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乡土散文 八八年那场大雨

秋天时回老家,听村里的乡亲们说,今年种的菜,收成很不错,菜价也很合适,这也是他们开始大面积种菜以来,收入最好的一年这多亏了丰沛的雨水然而令人有些遗憾的是,因为多年来地下水的超量开采,从明年起,地里打的一些机井可能不让用了,种菜规模也要大规模缩减,我来为大家科普一下关于曾经的乡土散文 八八年那场大雨?以下内容希望对你有帮助!

曾经的乡土散文 八八年那场大雨

曾经的乡土散文 八八年那场大雨

秋天时回老家,听村里的乡亲们说,今年种的菜,收成很不错,菜价也很合适,这也是他们开始大面积种菜以来,收入最好的一年。这多亏了丰沛的雨水。然而令人有些遗憾的是,因为多年来地下水的超量开采,从明年起,地里打的一些机井可能不让用了,种菜规模也要大规模缩减。

为乡亲们高兴之余,我心里也不由得有些揪心,那往后又得要靠天吃饭了。村里多是胶泥地,农作物生长,尤其需要充足的雨水。雨水足,则田地的长劲儿就足,收成也就好。

从小在村里,目睹乡亲们祈盼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特别在旱年,作物生长正需要雨水,而老天似乎就像是故意作对一样,明晃晃的天,连片发暗的云彩都没有,让人们扬手遮眉,望着日头,望穿天际,却盼不来一滴雨。眼看着地里的庄稼因为缺水,一天天打蔫,庄稼人没法,急在心里,骂在嘴上,骂老天爷不开眼。甚至,大家想法在土庙前,敲锣打鼓、虔诚地摆着供品、举行求雨仪式。然而心狠的老天爷,却是纹丝不动,没有丝毫被感动的模样,人们折腾了半天,也是无功而返。于是,也有人说,“不定是哪个昧了良心的做了亏心事,惹怒了老天爷,把咱们也牵连了,跟着一起受惩罚!”

坝上缺水,中国缺水,整个世界的大多数国家都缺水,这也是一种切实存在的实际状况。所以,联合国都号召大家节约用水,尤其记得一句公益广告词说得好,“我们都该节约用水,杜绝浪费,否则,最后的一滴水,将是我们的眼泪。”

所以,在我能有的记忆里,我和爹妈以及村里乡亲的心情一样,尤其盼着每年能下几场大雨,越大越好。而八八年的那场大雨,我记得特别深刻,尤其酣畅淋漓,下得透彻。

那时我上初一,那一天我们刚刚期末考试完,学校通知放假了。耐不住性子的男生,从考场里出来,也没等及学校里的正式通知,就背着书包跑着回家了。“终于解放了!这下可以好好玩耍了!”这是当时绝大多数学生的心里想法,不用天天看老师那严厉的眼色,也不用遵守学校里的那些“清规戒律”。而出来得晚的学生,还有些恋恋不舍那考场,和同学讨论着考题的答案。

我呢,属于后者。讨论答案是次要的一方面,最重要的,也是难以明着启口的,那就是暗恋人家班里的一个女生,她的学习也很好,但和我不是一个村,离着有十来里地,这一别,又将是整整一个假期见不上面了。所以,很有些惋惜。但我自己又是那种闷闷的怯弱者,心里急得发热、发慌,手心里直冒汗,却不敢到人家面前大声表白出来,只能磨磨蹭蹭地装模作样,装作探讨问题答案,以拖延时间,让那个她在自己跟前能多待一会儿。

最后,直到她的妹妹,以及一个村里的同学喊她一起回家,我才不情愿地走开了,但心里要多沮丧就有多沮丧,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唉,窝囊废!”我心里不停地暗骂着自己。那一刻,我多么希望她能勇敢地邀请我在暑假里,到她家里去玩耍,那我就有了更多的勇气和底气。

她走了,那般的义无反顾。

此时,已是中午。随着天也开始变了。原本晴凌凌的天,说变就变,乌云说来就来,很快就压到了头顶,放眼望去,全是黑压压的,而且压得很低,闻着是满满的一股水气。不远处,也传来轰隆隆的雷声,很清脆,一阵紧似一阵。原本,我打算骑着车子回家,冒雨也无所谓,庄稼人的孩子,野外淋雨早已习惯了。那时,家里也没有雨伞,只有涂着胶层的雨衣,还是很多年前的。而且从小听大人们说,“淋淋雨,长得高”,我也便信了。所以,在野外、或地里干活时,遇上下雨,也不急不跑。若是秋天地里有割好的麦子垛,可以钻到里边。如果是春夏,禾苗还矮,没处躲,那就慢慢地走回家,愿意享受那个淋雨的过程。

