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影帝张国荣（张国荣高调出柜）

1982年12月9日晚，丽晶酒店内，张玉麟夫人的生日宴会上。

觥筹交错间，席上有些友人眼见着香港城的这段旷世之恋起先是怎样暗流涌动的。

Leslie张国荣正与同伴喝茶，喝着喝着，张心不在焉了起来，定眼望向另一旁角落里的一个青年。

张柔声道：侧面那样漂亮，未知另外一面是否同样迷人?

待见了那人全貌，形容标致，气貌皬皬，完全是LESLIE中意的类型，友人形容张当即被迷到「晕得一阵阵」。

▲《忽然一周》

张国荣上前同他搭话，还未说起什么，那青年就霎间烧红了脸，红得从脖子透到耳根。

宴会一别，张念念不忘。

又找来共同好友再次设宴，至此两人正式相知。

我们的朋友Kenneth应Leslie的要求，在他波老道豪宅的家设宴，正式介绍唐先生给Leslie认识。

那年张国荣26岁，唐鹤德24岁。

多年后，日本作家志摩千岁在回忆录《张国荣的时光》里还提到过，Leslie跟大家忆起他儿时跟唐生常常一言不合就打架的童年趣事。

原来张唐两家是世交，两人从小便「以打相识」，而且往往是Leslie赢。

志摩女士随后又笑着问起他们：要是现在打起来的话，你们俩谁更厉害些？

一旁一向话不多的唐生冒出一句：吵嘴的话他厉害，比力气就是我厉害。

不服气的Leslie则立刻跳起来反驳：胡说什么啊你，吵嘴打架都是我比你厉害的啦！

01

唐鹤德，人似其名，倒让人想起一位小说家描述她笔下男主角的那句话：他与生俱有的气质碰巧符合人们理想中的雅致。

「身高六尺，样貌俊俏，梳前面阴。（额前留有刘海）」

中学同学林超荣这样形容少年时代的唐鹤德。

「他衣着入时，我常常想不明白，他白衫白裤白鞋永远都是干净整洁，打到汗流浃背，白鞋也不会有点污渍。我非常留意他的波鞋，他是第一代穿Adidas,Converse,Puma波鞋上课打球的学生。」

唐鹤德当年就读于荃湾圣芳济中学，在校内堪称就中翘楚。

打得一手好篮球，是学校篮球队的主力，拥有一支以他英文名字「Daffy」命名的校篮球队，经常代表学校参加各类公开赛事。

球场上的意气风发样，引全校女生争相张望。

允文允武，笔下风度出众，担任校刊《探骊集》的中文副编辑。

德才兼备，是当时班里的班长，经常给班里同学买奶茶和三明治，为人纯朴善良到叫人舍不得整蛊。

有同学不交功课，老师就去罚班长，这样全班都会痛心。

唐鹤德彼时的中文老师，训导主任叶玉树老师在多年后谈起爱徒，口中仍滔滔不绝：「他又真的抵人锡（值得疼爱），又做班长，又高大，又英俊，又乖，又肯吃亏，被我们捉弄......」

气质「硬净」，他是「人间最纯品」。

平时都非常斯文，对着一班波牛，反斗星，他最纯品。有时也显得寂寞，虽有朋友，但混得熟的知心友却不见得多，常常倚在二楼图书馆的栏杆远眺。

曾有港媒多番调查，欲将唐鹤德生平作大起底。不知是媒体业务能力差劲还是唐这个人实在没得「发掘」，调查的结果就是没有结果，媒体最终没有调查出唐鹤德任何情感上的绯闻跟生活上值得争议的黑点。

平白如水的一个人，在等张来。

张唐刚在一起的时候，唐鹤德在香港花旗银行就职，青年才俊，前途大好。而此时的张国荣，却浑然不是后来那个倾倒众生的天王巨星。

张事业遇阻，潦倒窘迫，被经纪人谭国基坑害，谭拿他的钱款谋私，Leslie跟他打官司，囊中却羞涩，请律师的钱都是卖掉车子斡旋来的。

Leslie最失意的时候，唐生毫无保留得帮他。把一连几个月的工资凑来借给Leslie，自己正常的生活开销却成问题，私下吃了好久价格最便宜的盒饭。

Leslie之前因左手手腕长瘤动过手术，手部不能过于用力，所以平日张唐外出时，大多是唐先生拎着大小包跟在Leslie身后。

01年的时候，有媒体曾经捕捉到这样动人的一幕：

雨夜，凌晨三点左右，唐先生驱车到中环兰桂坊，来接与友人聚完会的Leslie回家。

远远看见Leslie在篷檐下等着，不等他顶着雨过来，唐生就先一步下车将伞递过去给他，然后再冒着雨返回车里，将车子缓缓泊到Leslie面前。

不想让Leslie淋雨，但此时车内的唐生已全身湿透。

有回Leslie跟唐生健身后，Leslie去冲凉，唐在外边等他。

有认识的朋友上前跟唐生聊天，但全程见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颇感疑惑。

直到Leslie洗完澡出来，向服务员找擦拭毛巾的时候，身边的唐生突然「噌」地一下快步上前将手中毛巾递给了Leslie。

朋友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唐生是随时在等给Leslie送毛巾。

朋友调侃唐简直像「二十四孝情人」。

Leslie在拍摄《梦到内河》MV时，唐先生去片场探班，远远地坐在观众席上，一坐就是一天。一言不发，脸上看不出表情，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Leslie。

