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辣妈的国外电影(妈妈关于母女关系之外的惊叹号)
文/耷子
(作者耷子,荔枝新闻特约评论员,影评人,执行制片,江苏省电影电视评论学会理事;本文系荔枝新闻手机客户端、荔枝网独家约稿,转载请注明出处。)
《妈妈!》片名中的惊叹号,可以让人立刻想起片中那位已近耄耋之年的妈妈,再次向生活发起冲锋的战斗姿态。她平静地说,感谢女儿给了她第二次生命,让她在向死而生的晚年里,重新有了打起精神继续生活下去的机会。所以,这不是一部停留在困境和痛苦上的电影。
影片几乎打破了我们对中老年电影的刻板印象。不同于养老问题对晚辈造成严重困扰的设定,它完全倒置了“谁该照顾谁”的关系——当我们看见60多岁的单身女儿深受阿尔茨海默症折磨,80多岁的母亲硬挺着为她操持一切时,你很难不被这个故事深深吸引。
只是,《妈妈!》的立意绝未停留在母爱这一条线上,在看似漫不经心的生活碎片中,你会逐渐拼凑起这对母女背后所承载的生命之重。有种观点是,影片的叙事风格偏向于生活流的集锦,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故事张力,但仔细观察会发现,这是一部极其讲究电影语言的作品。除了稍显饱和的配乐之外,影片从叙事方式、人物肢体语言、台词处理,甚至她们住居的那座老房,都深埋了各种精巧设计,使得全片的后劲非常之大。
这对母女,是当代银幕上较为鲜见的老年知识分子角色。母亲是文科教授,女儿是理科名师。因此,并不奇怪她们的对话为何总是带着一点舞台腔,爱用难食人间烟火的比喻句来完成心事的诉说。影片前半段,你并不清楚女儿为何会过着清教徒般的寡淡生活:一辈子没有选择婚姻、常常去做清洁义工、原谅并资助干偷窃的边缘女孩、专注地编纂已故父亲的考古日记。她和母亲的关系也几无波澜,倔强且有些“调皮”的母亲不肯去住养老院,这几乎是很多家庭都遭遇过的问题。直至女儿病情恶化,所有的“铺陈”都爆发了意外能量。
即便所有的过往都可以隐入尘烟,近在眼前的妈妈也变成了陌生人,女儿的心中也无法抹去那个关于父亲不幸去世的隐秘往事。当她向母亲诉说这段渗入精魂的梦魇时,影片的高潮真正来临。那一刻,之前的种种细碎细节,被快速粘合成一个清晰且扎心的故事。母亲何以如“母狼”一般的坚强和敢斗,女儿何以过着那种赎罪般的生活,不言自明。
女儿的失忆和“还童”只是一种表壳,《妈妈!》终究是一部彻底挣脱老年母女关系的电影。导演杨荔钠以一种集温情、勇气于一体的人性和道德魅力,讲述了一个关于个体生命回望历史深渊,在困顿中反复挣扎、在自我救赎后试图寻求和解的故事。而它的终极走向,似乎如《归来》一样,沉重到无以自拔。所不同的是,相对于冯婉瑜望不到尽头的眼神,母女在涨潮巨浪中的身影至少保持了体面,告别痛苦,她们实现了另一种圆满。
影片中,扮演妈妈的吴彦姝和扮演女儿的奚美娟,贡献了一场彼此成就、堪称卓越的表演。两人在每一次“对抗”过程中,你都可以看到他们年轻时的样子,彼此在强势中保持最大程度的克制,在争吵中守住最不可突破的分寸,于半梦半醒之间、半信半疑之间、半真半假之间,寻求到了一种相互依靠的信心——是的,她们永远无法忘记“我爱你”的动作暗号。
除了过硬的表演质量之外,《妈妈!》的影像表现也十分出色。这对母女居住的老房,如同一个载满故事的空间,成为影片的一个潜在角色:在女儿模糊的意识中,这里有父亲和学生们一起讨论学问的美好画面,这里有父亲淡定站在落地窗之外的影像,当然,也有父亲留下的无数考古资料、信件,以及女儿童年的衣服等等,这些画面成了故事最好的补充。这也是一个有花有草,有树有猫,地板老旧但舒适、家具落尘但坚固的居住空间,其所勾勒出的宁静、优雅、闲适的生活气息,在很大程度上给这个残酷的故事带来了些许安慰。
老舍先生曾在《我的母亲》中写道:“人,即使是活到老了八九十岁,有母亲便可以多少有点孩子气。失去慈母便像花插在瓶子里,虽然还有色有香,却失去了根。有母亲的人,心是安定的。”《妈妈!》在最后一刻,见证了女儿内心的这种“安定”,这种安定即来自于强大的母亲,也来自于她历经苦难之后实现的自我救赎,这也是《妈妈!》中最终的情感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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