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龙神探蒲松龄最危险的镜头(正论神探蒲松龄)
本文作者:不雨亦潇潇
前几年,一句“元芳你怎么看”火爆整个网络。从小荧屏的《神探狄仁杰》到大荧屏的“狄仁杰系列”,我们的狄公当真忙得不亦乐乎。恐怕身为“武周名相”的狄公却也未曾想到当神探要比当宰相忙得多。但忙归忙,毕竟“神探狄仁杰”这几个字是名副其实的,相比之下,《神探蒲松龄》则令人大吃一惊、目瞪口呆。
由导演严嘉执导,成龙、阮经天、钟楚曦共同出演的贺岁片《神探蒲松龄之兰若仙踪》一经上映,便引来了一片哗然。一时之间,网上出现了很多这样的疑问:
“成龙大哥缺钱了吗?”“成龙大哥会缺钱吗?”虽然都是问句,但其中的语气却是截然相反的,有人认为大哥是在圈钱,也有人认为大哥只是为了博观众一乐。那么,成龙大哥真的缺钱了吗?不,成龙大哥只是在放飞自我、只是在呼唤一个距离我们很近的“陌生人”。
这个人就是《聊斋志异》的作者蒲松龄。
凡识书者,皆闻《聊斋志异》,凡闻《聊斋志异》者,皆知其作者为蒲松龄,然而了解蒲松龄之生平事迹者却是少之又少。我们看过荧屏里的《画皮》《画壁》《倩女幽魂》,但我们扪心自问:除了中学语文课本里的一篇《狼》,我们究竟还知道多少有关蒲松龄与《聊斋》的事迹。
雨果曾在巴尔扎克墓前这样写道:
“这不是黑夜,乃是光明。这不是终局,乃是开端。这也不是虚无,而是永生。你们听我说话的一切人,我不是说到真理了吗?像这一类的坟墓才是“不朽”的明证!”
蒲松龄与巴尔扎克一样是为“不朽”,正如孙犁先生所说:文学史上一两行记载都不容易得到,蒲松龄在任何《中国古代文学史》都单占一章。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位不朽文豪,却少有人会去真正了解他的人生经历与作品价值,这不是因为他不出名,而是因为他的一生太平淡,如水般平淡!
一、举世何茫茫,终生磨一书
世人皆知蒲松龄大笔一挥,写尽“仙狐鬼怪”,但你可知他一生乡居、屡试不中,平平淡淡了一辈子;你可知他穷困潦倒,生存况且是问题,又何谈文人浪漫;你可知他摸爬滚打,庸庸碌碌混迹底层。
蒲松龄出生在明末最黑暗、最动荡的时期,贫寒、无助、郁郁不得志一直伴随着他。“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没有家世可以倚仗,寒门子弟的出路只有苦读。
十九岁那年,蒲松龄在科举考试中旗开得胜,得了个“县府道三试第一”,这更令他燃起了求仕的欲望。可惜“万事开头难”这句话并不适用于蒲松龄,他是“万事开头易,此后步步艰”,他科举之路的开端便已是终点。
“君子受艰难,斯文不值钱。有人成书馆,便是救命仙。”自19岁那年以来,蒲松龄是“逢考必挂,从无例外”,在巨大打击之下,他只能担任穷苦乡村教师以此来养家糊口。
对于蒲松龄的屡试不中,其中自然有“考官有眼不识金镶玉,取士以财不以才”的原因,但还有一大原因就是蒲松龄本身不务正业,他不喜欢看教科书,而是“雅爱搜神”。二十五岁之时,他便已写下了名篇《画壁》。在此之后的几十年中,其笔下更是仙鬼纵横、才气凌云,只可惜才华并不能当饭吃,蒲松龄一直生活在极大的苦闷之中。
他“闷”从何来?
缺钱!
