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扶贫工作队员(天路上的扶贫队长)

我的扶贫工作队员(天路上的扶贫队长)(1)

在常德市石门县金河村,扶贫队长张忠富走在自己主持修建的“天路”上。新华社发(陈思汗 摄)

新华社长沙2月1日电(记者刘紫凌 袁汝婷 阮周围)约五米宽的山路铺满冰雪,蜿蜒曲折,远看仿佛悬在山壁上,这条路被山里人称为“天路”。张忠富走在其间,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岩壁上垂挂的冰凌,足有一两米长。

地处湘鄂边界的壶瓶山主峰海拔2000余米,几乎每年,湖南的第一场雪都落在这里。

常德石门县金河村就坐落在山上,张忠富是村里的扶贫队长、第一书记。这一天是二十四节气中的大寒,大雪封山,他在山路上步行三小时,来到82岁的村民覃事法家,与他提前“团年”。

平均海拔1200米的南北镇金河村,是常德最偏远、海拔最高的村,由5个自然村合并而成。村里的白竹山片,是常德最后一个不通路的自然村。

2016年10月,石门县文旅广体局干部张忠富接到驻村帮扶任务,从县城出发,坐了4个小时车、1个多小时摩托,又步行了3个多小时,才到村里。

进村第二天,覃事法背着背篓、拄着拐杖,从白竹山出发,走了六个小时山路找到张忠富。“我有个残疾儿子叫覃业岩,40多岁了,因为路不通,一直没办身份证。我们祖祖辈辈做梦都想修路,你是新来的队长,你能帮我们吗?”

原来,白竹山地处高寒山区,可谓满山是宝,却苦于无路,导致陷入贫困。张忠富决定,把修路当作金河村脱贫的突破口。

“以前为了修路也开了几十个会,路呢?”户主会上,村民们面对眼前个子小小、其貌不扬的扶贫队长,满心怀疑。唯独覃事法,从怀里掏出一万块钱,递给张忠富。“张队,我们这里太远了,修路的师傅都请不来,我先捐些油钱。”

在大山深处修一条公路,谈何容易。因为要占山占地,张忠富一次次进山入户,做思想工作;因为缺乏资金来源,他四处“化缘”,号召村民们“有一块钱,就修一点路”……

他花了三个月,将散居于54平方公里大山里的300余户人家全部走完,绝大部分时间靠步行,日均两三万步。村民张先银说:“金河村的家家户户,各个山头、各条河流,‘张队’都到过。”

2017年年初,皑皑白雪覆盖了金河村,当张忠富踏雪步行20多公里走进白竹山时,早已成了个“雪泥人”。村民们闻讯赶来,拿干净的衣服鞋袜给他换上,红着眼眶责备他“为修路连命都不要了”,却再也无人因索要占地补偿而阻工。

我的扶贫工作队员(天路上的扶贫队长)(2)

在常德市石门县金河村,扶贫队长张忠富走在壶瓶山上。新华社发(陈思汗 摄)

那一年,为了修路,张忠富在沿线来回徒步20余次,每次都要四五个小时。他穿破了好几双鞋,写满了好几本民情日记,自掏腰包花了几万元。

2018年,一条悬于高山之巅的19公里“天路”终于修通了!那天,张忠富和村民们一起,用椅子把覃业岩抬到路边。覃事法激动落泪——那是46岁的儿子第一次看到通往山外的希望。不久后,覃业岩办上了身份证。

“天路”通向山外,也让张忠富走向老百姓心底——

金河村全村脱贫后,村民们担心他离开,写下《关于挽留扶贫工作队队长张忠富的申请报告》,76位村民签名并摁下红手印。“如果不是中途听说‘张队’不走,300多户都要摁(手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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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村民挽留扶贫队长张忠富的申请报告。(受访者供图)

2018年严冬一天,张忠富要从白竹山出发,前往镇政府开会,雪路难行,他凌晨四点半就出门了。“天路”沿途有四户农家,全都亮起了灯,打开了门。“每经过一户,老百姓就拉住我说做好了早饭在等我,吃饱了再走。”回忆至此,张忠富红了眼眶。

“老百姓的认可,是‘张队’用脚一步步走出来的。”南北镇党委书记覃浩说,在张忠富带领下,过去的“软弱涣散村”如今成了“脱贫先锋”。

2014年至2018年,金河村脱贫179户569人,人均纯收入从不足3000元提升至超过8000元。2018年,地处武陵山片区的石门县脱贫摘帽。

“看到76个红手印,我只觉得还有沉甸甸的责任。老百姓还盼着我陪他们奔小康,我不能走。”张忠富说,2020年,他打算把金河村的山货产业做成品牌、鼓励村民们自强致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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