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不出户看人间仙境(幽幽古刹千年钟)
一
过去的那个你只属于已经不存在的空间,你可以把握的只是现在和未来的时间。以牺牲时间来缅怀空间,不过是把宝贵的时间变成更多沉没的空间。
当然,“狭路相逢勇者胜”的你,也许根本不认为自己是在有限的空间里辗转腾挪。但终将在某一天,等愚蠢的人类回过神来会发现,在时间面前根本没有胜者。
时间的长度自然无法更改,空间的宽度却是可以选择的。但这绝不是“一亩三分地”的简单归属,而是要给每一个孤独的灵魂,找一个归宿的问题。
然而,惨痛的事实往往是,——随波逐流就已经让人们无从选择,那又怎么可以不让人悻悻然缅怀过去?毕竟,特立独行是一件令人痛苦且悲伤的事。
可是生命的本质,不是如海绵般的幸福生活,恰是让自己时时面对艰辛的挑战与痛苦的抉择。可这对大部分人来说,真的不如苟且偷生来得简单粗暴。
成为自己,乃至成就自己是一个漫长的旅程。也许会是整整一生。人们总觉“人生长恨水长东”,也不过是仅仅因为,——早就活成了一个个雷同的别人。
二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唯有轻轻地问一声:哦,你也在这里吗?”
张爱玲如是说。也许“爱情”对于小说家来讲,总是充满着无穷的希望与可供想象力驰骋的空间,这也是小说家或诗人千百年来,孜孜不倦的用来讴歌和赞美的对象。
但他们自身的现实爱情,往往都是失败的,那是因为总也碰不到一个对的人。不是时间错了,就是地点错了,最主要的还是人错了。
萧红亦然。这大抵上是文艺家的通病,爱情只好用来祭奠,而非用来享用。所有凡俗意义上的爱情也只属于凡俗之人,因他们把婚姻当作爱情的必然归宿,也是个人归宿。
文艺家根本无法接受婚姻的束缚。比如徐志摩,连命都可以不要,也完全不顾及世俗的价值评判。古今中外的大哲学家则更是如此。婚姻这种本身反人性的社会关系,不利于追求个人自由,也妨碍了独立思考,抑止了创作的想象力和空间。
可文艺家到底是有思想感情的,且通常比凡俗之人更激烈、更丰富、更深邃,故不可能时时都冷静的面对孤独的生存状态。所以,在人类当中的佼佼者们便不约而同的转向宗教,这便是信仰的价值。但是宗教信仰也只能解决精神问题,不能让你回避客观存在的现实问题。
所以,唯有追求艺术境界到极致的那些人,可以最大程度的摆脱生命的轮回之感,找到完全契合自己的生活方式。
三
我只能在花臂身上,寻求人类再也不会给予我的善良眼神。
因为,我已经很少有机会在人类眼中看到善意的目光了,但是那寥寥无几的几次美好经历却在我的人生旅途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虽然快乐稀少而短暂,但是给我带来的感受却要强烈得多。我也开始回忆,反复咀嚼回味这些快乐;尽管少有,但只要这样纯洁不掺杂任何杂质,或许会让我比生活在高楼大厦之中更加的幸福。
人们所执着追求的幸福应该是一种永恒的状态,诸如“子孙满堂”“流芳百世”之类,可是,“你幸福吗?”似并非为这尘世间的凡人而准备的。
一切都处于持续不断的变更之中,任何事物都无法维持始终如一的状态。及至现今,我们周围的一切都在发生剧变,我们自己也在改变,任何人都无法保证明天仍然会爱着今天所在乎的一切。
一如曹雪芹所言:那红尘中有却有些乐事,但不能永远依恃,况又有“美中不足,好事多磨”八个字紧相连属,瞬息间则又乐极悲生,人非物换,究竟是到头一梦,万境归空……
如此说来,我们为追求人生所谓成功与幸福而制定的任何计划其实都是空想。尤其是物质计划,根本可以用假象来形容。所以,与其追求幸福倒不如求一个个体生命的自性与自在。
尤其是当那种罕有之精神的满足,激烈的快感到来之时,就尽情的享受吧,好好的珍惜它,不要失手让它远去;但也不要做任何强留它的打算,因为那样的打算也同样是痴人说梦。
想来,我仅仅是一个人,并且被肮脏的人类世界所接纳。大概是那些极少的人性中的善给了我一个容身之所。不过只要灵魂比身体得到更好的款待,无伤大雅的穷困潦倒也是完全可以忍受的。
张锋 庚子冬写于西安翠彧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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