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散文随笔(散文故乡的路)

故乡的散文随笔(散文故乡的路)(1)

故乡的路

文/夷希微

有一条路,想得越来越多,走得越来越少,它就是故乡的路。

小时候上学,最是期待回家的路。每逢放假,出了校门,和同乡的同学,背着书包一路往北,走过一个加油站,再往东去两三里,坐公交回家,走了几百遍,在记忆里也最深刻。那时候如果有余米,会在车站附近的路边摊,和同学轮请吃腐竹做的炸串,涂上特制的酱料,可以解馋,别有风味。在北城齐鲁园广场有一条小吃街,里面就有那种炸串,时常去追寻那个味道,有时可喜竟能遇到同乡,这就是所谓的“他乡遇故知”了吧,不免会寒暄几句,哪个村、哪个学校、哪个班,有时会被请十个串,一起追忆这道美味,美好带着感动,这就是回家的路的味道,弥足珍贵至今难忘。每一次追寻,仿佛在追寻品味青春,在体味那一路的风尘,那一路的情谊,那一路的等待。

慢慢长大了,回故乡的次数越来越少,那条路也变了,有时变成一条往北的路,有时变成了一条往东的路,有时是一条拥挤的水泥路,有时是一条流畅的柏油路……有些路再也没重新走过,但不变的是那个中心——故乡。《罗马典故》里有句耳熟能详的谚语叫“条条大路通罗马”,而故乡是我通往世界的“罗马”,它也有条条大路,不过是辐射着出去的,人生的旅程,一次次从那里起航。

工作以后,基本上都是过年才回去,看看自己的族人,看看自己长大的院子,看看小时候爬过的树,看看几乎没怎么变化的村边的庄稼地,那里有时翠绿盎然,有时凋零衰败。就这么一点念想,有他们在,故乡才有味道,回到自己长大的地方,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自己是谁,看看那山那水,才觉得天地的真切。

疫情三年,回故乡极少,今年管控放开后,迫不及待地往回赶,发现回去的路变新变宽了,且多了一条高速路,少了一路的颠簸,拉近了我和故乡的距离,却多了些寥然陌生。

回去待的时间不长,也和那时上学一样,只待一两天就走了,仿佛这个地方就是驿站,短暂地休憩,然后我们整装待发,总是去往一个和故乡不一样的地方。

每次都是要带走很多东西,仿佛故乡一直都在被索取,这次依旧如此。大娘给的土豆,姨给的大蒜,舅给的煎饼,叔给的粉皮……安座敬烟礼茶,好言宽慰,统统收下,不是贪心,觉得这才是人的常情,更是故乡人的礼数。抽出极短的时间挨家转转,给长辈拎两瓶酒,给平辈带盒香烟,给小辈封个红包,在这里感受到的是暖,是安,是亲,这也就是一直割舍不了的故乡情。

这些年家族一些年长的长辈离世了不少,每到春节再回到故乡就不知道该去找谁,他们都健在的时候,去拜个年,磕个头,问个好就走,也没有觉得多么不舍,但他们真的不在了,内心却异常怀念,空落落的,经过他们家门口,他们仿佛还在,又仿佛没有存在过。但去拜家族的“家堂”,他们的名字赫然已经写上,却又是实实在在的构成,又是那么的重要,而自己就是他们血脉的一部分,永远割舍不掉。

余光中的《乡愁》写到“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在一枚方方正正的小邮票里,慢慢地绽放出思念之花,寄托了多少愁思,那种对亲人的思念,就是不知道,一封家书能否盛得下浓厚的哀思?又说“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我们这一生,付出血浓于水的深情,获得历久弥厚的陪伴,关于人与人情感羁绊的这种机缘,又何尝不是一道美丽的风景,这一生长伴的人,愈显得珍贵,只有被他们牵着手,才会感觉到温暖踏实;还说“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故乡最终还是会变成一个永远也回不去的地方,那时候就算是坚持着看一眼,也会萌生一种“乡音未改鬓毛衰,笑问客从何处来”的悲戚,也会催生出物是人非的凋零之感,那一抔黄土,那一缕青烟,还存在着记忆的味道,亲人、记忆、热土,小小的心呐,哪一个能承受得了啊!最后“乡愁变成一湾浅浅的河道”,浅的任何时候都能涉足,都能清晰可见,都能闻得到它的味道,但却是一条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只能看着它越走越弯,越流越远,越行越模糊,最后不见。

每每读到这样关于描写故乡的诗句,总是忍不住情愫暗生潸然泪下。从故乡东望,是孔子“登东山而小鲁”的蒙山,晴时清晰可见,阴时模糊朦胧,朝霞起万物灿,夕阳落青山隐,日升月恒,司空见惯了,不觉得多么壮美,但就是不忘。忘不掉村边的菜地,听虫叫蛙鸣,捉蝴蝶蚱蜢,我就那么小,钻进去就不见天地了;忘不掉夏秋时节,铺个藤席躺在地上,看牛郎织女,看猎户北斗;忘不掉妈妈手拿着蒲扇,轻轻地摇曳,给我扑打飞蚊流萤,爸爸赤胸坦腹,喝着大叶茶,和邻居家叔叔谈天说地。伴随着轻摇的扇风,一阵阵茶香扑面而来,永远吸不够的那种香味,慢慢地进入梦乡,睡眠中,就是被蚊子咬几口,也不觉得痒痛,不像现在的蚊子嘴这么叼毒,那时候觉得清凉油是好东西,涂抹一点就凉爽无比,然后翻个身,呼呼地睡到天亮。也不知道几点回得屋,也不知道谁把我抱回到床上,那时候爸爸妈妈身体都很健康强壮。

一个家的组成,无外乎就是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子女,一家人在一起,好像在任何地方都可以是家,听起来好像也不错。但爸妈总想回去那个叫故乡的地方,那里有我们的一个家,我们叫“老家”,我也会带着孩子回“老家”,过节尤甚,仿佛无论一家人在哪里,有多少个家,这个才是最好的。在其他的地方购置的田产,可以变卖,可以放弃,唯独故乡这个不行,仿佛这就是家的命根子,哪怕那些熟悉的人慢慢走散了,那些常走的路被修改面目全非了,但只要回去故乡那个叫“老家”的地方,心里就觉得踏实,最后“老家”和“故乡”就融为一体,再无分别。

物是人非的凄凉,阻挡不住对故乡的深情,这是一种根的理念,每个人都扎得很实,有时候这种扎实,会以一个家族为单位,所有的人都会悉心忠诚地守护,哪怕走得很远,离得很远,这个地方随时都可以把自己的魂招回来,自己的魂也随时可以找回来。

村边有条河,小时候曾多次站在岸边极目远望,看它蜿蜿蜒蜒究竟流向何方。许多年过去了,自己感觉走了很远,有一天突然发现,它竟然流到单位前面的这条叫“祊河”的河!我惊叹不已,又感动万分,这是天意,是缘分,把小时候的自己连了起来。人生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走得再远,总会有一个东西把自己的过往联系起来,有时会是一个人,有时会是一条河、一棵树、一本书,或者是一轮皎皎明月……我们都能找到曾经的自己,其实是找到了自己的魂,找到了故乡的魂,也找到了回故乡的路。

故乡的散文随笔(散文故乡的路)(2)

【作者简介】沈洪亮(男),山东平邑人,笔名夷希微、四四,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临沂市作家协会理事,山东省红十字会救护培训师,国家心理咨询师。喜诗歌散文,不拘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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