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选》 电子版（第一卷第一篇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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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选》 电子版

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

（一九二五年十二月一日）

背景：当时正值国共第一次合作，党内存在两种倾向：其一是以陈独秀为代表，只注意同国民党合作，忘记了农民；其二是以张国焘为代表，只注意工人运动，也忘记了农民。毛泽东指出中国无产阶级最广大和最忠实的同盟军是农民，并且预见到当时的民族资产阶级是一个动摇的阶级，在革命高涨时将要分化，其右翼将跑到帝国主义方面去。1927年所发生的事变，证明了这一点（1927年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国民党右派大肆屠杀国民党左派和共产党；1927年七一五反革命政变，国民党汪精卫代表宣布停止与共产党合作）。

一、当时共有哪些阶级

1.地主阶级和买办阶级。

2.中产阶级。

3.小资产阶级。

4.半无产阶级。

5.无产阶级。

二、阶级分析

1.地主阶级和买办阶级。该群体是国际资产阶级的附庸，附属于帝国主义，阻碍中国生产力的发展。特别是大地主阶级和大买办阶级，始终站在帝国主义一边，是极端的反革命派。

2.中产阶级。主要是民族资产阶级，对于中国革命有着矛盾的态度：受外资打击、军阀压迫时，需要革命，赞成反帝反军阀的革命；当革命有本国无产阶级的勇猛参加，有国外无产阶级的积极援助，对于其欲达到大资产阶级地位的发展感到威胁时，他们又怀疑革命。中国的中产阶级，以其本阶级为主体的“独立”革命思想，仅仅是一个幻想。

3.小资产阶级。自耕农（中农），手工业主，小知识阶层——学生界、中小学教员、小员司、小事务员、小律师，小商人等都属于这一类。这一个阶级，在人数上，在阶级性上，都值得大大注意。该阶级可以分为三个不同的部分。

（1）有余钱剩米的，除自给外，每年有剩余。这部分人发财观念极重，总想着爬上中产阶级地位，经济地位和中产阶级相对接近，相信中产阶级的宣传，对革命持怀疑态度。这一部分人占小资产阶级中占少数，是小资产阶级的右翼。

（2）在经济上大体可以自给的。这部分人想发财，但近年来帝国主义、军阀、封建地主、买办大资产阶级的压迫和剥削，他们发财的途径更加艰难。必须增加劳动时间，方能维持生活。这部分人对于反帝反军阀，仅怀疑其未必成功，不肯贸然参加，采取了中立态度，但绝不反对革命。人数甚多，占小资产阶级的一半。

（3）生活下降的。原先是殷实人家，但逐年生活下降。这种人在精神上痛苦很大，因为有一个从前和现在相反的比较。这种人在革命运动中颇要紧，是一个数量不小的群众，是小资产阶级的左翼。

以上所说的小资产阶级的三个部分，对于革命的态度，在平时各不相同；但到革命潮流高涨、可以看见胜利的曙光时，不但小资产阶级的左派可以参加革命，中间派亦可参加革命，即右派分子受了无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左派的革命大潮所裹挟，也只得附和着革命。从五卅运动和各地农民运动的经验来看，这个断定是不错的。

4.半无产阶级。包含：绝大多数半自耕农（自己有一部分土地，同时租种一部分土地，或出卖一部分劳动力，或兼营小商的贫农），贫农，小手工业者，店员，小贩等五种。

绝大部分半自耕农和贫农是农村中一个数量极大的群众。所谓农民问题，主要就是他们的问题。半自耕农、贫农和小手工业者所经营的，都是更细小的小生产的经济。绝大部分半自耕农和贫农虽同属于半无产阶级，但经济状况仍有上、中、下三个分别。

半自耕农，其生活苦于自耕农，但优于贫农。因为贫农无土地，每年耕种只收获一半或不足一半；半自耕农则租于别人的部分虽只收获一半或不足一半，然自有的土地却全可得。故半自耕农的革命性优于自耕农而不及贫农。

贫农是农村中的佃农，受地主剥削。其经济地位又分为两部分。一部分贫农有比较充足的农具和相当数量的资金。此种农民，每年劳动结果，自己可得一部分。其生活苦于半自耕农，然较另一部分贫农为优。其革命性，则优于半自耕农而不及另一部分贫农。

所谓另一部分贫农，则既无充足的农具，又无资金，肥料不足，土地歉收，送租之外，所得无几，更需要出卖一部分劳动力。他们是农民中极艰苦者，极易接受革命的宣传。

小手工业者，所以称之为半无产阶级，是因为他们虽然自由简单的生产手段，且系一种自由职业，但他们也常常被迫出卖一部分劳动力，其经济地位略与农村的贫农相当。

店员是商店的雇员，以微薄的薪资，供家庭的费用，物价年年增长，常叫苦不迭。其地位和贫农及小手工业者不相上下，对于革命宣传极易接受。

小贩本小利微，吃着不够。其地位和贫农不相上下，需要一个变更现状的革命，也和贫农相同。

5.无产阶级。中国因经济落后，现代工业无产阶级人数不多，主要为铁路、矿山、海运、纺织、造船五种产业的工人，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在外资产业的奴役之下。工业无产阶级人数虽不多，却是中国新的生产力的代表者，是近代中国最进步的阶级，做了革命运动的领导力量。他们之所以如此，第一个原因是集中，第二个原因是经济地位低下。他们失了生产手段，又受着帝国主义、军阀、资产阶级的极残酷待遇，所以他们特别能战斗。

农村无产阶级，是指长工、月工、零工等雇农而言。不仅无土地，无农具，又无丝毫资金，只得营工度日。其劳动时间之长，工资之少，待遇之薄，职业之不安定，超过其他工人。此种人在乡村中是最感困难者，在农民运动中和贫农处于同一紧要的地位。

此外，还有数量不小的游民无产者，为失了土地的农民和失了工作机会的手工业人。他们是人类生活中最不安定者。他们在各地都有秘密组织，比如上海的“青帮”，都曾经是他们的政治和经济斗争的互助团体。这一批人很勇敢奋斗，但有破坏性，如引导得法，可以变成一种革命力量。

综上所述，可知一切勾结帝国主义的军阀、官僚、买办阶级、大地主阶级以及附属于他们的一部分反动知识界，是我们的敌人。工业无产阶级是我们革命的领导力量。一切半无产阶级、小资产阶级，是我们最接近的朋友。那动摇不定的中产阶级，其右翼可能是我们的敌人，其左翼可能是我们的朋友——但我们要时常提防他们，不要让他们扰乱了我们让你的阵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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