Leslie参加活动他去当观众，Leslie开演唱会他会去做粉丝。

▲ 左上角黑西装

▲ 张国荣演唱会

曾经有一次，香港时尚作家王丽仪去看Leslie的演唱会，但是周围座无虚席，一旁的唐先生便主动将位置让给了王女士，自己站着看完Leslie全程几小时的演唱会。

多年后见她回忆：哥哥和唐鹤德是一双璧人，不止是说外貌，还有内心，都是没架子的人。当年在南京气温骤降，又下着雨，唐先生却让座予我，自己却撑着伞，站着看哥哥的演唱会，令我感动至今。

Leslie的挚友梅艳芳亦十分认可唐先生。她曾私下对与Leslie相熟的朋友们说：唐先生人品修养之佳，在现今社会已经很难见到了，哥哥有他，实在非常幸运。更在一次Leslie举办的家中聚会上趁唐先生不在时，向Leslie提起唐先生，说他一定要珍惜这位爱人，因为她觉得唐先生是真的爱哥哥。

唐生仿佛尘世中的清风一般，从容而稳重，依着自己的步伐行事，和Leslie那种即时烧水壶一样迅速热情高涨的性格形成了鲜明的对照。我观察到，对于Leslie往往容易热过头的情绪，唐生总能以他独特的冷静而平和的一句话予以平复，使其冷静下来。

八十年代时，Leslie在马来西亚举办演唱会。

演出完，Leslie极度追求完美主义的症结发作了，较真，对自己在场上的表现不满意。

闷头负气中，唐先生递过来一杯热水，Leslie二话不说，把滚烫的水杯摔翻在地。

唐先生当做无事发生一样，笑着又给Leslie倒了一杯热水。

在一场平静,不带摩擦的推拉之中，Leslie忿抑的情绪逐渐平缓下来。

Leslie的性格纤细，敏感，极端的情绪化，尽兴时手舞足蹈，雀跃后沸反盈天，是峭壁上破空的瀑布。唐生则极度理性，冷静，情绪克制，行事讲求逻辑，像冷月沉璧的平湖。当平静的湖承接起险峻的瀑布，巨大的落差一瞬构成相抵的平衡，落落合合，飞雪骇浪，掩映他跅弛不拘的热烈，抚平他郁郁而生的苍凉，实则相互映照，相得益彰。

「 结交唐鹤德是张国荣一生最大的幸运。张先生不信命不信运。不，他自信爆棚他讲狠劲他好胜好强他相信他所得到的一切都是他应得的。除了Daffy。那是上天赐给他的守护天使，让没有脚的小鸟在人生朝不保夕的凶险漩涡内找到落点。」

影片《蓝宇》编剧，张国荣好友魏绍恩在《明报周刊》的采访中如此评价。

▲1998年Leslie在《临时通告》采访时提及唐先生

Leslie爱吃飞醋。

工作之余，唐先生习惯去单位中环附近的一家健身房锻炼。因外形出众，唐先生去健身时，频频有人上前搭讪。他一概不予理会，健身完也不冲凉，拿上东西就离开。

据两人好友透露：哥哥这样靓仔，又是大明星，经常有好多人主动撩他，追求他，唐唐都是笑笑，不动气。反而，如果有人撩唐唐的话，哥哥会立即发脾气，所以唐唐一直洁身自好。

据悉，Leslie拍摄影片《霸王别姬》时，在片场还闹过一段笑话。

唐先生来探班，Leslie指着他家属热情地向大伙儿介绍：这是我唐哥~~~

结果人群中有位北京市民听成了这是他「堂哥」，立马古道热肠地要给唐先生介绍朋友：「哎呀国荣啊，我知道有个xx家的姑娘好啊，介绍给你堂哥认识认识啰……」

给Leslie当场气得怒发冲天。

张国荣有个由来已久的昵称— —「哥哥」，港圈唤作「gorgor」。关于称呼来源，公认的一个说法是张国荣跟王祖贤拍摄影片《倩女幽魂》时，王祖贤喊张国荣为哥哥，后来剧组的人听熟了，大家都习惯地叫起了哥哥，这个称呼也就越传越广。

然而据知真正的「哥哥」是唐鹤德，张国荣在私下称呼唐生为「哥哥」。

Leslie喜欢打麻将。

在1998年接受《临时通告》采访时，Leslie被问到如果世界末日降临后会做什么，他表示会拉上好友去打麻将。

13年的时候，刘嘉玲爆料称，他们去哥哥张国荣家打麻将，哥哥没回来时，通常唐生会先「戥脚」(临时凑数)，等哥哥回来后，唐就会起身让给哥哥打。

哥哥眼看着牌要输，又会把摊子一摞，赌气嘟囔着：唔打嘞！这时一旁的唐生又会坐回来，替哥哥挽回「严峻」的局面。

Leslie打麻将，就好比蚂蚁啃西瓜，典型的「人菜瘾大」。

自创名号，大张旗鼓地在家中举办了一场名为「国荣杯」的麻将比赛，为此专程订制了尺寸大小不等的几个奖杯，还准备了激励红包，红包上写着大大的一个「张」字。

▲ 比赛奖杯

阵势顶大，结果主办方本人重在参与，连前四甲也没能入围，变成了在旁边给人颁奖的。

▲（你看张国荣笑得多开心）

倒是唐先生这个经常被Leslie捉来「救场」的，最后轻松摘得亚军杯。

张国荣在节目中提到过，唐生这个人很爱屋及乌。

唐鹤德起先不打麻将，为了迁就张国荣，也去学会了打麻将。

张国荣，人前一副模样，在唐鹤德面前又是另一番模样。

曾两度与张国荣赴戛纳的随行摄影师周雁鸣在多年后回忆他与Leslie相处时的感受：

别看张国荣平时挺爱说笑，为人欢快，但这多半是为了掩饰他心灵上的细腻与敏感。对大家的灿烂笑容是因为他喜欢让别人开心，但他眼神中不经意流露出的忧郁之美才是我拍摄的精髓。

