灾荒，这正是咱们大干的好时机。”

103献忠问道：“你可是要我帮助?”自成说：“我来谷城不是求助，只是跟你商量咱们令后应该如何干。”接着他回忆了当年同献忠两军团结一致，战胜天险抢渡汉水的情景事，说明了团结对敌的重要性。

104献忠猛地跳起来，伸出大拇指大声说：“好汉!是个铁汉子!不愧这个“闯”字。不过，老兄，你也不要在我张老八面前打肿脸装胖子，硬不要朋友帮助。需要什么，说吧！“

105自成十分感激献忠的情谊。他还是抓住共商大计，询问献忠打算怎么干。献忠说：“咱俩走的不是一条路。我只想在谷城安安稳稳地住下来，练好兵，朝廷需要时就出把力。”

106“敬轩，你不要跟我开玩笑!”自成严肃地说：“我知道你想喘喘气，然后大干。可是你只有谷城弹丸之地，池塘小难养大鱼。你的把戏只能骗住熊文灿，但骗不住朝延。这种局面不能拖得太久……”

107献忠截住自成问：“凭良心说，你们是不是常骂我脊骨软，说我张献忠真投降了?”自成诚恳地说：“不管朋友们如何说你，我自己心中有数。”献忠感到宽慰，他告诉自成，官府把他当摇钱树，日子不好过。

108自成道：“损失一些金银珠宝还是小事，重要的是丧失了咱们起义领袖顶天立地的英雄气概。敬轩，一生名节所关，千万莫再这样下去!”张献忠点点头：“你说得对，不管是真是假，到底背了个投降的孬名儿。“

109自成接着问：“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起事?”献忠心想：你巴不得我先干起米，你好趁火打铁，我偏不急!于是他不大在意地说：“说不准啊，走着瞧吧!”李自成淡淡一笑，也不再问。

110他从桌边站起来，随便欣赏着那些排列整齐但顶上蒙着一层灰尘的书，心中不由暗喑地说：“要成大事，不用读书人可不行啊!”他决定多趁令晚将献忠在谷城起事的日期商定，免得夜长梦多。

111献忠忽然问：“李哥，你真有胆气，竟敢来见我，不怕我黑你?”自成心中吃惊，笑着说：“你是我朋友，为何不敢来?”献忠仍目光炯炯地逼问：“可是有朝一日打垮了明朝，咱们终究要争江山呀!“

112闯王没料到这一着，不禁出了一身冷汗，但镇静地说：“你想得太早了，眼下是同心协力的问题。”张献忠不以为然，自成爽朗地说：“倘若咱俩都不阵亡，到时一个低首称臣，早弭兵祸，共建太平盛业，岂不甚好?“

113献忠又问：“要是都不肯低头，怎办呢?”自成答道：“到时如果没法和解，就堂堂正正地排开战场见个高低，总比现在就互相残杀好。互相残杀只会使亲者痛仇者快，失天下义士之心，留千载不义之名。“

114张献忠用拳头在八仙桌上猛一捶，跳起来说：“痛快!你说的很真诚，也是英雄本色，俺老张不能不佩服。说实在的，这两年就吃了咱弟兄俩闹意见的亏!”自成见献忠掏出真心话，不记前嫌，心就安了。

115自成也深感自己气量窄，脾气躁，弄得弟兄们不和，给官军以可乘之机。他亲切地说：“有朝一日打下了天下，只要你对百姓行仁义，对老伙伴大度宽容，不要心存忌刻，诛戮功臣，我愿解甲归田。“

116献忠摇着头，狡猾地微笑着，不相信自成的话。自成严肃地说：“义军同当令皇上不共戴天，可你想的却是咱俩日后争江山的事，岂不奇怪。敬轩，假若有人在我们中间挑拨离间，我劝你砍了他的脑袋!”

117献忠脸红了，推称是说着玩儿的。两人正在商量起义日期，马元利上楼来报告：“张大经已得知闯王来到谷城，明天一早他会把这消息禀报林铭球。”献忠对自成挤挤眼：“李哥，你替我惹出麻烦啦!“

118自成说：“你明天把我献给林铭球，岂不是既省去麻烦，又可请功么?”献忠笑道：“那样一搞，俺老张在朋友们面前只好头朝下走路了。”他吩咐马元利明天在城里多派人巡逻，凡散布谣言者都抓起来严惩。

119马元利走后，献忠发誓说：“我张献忠要不反出谷城就不是父母养的!”两人都认为明年麦收的时候起义最合适，到那时粮草不发愁，自成的羽毛也长满了。于是他们决定在明年端午节后一两天同时起义。

