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一辈的爱情简单而朴素(风雨相伴五十年的父母给了我不一样的诠释)
掐指算来,父母已经过了金婚的婚龄了,50多年的风风雨雨,岁月这把无痕的刻刀将父母从一对风华正茂的青年人雕刻成一对健硕的花甲老人,俗话说,少年夫妻老年伴,50年的朝夕相伴早已经把彼此刻进对方心里,虽然没有什么甜言蜜语,却是朝夕不离,真的应了秤杆不离秤砣那句俗语。
母亲比父亲大四岁,用如今时髦的话来说就是姐弟恋,在那个缺衣少穿的年代,哪有什么浪漫的爱情故事,南山里的大龄母亲被表哥介绍给城边的父亲,母亲从南山里第一次来相亲,看到家徒四壁的父亲家以及不怎么会言语的父亲,很是失望,就去东北找已经结婚的小姨了。
本想在当时生活条件还算好的东北留下和小姨作伴,无奈没碰到良缘,加上对父母的牵挂,于是母亲又回到了山东的南山里。
女孩子靠到27岁未嫁,在那个年代真的算是大龄剩女了,扎着大辫子的母亲回到南山里仍然没有碰到另一半,热情的对双方家庭知底知细的表哥再次牵起了红线,于是母亲带着委屈和无奈,从南山里来到城边和父亲喜结良缘。
由于对新婚家庭不是从内心深处很满意,再加上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人,母亲感到自己在这个家里没有什么地位,同时也是为了给家里省口干粮,也是为了逃避当时村里的挣工分,于是回娘家成了母亲婚后的家常便饭。常常抱着小的,领着大的就回娘家了,虽然回娘家要看嫂子的脸色,但是南山里的地瓜干能够填饱自己的肚子喂饱自己的孩子。
在自己小时候的记忆里,姥姥家村西边的小河是自己童年最大的诱惑,挽起裤腿在小河里摸小鱼抓小虾成为自己去姥姥家最大的快乐,跟着姥爷在果园里吃的苹果、梨和山楂是自己童年最美的食物,小国光苹果的酸甜可口和藏在衣橱里的可以当香料的大香蕉苹果散发出的香味直到现在依然历历在目。
随着我们姐弟仨的先后到来,我们也依次到了上学的年龄,母亲虽然依恋南山里,但是小学毕业的母亲知道文化对于孩子的重要性,母亲回娘家的次数渐渐少了,我们只有寒暑假才能去姥姥家了。
母亲开始逐渐担起家庭主妇的重任了,在那个靠挣工分吃饭的年代,母亲开始和村里的妇女一样出工出力,大包干后,母亲和姑姑们更是成了家里的主劳力,两个姑姑相继出嫁了,爷爷奶奶年龄也逐渐大了,父亲和母亲开始独自挑起全家的重担,用母亲自己的话来说,不为别的,就为了我们姐弟仨也得好好干活养家糊口,怎么也得把三个孩子抚养成为肚子里有墨水的人。
能干的母亲没白没黑的劳作,在正常的耕作之余,一大垛青草是母亲辛勤劳动的成果,一窝窝可爱的小兔子是母亲为我们挣学费和衣食起居的生活来源,我们姐弟仨的吃喝穿着以及爷爷奶奶炕头上的美食也大部分来源于母亲的辛勤劳作。
父亲是那个年代的手艺人,集体经济年代,所有的手工匠人都在村里集中出工,父亲就在村头的铁匠铺里干活,记得自己当年在城里的纺织厂职工子弟学校上学时,路过父亲出工的村头匠铺,自己都会看看父亲在不在,手头上缺零花钱了,总会从父亲那儿得到几毛零花钱,当然还得瞒着母亲,在那个重男轻女的年代,自己的童年时代从没有缺着,也算是富养闺女了。
