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蛇法海的真身（青蛇法海性羞耻）

作家李碧华曾说：

女人这一生，或许都会被两个男人吸引。

一个善解风情，惯于甜言蜜语，但当你走得更近时，才发现他唯唯诺诺，无法依靠。另一个态度鲜明、刚毅坚强，但当他走下高台，你才发现他木讷教条、不知通融，无法沟通。

经历过这两个男人以后，女人不免感叹：我究竟是看错了男人，还是看错了爱情？

徐克执导的于1993年上映的电影《青蛇》，不再以大家熟悉的白蛇和许仙的爱情故事为主，而是以青蛇和法海为主角，既揭示了同样身为“女人”的小青在对许仙失望以后，继而被法海伤害更深；也反映了所谓“刚毅坚强”的法海，其人性和情欲的纠结。

影片中，法海从一开始对两蛇的善良助人颇有好感，到后来为了提升定力让小青助他“双修”，再到最后在金山寺前与两蛇斗法，誓要取他们性命的无情，法海的“变脸”，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不敢正视自己的“欲望”，换句话说，他的“性羞耻”让他容不下小青和白蛇。

01 目睹村妇产子，法海不肯正视欲望

影片开场，法海站在高坛上，他面前的芸芸众生面目丑陋、同族之间自相残杀，法海充满悲悯地吐出一个字：“人”。

在他眼中，人是丑恶的，是冥顽不化的，而人性是可以被忽略的。

画面一转，一个白发鹤颜、面目慈祥的老人脚下生风，正在紫竹林中晨练。法海火眼金睛，立即分辨出这是一个修炼了两百年的蜘蛛精。不管蜘蛛精曾深受佛荫，也不理他苦苦哀求，法海把他封印在石亭之下。

由此可见，法海太过刚毅，不肯通融，以致善恶不分，秉着理清三界秩序的原则，实则干的是“坏事”。

几乎同时，他又发现了“妖”的气息：一白一青两条大蛇，正盘桓在树上，法海正待继续收妖，发现两蛇其实是在为一产子的村妇挡雨，因此网开一面放了她们。

法海欲走近帮助村妇，却见她此时全身赤裸，法海顿时停住脚步，告诫自己“不能破了色戒”。但是转身离去的时候，他脑中想的尽是村妇的胴体，赶也赶不走。

法海作为一个仅仅修行了20年的和尚，没有意识到自己首先是个“人”，具有人性共有的“欲望”。正因为他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所以不肯承认，更不肯接受，因此他想尽方法要驱除这所谓的“心魔”。

当法海回到金山寺参禅打坐的时候，紫竹林中产子村妇光滑的肌肤和丰腴的胴体，一直在他脑中浮现。这时，他周围出现了一群似人似魔的妖怪，法海想靠定力驱走它们，它们却嘲笑他，说我们就是法海本人。

没错，这些妖怪就是法海的“心魔”，是他内心深处潜伏的欲望。但法海不肯正视真实的自己，他大开杀戒，把这些妖怪都消灭了。

无视欲望，并不能消灭欲望，反而会因为执念太重，而陷在欲望之中；只有正视欲望，才能同欲望和解，并战胜欲望。

02 小青助力“双修”，法海却因“性羞耻”而反悔

法海将自己被“心魔”所困，归结于错收了蜘蛛精，于是他前去紫竹林中，放生了它。还把蜘蛛精留下的一串积聚了灵气的佛珠，留给两蛇，助力她们的修行。

几百年后，两蛇修炼成人，来到人间进一步修行。

白蛇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找一个“老实人”谈恋爱，并厮守终身。而青蛇懵懵懂懂，她是跟着白蛇来的，在旁边学习人类的行为和情感。

白蛇在和许仙夫妻恩爱的时候，青蛇都在一旁模仿并领悟，并偶尔找姐夫试试牛刀，也刺激一下白蛇的嫉妒心。

那天，撞见青蛇显出原形的许仙被吓昏过去，青蛇和白蛇一起赴昆仑为他盗取灵芝。白蛇取了灵芝先行离开，留下小青对付看守灵芝的仙鹤。

眼看小青不敌仙鹤，法海拍马杀到救了小青，回头却又要收服小青。看着对自己万般感激又妩媚妖娆的小青，法海提出了一个荒唐的要求：让小青助他修行，如能乱他定力，就放她回去。