包括看到他面对唐先生时那种有点羞涩的真挚表情，让我觉得特别美好。

在拍摄《怪你过分美丽》MV时，张国荣跟片场的演员们打成一片，聊得火热，期间更骚话连篇。

唐鹤德一来探班，张国荣立刻「夹起尾巴做人」，一秒正经起来，羞涩乖巧得像个小学生。

拍摄前，还要甜甜地朝唐先生那边偷偷望一眼。

Leslie的好友施丽珍爆料，Leslie每当提起唐先生时，眼神会变得特别温柔，语气放得很轻很轻，如他所说的Fragile（易碎的）。

聚会的时候，Leslie会情不自禁地对唐生流露出一些亲昵的表情，然后又淘气地请求一旁的记者朋友不要写出去，唐先生则红着脸，尴尬得笑着。无聊的时候，Leslie会摸起唐先生的耳朵，更会趁着酒劲，像八爪鱼一样黏在唐先生身上。

据说唐的朋友不很待见Leslie，因为他们很看不惯只要唐鹤德带Leslie来跟大家聚会，Leslie就抓紧一切时机表现出「唐唐永远都是属于我的！」的嚣张样子。

唐鹤德曾经送给过Leslie一辆从德国订购的银色甲壳虫。因为是唐先生送的，所以Leslie对车子特别珍惜。平日咋呼张扬，一辆没了再买十辆作风的一个人，因为怕车子刮花，当着一众人的面，只停车就翼翼小心地停了二十分钟。

生怕别人不知道唐鹤德送他车的样子。

这辆车的车牌号是DC339，Daffy and Cheung 339，寓意唐张长长久久。

02

八九十年代，是同性恋群体被病理化，刑事化，被禁锢在由异性恋主导的“正统主义”性倾向框架下仰人鼻息的年代。

1979至1997年间，《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条例表明，同性恋以「鸡奸罪」，「流氓罪」触犯刑法，被判定为具有社会危害性质的犯罪行为。

1983至2001年间，《中国精神病障碍分类与诊断标准》将同性恋定性为具有性心理障碍的精神疾病。

在当时充满歧视乃至「标同伐异」的社会环境里，LGBT(性少数)群体每向前迈出一步，都要承受为之不成比例的重量。

1995年7月份，张国荣与唐鹤德驾车前往新居装修时在大潭道附近被一行狗仔尾随追踪。

两人去之前就看到有辆黑色房车停在马路对面，返回时黑色车子还停在原地，车内长枪短炮频闪着。反应过来是狗仔偷拍，无名火起的张国荣突然一个车头调转，冲着狗仔反追了回去。

对方发现张国荣来势汹汹，落荒而逃，张则紧追着狗仔的车不放，直至一声轰鸣，两车头尾相撞。

对方的房车右尾粉碎，无法启动，张的保时捷跑车则左侧车灯爆裂。

张国荣停下车后，立即叫来一辆的士，让唐先生先离开，他来善后。

随后张抬手点了支烟，坐进狗仔车里，感化起对方来。

尽管张国荣很保护唐先生，但还是被手疾眼快的狗仔抓拍到了唐的照片。随后在《壹周刊》新一期的版头上，以大篇幅曝光了张国荣的「同性好友」唐鹤德，不止刊登了偷拍到的唐先生的照片，更一并曝光了其就职的工作单位，具体地址，过往履历以及唐先生此前与张国荣有过的交集。

绯闻爆出后，一时间满城风雨。诸多无良媒体对本来就暴露在公众面前的张国荣偷窥跟踪更甚，甚至私自潜入其家中偷拍。

虽然已不堪其扰，但Leslie一再表示希望媒体不要打扰唐先生：「你们怎样写我无所谓，不要牵连我的家人，他只是普通上班族。」

更有相当一部分媒体记者将镜头瞄向了对大众而言完全陌生的唐鹤德。媒体们到唐鹤德就职单位围堵他，进入银行进行偷拍和追问，搅得周围人尽皆知。更常常看图写字，编排失实无据的负面报道。一时之间，唐先生在讲求信誉至上的金融业里遭遇到不小的声誉危机。

「媒体对你和唐先生的关系一直在兴风作浪，你怎么看这个问题？」

「实在非常厌恶。我不要紧，他只是一般的上班族，却被记者们追到东追到西，还乱拍照片，搞得工作也做不好......我实在觉得我对不起他。」

心疼之余，Leslie觉得应该给唐先生一份交代。

1997年1月4日，香港红磡体育馆「跨越97」演唱会上，张国荣瞒着所有人，做了一个堪有爆炸效应的举动。

就在演唱会行将结束时，张国荣身着正装，英姿焕发，他缓缓开口：

「今晚是一个非常例外的晚上，多唱几首好不好啊？但是在没唱之前，我希望大家听我说一些话。」

接下来，张国荣对众坦白了自己的性取向（张国荣是双性恋），以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公开表白他生命中的两位「挚爱」，他的母亲和唐鹤德。

妈妈，今天晚上我要送你一首歌。

同时，这首歌也要送给另一位在我生命里占有非常重要位置的朋友，

他就是你的干儿子。

在我最失意的时候，

境遇最差的时候，

他可以借给我所有的薪金，好几个月的薪金帮助我渡过难关。

他当然就是我的好朋友唐先生！

蓝色的灯影像流泻在他身上的月光。

月亮代表我的心 (Live)张国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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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国荣公开表白一事，此前他身边所有的工作人员皆不知情。等到他突然宣布的时候，众人先是愕然，大惊，继而又不约而同的感动到流泪。