随着社会的发展,集体经济年代结束了,大包干开始了,每家每户都按人头分到了属于自己的土地,习惯了听从大队和生产队长安排的农民开始转变劳作方式,父母也跟着开始步入自给自足的年代,每天起早贪黑在自己的田地里劳作。
记忆中,我们姐弟仨放学后和假期里顶着炎炎烈日帮着父母割麦子,收玉米,浇地看水等,虽然不能算是主劳力,但是最基本的农活也都会干,自己会干的活有捆麦子,捡麦穗,点种玉米等,最可怕的是深秋的夜里在自家的田地里等着父母用农用车一趟趟地往家拉丰收的玉米,漆黑的夜里,只有蚂蚱和满坡的玉米秸秆在陪伴着自己,最大的期盼是田地那头农用车突突地开过来,那是父母运完一趟玉米回来了。
父母一边让我们姐弟仨帮着干农活,一边鼓励我们好好上学,争取跳出农门不用再干这么辛苦的农活,看到父母的辛苦和我们帮着干农活流下的汗水,自己奋发努力地刻苦学习,并且带动两个弟弟也认真学习,虽然我们姐弟仨的文化水平不是很高,但是作为农村父母,他们用自己的见识让我们刻苦努力学习,这在农村的父母中也算是思维超前的了。
父母用自己的辛勤劳作让全家人过上了虽然不是很富裕的生活,但是在那个年代也算是中等以上的家庭了。
父母在辛苦持家的同时,用爱心和孝心来照顾爷爷奶奶,父母从小就培养我们孝敬爷爷奶奶,为患痨病的爷爷奶奶倒痰盂和尿盆是我们姐弟仨的责任和义务,记得每个学期开学前有文化水的大爷帮我们姐弟仨写假期表现家长评语的时候,总是给我们写上一句孝顺老人的话,当时我们也挺为之自豪的。
父母在那个年代是孝敬老人的典范,那时我们家每年都被评为五好家庭,母亲也随之被评为好媳妇。
大包干后,除了基本农田外,每家每户都分到了自己的菜园地,这片菜园地也成了父母一辈子辛勤劳作的田地,从这片自家菜园里种出来的绿色无公害蔬菜,不知到了多少人甚至几代人的饭桌上。
记忆中小的时候,母亲用独轮小铁车一步步汗流浃背地把自己的劳动成果推到城里桥洞下的菜市场里去卖,一去基本就是一天的时间,大中午都不舍得买点吃的垫垫肚子,黄昏时分,母亲的菜基本卖的差不多了,市场上的水果摊也都快要收摊了,母亲捋捋自己手中卖菜的微薄的毛票收入,开始数算给我们姐弟三个以及没牙的奶奶买点什么东西带回去吃。
集市上人家卖了一天后剩下的带着斑点的瓜果开始论堆称了,奶奶能咬得动的面瓜甜瓜晒了一天后也在开始变软的同时价格也便宜了,最后还不忘记给奶奶买个软软的肉火烧回家吃,年迈的奶奶和我们姐弟仨一样都对母亲的赶集归来充满了深切的期待。母亲在贫穷时代养成的买便宜东西的“良好习惯”一直延续到今,而且很难改变。
父母那时候分工合作,农忙季节一起劳作,农闲时节母亲靠种菜卖菜来补贴家用,而父亲却是靠自己的手艺养活全家人。大集体解散了,父亲带着自己的手艺和那套铁匠家把什回家了,农闲季节,父亲开始推着自己的那套铁匠家什走乡串户,邻村的老百姓都早早地将各种农用工具拿出来,等着父亲进村给他们重新入炉打造,父亲成了周围村庄老百姓农闲季节期待的人。
这个传统的手艺在养活我们全家人的同时,也给父亲带来了职业病,多年以来的烟熏火燎,让父亲的肺部受到了严重的侵袭,每年冬季流感后的支气管哮喘成了冬季折磨父亲最大的疾病,好在每年一开春,随着季节的转暖和菜园里父母亲种植的新鲜蔬菜开始变绿上市,父亲的支气管哮喘病就会随着卖菜数票子而好转。
这几年,国家为预防老年人秋冬季流感,给70岁以上老人免费接种流感疫苗,每年小弟都早早地带着父母去打疫苗,加上父亲又办理了哮喘病慢性病,常年靠喷雾药治疗,这几年父亲终于没再被哮喘病折磨。
