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儿女后面一句接什么 江湖儿女我有能力
在《站台》《任逍遥》《世界》《三峡好人》《二十四城记》《天注定》《山河故人》之后,《江湖儿女》是赵涛第八次主演贾樟柯的长片作品。这不算上,她与贾樟柯合作的多部短片。
很多人赞誉赵涛的表演,觉得她是贾樟柯电影里不能缺少的女主角。
电影在戛纳电影节放映之后,《综艺》杂志这样形容她的表演:“这部长达141分钟的片子,有些时刻节奏缓慢沉闷,却是刻意为之,但最终还是依靠贾樟柯的缪斯女神也是他的妻子赵涛来拯救了这部作品,赵涛饰演的角色复杂而充满魅力,而她本人也在表演过程中超越了自己。”
也有人“看腻了”她的表演,觉得贾樟柯应该尝试与不同女演员合作新片。
赵涛在接受采访中说:“《江湖儿女》这样一部电影的构成也是非常奇特,有2002年的素材,有《三峡好人》的素材,我在这几部电影里又都是女主角,导演用我是很正常的,我也觉得我有这个能力把巧巧十几年的生命经验呈现出来”。
江湖儿女 (2018)
2018-09-21 上映
中国大陆,法国
贾樟柯 赵涛 廖凡
不管《江湖儿女》的“巧巧”是不是每个人心中那个大哥的女人,但不可否认的是,赵涛为这个角色,投入了自己与贾樟柯合作十八年内,从每一个角色身上吸收的情感,从每一场戏当中得到的体会。
她说自己在正式拍摄之前,为巧巧写了很长很长的人物小传“具体细节到她幼儿园在哪儿上的,小学在哪儿上的,初中在哪儿上的,艺校之后怎么认识的斌哥,两个人70岁以后又是什么样子”。
电影里,一路“跑江湖”从大同到奉节寻找斌哥的巧巧,面对这个辜负自己的男人,没有嚎啕大哭,也没有倾诉太多委屈。但赵涛说,拍那场戏的时候,自己第一次“哭得稀里哗啦,导演喊停,我觉得我还没哭够,又跑到阳台上哭了半天。因为内心的那种痛太多了,表演过程中,并不能把内心的情感全部释放”。
她说,是巧巧带着她进入片场,而不是赵涛带着巧巧。
赵涛采访实录
你在电影里穿的衣服,是《任逍遥》里巧巧穿过那一件吗?
赵涛:不是同一件,是看着照片去仿的,重新做的。
表演上,自己会刻意去和《任逍遥》《三峡好人》时区分,避开当时的演法吗?
赵涛:根本不用,因为《江湖儿女》里的巧巧和《任逍遥》《三峡好人》里的人物是完全不一样的,可能名字是用了巧巧的名字,都有那件桃红色的衣服,但是三个女人的生活经验、生活经历、所面临的问题,是完全不一样的,所以没有那个困惑。
《山河故人》里的女主角也是在找她的丈夫,《江湖儿女》里的巧巧也是在寻找男友斌哥,好像是差不多的状态。
赵涛:状态可能会相似,其实我们每个人的生命经验当中,都会有情感的问题、生老病死的问题、财经问题,各种各样的问题,电影里的角色同样会面临这样的问题。但是因为她们不同的出身,不同的生活的地方,又导致她们对任何问题处理的方法,还有面临这些问题的解决的方式不一样,所以好像是有相同,但实际上又不一样。
电影前半段,巧巧是大哥的女人,你的表演非常有范儿,尤其是掏枪那一刻还有一些戏剧化。这是你自己的意见,还是和导演沟通之后的?