120自成有点不放心，叮嘱献忠决不可中途变卦。献忠拔出宝刀，喀一声砍进柱子，大声说：“谁要是中途变卦，就同这根柱子!”自成也拔出一支雕翎箭折断说：“我若不同你协力作战，有如此箭!“

121来谷城的全部计划都成功了，自成十分高兴。为着提防意外变故，他谢绝献忠的挽留，决定即刻离开谷城。献忠见自成决意要走，就送他二百匹好马和许多甲仗，还有一百多名弟兄。自成连连拱手表示领情。

122自成打算从原路回去。献忠嫌原路不安全，建议出东门从仙人渡浮桥过河，到王家河顺官路往光化走，他送给自成的人马可在光化西边等候。献忠下楼去替自成准备人马和甲仗，自成打了个哈欠，向床铺走去。

123当献忠同自成在楼上谈话的时候，徐以显带了几名随从飞马奔向王家河。到了张献忠的义子张可旺的大营，已是四更天了。他叫起张可旺把应该趁机除掉李自成的意见说了一遍。

124张可旺令年才二十二岁，但心辣手狠超过他的义父。他想自己将来定会继承义父日后打下的江山，听了徐以显的话后，虎地跳起，大声说：“决不能放虎归山!杀他的事包在我身上，容我慢慢同父帅商量。“

125徐以显料定李自成决不会在谷城多停留，就催促张可旺立即行动。张可旺挑选了二百名精锐骑兵，和徐以显往谷城出发，他们奔出王家河寨外时，鸡已叫二遍了。

126鸡叫头遍时，献忠陪着闯王下楼，并告诉他已经叫人马甲仗连夜出发，在光化县等候；医生在花厅里等着，带来的五十名亲兵正在吃饭。自成对献忠的安排周到表示十分赞赏和感激。

127献忠说：“有朝一日俺老张到你李哥的房檐下躲雨，你可别让我淋混啊!”自成握住他的手说： “倘若有那一天，我一定拉你进屋，如衣服湿了，我把身上的脱下来让你穿。”献忠摇摇头，哈哈地笑了起来。

128匆匆地吃过送行酒，闯王带着尚炯、双喜、张鼐和亲兵们出了角门，上马动身。献忠带着二十几名亲兵送他们出城。

129献忠一直送出城外十里，过了仙人渡浮桥，走到一个三岔路口准备同客人作别。这时忽听见一阵马蹄声从北面飞奔而来，看不清有多少人马，但凭经验判断有两三百骑。

130献忠觉得诧异：王家河出了什么事儿?自成也很紧张，同医生交换一个眼色。医生给两个小将和亲兵一个暗示，所有的宝剑顿时拔出鞘来。献忠一惊，随即笑着说：“这些人是从可旺那边来的，不用多心。“

131自成命令左右把剑插进鞘里，但双喜未动，其余的人都看双喜的眼色行事，自然也握剑在手，以防万一。双喜从他义父的眼色里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想万一出事，就猛扑到献忠面前，来个先下手为强。

132转眼间，张可旺和徐以显领的骑兵穿过树林。这时东方已经发白，张可旺一出林子就看见了自成正在同献忠告别，他暗喜来得及时。

133一到三岔路口，张可旺和徐以显忙同客人们拱手大招呼。尚炯问他们为何事跑得这么急，可旺支吾了半天才说是来拜望自成。

134自成一行刚离开，献忠问养子带这么多人来千什么。可旺挥手屏退左右，劝义父趁机除掉李自成。献忠说：“他同老子迟早会翻脸成仇，可是今日他在难中特来找我，怎好收拾他？“

135可旺一再怂恿义父除掉闯王。献忠眼色里流露出矛盾和迟疑，他压根儿就认为同闯王的合作只是暂时的互相利用，但又想到暂时留下闯王，可以在陕西牵制部分官军，对自己也有好处。

136献忠的神态当然逃不过徐以显的眼睛。他乘机向献忠痛陈利害，求献忠立刻动手，最后要挟地说：“大帅如不纳忠言，日后必败于自成之手。以显留在大帅身边无用，请从此归隐深山!”献忠扫了他一眼，没言语。

137这时，天色已经大亮。献忠看着自成的一小队人马在襄江北岸的大道上缓缓地向西北走去，张可旺发红的眼晴里冒着凶光，催促说：“马上动手还来得及，让我追去吧?”张献忠仍没做声，不住地咬着嘴唇。

138徐以显杀气腾腾地说：“请大帅当机立断，莫再踌躇。“但是张献忠还不能下决心。张可旺急不可耐地用眼色命令他的亲兵准备动手，连他骑的蒙古骏马也喷着鼻子、踏着蹄子、挣紧缰绳准备奔出。

