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地挖出来蛇是什么征兆(自己家院子里的水井里出现了黄金蛇)
楔子
人生三件喜事,分别为: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他乡遇故知。
科举制早已随着封建王朝的湮灭已成过去式,金榜题名自然也无从说起,若是高考与科考也能相提并论的话,赵文武也曾经有过。
只是考上了大学,人没去上。
有如画龙点睛一般,龙是画了,眼睛却没点上。
至于他乡遇故知,赵文武有如大家闺秀一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分别最久的还是家里的一条母狗,一个月不见,却带回来了一窝小狗,这算不算惊喜?
前两件事,若还不够瓷实,洞房花烛夜,这件大喜事,今天赵文武实打实要沾上了。
今天是赵文武与朱婷的订婚日。
按他故乡规矩,两人一旦订婚,从此天涯海角,夫唱妇随,朱婷便是赵家人了。
赵文武坐立难安,既是忐忑,又是激动,更多的是茫然,如此多的情绪…
客厅里坐着是赵文武的亲戚们,舅舅,姨娘,三叔,磕着瓜子吃着糖果。
正说着赵文武小时候的一些臭事:
天井里,几个壮小伙正在打糍粑,个个精赤着上身,双手紧握碗口大的冲具,你一锤我一锤,淘着石臼里煮熟的糯米饭。
屋里四张大饭桌,围着五个中年妇女,揉捏着碾碎的糯米饭,制成碗口大扁圆的糍粑。
她们需制成一百九十九个糍粑,赶在十二点前。
这糍粑放在米面上,分成三担,由赵文武带着去女方家里,在她家吃午饭,之后把她接回家里来。
人人一团喜庆之色,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手中握着一块玉佩,是赵文武翻箱倒柜找到的,是祖父遗留之物,玉佩两种颜色,一黄,一白,两者毫无瑕疵,却又井水不犯河水。
金黄色的鲤鱼弓身跃起,激起一道白色的浪花。
雕刻者别具匠心,把两种毫不相干的颜色,巧夺天工一般刻画成一个物件,如今看来天衣无缝,毫无违和之色。
今日赵文武要把它送给朱婷,绝对不能让母亲看出自己半分不悦。
朱婷是母亲托人讲和的一个村里姑娘。
赵文武与她见了几次面,彼此都不讨厌,至于喜欢——
同学说,只要彼此不厌恶,至于与谁结婚,结果均是一般。
毕竟她是母亲送自己的礼物,赵文武不能让母亲失望,便满口答应了下来。
事到临头了,赵文武却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院子里两只拴住的小猪,头上戴着红花,正哼哼唧唧地叫着。
中午12点,便由同学晓秋、徐东斌牵着,呵,自己今天要成为猪郎官了。
眼见事情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女方中间人云嫂走了进来。
杨淑娥热情地端茶倒水,拿瓜果。
云嫂道:“不用了,不用了。这会亲家母你忙。别的也没有什么事。我这次来是提醒你们一下,有三点要注意,第一,三金,金首饰,金耳环,金戒指,第二,车队必须有宝马车,第三,你们要准备八万聘礼。”
三金,早已筹备。
宝马车迎娶,也好办,在镇上租用一辆就行,也花费不了多少。
只是—杨淑娥笑容僵硬在脸上,愕然道:“八万块钱,怎么不早说,现在忽然提起,一下子怎么拿得出。”
云嫂道:“哎哟,亲家母。我以为你们早知道了,就没有再提,现在哪个嫁女不是这一套,难道你们没有准备这些,亏得我想起来,现在补办还来得及。”
赵文武问道:“朱婷晓得这事吗?”
云嫂道:“晓得,不晓得,我敢乱讲吗。”
结婚送钱,以前只当一个笑话听,如今忽然降临到自己身上,赵文武却有苦说不出。
一样米养百样人,到最后本质,俱都大同小异。
莫说家里没钱,有钱也不能如此做。
这与穷山恶水里那些身有缺陷,只能买妻换妻的人有何区别,自己还不至于娶不到媳妇。
赵文武眼睛一闭,感觉到深深的疲倦,无可奈何道:“算了,这婚不定了。”
春夏之交。
赵文武穿着松紧大裤衩,赤着上身,成大字型趴在床上,正有滋有味地煮着猪头。
屁股上挨了一巴掌。
“你大爷!谁啊?”
