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人欢迎外地人吗(我们没有歧视上海人)
今天的文章只适合陈述事实,不适合发表观点,这样做,对大家都好。
因为3月份以来上海持续的疫情影响,清明、五一和端午三个节假日都未能回老家探亲,最近因为普陀KTV疫情的抬头,担心形势会愈演愈烈,于是匆忙安排了一次回家之行。
村里面在核实了我在上海的住址之后,确认属于低风险地区,顺利开具了接收证明,我在下班后即驱车带着家人迎着美丽的晚霞向老家赶去。
过了苏通大桥之后,一路疾风骤雨,能见度非常低,归家心切的我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依然保持着高速行驶,只为了尽快抵达目的地。
终于到了离家最近的那个高速出口,出了收费站再过十来分钟就能到家了,就能吃上爸妈早早准备好的晚饭,想到此处,我身心顿觉无比地轻松。
走ETC出口显示疫情原因暂时关闭,只能转从人工出口缴费出站,然后就被引导到路边的疫情管控点,在确认我是从上海回来之后,工作人员礼貌地告知我需要返回高速从下一个高速口出站。
因为要多绕出近40公里路程,我当然不甘心就此离开,在展示了健康码的绿码、当天的核酸检测结果以及村委会的接收证明之后,工作人员委婉表示,因为你们是隔壁县区的,不允许从我们这边下,哪怕你是我们当地的,也必须要集中从上一个高速口下来,还请你能理解和配合。
伸手不打笑脸人,工作人员态度不错,疫情防控事关大局,我一脚油门又上了高速公路,决定从下一个高速口下来。
之后,果然一路通畅无阻,凭借着村委会的接收证明(通关文件),顺利回到了老家,见到了日思夜想的父母亲。
然后就是吃饭、闲聊、洗澡和睡觉等等,都是细碎寻常,不再表述。
第二天早上按照当地政府管控要求,执行三天两检(核酸检测),这个合情合理,我们遵照执行。
九点刚过,接到了村干部的电话,她说上海最近的疫情有点严重,每天还有新的病例爆发,建议我们吃过午饭之后就回上海,避免我在上海的居住地被调整为中风险地区之后,需要被隔离在老家,到时候我们想要再回上海,她们也不好处理。
到底是同住在一个村的乡里乡亲,这是为我着想为我好,我也没有过多纠结,直接答复说孩子们留在老家呆半个月,我和我爱人下午就回上海,对方满意地挂断了电话。
因为螺蛳是早上才从河道里面摸回来的,吐泥的时间还不够,于是从地里面现摘了苋菜,又从菜棚里扯了两条黄瓜,再加上我爸出门干活前就杀好的公鸡,简单做了三个菜,一家人有滋有味地吃起了午饭。
如果就只是这样,本来是没有写这篇文章的必要的,偏偏就在吃完饭后,发生了让人担心的事情,我家老二饭后一直在咳嗽,刚开始还以为他在闹着玩,后来发现情况不对,才担心起来是不是被呛到了。
在反复喝水并多次拍背的情况下,咳嗽情况还是没有好转,喘息声反而还变得越来越重,于是我又尝试了“海姆立克”急救法,依然无效。
孩子还小,自己也讲不清楚到底有没有呛到什么东西,一家人都不放心,于是我立马开车带上孩子去医院,短短六七公里的路程,孩子她妈急得不行。
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就到了人民医院,在排队进入门诊楼的时候,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在向严谨的工作人员展示了绿色的苏康码和不带星的行程卡之后,我立刻就被重点关照了。
“上海回来的啊?我们医院不接受诊治,请你们回去吧!”
“我要带孩子去急诊,我上海的住址是低风险的,村里面都同意我回来了,你看我昨天下午在上海的核酸检测结果是阴性的,没有问题的。”
“不行,不行,这个我们不看的。”
“我昨天晚上自驾回来的,没有跟其他人接触,我早上还去镇里面做了核酸检测,也没有问题的,你就让我进去吧。”
“你们上海回来的要求是三天两检,你才检测了一次,这肯定不行的,你过两天再来看病吧。”
“我孩子可能呛到东西了,这个是急病,不能等,要出问题的!”