张国荣此番，不顾及后果和身份，不给所有人作预设的可能。

陈太事先也被蒙在鼓里，作为一手把张国荣带出来的经纪人，站在保护艺人形象，维护其商业价值的角度上，她下意识的反应一定是阻拦，所以张国荣干脆不让她知情。

张国荣的好友Roger：

张国荣公开表白 ，归根到底还是为了保护唐先生。与其被捕风捉影，索性自己对众宣布感情，让唐先生堂堂正正地站在自己身边。

早在1994年的《ELLE》杂志专访里Leslie便笃定地表示，「我甚至可以说，我生命中唯一可以确定的一件事情，就是我爱人对于我的爱。」

这是他义无反顾的原因。

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从开始到结束，大家听得泪流满面，包括在演唱会现场的林夕。

「你让我说哥哥最感动到我的片段，是超越了艺术的境界，不是说穿了Jean Paul Gaultier的衫的演唱会，这些当然是好，但最高的境界是，在一个演唱会上，送一首歌给唐先生《月亮代表我的心》。」

▲ 张国荣与林夕

张唐恋情公开，轰动一时。

唐鹤德就职的渣打银行被各路媒体记者挤爆，他们在不停地电话骚扰之余，更直接纷纷涌入银行扮作客户指名道姓的要唐鹤德来办理业务，人数众多，以至于当场排起长队。

至此，唐鹤德正常的工作秩序完全被打乱，不得不向银行提出辞职，放弃年薪过百万的工作，转居张国荣幕后，专心为其打理起财政。

事实上这不是唐鹤德第一次为Leslie调职。此前因「谭张争霸」的缘故，Leslie宣布退出歌坛，移居加拿大，唐鹤德同时也申请了驻加工作，随Leslie一同前往。后来Leslie回国复出影坛，唐鹤德亦选择调职回国陪同，与Leslie共进退。

唐先生投资眼光精准，又年轻有为，是金融领域不可多得的青年精英。与其共事的同事表示如果唐鹤德当时没有辞职，工作到如今会居银行内数一数二的位置。

▲ 如果唐唐还在SC工作，我能肯定他现在是SC私人银行副总裁。我们想念你唐唐！

张国荣跟唐鹤德携手后，他所有的资产都与唐先生共有，注册的所有公司也都与他联名。而唐先生深谙理财，机事干练，在他的打理下，张唐名下的投资几乎从未失过手。

张国荣唐鹤德部分房产投资一览：

1986年以253万购入的浅水湾78号低层，89年以530万售出，净利润277万；

1989年以483万购入的浅水湾保华在厦中层，90年以580万售出 ，净利润142万；

1992年以1020万购入的半山May Tower低层，95年以2450万售出， 净利润1430万；

1995年以2600万购入的龟背湾半独立屋，97年以6800万售出，净利润4200万。

二人的投资经历被财经栏目拿来取经，被誉为一个能赚，一个会理的「黄金搭档」：

导演王晶曾在节目中表示，他从业几十年来，唯一一个看走眼的人就是张国荣。

同时代的当红艺人如刘德华，成龙皆隐婚十几年，直到近年被外界爆出才选择承认已婚事实。

异性恋尚且如履薄冰。

据王晶导演回忆，当由周润发，张国荣主演的影片《英雄本色》（1986）在院线上映时，观影观众看到周润发时都欢呼鼓掌，而张国荣只要一出场就会被观众反感抵制，喝起倒彩。

当年一部《春光乍泄》，让剧组上下拿奖拿了个满贯。

▲ 同性题材，片中张国荣饰何宝荣 梁朝伟饰黎耀辉

第34届金马奖上，杜可风凭借影片《春光乍泄》获最佳摄影奖；第17届金像奖，梁朝伟以《春光乍泄》拿下最佳男主角；该影片的导演王家卫，则获得第50届戛纳最佳导演。

而同样作为《春光乍泄》男主角的张国荣被提名金马后，只得到当届评委别有用心的一句「本色出演，毫无演技」，以零票出局。

第34届金马奖颁奖当晚，最佳男主角的颁奖人分别是秦汉跟刘若英。说起张国荣提名的《春光乍泄》，秦汉立刻以一副鄙夷样子言辞讥诮起来：「那种男人爱男人的戏，开玩笑的，我演不来......」观众席下一片哄笑，一旁的刘若英则随声附和「那我也是」。

当时盛装出席的张国荣就坐在台下。

▲ 肉眼可见地，Leslie的表情严肃起来。涵养所驱，Leslie还是为其鼓掌。

98年金像奖上，「最佳电影奖」揭晓前，吴镇宇，黄子华等人上台表演了一段针对入围影片展开的脱口秀。

几人扮作在影院观影，一看到由梁朝伟，张国荣主演的《春光乍泄》，台上表演者立刻呕吐起来。

台下镜头刻意对准张国荣。

随后台上表演者对白起来：

然后两人佯作亲吻，双方一贴近，立即又排斥到大声呕吐起来。

观众讪笑中，台下镜头四度切给张国荣，而张风度至此，始终不愠不恼，态度从容。

张国荣这个人，秉性就像他参演的那部影片《阿飞正传》里的阿飞，对镜独舞，落拓散漫；也像他的那首歌《我》，I Am What I Am, 我行我素，恣纵已意。别人什么态度，他一向不care。