但就是在这种相当缺钱的窘境下,蒲松龄却依旧保持着属于文人的那一份傲骨和尊严。当山东按察使喻成龙想拿白银千两购买《聊斋志异》的署名权时,蒲松龄却毅然拒绝了。千两纹银,能成一生富足;百代文风,却可传后世之名。就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骨气与名声,他拒绝了这现实的诱惑。
孟子说“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而蒲松龄即使穷困潦倒也不忘兼济天下,为百姓出头,去争个公道人心。他在《读史》中写道:
君子除小人,赤手搏龙象。
小人杀君子,诛来如反掌。
当百姓利益受损害时,七十老翁不顾自身困境,不由得拍案而起,为之奔走呼号,积极投身于解决漕粮之弊的浪潮中去。百年之后,我们应该铭记的不惟有《聊斋志异》这一传世之作,更该记住他那颗热忱兼济之心。
康熙五十四年(1715)除夕,蒲松龄写下了他生前最后的几句文字:三百余辰又一周,团圞笑语绕炉头。朝来不解缘何事,对酒无欢只欲愁。
数百年前的春节,一代文豪猝然陨落,数百年后的今天,他将以“神探”的身份再次回归。与其说成龙大哥的《神探蒲松龄》是贺春节,倒不如说是忆聊斋先生。
二、鬼狐有性格,笑骂成文章
此次成龙大哥贺岁片的全称叫做《神探蒲松龄之兰若仙踪》,很多人一看见片名的前半部分,便已是按捺不住、破口大骂了,其实这种做法不免太急了些。从这个片名来看,其实还是有些说道的。
听说过聊斋故事或者看过相关影视作品的人可能会发现这样一个现象:许多著名的聊斋故事都发生在荒郊野外的寺庙中,很多女鬼都有着不得已的苦衷。
就如同《西游记》一样,《聊斋志异》中的仙鬼狐妖也都反映着现实问题,其中的寺庙更是有着现实原型的。在距离蒲松龄老家数十里的山中,有一座叫做青云寺的寺庙。此处不仅是许多学子埋首苦读之地,更是蒲松龄少年时奇思妙想的好地方,而在《聊斋》中,这些“寺庙”便被称之为“兰若”(注:兰若,即阿兰若,为佛教名词,狭义指森林、树林,也指旷野、荒凉之地;广义指供古印度的修道人禅修的寂静处。)
所谓“兰若仙踪”便是从事件、地点两方面交代了这个“聊斋故事”的纯正性。
那么,成龙影片中的这个故事纯正吗?
要想知道纯不纯正,我们不妨先来了解一下宁采臣与聂小倩真正原味的故事。
《聊斋志异》中的宁采臣绝非是一个文弱书生,而是一个融合了书生气质、豪侠之风的君子。他看似书生,却不迂腐,看似豪侠,却不逾矩。不仅是个坐怀不乱的真君子,还是个正气凛然的真侠士。也正因如此,他才会与燕赤霞结交,与聂小倩相守。
聂小倩是个女鬼,她也害过人,但我们可以看看她为什么要害人,那些人又为什么会被害?她害人是因为受到夜叉的逼迫奴役,那些人被害是因为自己抵御不住美色的诱惑。
聊斋里的女鬼大都是被逼无奈的,大都有着一丝丝冤情,做鬼尚且如此,更何况为人呢。蒲松龄借鬼神之说,说着人世间那些压迫欺侮他人的“牛鬼蛇神”。聊斋女鬼离不开社会,离不开时局,更离不开正义。这也就是为什么聂小倩要一直追随宁采臣的原因。只有宁采臣的一身正气才能保全她,无论是阳世之人、还是阴世夜叉,他们一切邪恶势力终将在正义面前不复存在。
古龙笔下的小李飞刀每出一刀,便蕴藏着“正义无敌”的信念,所以他才能够例无虚发;同样,蒲松龄笔下的每个鬼都蕴藏着人世的艰辛。蒲松龄在《画壁》篇尾借“异史氏”之名点出了聊斋的主旨:“幻由人生”。仙狐鬼怪的任何取舍实际上都源自于人心的取舍,“倩女幽魂”的爱情故事虽然可歌可泣,但其中蕴含的人心正义更是淋漓尽致的。
“仙狐鬼怪”不在他处,只在人间,只在我们周围,既然蒲松龄可以“鬼狐”喻人世,那么他也自然可以与其笔下的仙狐鬼怪并肩作战。《神探蒲松龄》虽然不免扭曲了蒲松龄的历史形象,但却未曾磨灭他的心意。影片中的蒲松龄可以带领着“猪狮虎”“屁屁”“忘忧”“千手”这些出自自己笔下的鬼狐一同去见证同为其笔下的一段“旷世绝恋”,聊斋先生亲身进入到自己写下的故事中,与自己笔下的人物水乳交融,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创新。
《聊斋志异》中描写男性间友谊名篇的《陆判》,恐怕就是成龙大哥饰演的蒲松龄的原型,这一判官神探不仅颠覆了人们对判官的“偏见”,还写出了嬉笑怒骂的浓浓人情味儿。
其实,该片在成龙式幽默的背后,还隐藏着创作者对聊斋先生蒲松龄的一个致敬:人世与鬼狐的交融,作者与作品人物的交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不正是蒲松龄创作《聊斋志异》的本意吗?
插科打诨的成龙式幽默之下,确然隐藏着蒲松龄的一丝“聊斋风骨”,对于一个贺岁商业片,我们又有什么可苛求的呢?延续了成龙的风格,彰显了聊斋的风骨,欠缺的是我们观众的包容风度。
最后以改写郭沫若的著名对联作结,以此送给《神探蒲松龄》这部影片:写鬼写妖别具一格,言情言笑入骨三分。横批:人鬼同乐!
至于影片中的聊斋故事纯正与否,我想看过的朋友已然有了自己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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