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作家受害事件(女作家被性侵多年后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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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过去的这个周末,有一部台湾小说刷屏了社交网络,叫《房思琪的初恋乐园》。
刷屏的原因是这本书的作者,26岁的台湾女作家林奕含,在4月27日自杀了。
她青春貌美,才华横溢,父亲是台南著名的医生林炳煌,哥哥也是医生,家庭优渥,而她自己曾拿了台南女中唯一一个满级分,成功考上台北医学院牙医系,但开学两周就休学,之后又考上政大中文系,第三年又因病休学。
在林奕含父母面向社会发出的声明里表明,她自杀的原因不是抑郁症,而是发生在8、9年前的诱奸。《房思琪的初恋乐园》也是林奕含在年轻时被一名补习班名师诱奸后引发痛苦的真实记录。
而在她自杀前八天的一次访谈中,她深切剖白:“这个故事它折磨、摧毁了我的一生。”
《房思琪的初恋乐园》可以简单概括为一个老师利用职权诱奸、强暴、性虐待女学生的故事。
而特别的是,这不是一本受害者的控诉书,而是一个关于“女孩子爱上了诱奸犯”的故事。
但这种“爱”当然不是美好正常的爱,而是畸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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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中的房思琪生于环境优渥的中产之家,美貌聪慧,从小成绩优异,却因偶然被语文老师“李国华”诱奸,从13岁直至成年,最后房思琪精神崩溃。
小说的情节简介里这样概括这个残忍的故事:
有一天李老师说,你的程度这么好,不如每个礼拜交一篇作文给我吧,不收你周点费。思琪听话地下楼了。老师在家里等她,桌上没有纸笔。
思琪的初恋是李老师。因为李老师把她翻面,把他的东西塞进去。那年的教师节思琪才十三岁,这个世界和她原本认识的不一样。
思琪第一次被老师性侵的时候,他美其名曰“这是老师爱你的方式”。而思琪遭受打击时自我慰藉的方式是“我要爱上他”。
我想出唯一的解决之道了,我不能只喜欢老师,我要爱上他。你爱的人对你做什么都可以,不是吗?……我要爱老师,否则我太痛苦了。
(摘自《房思琪的初恋乐园》)
整个故事充斥着大量触目惊心的细节,甚至还描绘了另一名被家暴到流产的女性角色,让人不忍卒读。
而林奕含在书的前面就写了“改编自真人真事”,说想要读者与思琪感同身受,理解她的痛楚,而不是把书一合说“还好只是小说”。
而林奕含长年与这惨痛的经历斗争,16岁就开始看心理医生,还进过精神病院。而在写书之前的半年,也是她精神病发作很严重的时候,有半年时间没法识字,父母无法理解,自己失去健康亲情爱情友情,一无所有,“反复自杀很多次”。
她的精神病医生开始跟她说,“你是经历过越战的人”,后来变成“你是经历过集中营的人”,最后变成“你是经历过核爆的人”。
经历过集中营的作家普利莫莱维说过集中营是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屠杀。但林奕含说:“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屠杀,是房思琪式的强暴。”
说完这句话她停了好一会儿,平复激动的心情。
而当初性侵她的老师摧毁的不止是正常的生活,还有她对于文学和美的质疑。她难以相信一个真正相信中文的人,能够巧言令色,做出背叛传统的事,并自圆其说。
故事发展到后来,“觉得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可以相信的”。
被性侵之后,林奕含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甚至还在维持“品学兼优”的形象,在考试失利后苦读,但一周只能有两天时间正常学习,其他时候都因为情绪波动,自己把自己关在房间哭。
我也常常想起学测落榜后,准备指考的时光。我总去国立大学K馆念书。早上五点起床背古文观止;爸爸载我的路上背单字;七点到K馆旁的星巴克喝一杯中杯拿铁配单字;七点十分进K馆;念到十二点去星巴克吃一个可颂,配单字;再一直念到晚上十点K馆打烊;回家车上再背单字;回家背古文观止到晚上十二点正;入睡。这样怎么可能不上第一志愿呢?因为这个作息一个礼拜只会维持两天,其余五天,我都把自己关在房间衣橱里哭。