2001年的9月28日凌晨，张国荣与唐鹤德一起去Alabar马地酒吧见好友。

两人心情轻松，正往前走着，突然发觉身后有狗仔扛着摄像机一路跟踪。

明知会被狗仔拍到，明知又会招致非议，张国荣反而坦荡坚定地牵起了身旁唐鹤德的手。

唐生被张国荣牵住后，立刻充满顾虑地回头张望，担心被狗仔拍到。

回头一瞬，照片定格。

张国荣就这样牵着唐生的手，一直到目的地也没有松开。

照片一出，很快铺满各大媒体报刊的版头，人们在争相传阅咂摸之余，心中也默默多了一份动容。

张国荣的朋友黄耀明表示：我觉得他们真心很幸福，特别深印象的是他们手拉手逛街的那张相片，因为拉手这个简单的权利，很多人不太可能在香港做得到。

继张国荣97年演唱会的「世纪告白」之后，这张照片又被各大媒体网站称誉为「世纪牵手」。此时两人已相恋十六年。

后来随着香港风气逐渐开化，大家也逐渐接受了这对鸳侣。

志摩女士在《张国荣的时光》里记录过观察到的Leslie唐生日常的相处模式：

唐生这个人平时说话很少，表情也几乎没什么变化，看不出他的情绪是开心还是不开心。然而偶尔从他嘴里冒出来的只言片语，却往往能准确地点中 LESLIE的笑穴，每次唐生说一句什么，LESLIE必定笑得弯了腰，最后因笑得太过分甚至笑到呼吸困难，咔—咔—地一个劲痛苦地干咳起来。而坐在一旁的唐生却并不和LESLIE一起爆笑，但又不是不高兴的样子，只是坐在那里神情柔和而淡然地说着话。

Leslie话密，一茬接一茬。唐生通常听他讲，偶尔会接上话补充。两人一唱一和，相映成趣。

▲ 走路步调也默契的两人

Leslie跟友人去吃天妇罗，边吃，边愤愤不平地向友人大吐苦水：「还有那个《太阳报》事件也是一样，真不知道香港的传媒究竟为什么非要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恶意伤害、攻击我，我究竟做了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

继而又自言自语地感怀伤秋起来，「香港要排挤我的话我就自己离开香港，啊，对啊，香港已经没什么可留恋的了，真的是受够了，没什么好处了......」

这时旁边一直安静听他讲话的唐生突然「啊—哈—」一声打了个哈欠，朝后顺势躺在靠背上。

Leslie立刻双眼一瞪：「你干嘛啊？人家在说正经的呢！」唐生淡淡地回：「这些话你都说了多少遍了，人家听腻了呀。」

原来Leslie每次都会跟不同聚会的好友讲同样的话，每次唐生都在场。

友人听此，都禁不住笑了起来，Leslie终于换了其它话题讲起来。

两人去电子机房玩游戏。玩一种飞机互攻的游戏时，Leslie玩得很起劲，晃来晃去，嘴里自动「啪！咻！」地加着各种特效音。唐生则站在Leslie旁边，静静地看着。

随后他们又玩起了一个跳舞毯的游戏，随着音乐节拍舞动。Leslie玩得上蹿下跳，手舞足蹈，狂乱的步调看起来简直不像是搞音乐出身的人。然而游戏分数却不很高，一直徘徊在零分左右。每回都是唐生的分数高出许多。

Leslie会读粉丝的来信。唐生会提前为他整理好信件，每一封信他都会先用剪刀剪开一个平整的开口，把信件轻轻拿出来展开，抚平折痕，一张一张整齐地依次上下交叠起来，方便Leslie看的时候可以直接拿起来。

两人吃饭的时候，Leslie都会给唐生夹他爱吃的菜，还会给他剥虾。

常常「服装共享」，叫人一时分不出到底是谁穿了谁的衣服：

Leslie与唐生之间有一个暗号，是一个「OK」的手势，这个动作最早源自1985年由Leslie主演的影片《为你钟情》，代表「我爱你」。

该影片的同名主题曲《为你钟情》也收录于同名专辑中。专辑封面的设计构思则出自张国荣本人，他还特意要求将唱片制成白胶版，象征爱情的纯洁与神圣。

▲《为你钟情》为香港首张白胶唱片

为你钟情 (Live)张国荣

该专辑的封面设计师陈幼坚回忆：

《为你钟情》是张国荣送给唐鹤德的定情曲。张一再强调要拍到的手上的卡地亚戒指，便是唐鹤德送给他的。戒指三色，分别代表「友情」，「爱情」与「忠诚」，为你钟情，倾我至诚。

后来在演唱会上唱这首歌时，Leslie便会对坐在台下的唐先生看似不经意，实带小心思地做出这个「爱你」的暗号。

2000年，Leslie在香港的「热情」演唱会上一本正经地讲起他唱歌时唱给全场观众与只唱给某个人的区别：

「你们让我觉得好专业！每晚都是唱给全场几千人听。但是如果我要唱 I Honestly Love You（《我是真的爱你》）给一个人听，Anytime都得……我可以睡觉前唱，又可以睡醒唱。我可以日日夜夜都唱给他听。因为来日方长嘛。」

03

白先勇先生与爱人王国祥曾在家中后院的西隅种下三株意大利柏树的幼苗。

幼苗历经日晒雨淋，雷鸣久旱，终于出落成苍劲巍峨的柏树。

然而眼看着最苍郁的年间，最中间的那颗柏树却无故叶露焦黄，骤然枯死。

不久王国祥便痼疾复发，与世长辞。

张国荣是在2002年患上抑郁症的。

张患的是内源性抑郁症，病症由躯体内部因素引发，发病时通常丧失对周围环境的反应性，伴随出现幻视，幻听症状。没来由的流泪，又神经质似的发疯。严重失眠，浑身抽搐，身上皮肉痛得像要被撕裂。

上一秒还安安静静的一切照常，下一刻就突然情绪失控歇斯底里天崩地裂。

朝唐生大喊大叫，又疏远冷落他，将其拒之门外，在房里痛苦到乱砸东西。

为了让Leslie开心，唐生四处找来朋友陪他打牌。但因Leslie病态不稳定，情绪反复无常，往往一通脾气就将牌友给怵走了。唐生又去向朋友们道歉，一一解释，再把人请回来。

