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缘曼璐挂念妹妹对自己的好(半生缘曼璐被母亲嫌弃)
文 | 泡芙 砍柴书院专栏作者
编辑 | 芈九
张爱玲的小说,总是给人一种宿命感,不仅辛辣,还现实的让人瞠目结舌。
小时候看影视版的《半生缘》,剧情一度为自己的童年蒙上阴影,特别是看到风雨交加的夜晚,曼璐亲手把妹妹曼桢送到“豺狼口”里,然后独自在窗台边笑得让人发怵。
当时,我只觉得曼璐可恶,而曼桢是最惨女主,没有之一。
如今再回看小说《半生缘》,才发现,其实曼璐的命运更加让人唏嘘。
她一生波折,困苦不堪,就连女人最注重的名誉都无法保全。
她活得极其悲哀,不仅是个人的原因,更是她的家庭环境造成的。
她不敢爱,不敢恨,从始至终没有真正做过自己。
一个女人最悲惨的命运不是失去爱情,而是在卑微与遗憾的人生中慢慢地绝望与自我毁灭。
张爱玲曾说:如果你认识从前的我,就会原谅现在的我。
曼璐出场就给人一种自我放弃的堕落感。
她随时都顶着一个舞台妆,时不时的就要补补。声音娇滴滴却尖锐刺耳,衣服的腰部总有一块别人留下来的淡黑色掌印。
其实,她不是没有青涩过,曾经的曼璐有一张圆圆的脸,扎着两根辫子,那时的她已经与人订亲了。
但命运就是这样无常,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谁更先到。
十七岁那年,她突然的向豫瑾提出退婚。
而这中间的原因却极为酸苦。
那时父亲的突然去世,让整个家乱成一团,母亲哭泣着说:“以后这一大家子可怎么办呀?”
作为家中的老大,曼璐不忍心看到母亲整日愁眉苦脸,弟弟妹妹们没个着落,于是说:“我不想读书了,想出去工作。”
一个中学还没毕业的女孩子能找到什么样的工作呢?就算能找到也是微薄的薪水养活不了一家老小。
做舞女成了她唯一的选择。
虽然,她知道一旦做了舞女这辈子就会活在别人的歧视里,但为了家人她还是选择放弃自己、放弃爱人。
可这样的牺牲并没有换来家庭的温暖。
有时最深的伤害,往往是来自最亲的人。
母亲惧她,担心她的职业会影响兄弟们的前途;弟弟说她的钱不干净;唯一懂她的妹妹曼桢也因为她的职业而担心别人异样的眼光。
外人鄙视,家人嫌弃的环境里,让她变得敏感焦虑,好像所有人都在抛弃自己。
有一天,母亲擦着眼泪说:“你的事情我想起来就着急。干这一行是没办法,还能做一辈子?弟弟妹妹都大起来,你的婚事也该有个打算。”
曼璐听出了其中意味,不耐烦的回道:“她们大了,用不着我了,就嫌弃我拖累大家了是吧。你现在让我嫁,叫我嫁给谁呀?”
母亲的世俗,无疑加重了曼璐心里的绝望。
家庭的冷漠一步步把她推向了更深的深渊。
亦舒曾说:越是没人爱,越要爱自己。
但生活中,又有几个人能真正做到?
活在冷漠的环境中,自我价值感暴跌。我们常常会因为别人对待自己的态度,而选择自我对待的方式。
殊不知,这样的自我放弃只会酿成更大的不幸。
有人说:婚姻不是解药,人生问题不能用婚姻来解决。
曼璐与祝鸿才的婚姻就是彼此的药,但却是毒药。
随着年龄的增长,曼璐的舞女生涯愈发黯淡,她开始焦虑不安,急需要找个人做后半生的依靠。况且,她的身份确实给家人带来不便,甚至让人难以启齿。
她选择祝鸿才不全是因为钱,更多是因为他对自己百依百顺。
而且,他也愿意跟她一起承担自己身后的大家庭,虽然祝鸿才在乡下有个妻子,但是已经多年没有来往,她嫁过去自不用看别人脸色。
权衡利弊,她选择了他,虽然委屈。
祝鸿才也一样,他的条件找不到更好的,只有找曼璐这样虽然沦落风尘,但是长像还算不错的女人。
一开始,祝鸿才是不愿意办婚礼的,怕被人笑话。
但后来,僵持不过还是办了。一场婚姻搞的像谈生意一样。
所谓日久见人心,曼璐很快就发现,枕边的这个男人并非良配。
祝鸿才善于谄媚,一旦发达又会膨胀无情。
有钱后的祝鸿才开始暴露本性,经常火大时就对曼璐恶语相向:“滥污货!不要脸!”
