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狠心的郎中(儿行千里母担忧)
殷商时期,邢台城西这地方有个老婆婆叫石婆子,早年丧夫,独自拉扯一子。
这孩子叫石宗辅,生的是聪明伶俐,很讨人喜。长大成人后就去了药店当会计,学做买卖来养家糊口。
这年,店铺里有个外派的肥差,店里的伙计都木讷不开窍,只有石宗辅脱颖而出。掌柜的和他商计,询问他肯不肯出差。
石宗辅当然想出人头地,没有给老母亲商量就满口答应。
石婆子这日给一家大户人家裁衣服,好端端的剪刀铰破了手,好在没有裁坏人家的布料,被训斥了几句赶了回家。
走到巷子口就闻到了自己家的饭菜飘香,石婆子知道是儿子回来了。
石宗辅这个人孝顺,在家时候帮着石婆子赶鸡,喂猪,挑水,扫院子。街坊邻居都说石婆子的苦日子过去了,好日子来了。
石婆子不敢叫儿子看到自己受伤的手,招呼了儿子自己先吃,她有个媒要做一会儿再吃。石宗辅想就着吃饭的劲儿给老妈说自己出差的事,板凳都抬出来了,石婆子却转身走了。
石婆子一直呆到天黑才回来,这会见石宗辅还没有休息,一身利落的行头旁边还包着两个包袱。
石宗辅见老娘回来,扑腾一声跪了下来。
把这次难能可贵的工作机会给老娘细细说明。
石婆子虽是妇道人家,但她可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人,这些年带着儿子讨生活,各种辛酸苦辣尝了个遍。
什么是机会?机会都伴随着风险。
加上今天好端端的被剪刀铰了手,觉得这事不吉利,连连摇头。
石宗辅好说歹说,石婆子还是不肯放行。
石宗辅只好叹了口气,扔下两个包袱转身回屋歇息。
看到儿子屋里的灯灭了,石婆子才肯睡去。
不想着半夜,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石宗辅蹑手蹑脚的拎着两个包袱从缝中钻出。出了门一路向西,路边掌柜的备好了马车和伙计在等候。
第二天石婆子醒来发现石宗辅已经走了,叹了口气。
过了一年半,石宗辅在山西做的生意风生水起,给石婆子送信说今年秋天就回家,石婆子总算放下心来。
盼星星盼月亮,秋去冬来,夏去秋又来,也没有见到儿子的身影。
听说城中的周公算卦奇准,想看看儿子到底何时回来。石婆子把辛辛苦苦攒下的棺材本忍痛付了卦费。
周公拿着笔起卦,看着思子心切的石婆子摇了摇头。
“石宗辅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去年是发了些财,可人在外乡贱三分,被当地人欺负,讹去了大部分。求官不成,只好回来。回来途中马和小厮得了瘟症客死他乡,埋葬了小厮后身无分文,石宗辅一路乞讨为生往回走,明晚就到了城西。可惜还是没赶上城门落下前进城,午夜时候下暴雨,他躲在破庙避雨,被砸在里面了。”
石婆子听后大叫一声“我的儿!”瘫坐在地上,哭天喊地,求周公救人一命。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周公摇摇头,关门谢客了。
石婆子伤心欲绝,哭着往回走。遇到同村的彭老头,彭老头关心的追问几句,石婆子说完后大哭。
彭老头劝住石婆子:“大妹子,你先别哭。周公的卦也不是百试百灵的,你看我,他给我算卦说我去年死,我今年还活的好好的。”
石婆子止住哭声,别人的话她不信,可她一定是信彭老头的,因为彭老头不是别人,正是周公的仆人。
“在前面十里处的桃花村,有个任家小姐,她解卦最灵,周公的卦准,可任家小姐的解卦更准。我就是在那破的卦,这不活的好好的。”
石婆子看着天色还早,赶紧让彭老头带路去了桃花村。
任家小姐在闺阁里不见生人,叫丫鬟写了手帕上一些字符并叮嘱了几句。
丫鬟告诉石婆子,“我家小姐说了,念在你平日里做好事积阴德,你这事有转机,你且回去这样做···”
第二晚,石婆子在家里摆了神坛,杀了鸡,取了血,倒了几碗酒。
这晚上大大的月亮,哪来的风雨?石婆子怀疑起周公来,可还是不敢大意。半夜子时,果然乌云密布,大雨说来就来。
此时的石宗辅在城外没有赶在日落前回城,只好沦落荒郊。好端端的天气突然大雨滂沱,石宗辅赶紧四下寻找避雨之处,他想起城郊那个破庙。
好在破庙虽说漏雨还能栖身,石宗辅枕着包袱睡去。
子时一到,石婆子按照任小姐的叮嘱,摔了一个带鸡血的酒碗大喊道:“宗辅,宗辅,快回来。”
一声霹雳,石宗辅仿佛梦里听到老娘喊自己的名字,醒了过来。
可转念一想一定是自己思母心切,听岔了,明天一定早早回去。
他再次睡去。
丑时,石婆子再次摔了碗,这次带着哭腔喊着“宗辅,宗辅,我的儿,快出来。”
这次石宗辅一身冷汗惊醒,他仿佛看到老母亲那双凄楚的眼睛,热泪盈眶,娘啊,我不该不听你的话啊!
可窗外狂风骤雨,哪里有母亲的身影,但母亲刚在的呼喊仿佛就在自己身边。
石宗辅不敢躺下,靠着墙角歇息,可架不住白天赶路劳累,浓浓困意来袭,闭上了眼。
石婆子这边不敢懈怠半分,她给油灯添了一次又一次油,眼睛布满了红血丝也不敢睡。
雨更大了,寅时来了,这也是最后一个碗了。
她使出全身力气,摔的瓷碗四蹦五裂,大叫道:“宗辅,宗辅!你快出来,快出来啊!你没听错,就是娘在叫你,赶紧出来!你要是不出来,娘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这最后一声,石宗辅听的是清清楚楚的,“不是你快回来,是你快出来。”这母亲是不是生病了?是不是有危难?要不怎么就再也见不到了?一想到老娘有难,石宗辅不顾大雨,包袱都没有拿冲出了破庙。
就在后脚迈出的那一刻,庙轰然倒塌。
石宗辅惊呆了,顿时脊背发凉,原来有难的不是老娘,是自己呀!
石婆子一夜未眠,雨停了,她不顾天黑路滑,摸着黑去了城门口。
石宗辅也深一脚浅一脚,终于来到了城门边。
大门开启那一刻,他们母子终于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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