139张献忠一边注视着渐渐远去的人马影子，一边用右手慢慢地捋他的长须。这时大家紧张屏息，所有的眼光都集中在他的右手上。照他的习惯：如果捋到一半时把手猛一紧就是决定干，猛一松就是一切作罢。

140当张献忠把长须捋到一半时，张可旺认为他己经同意，拔出剑来向弟兄们小声命令：“准备!”但是张献忠的马头没动，右手既没猛一紧也不松开。

141晓色中，自成让他的乌龙驹得得缓行。张、徐的突然出现，使他非常怀疑，但看来献忠也感到意外，可见献忠并没黑他的心，要是奔驰太快，引起献忠怀疑，不但此行收获将化为乌有，大伙也会有性命之虞。

142医生同闯王并辔而行，把他对眼前局面的担心告诉了闯王。自成点点头说：“敬轩大概不会这么快变卦。咱们的弟兄们要沉着，缓辔前进，不要露出慌张的样子。“

143离三岔路口已有二三里远，到了一个村子外边，自成回首一望，看见张献忠的人马仍在原地向他们张望，他更加断定张可旺和徐以显来意不善，而张献忠正在犹豫。等转过村子，他才在马屁股上狠抽鞭。

144献忠向他们望了最后一眼，反对杀闯王的想法占了上风。目前他自已力量还单薄，须同他人合作才能对付官军，如杀了闯王，会使罗汝才等人对他寒心，不敢同他合伙，他就孤掌难鸣了。

145张可旺再次催促义父动手，张献忠眼睛一瞪，把手中的大胡子向外一抛，喊道：“进城!”说毕，勒转马头向浮桥斧去。张可旺和徐以显沮丧地把剑插入鞘中，勒转马头跟在献忠的背后。

146薄雾散尽，自成一行在光化城外三四里远的一个荒凉的红土岗坡前，遇见了献忠赠送的人马。自成向为首的小校王吉元问过话，又对弟兄们勉励几句，便命双喜统带这队人马，继续赶路。

147李自成以他的果敢和智慧，并依靠一股正气，赢得了张献忠的暂时合作。他离开谷城后，张献忠就日夜赶造军器，天天练兵，收积粮食，还从河南来的灾民中招收一万多人，准备重新起义。

148第二年春天，谷城到处流传着张献忠不久要起事的话儿。总理熊文灿不相信张献忠会“叛变”。可是总兵官左良玉心中很亮，暗中把自己的军队集结起来，准备一有风吹草动，就向谷城进政。

149四月底五月初，张献忠的起事已象箭在弦上。他一面调动人马，并将辎重往均州、房县一带急运;一面又派出使者去商洛山中，与李自成取得联系。

150端阳节前三天，张献忠的使者米到商洛山中，向闯王面陈原定日期不变，一准于五月初六日在谷城重举义旗，还说因左良玉在襄阳附近调集的人马很多，献忠打算起义后往西去，与罗汝才汇合。

151端阳节的第二天，即公元一六三九年六月六日，天刚破晓，就有人遵照张献忠的命令在大街小巷敲锣，通知百姓在两天内迁出谷城，免受官军残害。

152微明时，张献忠就出城去布置军事，防备官军进攻。回来以后，他吩咐人去请监军道张大经，并派人打开官库，运走库中银钱，又打开监狱，放了囚犯。

153不一会儿，张大经坐着轿子来了。他喘着气说：“敬轩将军，学生在此监军，一向待将军不薄。今日将军起义，学生不敢相阻。区区微命，愿杀愿放，悉听尊裁。“

154献忠把张大经请到大厅坐下，问道：“张大人，愿意同咱张献忠共图大谋么?”张大经心想与其死在刀下，不如与献忠共图大事以求一生，于是就答应下来。

155张献忠便同他联宗，称兄道弟。两人正在饮酒的时候，献忠问左右：“林铭球这龟儿子还没有收拾么?”话刚出口，就有两个偏将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进来，请大帅验看。

156张献忠轻轻地骂了声“龟几子!“，随即吩咐弟兄们提去挂在都察院门口，并在旁边写上“贪官下场”几个字。

157接着，献忠叫这两个偏将保护张大经和他的家眷即速动身，随大队前往房县境去，又叫马元利去向谷城知县阮之钿索取县印，并将他“收拾”了。吩咐毕，他带着应城秀才潘独鳌往城上督促扒城。

158献忠回到自己的辕门外，派人把举人王秉真叫来，说：“老兄的字写得很好，把咱老张为什么要反的话写在这照壁上，让谷城父老们瞧瞧吧!”王秉真十分踌躇，出了一身汗，最后还是硬着头皮接受了。

159王秉真和潘独鳌商量一阵，拟了一个稿子，改了改，然后由王秉真用大笔在照壁的右端写起来。献忠站在街心，捻着长须，把已经写出的看了一遍。

160告示没断句，献忠读起来不免吃力。王秉真遵照大帅的吩咐点了句，加了一些圈圈，随后又捻着胡须，摇头晃脑地朗朗房念起来。张献忠听了哈哈大笑，说：“文诌诌的，老百姓怎能听懂?”