但这次却不一样,就在我犹豫间,一道白花花的闪电,“咔啦啦”从天劈下,把我吓了一大跳,那迅猛的程度,瞬间将乌云遮满的天劈开了一个口子,一点儿预兆也没有,让我连一点儿思想准备也没有。而那亮度足以亮瞎我的眼睛,我赶紧捂上了眼睛。都说,“人若做了亏心事,是要遭雷劈的!”我倒不怕,长这么大,我还没干过啥亏心事呢,平日里连只鸟都不忍心掐死,“老天应该不会劈我的!”我心里这么想着,动作却没跟上,还在校园里痴愣着,还在为“她”的离去,暗自神伤呢。而老天却不管这么多,就在我犹豫回不回家走,是该先迈左脚还是右脚的一刻,连着两道闪电又劈将下来,而隐在乌云后面的雷声,却像千军万马厮杀一般,一阵紧似一阵,几乎就要劈到我的头顶上。

“不行,看来这雨不小,我得找地方躲一躲!”我打定主意,想要逃,找地方避雨。

老天可不留情,看我这样,也绝不客气,随着紧锣密鼓般的闪电雷声,大大的零星雨点,已经“噼里啪啦”地连着砸了下来,有好几滴都砸到了我的头上。上了初中,尽管还没开始学物理,但也多少懂点,人是导体,天上打雷时,最好不要站在雨里,这样,脚接触着大地,容易导电,容易把雷引下来,那可真是要遭“雷公”劈的,这是科学。

“没办法,赶紧跑吧!”教室已经锁了,只能往办公室里跑了。这时,平时看着土里土气、又很森严的一溜砖砌办公室,仿佛就是救命的避难所了。但迎着雨点,也看不清那间屋子开着门呢,只能挨间敲了,好在靠走廊东侧的那一间,门是虚掩着呢。推门进去,发现屋里早躲了不少人,都是学生,没有一个老师。我知道,这是罗日发老师的办公室,他家二儿子罗小强,平时和做教师的父亲住在一起,比起一般学生,也算是享有特别的待遇了。

罗老师没在,只有罗小强在,这就好多了,不用那么拘谨了。而且,那些躲进来的学生,都是远途的,离家几十里地,都比我进来得早,也没有淋着雨。此刻,我再看自己,裤腿早已湿了,还“嘀嗒嘀嗒”向下、向地面上滴着水。

“幸亏进来得及时,要不,浑身就得淋透了!”我暗自庆幸。屋里的同学很多,可以说是满满的一屋子,转个身子都费劲儿,没地方坐,就只好站着。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有个儿高的,也有矮的,我在其中,算个中不溜,但大家此时都是“落难者”,谁也不会怪怨谁故意挤了、踩了谁的脚,都很礼让。只是人群中,说啥的都有,嗓门有高的,也有低的,很是嘈杂,但唯一没有人讨论这次考试题目难易程度的,大伙憋了一学期,也都烦了,早想解脱了。

“咔啦啦”,又是一道闪电,一下子把屋里映照得透亮,但眨眼的功夫,屋里又暗了,紧跟着一道巨响的惊雷,似要把房子劈塌似的,受了惊吓的同学们,一下子鸦雀无声,没人再叽叽喳喳了。但很快,又恢复了原状,这次,他们开始讨论的话题变了,是窗外的雨。