赵涛:一个是导演的方向,另外,当一个人在面临那样一个危机的时候,她可能想不到自己有范儿没范儿,她就是那个状态,她在车里咔嚓一定要上枪,因为她出去没有时间上枪,出去以后朝天放一枪,我觉得这个行为我自己演的时候并没有不舒服,因为我整个表演过程中,都是按照这个人物生命轨迹在走,按照她当时那个状态的行为方式。
我在演这个人物之前,会写很长的人物小传,具体细节到她幼儿园在哪儿上的,小学在哪儿上的,初中在哪儿上的,艺校之后怎么认识的斌哥,两个人70岁以后又是什么样子,我会写很长很长。当我写完那些回过头来再看,电影当中巧巧20多岁面临的事情时,我觉得很多时候是巧巧带着我进入现场,而不是赵涛带着巧巧,所以那个时候我认为现场的表演当中,所有的行为、所有的动作,还有包括台词都是非常巧巧的,完全看不到赵涛的影子。所以那样一个设计我觉得是情理的,也是可以理解的,当人拿起枪往天上一放,这个姿势没有特别夸张,很正常,因为她不可能对着某一个人开枪。
你的人物小传里设计的巧巧和斌哥是怎么认识的呢?
赵涛:我设计就是两个人,巧巧去迪厅和艺校同学一起跳舞,可能斌哥就是坐在包间里,一个人抽着烟看着舞池里的人,他一眼就看到了巧巧,就开始通过朋友来认识巧巧、接近巧巧,让巧巧知道他对她的喜爱。在这个情感当中,一定是斌哥主动的,当巧巧知道斌哥的心意之后,当她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她是完全百分之百把自己的情感全部付出的。
巧巧从头到尾经历了很多波折,最后有自己的成长,但她的成长好像完全是依附于和斌哥的情感关系变化,这个你认可吗?
赵涛:我认可这个处理,因为一个女孩子面临最大的、第一个挑战就是情感上的,而且她情感的对象还是这样一个有江湖色彩的男人,前呼后拥,有很多小弟,感觉自己就是理想中的大哥形象。她也把自己当成大哥的女人,她会有这种幻想。所以当她面临的一切幻想破灭之后,她面对生活当中的巧巧的时候,她面临要去寻夫的时候,真正的残酷才刚刚开始。
你们在奉节重逢的那场戏,导演说是用的第二条,因为第一条演员太激动了,拍摄时是怎么样的?
赵涛:当时是在正常地等待灯光拍摄,因为我们那一段是用胶片,胶片、灯光,还需要很长的准备时间,所以我跟斌哥(廖凡)也各忙各的,在补妆什么的,进入到现场之后,虽然我们拿着剧本,但是至于怎么调度,那只有到现场才能知道。到现场之后,导演才给我们讲“你是从这儿走到那边”,我们从头到尾都没有停的时候,导演是按照一本胶卷十分钟,拍一条就是一本,当时还说“我们带了几本胶卷,够不够”,赶紧又从开车三四个小时的驻地再把胶片送过来,怕不够。而且那天也是,外面的雨特别大,雷电交加,我在拍摄之前还想“声音这么大,门能不能关上”,后来一想门不能关,因为需要一个透视,看到外面的雨。
但是当所有的一切都顺好,我跟斌哥带着台词带着定位,走了两遍,那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十点了,导演就说:开始。当开始以后,当我们两个人进入到那个状态,完全……我觉得好演员就是这样,我在跟斌哥演戏的时候,他能够感受到我的内心,巧巧这个人物对斌哥的情感,我也能感受到斌哥这个男人,他面临的困境,所以我们相互是非常理解、非常认同的,所以我们这个戏是越搭越高,那个时候就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我就攥着拳头“千万别哭,千万别哭”,但是人到了那个状态,情感到了那个状态,台词说到那个程度,很多情绪是控制不住的。第一条下来,我是哭得稀里哗啦,导演喊停,我觉得我还没哭够,又跑到阳台上哭了半天。因为内心的那种痛太多了,我这表演过程中,并不能把内心的情感全释放,所以我在拍完一条,就要把我多余的情感赶紧都释放掉。
第二条拍的时候,导演就说,一定要克制,我们不是抱头痛哭的戏。那场戏,我跟斌哥都是吸着鼻子,眼泪都要流下来了,我说这样不好吧,导演说:挺好的。我们确实一直在控制,但那场戏也就拍了两条,演得也很过瘾,也不过瘾,我说导演能不能再拍一条,导演说:不用了,够了。他对自己的现场判断是非常准确的。
看到这场戏还是很心疼巧巧,到最后还是选择给这个男人面子,把他不愿意说出口的话,自己替他说出来了。
赵涛:对,对,真的是。
可能观众看到这里直观的感受就是,一个女人遇到了一个渣男。
赵涛:对,遇到这样一个男人该怎么办,她也只能去接受面对。
开始巧巧说,我不是江湖上的人;中间说,我现在变成跑江湖的;最后她说,斌哥已经不是江湖上的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变化呢?