这是个极其聪明的女孩,地狱般的生活里,林奕含还有超优秀的学习成绩。高中时作为唯一的学测满级分学生接受媒体采访。
但她也非常敏感,性侵造成的精神不稳定则把这种敏感放大了百倍。
高中时作为优等生接受采访、考试战绩被不断传颂,都令她不适,说报道夸张了她的实际情况,“社会需要超级小孩”,而对她的褒奖导致很多人说她闲话,闲话让她“快速老去”。
生活中还有大大小小的让她难以释怀的细节,直到成年后很久还困扰着她。
她在一篇文章里提到读书时期在图书馆看到有男生对着自己自慰,其实已经到了性骚扰程度。
这些事慢慢摧毁着她,但她面对的是所有不理解的质疑和“你太敏感了”的居高临下的评价。
她去年刚刚举行了婚礼,其实也是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因为她在婚礼前后已经开始写《房思琪的初恋乐园》,掏空自己回忆那段往事,对她说是很痛苦的。
深夜里她在流泪写书,妈妈以为她在睡美容觉。
真正开始写,却是因为林奕含要结婚了。举办盛大的婚礼有违她的意愿,一方面为了转移注意力,一方面是下笔的感觉已经降临,该是密集筹备婚礼的时刻,她反而密集写作,每天写上8小时甚至更多。「订婚宴和婚宴的前一天晚上,我妈妈都以为我在睡美容觉。实际上我关着房间的灯,一个人闷在厕所里用iPad,一指一指地流著眼泪写着这个小说。」
(台湾博客来网站专访)
甚至在婚礼上,她向宾客分享的不是结婚的喜悦,而是自己与精神病斗争的过程。
虽然婚礼致辞的全文已经被删掉了,但还是有报道中提到,她在婚礼上这么说:“如果今天婚礼我可以成为一个『新人』,我想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我想要成为一个对他人痛苦有更多想像力的人,我想要成为可以实质上帮助精神病去污名化的人。”
她后来在脸书上分享自己的感受,强调的也都是自己对于身份的看法和女性社会地位的看法,说自己愿意“成为他的老婆,但不是他‘的’老婆。”意即不想做任何人的附属。
可以从她的日常状态看出,被她称为B的老公是她很依赖的人。
她曾说过自己最亲密的朋友大概两三个,最常讲话的就是老公。但也会流露出不自信和担心,觉得生病的自己是在折磨他。
而她自杀后媒体曝出,俩人已经在一个月前就分居了。
26岁林姓女作家与27日在台北住处上吊身亡,消息曝光之后震惊社会,事发当天上午,除了林女的李姓闺蜜到处寻人之外,她的老公也是慌忙报警,寻求警消破门帮助。据了解,林女与丈夫数月前早已为了生活琐事协议分居,但是警方指出,其老公事后相當难过,甚至在做笔录时还崩溃大哭。
她经常在脸书上表露心迹,称自己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读者说小说太苦了读不下去,她说好羡慕这些觉得小说痛苦的人:“我还有人生,人人要我活下去啊。”
“感受到欢乐与我无关”,时常撑不住想要自杀。
要努力与过去抗争,与已经发生的事抗争,同时还要面对别人的不理解和妄加指责。她也只能绝望地这么写:
不要跟我讲你要看远一点,你要放下,你要站高一点看。我是很苟且的人,从长远历史来看,也许可以被改变,但我所知的就是,已经疯了的人,不会变成不疯,已经插入的不会被抽出来,我所知的就是这样,我非常痛苦非常生气,已经吃进去的药不会被洗出来。
最终,她还是决定放弃了。
尽管出版社编辑和父母都再三强调,不要把书里的内容和真实情况百分百对号入座,但从细枝末节可以看出,这本书写得她这么痛苦,正因为其中有太多真实。
比如她形容在医院里的思琪的状态,就和她自己在精神病院观察到的病友的状态一样:
【书】伊纹和怡婷看到思琪整个人瘦得像骷髅镶了眼睛。镶得太突出,明星的婚戒,六爪抓着大钻。
【博客】有个病友厌食症,森森整个人像骷髅镶了眼睛。镶得太突出,明星的婚戒,六爪抓着大钻。
还有在书中写思琪公寓楼下的管理员盯着她看,这个细节也来源于她外公家附近的公寓管理员对她的注视。
【书】大楼公寓前面的管理员老盯着她看。总不能叫他停,显得自以为是。管理员不超过三十岁,每次回家,一踏进街口,他都把眼球投掷到她身上,她一路沾黏着那双眼球。
【博客】外公家前面的公寓管理员老看我。他不超过三十岁,每踏进巷子,就感觉到他把眼球软搭搭投掷到我脸上,我一路沾黏著那双眼球。不能叫他停,显得自以为是。
甚至之后她一度想要从阳台跳下去轻生,却发现管理员注视着她而放弃的细节,也是一模一样的。她曾说这“几乎可以肯定是我人生中最羞耻的一幕。”