随着社会的变革及城边耕地面积的减少,生产队没有了,基本农田也逐渐没有了,只剩下菜园了。老百姓的铁家把什也没有什么大用处了,父亲也不再走乡串户给周围乡亲拾掇铁具了,于是菜园便成了父母唯一劳作的天地了。
菜园里各种蔬菜压茬进行,从最初母亲推着独轮车赶集卖菜,到后来的小推车变成脚踏三轮车,到如今的两个老人每人一辆电动三轮车来回往返菜园,每一种交通工具的更替都代表着一个时代的发展变化,也都能更好地激发父母经营菜园的动力。父母用辛勤劳作的血汗钱供应我们姐弟仨完成学业并成家立业,小菜园的功劳是不可磨灭的。
爷爷奶奶逐渐地离开了我们,记得爷爷临终的时候,最担心的就是父母不能独自撑起一个家。如今,距离爷爷离开我们已经30多个年头了,爷爷的担忧没有变成现实,没有多少文化水的父母凭着自己的吃苦耐劳、淳朴善良的优秀品质给我们姐弟仨创造了良好的成长环境,使我们三个农家孩子能够跳出农门,在社会上拥有自己的一席之地,这在爷爷那个年代是不可想象的。
俗话说,少年夫妻老来伴,虽然父母年轻的时候是靠媒妁之言走到一起的,虽然母亲从南山里来到我们这个家庭时对父亲尚没有太多的感情,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随着一同走过的艰苦岁月,父母亲的感情变成了一种浓浓的亲情。
岁月的长河中,虽然父母因为各种家庭琐事也曾有过无数次的争吵,但是时间真的是最好的磨合剂,岁月把父母亲的棱角都磨去了很多,年轻的时候父亲性格脾气暴躁,为了一点小事就容易着急上火,而母亲很多的时候既是导火索又是灭火器,母亲的导火索把父亲的火气瞬间燃起来了,在即将爆炸之际,母亲怕火势蔓延,立刻转换角色变成灭火器,在母亲角色的瞬间转变之际,父亲的暴跳如雷的火势也就渐渐熄灭了。
这么多年一路走来,父亲竟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现在的父亲,除了用心经营他的菜园之外,几乎不闻不问家中的事,竟然大事小事都听从母亲的吩咐和安排,母亲怎么说他老人家竟然就会怎么听,即使不愿意嘟囔几句也会最终选择顺从。
相反的是母亲,因为两次搬迁对各种旧物品的不舍,母亲像变了一个人,脾气越来越大,人老却心不服老,操心的挂念的事太多,好在孩子们都孝顺,除了自己这个闺女和她老人家硬掰之外,儿子们多年来听话习惯了,怕挨训也不敢惹她老人家,都以顺从为主,用母亲自己的话来说什么叫孝顺?顺着才叫孝顺,看来当儿女的只有自己这个闺女有点不大孝顺了。
家和万事兴,和气生财是母亲一直挂在嘴边的话,用母亲自己的话来说,自己来自于南山里的大户人家,上有父母和兄嫂,下有七八个侄女,从小就知道包容和忍让,从未和别人红过脸吵闹过,嫁到我们家来也是上有父母和哥嫂,下有两个小姑尚未出嫁,父亲当时在家里地位不高,母亲包容和谦让的性格在这个家里又继续发扬光大,在那个贫困的年代,虽然也曾有过抱怨和委屈,但是母亲用辛勤劳动和用心抚养三个孩子来排解自己的委屈和艰辛。
虽然爷爷奶奶有两个儿子,但是爷爷奶奶一直生活在我们家,在我们童年的意识深处,觉得爷爷奶奶是我们家的是天经地义的,随着我们自己也都成家立业了,意识到赡养老人是每个子女应尽的义务,我们才从内心深处意识到那个年代父母真的很伟大!