赵涛:我觉得她讲述这几个问题,就是她在之前的生命中所遇到的困惑,当她年轻的时候,她并不觉得自己是江湖上的人,斌哥说:你现在拿到枪,你就是江湖上的人;但是到了三峡那部分,说我不是江湖上的人,可是我一路跑江湖,跑过来找你,我就是江湖上的人;到了第三部分,说斌哥:你已经不是江湖上的人了。在巧巧的价值观里,江湖的道义对她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刚开始是被迫进入这个环境里,到后来她觉得自己已经踏入到这个江湖里,而到了第三部分,她一直在自己的江湖里生存。
这部电影讲的江湖,是一个女人的江湖还是什么?
赵涛:我觉得这个江湖不是光讲一个女人的故事,有江湖的地方是有人,有人的地方一定才会有江湖。巧巧一路上会遇到那么多的人,那么多人构建的就是一个大的江湖。而且我觉得巧巧留恋的是在这个江湖里人们的道义,人们的情谊。
你觉得现在社会上江湖体现在哪儿,你们在的行业算是一个江湖吗?
赵涛:当然,我们有我们的江湖,你们有你们的江湖,每个人都在自己的江湖里,江湖地生活着。
你和其他导演的合作,与和贾樟柯导演合作感受有什么区别?
赵涛:感受还是不太一样,跟其他导演合作时,在表演上来说,基本上就是我自我的一个判断,特别是拍意大利影片《我是丽》的时候,当时我觉得导演对中国人不是很了解,因为他不比我年长多少,大概就一两岁。他对中国人,特别是情感世界不是很了解,电影讲述的又是一个中国人和意大利人的情感故事,很多时候我发现,每一场戏,可能我之前跟贾导在一起拍,我会依据贾导的判断,说可以或者不可以,但是在那部戏里,我必须要依靠我自己的判断,我那个时候时间又特别多,又养成了自己拍戏前各种案头前的准备工作,从那部戏开始,我觉得在我之后演的每一场戏,我自己不光是要听贾导的判断,更重要是我自己的判断,在演的过程中我就会知道我这样是演的好还是不好。好的时候,导演喊停,我都还在那个状态里,如果我没演好这场戏,导演还没喊停,我就已经乱了,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对自己在现场每一场戏的判断,都是有自己的要求,而我对自己的要求就是,演好每一场戏,每一场戏都不能落下。
那在和贾导的合作中,从哪一部戏开始越来越自如?
赵涛:我觉得可能是《三峡好人》吧,《三峡好人》是非常独特的一个阶段,那个时候导演在拍刘小东老师的纪录片,他去到三峡,看到那个即将被淹没的城市,看到了那样的人群,他想用电影的方式把那个时代、那个人群纪录下来。所有的一切都在他脑子里,只是灵光一现,但是具体到每一场戏怎么拍,并不知道,而且导演也没有时间写剧本。那个时候对我来说特别痛苦在于,我不知道我每一场戏演的是什么,也不知道我前一场戏是什么,完全什么都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们进入那个环境,导演说:这场戏,我们拍天很热……所有一切都是即兴的,而且这个即兴有很多不稳定性,因为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考虑的不是很周全。从那部戏开始,我就觉得有没有剧本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而且对我来说太折磨了。直到《三峡好人》之后,意大利导演和英国导演因为《三峡好人》找到我,第一次拿到剧本之后,我信心满满,我看了剧本,包括我之前在现场的经验,我这么多年拍戏的经验,我觉得我掌控这样的人物是没有问题的。
贾樟柯导演一直喜欢人物在路上的状态,巧巧这次也去到新疆,你们是真的到了新疆去拍吗?