肥姐沈殿霞向来与Leslie交好，两人的家离得也近。唐鹤德曾在Leslie患病期间去到她家中，希望她有时间能来陪Leslie聊聊天喝喝茶，以缓解他的情绪。

Leslie状态稍好的时候，唐先生也会邀请朋友来家中聚会，让Leslie在欢快的氛围中能够排解忧愁。

02年11月份，张国荣吞服过量安眠药自杀，未遂。被唐鹤德及时发现后送医，救回。

友人来家中探望Leslie，见他看起来精神不错，便说道：「哥哥的状态很好，看来他的情绪病要痊愈了！」唐生在一旁点点头。

随后友人见唐生在卫生间里悄悄抹眼泪。

Leslie后期病重到手抖得筷子也拿不稳了，吃饭时还是习惯性地给唐生夹他喜欢吃的菜。

他私下向经纪人陈淑芬嘱托：「唐生因为我的病消瘦得好厉害，如果哪一天我不在了，你要代我好好地照顾他。」

2003年2月份，朋友的生日宴会上，四下友人在座，Leslie从背后环抱住唐生，为他唱了一首歌，《至少还有你》。

我怕来不及，我要抱着你。

我们好不容易，我们身不由己。

我怕时间太快，不能将你看仔细。

至少还有你 (00 Live)张国荣

2003年4月1日当天，张国荣跟唐鹤德约好晚上一起打羽毛球。

临傍晚，张国荣给经纪人陈淑芬打了一个电话，要挂电话的时候，张国荣突然说了一句：「我想趁这个机会看清楚一下香港。」

陈淑芬听此，心下一惊，顿觉不妙。

等她匆忙赶到张国荣所在的文华酒店，找遍了他们平时常去的地方，却不见张人影。

不过多久，她接到张国荣打来的电话:「你五分钟之后在酒店门口等我，在正门，然后我就会来了。」

陈淑芬走到门口，还没站定，只听耳边一声巨响。张国荣从24楼飞身跃下。

▲ 酒店门前的栏杆被砸到径直折断，陈淑芬起初只知有人坠楼，直到她给张国荣打电话时对方一直未接听，才反应过来坠楼的人可能就是张国荣

从下午到黄昏，唐鹤德一直在等张国荣的电话，等两人一起去打球。

直到电话铃响起，那头传来的却是他的死讯。

再次相见，已是阴阳两界，天人永隔。

据陈淑芬自述：

我第一个打电话给唐生通知他，第二件事便是跟保安安排保护哥哥的遗体不被传媒照相，在很多人的帮助下，没人拍到哥哥的遗容。我相信这是哥哥选我的理由，他看得起我，认为我定能维护到他的尊严，他不交托这件事给唐生，是怕他太伤心，会出事。

关于张国荣坠楼原因，外界议论纷纷，最甚嚣尘上的传闻是称唐鹤德情变，Leslie因情自戕。

▲ 当时流传甚广的新闻稿

三人成虎，舆论矛头一度指向了唐鹤德。

4月2日凌晨三点，唐鹤德服用镇定剂后，在家中司机的陪同下接受了仍堵候在他寓所门口的媒体们的采访。

采访过程中，唐先生状态憔悴，脸上泪痕依稀可见。

以下采访来源于壹周刊

「我同哥哥的感情是没变过，他绝对不是为感情（自杀）。你们之前说的第三者啊，或者好像我们的司机，他开车来接我，你们又说他是我男朋友这样的话，这件事完全是失实报道。至于说Kenneth(哥哥的助理)和哥哥，你们说Kenneth和哥哥不止是宾主关系，其实不是，真的就是宾主关系这么简单的。你们这些传媒真的就好像说他同assistant(助理)这件事一样，说他同那个assistant好像有点暧昧关系，然后同那个做了我们十多年的司机，你们就找人拍张照写个故事，其实很多事都是无中生有的，对当事人真的是很不公道的。我希望你们登出来的东西，是对哥哥好的。」

随后媒体发问：「你这一刻是不是还爱哥哥？」

听到这个提问，唐先生的情绪罕见地激动起来，怫然反问：

「这一刻？为什么只有这一刻？」

2003年本是多事之秋。SARS疫潮下，经济环境持续低迷，香港影业全年产片率缩水至54部，而巨星张国荣，梅艳芳的相继辞世，对于香港流行文化产业又是一层打击。

随同他们远去的，还有香港歌影坛曾经流光溢彩，繁花似锦的黄金时代。

4月8日，刚下过雨，天空发沉，张国荣的葬礼在香港殡仪馆举行。

早在7日下午，香港市民们便纷纷前往殡仪馆为张国荣致祭。几千人影挤在雨里，密密匝匝，望不见群首和群尾。

满城的白玫瑰告罄。

发布的讣告栏里，唐鹤德以张国荣「挚爱」身份位列家族中首位。

一周以来，唐鹤德忙着处理Leslie后事之余，都要在入夜前赶往Leslie所在的殡仪馆，珍惜最后剩下不多的时间同他话别。

▲ 双眼红肿的唐鹤德前往殡仪馆

无论是在Leslie的公祭仪式还是最后的送别葬礼上，唐先生在人前始终维持着作为「张国荣挚爱」应有的体面和坚强。

他瘦脱了相的身形隐在挺拓的西装里，看起来仍然敛重，理性。对待每一个上前关心的人，他都报以一个温热，安抚的拥抱，叫人不必细究他的镇静里潜藏了多大的哀痛。

直到前来致祭的大部分亲友离去，唐先生准备封棺时，神情却顿时因不舍变得悲怮无助，本质里的绝望遗漏出来。他流泪拿出一封情书，将它慢慢放进灵柩里，Leslie的手边。

火葬前，唐先生要求进去十分钟与Leslie单独话别。待他亲手按下火化按钮时，已是崩溃失智，嘴中再而重复着「阿仔，阿仔，你不要走......」

在场媒体皆哽咽着放下手中摄像，不忍再拍。

唐先生一路由Leslie生前的助理及家中司机搀扶着，出来后望着哥哥的遗像，泪如雨下，仍喃喃自语地喊着「阿仔，阿仔......」，手上一直麻木地维持着「ok」的手势，两人之间的暗号。