她把所有痛苦、悲伤以及接受外界负面影响的瞬间都记录下来,把每一个情绪都放到最大,敏感吗,当然。但真实吗,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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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去世之后,父母连发三篇声明,第二篇说林奕含曾经告诉他们,还有另外3位女学生也被同一位老师侵害,还有人被强拍裸照。但是她坚持没有说出三个人的名字。
三立新闻的一位主播表示他与林奕含父亲通话的过程中,对方痛苦不已:
廖筱君說,当她和林奕含父亲通話过程中,印象非常深刻,「他说筱君妳知道吗?我几乎要崩溃,可是我不能够崩溃,他讲的,我相信他的泪水,是不断的流的,而且是流不止的。他说我不能崩溃,因為我還要保护活著的人。你看到我女儿已经轻生了,我都受到这么大的压力,可以想见,这个事情爆发当时,她的压力有多大?」
但到目前为止,林奕含父母都没有说出加害者的真实姓名,台湾当地的检察官认为他们应该尽快向检方说明案情,但林奕含父母表示心情崩溃,暂时无法面对外界。
而各方网友和其他社会人士都在锁定嫌犯,台南议员直接揭露了涉嫌性侵的老师的名字,疑似台南的老师陈星(原名陈国星)
网友群情激愤,台湾当地媒体也闻风而动,已经在他家外围追堵截好几天,本人并未现身,据说已经搬离了住所
邻居也表示,他们似乎有提到过说事情有出入,不是大家想的那样他是加害者。
但和网民的“人肉搜索”相对应的是,这件事在司法上的难度仍然非常大。
就连林奕含刚刚自杀的时候,媒体报道都是提“女作家”而不是直接写姓名,直到之后相关部门认定可以揭露被害者个人资料,媒体上才开始直接用林奕含这个本名。
因为台湾的《性侵害犯罪防治法》第13条第一项规定,“宣传品、出版品、广播、电视、网际网路或其他媒体不得报道或记载有害人之姓名或其他足资辨别身份之资讯。”除非得到有关部门的认同,认为适度揭露已经查证的事实能让潜在受害者获得保护。
而对于疑似加害者,刑事局表示性侵属于公诉罪,在当事人已经身亡、无人报案的情况下,小说的内容到底是单纯创作还是可以视为证据,都是需要讨论的,目前辖区警方已经主动了解,但当年发生的第一时间没有报案、没有验伤,证据不足。就算父母主动举报,也需要有力证据。
法务部表示“有方向就会办”,潜台词也是说,这个案子没有当事人报案,没有有力证据,就算大家都痛恨“狼师”,也在程序上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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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奕含的悲剧中,罪魁祸首是那个性侵女学生的禽兽老师,但她的父母和学校有没有责任呢?
林奕含说,自己因为精神病复发无法继续学业的时候,被老师羞辱。
她跟老师提交精神诊断书,老师说“诊断书不清不楚”,暗示她在骗人。
她失学后待在家中,非常痛苦,但父母无法理解,她说自己“失去健康亲情爱情友情”。
精神病真的是,很荒芜。生病的期间做了很多荒唐事,父母对我不能理解,失去健康亲情爱情友情,一无所有,很痛苦很痛苦,反覆自杀很多次.....
最最最值得注意的是,至少在小说里,女主角的家庭没有给过她性教育。
《房思琪的初恋乐园》里有两次房思琪想要与父母讨论性侵和自己的遭遇,但两次还没有提出就已经被父母所打断。
讨论到“性教育”,父母完全不觉得有必要。
刚刚在饭桌上,思琪用面包涂奶油的口气对妈妈说:「我们的家教好像什么都有,就是沒有性教育。」妈妈诧异地看着她,回答:「什么性教育?性教育是给那些需要性的人。所谓教育不就是这样吗?」思琪一时间明白了,在这个故事中父母将永远缺席,他们旷课了,却自以为是还没开学。
(摘自《房思琪的初恋乐园》)
再提到有学生跟老师“在一起“,父母的反应是“这么小年纪就这么骚”
思琪在家一面整理行李,一面用一种天真的口吻对妈妈说:“听说学校有个同学跟老师在一起。”“谁?”“不认识。”“这么小年纪就这么骚。”思琪不说话了。她一瞬间决定从此一辈子不说话了。
(摘自《房思琪的初恋乐园》)
小说中另一位被性侵的少女晓奇,在被补习老师李国华抛弃后与父母坦白,却遭遇父母的谩骂,甚至被赶出家门。之后少女的父母还与李国华和和气气坐下来谈条件,完全没有想到女儿是被侵犯的那个。晓奇在网络上发帖揭露李国华,留言却不堪入目,问她”拿了多少钱“,骂“第三者去死”。
林奕含这样写:
原来,人对他者的痛苦是毫无想象力的,一个恶俗的语境——有钱有势的男人,年轻貌美的小三,泪涟涟的老婆——把一切看成一个愚钝语境,一出八点档,因为人不愿意承认世界上确实存在非人的痛苦,人在隐约明白的当下就会加以否认,否则人小小的和平就显得坏心了。在这个人人争着称自己为输家的年代,没有人要承认世界上有一群女孩才是真正的输家。
(摘自《房思琪的初恋乐园》)
林奕含的痛苦里,有很大一部分是“耻感”。
被性侵让她觉得羞耻,讲出来让她觉得羞耻;什么都没做也会被性骚扰。她看似平淡地记录下细节,但里面透出来的都是无法抹去的痛苦和屈辱。
精神状况不稳定,需要治疗,学校的老师不理解她;自己已经非常脆弱的情况下还要读书考试,强迫自己看上去正常,但又厌恶社会说她“优秀”,觉得那些“优秀女孩”的谈资都令自己衰老。
林奕含得病痛苦之余,她还要感觉“羞愧”,因为从小“家教”让她觉得,没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就不体面。
生病带给我很大的羞恥感,可能是从小家教的关系,让我觉得沒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是一件很羞耻的事情。
这是林奕含的痛苦里最让人绝望的部分。
性侵事件因为“耻感”而成为林奕含不能说出口的秘密,“让自己看上去正常”是悬在她头上的刀子,从身体记忆到生活里的细节,每个部分都是不正常却要伪装正常的。
相信大家都记得年初的“性教育课本事件”。
新闻媒体和段子手断章取义说课本里出现了这种情节
但实际上整张图片是这样,是教育孩子安全常识,让他们远离猥亵犯的。
这本性教育教材引发的争议,相信大家都记忆犹新。
但我想复盘一下的是,最早是萧山一位妈妈拍下了教材照片发到网上,当地媒体跟进之后只是转述妈妈话称:孩子嘴里居然念叨着性器官的名词,让妈妈觉得很不对劲,质疑教材尺度太大。
这个妈妈还处在“身体即羞耻”“孩子不可以知道任何性名词”的思想中,而负责报道的都市报对此也毫无意识,既不去核实教材为何如此设置,也不认真讨论性教育应该如何开展、是否可以直接跟孩子谈论性器官。
后来我们都知道,这套教材叫《珍爱生命》。
性教育专家认为,在孩子很小的时候讲清楚“性”,反而比到了青春期家长和孩子都有顾忌时再讲效果更好。
这套书不光大大方方地告诉孩子男女身体如何构造、性行为到底是什么;还传播了非常好的性别意识,说女孩子也能开飞机当警察,男孩子也能当护士当幼师;还让孩子们尊重不同性取向的选择。
而今年3月份,《人物》杂志有一个报道写了这本教材在教学中的反馈,报道标题叫《人之初,「性」本善》。有一点让我很受震动的是,东方人习惯性地会把私密的身体记忆加上“耻感”的标签,月经叫“倒霉”,青春期长了毛是“恶心”,房事不可说。但能直面自己身体的孩子,就会很坦然地接受这些,真的做到爱自己、尊重别人。
(△《人物》杂志报道截图)
林奕含的新闻则让我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在女人身上施加“身体耻感”的可怕。
在小说里,家长们不仅从未想过要教育女儿保护好自己的身体,甚至当性侵发生时,都无法为女儿做心理疏导,和社会一起变成了侮辱女性的帮凶。
有很多人都说,这个事例很像2014年的台湾电影《不能说的夏天》,里面郭采洁饰演的女学生,也被戴立忍饰演的老师性侵多次。
而得到法律帮助的少女依旧没能顺利的制裁老师,老师在社会地位上全面占优势,没有第一时间留存证据的少女处于弱势,就算是通过法律,也很难获得正义。
绝望的女主角多次自杀,但事情在网络上以另一种方式被解读,她还要遭受网络暴力。
虽然最终影片以另一种方式呈现了迟到的正义,但这毕竟不是在每个案例中都会发生的事。受害者往往需要扒开自己,千疮百孔,用所有的力气才能把罪犯绳之以法。
林奕含太苦了,人间怎么会有这么苦的事情发生?
但这撕心裂肺的痛苦不是个例,很多女生小时候都有被性骚扰、被言语轻薄的经历,这些是不同程度的暴力,但都是暴力。施暴者理直气壮毫无愧疚,整个社会的舆论还时不时继续向女性施加“耻感”的压力。
恳请各位家长,认真重视“性教育”这个话题。
但身体没有什么错,也不羞耻,每个人的身体都应该被尊重。人类需要学会自尊、自爱地对待自己身体的方式。到这个基础上,再来谈性。
如果被性侵的女孩接受过大大方方的性教育,会在被性侵的那一刻就逃走,会立刻向社会揭发老师。
她的敏感,本来应该用来在合适的时候,体会情爱的美好。
然而现实中,这一切都往相反的方向发生,最终让她无法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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