小青刚从姐姐姐夫那儿学到的“勾引”本领正无处施展，于是爽快答应。

影片浓墨重彩了这场法海与小青的“双修”斗法。

在水中，小青衣衫尽数褪去，被一条巨大的灰蛇尾巴紧紧缠住（灰蛇是法海的真身），小青开心地与它嬉戏。突然，法海眉头紧皱，然后灰蛇松了对小青的缠绕，此时，法海面前的水中腾起一股热气。

小青和法海都惊醒过来：法海的定力已破，小青赢了法海。

然而，法海却恼羞成怒，不守赌约，要收小青，却被小青嘲笑，看着小青逃走，无颜再追。

说到底，不敢正视欲望的法海，只将情欲当作修行的绊脚石，而不是人类繁衍生息的必然前提。

他用小青来修炼自己的定力，正说明他对于人性的不理解，而事后的反悔，则揭示了法海“道貌岸然”背后的虚伪。

既然法海已从一条大灰蛇修炼成人，而且还想继续修炼成“佛”，那就要了解人性。要想成佛，必先成人。

03 法海决战双蛇，没有爱过不懂慈悲

小青喜滋滋地回到家中，告诉白蛇她破了法海的定力，赢了法海。但法海却在想着如何收服两蛇，以报在小青面前“出丑”的恼怒，挽回颜面。

法海的这种想法，有点像现实中某些人的“性羞耻”，认为“性”是肮脏的，是阻挡自己攀上更高境界的障碍物。

收服两蛇最好的方法，就是把许仙抓到金山寺，逼着小青和白蛇上门找人，水漫金山。

在与两蛇决战的过程中，法海的执念太深又表现出来了。他搞不清楚自己抓许仙的真正目的是什么，而是沉迷在与两蛇的斗法之中，继而又手忙脚乱地“普救天下”。

他先是为救寺里的和尚，把金山寺吊起来；然后又想救被洪水肆虐的杭州百姓；之后看到白蛇产子，又想救白蛇。

这样摇摆的结果，导致他谁也没能救成，反而惊惶于白蛇竟然生下了人类的孩子。

原来，一直在跟他斗的白素贞，早已修炼成了一个“真正”的人，不仅具有人的外形，人的善良和苦痛，还能产下人的孩子。

法海斗双蛇的道德优势失去了，他费尽心机所做的，不过是拆散人间的一对爱侣，让一个孩子没了父母，还陪葬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命。

如果他是一个真正参透悲悯心的“佛”，他既不会在一开始错收蜘蛛精，也不会插手干预许仙和白娘子好好的夫妻。

他作为一个有未卜先知功能的修炼者，不会不知道白娘子和小青开医馆救人，与他“普渡苍生”的理念没有分别。

除了他顽固执着的教条主义作怪以外，还与他不敢正视欲望、视人性深处的本能为耻辱有关。他太绷着了，既不能与自己的欲望和解，也不能容忍见证他出丑的小青“逍遥法外”。这样的执念，导致他最后的所作所为，距离“慈悲”的初衷太远。

同样是对人性不甚了解的小青，却愿意放低姿态去学习，去理解，去试错，因此她最早勘破人世间的情欲爱恋，明白真情不限于人界，也能同样存在于妖界之中。

小青给法海留下一句“情是什么，等你们人真正明白了，也许我会回来”，然后翻身滚入涛涛洪水，重新遁入紫竹林。

影片最后，法海终于不再叫小青“蛇妖”，而是改唤她“小青”，这是不是说明，他对小青其实有着那么一丝情爱？

张爱玲在《倾城之恋》中这样说：

“因为爱过，所以慈悲；因为懂得，所以宽容。”

无论是成佛抑或成人，还是先来一场“爱过”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