▲ 张国荣的外甥女麦嘉殷（左一）及麦嘉轩（左二）一路抬扶遗照

灵堂上，唐鹤德因悲怮过度，体力不支，最终晕倒。

给张国荣的挽联上，唐先生写的是：天长地久有时尽，此爱绵绵无绝期。

5月1日，唐鹤德与Leslie的家人及其前经纪人陈淑芬一同参加了为Leslie举办的「风流无价，灼灼其华，张国荣人间光影」电影展。

期间陈太望着荧幕上的影像，多次触景生情，掩面流泪。而一旁的唐生却神情漠然，目光空洞，失了魂一样，对于怀念的景象毫无反应。

世间最悲事，了不过哀莫大于心死。

自Leslie走后，唐鹤德深居简出，很少公开露面。偶尔参加Leslie的追忆会，也是低调得来，走时提前离场。直到现在，唐先生在公开场合谈到涉及Leslie相关的话也不超过十句。

唐先生友人透露：「虽然每年歌迷都盛情邀请他去参加追思会，但唐唐知道自己一出席一定会成为焦点，追思会会变质，所以他宁愿留在家里一个人静静怀念。他这样尊重哥哥，这份真心真是很难得。」

唐先生一家人早移居美国，他大可以离开香港，回到家人身边，重新展开一段生活。

家中的物摆陈设还是原先样子，布置上保留着Leslie的使用习惯。平日里，唐先生会听Leslie的歌，看他的录像打发时间，偶尔也对着他的灵位诉说心事。

朋友不敢在他的面前提起Leslie。

「我原以为他很快就会搬走的，他有那么多的地方可以去。住在香港这个人人都认识他的城市，日日被狗仔围追堵截，出门遛个狗也要被拍上八卦头条......他身上承载的东西太多了。」

一恍十年，的灰（作家，张国荣网站红版版主）没有想到十年后唐先生还留在香港。

王国祥走后，白先勇回到他因求医奔走以致无暇顾及的家中，挽救他后院濒死的花木，每日生活照常。

在不断得料理下，昔日他与王国祥在园中种下的茶花，今已高低错落，蔚然成林。

春日负暄，我坐在园中靠椅上，品茗阅报，有百花相伴，暂且贪享人间瞬息繁华。美中不足的是，抬望眼，总看见园中西隅，剩下的那两棵意大利柏树中间，露出一块楞楞的空白来，缺口当中，映着湛湛青空，悠悠白云，那是一道女娲炼石也无法弥补的天裂。

树犹如此，人何以堪。

栽树的人心中又何尝不是也有一道永远无法弥补的天裂。

唐先生一直住在香港的加多利山公寓，从前他与Leslie的那所旧居里,每日生活照常。

Leslie曾经说起《霸王别姬》，他说最像程蝶衣的那个人，其实是唐鹤德。

专一，长情。痴之所钟，情深不寿。

▲ 程蝶衣与段小楼

从前Leslie最爱打羽毛球，唐先生则擅长打篮球。

认识Leslie后，唐先生也同他打起了羽毛球。

▲ 2001年，两人赴南华体育馆打羽毛球

一直到现在，唐先生仍保持着这项爱好，也是他生活中为数不多的一项爱好。

去的还是从前跟Leslie一起打球的地点，用的也是十多年前款式的球拍。穿着Leslie从前穿过的衣服。

陈太表示打球对于唐先生一方面是时间上的打发，另一方面也是他情感的寄托。

06年的9月12日，是张国荣的50岁冥寿。唐鹤德没有参加外界大大小小的悼念活动，而是去打了一场羽毛球。

由于媒体经常偷拍，唐先生几度转移了打球地点。

Leslie跟唐生养了一只德国牧羊犬，取名「Bingo」。

Leslie很宠Bingo,白天会嘱托佣人照顾，夜晚则会抽出时间陪它去散步。还带Bingo去参加过牧羊犬比赛。

后来Leslie走了，Bingo一直陪着唐先生。

有荣迷遇到过唐先生跟Bingo交流时的场景：

那场面才不是温馨（当初他和哥哥一起逗Bingo才是温馨），而是相依为命！他对Bingo简直不像对一条狗，而是把它当人。当时Bingo不知怎么溜达出来了，看来它不是住后院狗狗窝，是住在屋子里。然后Daffy看到它，就说「Bingo？Bingo回去，Bingo回去」，并轻轻拍它。他的样子，真的不像对一条狗狗讲话，而像在和人交流，看了让人特难过，感觉他是在守着那些和哥哥在一起的记忆。

唐先生被拍到独自深夜带Bingo散步：

Bingo陪伴了唐先生八年。11年的一个春天，Bingo也走了。

近年来频频有港媒爆料唐先生有了新的恋情。男方20多岁，外形高大，被媒体冠以“嫩版Leslie”称号。

没有人有资格给当事人戴上道德枷锁，苛责其守节立坊。「回头怀念」跟「向前生活」并不冲突。

唐先生没有回应。后来有知情人辟谣，网传的所谓「绯闻对象」其实是唐先生家中司机阿康的儿子。

▲ 阿康父子与唐先生在体育馆打球。从跟在唐先生身边十几年的阿康被指与唐先生「关系匪浅」，到他如今尚在上学的儿子被造谣为唐的「新欢」，为搏眼球的媒体毫无底线可言。

▲ 媒体给唐先生编排诸类语焉不详的绯闻

结果在15年4月1日，Leslie忌日的当天，唐先生在ins上发出一张照片，对此前所有流言一并作了回应。

唐先生发的是在当年街头，Leslie坚定地牵起他手的那张照片，配文是「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每逢Leslie的忌日，唐先生会在ins上发布照片纪念Leslie，以这种方式回应粉丝的牵挂。