“兔崽子!是你老子。”
“哦。”赵文武嘴巴咂了下,翻了个身,面朝外继续睡。
这样老爹再也打不着自己的屁股了,别的地方他可不敢碰,要不然老妈非得大吵大闹不可。
从小到大,赵文武每一次赖床,这一招屡试不爽。
“起来!起来!”赵云轻推搡着赵文武。
“怎么了吗,深更半夜还不让睡觉啊。”赵文武嘟嘟喃喃了几句,不管不顾,继续想与周公聊天,问他什么时候把女儿嫁给自己。
“兔崽子!别睡了,快起来收衣服。”
被老头子骚扰的睡意全无,赵文武不情不愿地下了床,找了半天拖鞋才算找到,迷迷糊糊地打了几个哈气,才赶跑了些许睡意,道:“下雨了吗?我怎么没听见。”
赵云轻道:“你还等着下,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你看西边的闪打的多厉害。”
赵文武走进院子中,抬头向西望去,只见天边乌云密布,不断朝整个天空扩散,大有席卷天下之势态。
仅仅一会儿,远方电光闪了闪,近处房舍与树木显现了痕迹。这个架势,这场雨恐非点点滴滴。
赵文武扛起一架长梯出了门,来到库房西侧,把长梯倾斜架起,爬了上去。
正急急忙忙收着衣服,却看见父亲的脑袋出现水泥板上。
楼层距地两米多高,天色昏暗,父亲年事已高,一旦有个闪失,后果不堪设想,赵文武急道:“老爹,你上来凑什么热闹,小心摔着,我可不想现在给你送终。”
“小兔崽子,嘴里吐不出象牙,谁要你送终,要送也是孙子给我送。”
“那就好。老爹要不要我扶你。”
“兔崽子,你爹我还没有到走路要人扶的地步。”
赵文武把竹竿上衣服取下,折了一折,放在左手腕上。
乌云遮天,天色越发的昏暗,赵云轻望着天边道:“看样子这场雨不小,恐怕要涨大水。”
赵文武随口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想管也管不着,随它去吧。”
赵云轻怒骂道:“小兔崽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还没死你娘怎么嫁人。”
“老爹,我说错了还不行吗。衣服收好了,走吧,下去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父亲赵云轻比母亲杨淑娥大了近二十岁,俗话说是老牛吃嫩草,最为忌惮说他老了去了,杨淑娥就会改嫁。
赵文武口不择言之下,犯了父亲的忌讳。
“急什么,坐一坐,陪我聊一会儿。”
“有什么好聊的,白天还没有聊够吗。”赵文武嘴上虽然如此说,但还是找了块干净的地板,将衣服被单放下,随父亲在水泥板边缘坐下,两条腿放到水泥板下。
过了好一会儿,赵云轻幽幽地叹了口气,道:“一着不慎全盘皆输,当年你考上大学,不管你同不同意,也让你去读,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知道父亲还在为订婚的事纠结,可是人生没有假如,赵文武沉默了一阵,道:“老爹,大学生同样是人,怎么可能无忧无虑,万事大吉了。”
“我的一个高中同学,也考上了大学,如今毕业了,交了一个女朋友,可是对方父母要房要车的,整天愁眉苦脸的,那日子过得天天吃苦瓜似得。”
拿这样一个例子安慰父亲,其实赵文武最大的担忧是父母已老,一旦有个三长两短,赵文武就抱憾终身了。
俗话说双亲在,不远游。
父母只有自己一个独子,因而虽然考上了大学,却也没有去读。
此时刮起了大风,吹得树叶哗啦啦作响,树干随风左右摆动,几欲断折。
赵云轻道:“哎,家家有一本难念的经。但是想来,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老了管不到你。但是你也不要我等太久,早点找个媳妇,我就安心了。人生七十古来稀,我今年六十三,那是半截入土的人了,没多少年好活的—”
“老爹,你这身子骨,只要不胡思乱想,一百岁都没问题。我就算在你七十岁娶媳妇生子,你还有二十年抱孙子的呢,那时候你抱得手疼,埋怨生的多,那我可不依不饶了啊,管你抱不抱得过来,左手放一个,右手放一个,背上背一个,脚腕上吊一个。”赵文武插科打诨笑着安慰道。
赵云轻哭笑不得,骂道:“你把婆娘当母猪啊!”
忽然,天空咔嚓一声,绸缎撕裂一般,豆大雨点噼里啪啦落了下来,打在身上冰凉冰凉的,开始是稀稀拉拉的。
赵文武扯开嗓门大叫道:“打雷啦,下雨喽,赶快收衣服啊。”四周邻居的院子,一盏接一盏灯火亮起,院门吱呀吱呀声响,接着是慌乱的脚步。见到此种情形,赵文武乐的呵呵直笑,对赵云轻道:“老爹你慢点,不要太急,几颗雨而已。”
看见赵云轻一步一步下了楼梯,赵文武提着的心才放下,跟着下了爬梯。
“文武,衣服收了没有?”杨淑娥站在门口道。
赵文武道:“妈,你怎么也出来了,衣服都收好了,没有淋着。”
三人进了家门,父母一个用衣架撑起衣服,赵文武则把衣服挂在凉院子里的屋檐下。