……
其实这样的争论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我内心比谁都明白,“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医院门前的这道门,就是一道让我不可逾越的关卡,即使我诉诸武力,又或者是报警,在上级的规定面前,都是不会有结果的。
“你们去发热门诊看看呢,那边或许能看”,旁边一位好心的工作人员忍不住了,友善地提醒我们。
仿佛在溺水之际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我们问清楚了方向,赶紧就去了发热门诊,接待我们的工作人员穿着厚厚的防护服,在户外温度高达37度的天气里,一边吹着电风扇一边工作,确实很不容易。
在问清楚了孩子的情况,详细查询了我们在上海的住址之后,经过登记备案,终于允许我们挂号,并安排我们在就诊室外的走廊里面耐心等待,因为医生要在下午两点才过来上班。
偌大的走廊通道里面,就只有我们一家三口,显得空旷而冷清,外面热浪滚滚,我的心却一阵阵发冷。
在等待的过程中,有两位经过的病人,也有可能是病人的家属,好奇地在门口探头看向我们这边,门口的工作人员立即好心地告诉他们:你们不要过去,他们是从上海回来的。
好不容易等到两点钟了,医生还没有过来,去门口找工作人员,她耐心跟我们解释道,医生换防护服要花时间,你们再等等就过来了。
两点十分的时候,医生终于过来了,态度非常和蔼可亲的一名年轻女性,在问清楚了看病原因后,连连表示,这个情况确实很危险,你们的担心是必要的,我赶紧帮你们联系做检查。
边说边给医技楼那边打电话,描述了孩子的大致情况,对方的声音比较小,我们听不清,但很快门诊医生就在电话里面跟对方回应了这家人是上海回来的,然后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门诊医生一下子就笑起来了,紧接着就是对方又说了一大通之后,门诊医生挂断了电话。
“对不起,我问过了,我们医院没有儿童气管镜,没法做这个检查。”
“就因为我们是上海回来的,你们就不管不顾了吗?你甚至连听诊器都没拿出来就要打发我们走,我不相信你们一个三级乙等医院,这么简单的检查都做不了!”
“我们不是歧视你们,我们怕耽误你的时间,不仅是我们医院,就连我们地级市的三甲医院也没有这个仪器,你们赶紧去扬州或者南京看吧。”
……
这位医生真的很有耐心,从头到尾都在强调是为我们着想,好心地让我们赶紧去其他地方的大医院,更加细心的是,为了避免我们走弯路和浪费时间,甚至还给我们推荐了地级市以外的其他医院。
多说无益,最终受伤的还是我们,我及时叫停了爱人跟医生的争论,拒不诊治,忘记了医生救死扶伤的天职,这不能怪责这个医生,她也只是奉命行事,我们现在就回上海,马上就回上海。
出了医院,我让爱人给12345去了电话,反映了这个情况,工作人员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给了我们几家医院的电话号码,让我们自己去联系。
电话打给地级市的人民医院,对方表示这种情况当然可以救治,他们医院有儿童气管镜,不需要去扬州和南京,具体情况可以过来挂门诊让医生看过再说。
我当然知道医院可以救治,我当然知道医院有儿童气管镜,即使没有气管镜,也可以做胸片来做检查。
当然了,我还知道只要我的行程卡上面有上海的记录,我依然进不了任何一家医院的门诊楼。
很幸运,在上海复旦大学附属儿科医院做了相关检查之后,医生明确告诉我们孩子没有呛到东西,我们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
从老家赶回上海的高速公路上,看着路边不时跳出来的“过境车辆,禁止下高速”的警示牌,我跟我爱人说了下面这段话。
知道全国老龄化最严重的地方是哪里吗?
不是东北,也不是上海,而是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根据七普数据显示,全国老龄化最严重的城市排名中,前三名中有两名就在我们老家这里。
四十年前,他们把计划生育做到了全国最好,四十年后,我有理由相信他们同样会把疫情防控做到全国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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