赵涛:当然。
到了那样一个地方,在路上的状态,对拍戏是有帮助的吗?
赵涛:我觉得还是有影响,不能说是帮助,因为这部电影大概拍了六个多月,历经春夏秋冬,从大同到三峡,从三峡到甘肃到敦煌,我不知道原来甘肃有那么大,以前只是在地图上看过,但真正到了地方才知道,我们从酒店到现场就开了四个多小时。一路下来六个多月,因为演员拍戏,带的东西都特别多。每次,比如在大同拍戏,拍得刚顺,觉得演得还好,一说:转场,就开始打包行李,两天或者三天一个行程,跑到另外一个地方,打开行李,熟悉那个地方的气候、环境,调整自己的状态,刚演得顺一些,导演又说转场。就这样不停开行李,装行李,其实特别影响状态。因为在三峡演的时候,要想“我在大同演的是什么”,我要跟大同那个人物要一致,不能大同的状态是在1,到三峡跑到2,不能有这样起起伏伏的,对演员来说真的是一个挑战。而且我的戏量又特别大,整个人物的线都是在巧巧身上,每一场戏都不能落。
导演塑造女性角色的时候,是不是都是以你为灵感?
赵涛:我觉得应该导演不会,导演是一个对自己电影非常热爱的人,他对自己电影的要求,对自己电影手法的一个创新,都是有自己的判断标准的。他不会因为我拍一个电影,我觉得这个事情不可能在导演身上发生。如果发生的话,导演会自己拿一个机器,我们自己拍一个放在家里看,但是不会拿自己的事业开玩笑。而且每一次导演并不是说,这部电影在没拍之前就“赵涛我要请你演个电影”,不是这样的,都是导演写完剧本之后,跟摄影师,跟录音师讨论之后,觉得这个角色适合谁来演,说来说去最后,就适合赵涛演。特别是《江湖儿女》,这样一部电影的构成也是非常奇特的,有2002年的素材,有《三峡好人》的素材,我在这几部电影里又都是女主角,我觉得导演用我是很正常的,我也觉得我有这个能力把巧巧十几年的生命经验呈现出来。
你和导演一直是“导 演”的工作伙伴,但是短片《营生》你也参与了剧本创作,那个是怎样一个经过?
赵涛:那个是导演的一个小片段,因为《营生》时我不是演员,所以他会跟我有些沟通,说你看这场戏怎样,我们就很放松的状态下,换一个这个,换一个那个,会有交流,导演会把我的意见采纳进去,挺好玩儿的一个事情。
今后还会考虑以演员之外的身份和导演合作吗,不管是剧本还是什么?
赵涛:看自己的能力吧,因为我自己最想做的还是演员,演员对我的吸引力还是比较大的。每个人的生命经验都是有限的,但是当一个演员演另一个角色的时候,感觉自己生命被延长了,而且有机会表达。我觉得这个表达是非常重要的,让我通过一个角色来表达对这个角色的看法,我对社会变迁的一些看法。所以我重心还是会放在演员这个方向上。
当时你写好了斌哥和巧巧未来的事,你写的是什么样的?
赵涛:因为我整个人物小传的路线还是按照剧本走的,不是说脱离剧本写一个完全不同的。在剧本里,巧巧和斌哥还是分开了,但是巧巧一直在大同经营着自己的麻将馆,斌哥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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