曼璐想生个孩子套住丈夫,但是多年的舞女生涯,让她失去了生育能力。
无奈之下,她想起了母亲曾提过的“借腹生子”。
虽然非常鄙夷这种做法,但想到自己没钱,没孩子,也不再年轻,除了放下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去紧紧抓住这个不可靠的男人,她看不到其它的出路。
可是,没想到祝鸿才发达后眼界高了,一般女人看不上,偏偏对自己妹妹产生了兴趣。他一脸谄媚对曼璐说:你想让我回家也行,只要你愿意把二妹许给我。
曼璐很愤怒,道:
“你不要把人看扁了。这个妹妹是我多年的心血,是我牺牲了自己才造就出来的一个人。
你想都不要想。”
曼桢的纯洁与涵养,是曼璐一直向往成为的样子,她舍不得破坏。
可是,当长期来自外界的压抑与自我卑微感不断的侵蚀着一个人的内心,愤懑就会滋生。
愤懑生嫉妒,嫉妒就会生破坏。
曼璐虽然结了婚,但并不幸福。
她想起年少时那段爱情的美好,这是她人生唯一有价值的回忆。
偏巧此时,母亲又有意无意的暗示曼璐,那个男人等了她很多年都还没有结婚,这样的痴情让人感动。母亲转念又想让曼桢嫁给他,来弥补当初曼璐悔婚带来的伤害。
曼璐又气又急,心里边却也莫名的多出了一丝欣慰。
她藏着那分小期待,找到了豫瑾,想劝劝他不要再为她苦等,但豫瑾的话却像是当头一棒。
他说:“也许是年纪的关系,想想从前的事,我真觉得非常幼稚和可笑。”
他把从前的一切都否定了。她所珍惜的一些回忆,他已经羞于承认。
曼璐心里彻底崩溃,想着自己一生都在为别人而活,倒头来却落得如此下场。
卑微与耻辱侵蚀着她的内心,瞬间泪如雨下。
“真傻,我真傻!
牺牲了自己,为别人添嫁衣,连这一点回忆都给曼桢糟践了。”
当婚姻与爱情中的两个男人同时都对曼桢产生好感时,曼璐开始把一切的怨气都投射到了妹妹身上。
从前她喜欢曼桢身上的纯结,如今再看都变成了做作与心机。
她开始扭曲,放弃最后一点底线,彻底变成了连自己都不认识的人。
有时候女人与女人之间总有一种天然的嫉妒心里,即便是最亲的人。
越是身边亲近的人,越会有意无意地去进行比较。你可以比我好,但是好到让我自惭形秽就不行。
她禁锢曼桢,在一次争执中曼桢气愤的打了她一耳光,多年难以启耻的心酸终于说出了口:
“我也想做烈女,可那时我做了烈女全家人只有饿死。我做舞女做妓女,不也受人家欺负,我上哪儿撒娇去?我也是跟你一样的人,一样姊妹两个,凭什么我就这样贱,你就尊贵到这地步。”
她毁掉曼桢,也是毁掉心中那个纯洁的自己。
愤怒、嫉妒、仇恨、寂寞,是四种毒药,它们最能腐蚀人心。我们以为可以拿它作武器,去攻击别人保护自己。
最后才发现,不仅伤害了别人,也折磨了自己。
鲁迅先生说:所谓悲剧就是把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撕碎给人看。
回顾曼璐的一生,她一直是一个非常聪明又有担当的人。
她早早辍学做舞女养家,想着不拖累恋人选择退婚;为了让妹妹不像自己一样,努力赚钱供她受教育;选择在尴尬的年纪让自己嫁出去不让自己和家人有后顾之忧。
在多子女家庭里,父亲早世,母亲软弱无能,只能长女为母。
她所做的选择也许并不是最好的,但在当时的状况下却是能够解决燃眉之急的不得已的方案。
可谁能想到,这样的曼璐最后却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甚至背上“恶毒”的骂名。
她一辈子都想活得有底气,却一直只能在卑微里挣扎。
精神分析大师弗洛伊德曾说:宁肯听任自己失望,也绝不乱存奢望。
诚然,曼璐的悲剧,有许多客观原因,但究其根本还是她过早的自我放弃,把希望都寄托到了对别人的期待与幻想里。
关于亲情,她寄希望于亲人对她付出的感恩;关于爱情,她寄希望于恋人的痴心不改;关于自我,她寄希望于曼桢的纯洁与才华。
因为不想面对现实的自己,只能逃避,把对美好的幻想都寄托到别人身上。
可当别人一次次打破她的幻想,她心里的那份自卑又有谁能承载?
作家卢思浩说:与其担心未来,不如现在好好努力。不要轻易把梦想寄托在某个人身上,也不要太在乎身旁的耳语,因为未来是你自己的,只你自己能给自己最大的安全感。
别忘了答应自己要做的事,别忘记自己想去的地方,不管那有多难,有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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