▲ 去年疫情期间逢Leslie忌日

2013年，张国荣逝世满十周年之际，众星于香港红磡体育馆内为纪念张国荣举办了「继续宠爱·十年·音乐会」演唱会。

莫文蔚唱了从前她与Leslie一起唱过的那首《只怕不再遇上》，讲她平日闲的时候就会想起Leslie。张学友罕见地依着Leslie的穿衣风格打扮，唱了Leslie的《追》。梁朝伟串了几段念白，向Leslie隔空喊话，「不如我们从头来过」。

演出最后，舞台中央出现一把空椅子，打光变成了轻柔的蓝色。

随后舞台上响起了一首熟悉的钢琴曲，是《月亮代表我的心》。

全场合唱。

伴着旋律，大荧幕上缓缓映现几行字：

十年生死两茫茫。

不思量，自难忘。

逝水如斯，而不舍昼夜。

人生无常，唯独爱有永恒。

让我们继续宠爱张国荣。

落款是唐鹤德。

同样的地点，当年他站在孤独的立场上，在中伤，偏见，伤害中赠他一首浪漫至极的《月亮代表我的心》。而今他在月光中回赠，光明正大，万人祝福。

只是也站在孤独的立场上。

▲ 春天该很好，你若尚在场

2003年，唐先生与Leslie大姐张绿萍将环球公司的音乐制作总监梁荣俊告上法庭并申请禁止令。

梁擅自挪用APEX公司资产并转让唱片母带，在Leslie家人未知情的情况下与环球公司发行了Leslie的遗作唱片《一切随风》。因公司急于上市导致发行唱片质量参差，其中不乏制作粗糙的残次品。

▲ 《一切随风》专辑封面

这张唱片录制期间，Leslie病情愈重。胃酸倒流，嗓音沙哑失声，录制数次中断，最后不了了之。按照Leslie凡事追求完美，甚至对自己的作品苛刻到吹毛求疵的标准，他断不会允许自己这样的作品发行。

Leslie离世后，他的专辑销量暴涨，一度炒出天价。环球唱片高层陈少宝两度登门与唐先生商议发行《一切随风》唱片，唐先生明白Leslie的心意，出于保护他的初衷，唐先生两次拒绝了陈的合作请求。

但最终官司以败诉告终，对方表示唐鹤德「不理性不合作」，反指他与张国荣的关系不具法律效力，没有继承权。

人走茶凉。与张国荣相交了多年的所谓朋友最知道怎样榨取干净他的价值，怎么为了利益百般打击他的家人。

唐先生因为此事一度自责，很久没有释怀。

▲ 来源：《明报周刊》

这张专辑中有一首歌是Leslie送给唐先生的。当时Leslie撑着病体，声带灼伤，咳嗽不止，几经波折才录成了最后一首留给唐先生的《我知你好》。

好 我深知道 为我学会

自己不喜爱的嗜好

好 我感受到 没有话说

什么都给我代劳

好 明了我心声 不必看到

漆黑都感应到

我累了 还有 你抱

我知你好张国荣 - 一切随风

这些年来，唐先生交往着从前的朋友圈，往来着与Leslie相熟的旧友。

▲ 袁咏仪

▲ 钟楚红

▲ 刘嘉玲

▲ 好友聚会

代Leslie出席友人的生日，婚葬。每一份祝福和哀悼，他都会代他送到。

2004年1月，唐先生出席梅艳芳葬礼：

▲ 昔日张国荣与梅艳芳

同年12月，参加黄霑的追悼会：

▲ 昔日张国荣与黄霑

2008年3月，出席肥姐沈殿霞的葬礼：

▲昔日张国荣与沈殿霞

参加莫文蔚的婚礼派对，参加陈家豪（陈淑芬儿子）的生日宴会。

Leslie生前热衷于慈善，唐生04年在香港演艺学院为他成立了「张国荣纪念奖学金」：

代他领奖。

第23届金像奖上，张国荣获「演艺光辉永恒奖」，唐鹤德出席领奖。在片中情侣黎耀辉面前，真正挚爱唐鹤德从容不迫样的斯儒亦毫不逊色。

唐先生上台后，只一句简短有力的「代表哥哥多谢大家，多谢」。

与他的家人聚餐：

▲ 唐先生与Leslie的姐姐及外甥女

每年忌日，门前一片花海。Leslie粉丝送来的花，他都会一一搬回屋里。

还是开着那辆「Daffy and Cheung长长久久」的车子，挂着Leslie用过的车牌。

他保留着所有爱你的习惯，他爱的所有人都与你有关。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他想替你，继续看看这个世界。

Leslie曾在采访中兴奋地与旁人分享他做的梦。

梦见Diana Rose,梦见已故的婆婆，梦见自己毫无准备地开演唱会......梦见唐老鸭。

「记得有一个好得意的梦，就是见到唐老鸭，他穿一件钉满闪片的长袍在跳舞，碰碰跳跳的唱歌，可爱得很，不知是否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Leslie好中意唐老鸭，抱着它开演唱会，拍杂志也要带上它。

「最爱的人是？」

「唐老鸭。」

最爱的人是唐老鸭，最喜欢的花是百合花。

你走后，慢慢老去的唐老鸭在家中的后院里种满了你最爱的百合花。

往事如烟，无处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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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期一会，让我们一起窥见这个时代的浮沉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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