因为爷爷奶奶一直在我们家生活,那些年,两个出嫁的姑姑回娘家也是一直把我们家当做真正的娘家,贫困的年代父母用粗茶淡饭逢年过节招待两个姑姑全家人,当年两个姑夫就着一盘花生米和咸菜疙瘩也能陪着母亲喝两盅。
爷爷奶奶走了以后,两个姑姑依旧把父母家当做娘家来走,如今,俺也加入了姑娘走娘家的队伍,老少姑娘一起回娘家已经成为一种习俗,厨艺不咋地的母亲早已退出了厨房,两个弟媳接起了大厨的重任,尤其是工作相对轻松些的小弟媳,更是把自己精湛的厨艺展现在一大家子人面前。
两个姑姑的子女及小字辈跟着姑姑们一起回娘家也早已经成为一种习惯,因为父母的家让所有的亲人感到轻松和愉快,不管是当初窄小的平房和现在面积不算大的新居都抵挡不住我们回娘家的热情。
每年的正月初三和父母的生日之际,爷爷奶奶膝下诸城的四个儿女全家老少四代人都会齐聚在父母家,一大家子人团聚在一起,真的是其乐融融,只是辛苦了大厨而已!
俗话说家风代代传,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父母无怨无悔地赡养爷爷奶奶的行为无形中也给我们当儿女的树立了榜样,两个儿子相继成家立业了,两个儿媳如今也都进入了不惑之年,婆媳关系这个天下第一难题在我们家也未曾难解过,虽然居家过日子难免有磕磕碰碰,但是良好的家风让父母和儿子儿媳都能和睦相处,互相理解包容。
正当年时的父母一心为儿女服好务,当好后盾,为儿女们看大了三个孙辈,如今父母年龄大了,他们力所能及地干好自己的事,不给儿女添麻烦。
这么多年来,父母一直都靠辛勤耕耘菜园自力更生,虽然没有固定收入,但是从来没有伸手向儿女们要赡养费,而儿女们也都能体会到父母的良苦用心,对父母也是都做到了尽职尽责,力所能及地为父母搞好各种服务,如今我们家成为周围街坊邻居和亲戚朋友羡慕的和谐大家庭。
父母不只和我们做儿女的及自己所有的亲人关系和谐,并且和街坊邻居的关系也很是融洽,母亲为人大度热情并且热心肠,人缘也好,有点东西知道和别人分享,菜园里的各种蔬菜更是父母为人处事最好的礼物,不管谁来到我们家,只要家中有现成的蔬菜,父母绝不会让人家空着手离开。
如今,父母和街坊邻居们都已经乔迁新居,父母种的各种时令蔬菜更是成为父母拜访老街坊邻居最好的礼物。绿油油的生机盎然的小菜园里更是客人不断,不管谁来到父母用心经营的小菜园,尽管自己动手采摘新鲜的时令蔬菜,慷慨大方的父母决不吝啬,小菜园成为父母热情好客的宝地。
古语说有付出就有回报,不管是父母在那个缺衣少食的年代对爷爷奶奶无怨无悔的付出,还是在子女及所有亲戚朋友和街坊邻居身上的无私付出,父母用自己无声的行动为自己和子女以及孙辈们换来了福报。
如今我们姐弟三人早已经都成家立业,工作岗位机关事业单位及企业都有,我们每个小家庭的小日子过得虽然算不上最好,但是都有自己固定的收入,孙辈们也都圆了自己的梦想,外甥女是国家公务员,孙子正在为备战就业考试,孙女已经是大三的学生,孙辈们都如此奋进,并且都在为自己的美好人生目标努力拼搏,这是父母最大的欣慰和自豪。
回顾父母一路携手走过的漫长50多年的人生岁月,看似平凡平淡,实则历经人生百态和生活的艰辛,父母用自己朴实无华的行动诠释了自己的人生。
如今父母已经到了颐养天年享清福的年纪了,我们做子女的只祈愿父母身体安康,幸福快乐的安度晚年。希望他们当年赖以生存和养家糊口的菜园成为他们今后休闲娱乐的场所,希望他们从那片黄土地里收获开心和快乐,而不再是为了继续赚钱辛苦劳作。
父母在家就在,父母是我们这个大家庭的黏合剂,父母的幸福安康是我们做晚辈最大的福气。真心希望我们所有亲人都在父母这两尊活佛的佑护下一切都顺心如意,把我们的大家小家都经营得和谐幸福!父母在尊老爱幼方面为我们树立了榜样,我们也一定会以父母为榜样,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回报父母,让父母开心快乐的安度晚年,真正践行家和万事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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