161献忠叫举人直截了当地写上：“官逼我反，不得不反。国家之官坏国家之事，可恨，可恨！献忠虽欲不反，岂可得乎?”举人把这几句多写毕，又接过总管递给他的一份清单，把它抄在照壁的左面。

162清单开列着熊文灿和许多官绅的名字，每人受贿日期和数目。当举人才写了三个人时，献忠把单子夺去，勾去张大经的名字，随后又把单子交给王秉真继续写，他匆匆离开众人，出城布置去了。

163初七下午，城里居民大部分都逃走了，为防奸细混进城来，各城门都锁了。献忠知道左良玉和罗岱的人马已经向谷城移动，但他并不急着离开，仍在西城上督率将上拆城。

164张献忠又派人催促居民快出城。他骑马在几条背街上巡视一趟，遇到一个寡妇带着三个小孩在哭泣，下马一打听，知道接她们的亲戚还没来。献忠便叫两个弟兄护送她们到亲戚家去。

165当天黄昏前，张献忠率领肴老营和殿后部队离开谷城向石花街进发。左良玉害怕中了埋伏，过了两天才进入谷城，大肆抢劫，杀死了一些没有逃走的居民报功，还放火烧毁了许多房屋。

166塘马带着关于张献忠起事的紧急文书，在五月初六的晚上从襄阳出发，日夜不停，越过新野、南阳、许昌、开封和大名，直向北京奔去。半个中国都被张献忠谷城起义的消息震动了。

未完待续，谨请欣赏连环画《李自成》第五集《智取张家寨》

画家介绍：施大畏，1950年生，浙江吴兴人。1986年毕业于上海大学美术学院中国画系。现为上海中国画院执行院长、国家一级美术师、中国美术家协会副主席、中国美协中国画艺委会委员、上海美术家协会副主席、上海美协中国画艺委会主任、上海市文联委员、上海大学美术学院兼职教授。

画家介绍：罗希贤 (1946.4-至今) 广东东莞人。 擅长连环画。 上海美术出 版社美术创作员。 作品有《火种》、《蔡锷》等。作品《清兵入塞》(合作)获第二届全 国连环画评奖绘画二等奖。罗希贤先生是中国上海著名民俗画、连环画家，从事连环画创作30多年来，共绘制了150多部连环画。作品内容涉及广泛，风格朴实简洁，又充满生活中点点滴滴的趣味。经典作品有《大橹的故事》、《难忘的战斗》(上、下)、《火种》(上、下)、《蔡锷》、《特殊的战场》、《北行记》。近年来，他因与云南省合作创作三卷本《普洱茶》，和江苏省张家港市合作推出《江南风情》等力作而受到广泛关注。

画家介绍：王亦秋(1925.6-)，又名王野秋，浙江镇海人;擅长连环画;1945年开始连环画创作，历任前锋出版社美术编辑，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连环画创作室创作员 、副审编。主要作品有《杨门女将》、《小刀会》、《马跃檀溪》、《李逵闹东京》、《清兵入塞》等，封面装帧设计《傲蕾·一兰》、《张乐平连环漫画全集》、《中国古代传奇话本》并获连环画优秀编辑奖，作品《兰亭传奇》获第三届全国连环画评奖绘画创作二等奖。

画家介绍：徐有武，著名连环画画家，自学绘画，擅长中国画、连环画。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浙江永康人。上海沪闵中学一级美术教师。代表作有《送鱼》《诸葛亮》《清兵入塞》、《激战黄龙府》等。

画家介绍：崔君沛，1950年生，国内连坛久负盛名的连环画名家崔君沛先生因病于2008年4月23日凌晨去世，年仅58岁。广东番禺人，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专职画家，上海美术家协会会员。毕业于上海大学美术学院和交通大学文艺系。历任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美术编辑、专职画家，中国美术家协会上海分会会员，上海老城厢书画会副会长，中国艺术研究院特邀书画师，现代民族书画艺术家协会副主席，中国国画家协会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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