雨越下越大,敲打在瓦片上,噼里啪啦作响,不时夹杂着雷霆霹雳,真是一场一年中难遇的大雨。
仅仅一会儿功夫,屋檐流下的水如注,哗啦啦撞击在水泥地上,空气中弥漫着水汽,燥热的泥土腥气。
院子走廊昏黄的灯光下,只照到方丈的地方,浓密的雨幕依旧漆黑一片。
赵文武在走廊里查看了一圈,水俱都朝着屋外的一条沟里潺潺流走,院子里并无积水,这才放下心来。
肚子咕咕作响,这才想起白天,没怎么进食,这回肚子唱空城计了。
锅里还有剩饭,菜肴稍微一热就可以吃了。
赵文武走进大厅,只见父亲赵云轻抽着汗烟,望着窗外,怔怔发呆。
母亲杨淑娥则坐在长凳上,眼睛无神看着地面,左手握着右手,显然刚睡醒,人还没有彻底清醒。
这一场订婚闹剧,父母寝食俱废,赵文武心中有愧,轻声问道:“爹娘,你们要不要吃宵夜,我去做。”
赵云轻头也不回道:“给我一点,一小碗就好。”
杨淑娥道:“我就不吃了,人还是饱的。”
赵文武转身朝厨房走去,只见漆黑一片,一脚踏进去,踩到了一脚水。在墙上摸着开关,打开一看。
厨房一地的水,都浸湿到了脚背,水还在涨似地,涓涓地浸染过门槛,朝大厅里蔓延而去。
赵文武大叫道:“爹娘,厨房涨大水,可以养鱼喽。”
赵云轻,杨淑娥赶忙过来看。
赵云轻道:“真是奇了怪了,这水从哪里来的?院子没水,厨房倒是进水了。”
若是雨水流进大厅,插座电线都在地上,那就十分危险了。
火燃烧到屁股了,哪里还管得着那许多。
赵云轻与赵文武父子两人赶紧都拿起脸盆,水桶,等工具往外滔水。
杨淑娥则打开四处的灯,拿着手电筒,在院子查找哪里进水了。
赵文武把脸盆盛满水,端到院子的沟里倒下,倒了好几盆,也不见脚底下的水少了多少,每当水盆一起,水流从水井那边涌来。
镇子里不通自来水,俱都是自打的水井。
赵文武家原是一个大仓库,以前属于生产队,用来存储粮食的。
生产队烟消云散了,粮站把仓库分割成几个院子,卖了出去。
赵文武家所买的就是东侧的一间,自带了一口水井。
这水井里的水冬冷夏凉,清爽可口,煮沸没有什么锅底,是一口好井。
开始是一个吊井,后来井口边上砌了三个基柱,上方盖了一块大的青石,并没有盖实,大石之下,留下了三个碗口大的豁口。
难道水井往外冒水?
赵文武走到水井面前,听到哗啦啦的几声异响。
水井在柱子一侧,挡住了大部分灯光,只看到一角。
赵文武弯下腰细看,水井盖子下的豁口,隐隐有一股水纹。
赵文武伸手试探,摸到了一根滑不溜秋的东西,婴儿手腕粗细,冰凉冰凉的。
以为是水管一类物品,便抓了上来,借着柔弱的灯光定睛一看,金黄色的还在不断蠕动,挣扎着要从手上脱逃。
“蛇!”赵文武愣了一愣,反应过来之后,心脏陡然加速,慌忙把手中的蛇朝远处一扔,没命似跳了起来,拉着父亲赵云轻跑进了大厅。
赵云轻,杨淑娥也都吓了一跳,赵云轻道:“蛇?家里怎么会有蛇?你看清楚了没有?”
赵文武脸色发白,心砰砰乱跳,道:“我抓都抓了,是一条金黄色的蛇,又大又长。”
赵云轻道:“在哪里?”
赵文武道:“我…我丢进水里了。”
赵云轻握着手电,从门后抄起一根木棍,抬腿便要进厨房。杨淑娥一把拉住赵云轻道:“你逞什么能,半夜三根的,蛇又在水里,要是不小心踩到了,咬你一口怎么办?”
赵文武此时终于回过魂来,道:“那条蛇等会去管。水是从井里冒出来的,我去拉开水泵开关,不然等下流进大厅。”
水泵开关在大厅里,把它推上去,便能把水井里的水往外抽,输送到院子洗衣池,然后排到屋外的水沟里。
把大厅的门紧闭,免得那条蛇乘隙而入,窜入大厅在房间内躲藏起来,那就后患无穷了。
大厅里17寸彩电开着,里面主持人滔滔不绝地说着什么,一家人也无心去管,俱都沉默着。
一条黄金颜色一般的蛇,不言而喻剧毒无比,而且个头还不小,装着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无异于掩耳盗铃,难道永不进厨房,院子里了吗?
当时赵文武根本没有防备,一惊一乍的,自然骇得不轻,魂飞魄散形容也不为过。
这时心中惊恐劲一过,没有了那么恐惧。
作为家中唯一男性壮年,必须担负起责任,赵文武吞咽一口口水,提起一丝勇气,道:“爹你把手电给我,我去看看。”
赵云轻说:“你拿木棍,我拿手电。”
杨淑娥连声叮嘱道:“注意脚下,千万要注意。”
打开了厨房门,赵文武举着木棍在前,赵云轻打着手电在后。
父子两人轻手轻脚,一步一挪,不敢激起一点水响动,生怕惊动了水中的毒蛇。
赵文武的心砰砰直跳,脚踩在冰凉的水里,身上的寒毛根根竖起。
它不知藏在何处,或许这会已经不在水里了。
或许它爬上了房梁了,吐着芯子,正探头探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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