那个雨下得大的,长那么大的我是第一次见。说它倾盆,说它滂沱,一点儿都不为过。我进来得晚,靠近窗户边,不用扭着脸就能看,只是窗户玻璃上的雨水,也是如注滑下,模糊了我的视线,看得不是很清楚。透过窗玻璃,依稀可见,那雨像是从天上往下倒一样,“哗哗”地,根本不能用一股一股来形容了,而是漫天倾泻而下,没三分钟的时间,地上已满是积水,积成了深深的水坑,而原本露在外面的土地,早已被雨水淹没,密集溅起的水泡,足有牛眼睛那么大,砸起的坑马上就被后面下来的雨水注满,一片土灰色,而溅起的雨滴,四处散开,在顶部断开、落下,而后又被后边倾泻而下的雨砸起,那个情景,我想不出更恰当的词语来形容,只能说它们像密密麻麻的灰珍珠竞相跳舞一样,撒开了欢儿,下得太急了。而原本洼的地方,早已被雨水注满,加上高处冲下来的雨水,汇聚到了一起,像一条大河一样,向东急急地流去。没有水道,它们也不多想,自己去冲出,向校园东边的洼地冲去。

又是几个“轰隆隆”的响雷,我紧张地闭着眼,愣了一下神,心里紧紧地揪着,担心它猛地一下子会把我劈了。待雷声传得远了一点儿,再抬眼望去,发现东边的洼地,早已是一片灰色的汪洋了。

中间,雨也曾经下小过几次,但随着闪电和雷声的催促,雨水喘了口气,便又马不停歇地急着下起来,那气势,把一屋子人都压迫得喘不过气来,只能静待雨水赶紧小一些,好回家。

就这样,倾盆般的大雨,一直持续下了有一个多小时。随着“轰隆隆”的雷声渐渐远去,也没那么清晰了,而且闪电也不那么亮眼了,雨水像接到指令一样,渐渐小了下来,雨滴细了,也不再溅起大大的水泡,只是在水坑里画着圆形的格子,互相交织着,然后快速向外一圈圈散去。而办公室前边的土地,经过刚才那一阵急雨,早已被冲出道道深深的沟壑,像人身上被手术刀拉开了的深深伤口,侧面的肉还滴着血,不断地塌下来一样。

“啊!雨小了!咱还没吃饭呢,赶紧走吧!”此时,不知是谁惊讶地喊了一声,于是,大家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聚向窗外,挤得转不过身的,就使劲扭着头向外看。受到启发,我也抬头向上瞅了瞅,被猛烈的雨水冲刷过的窗户玻璃,此刻也干净了许多,看外面能看得透亮。我有些书呆子气,没想太多,就弱弱地多了一句嘴,“哎,《看云识天气》里不是说,想知道后面接着下不下大雨,要观察一下天上是什么色的云彩?”说完了,我又觉得自己真的好迂腐,好像人家别人没学过这篇课文似的。

“管那么多干啥?下了这么长时间,肚子早饿了!路上遇上下雨,再说!”说完,“勇士”第一个冲出了门,后边的,也跟着鱼贯而出,别起裤腿,踩着脚下的雨水和泥的混合物,成一溜,奔向校外。

待这一轮走完,屋里剩下的没几个人了,我们又待了几分钟,看雨的确小了,也不好意思再在屋里待下去,便出了门,踏上了回家的路。

刚下过大雨的土道,并不泥泞,只是滑得很。而迎头下来的小雨滴,已无大碍,我找到了自己的自行车,解了锁,推着便上了路。沿途看去,村民们垒的土院墙,被冲倒了很多,像被八国联军掳掠过的圆明园一样,到处是残墙断垣。原本平实的土道,也被冲得一道沟一道沟的,坑坑洼洼,很不好走。很多地方,底下的石头子,也被冲了出来,只剩下表层的沙子洇着水。一脚踩下去,水便被挤了出来,八里地的路程,把我的布鞋湿得透透的,别起的裤腿,也溅了不少泥巴。

再看那路两边的庄稼地,里边都泡着水,长得有半人高的麦子都趴在了地上,像被齐根折断了一样,都东倒西歪的,直不起了腰。我心里暗暗有些担心,“今年不会又是一个灾年吧?”

雨来得急,去得也急。我走到半路时,雨就彻底停了,再不见有一滴滴下来。而空气尤其显得清新,使劲儿吸上一口,能一下子沁到脏器里。太阳也如此,乌云过后,又笑嘻嘻地露出了笑脸。经过雨水冲刷的天空,更蓝了,更纯净了。

到了家,家里的院墙也塌了几截,而院子里的水还没有完全排干净,脚下的土已被完全湿透,踩下去,是一个深深的泥坑,几次差点儿把我的布鞋陷在里边。爹妈正在院子里忙乎,他们心疼院子里存的那些山药蛋,怕它们被雨泡了后生芽,就在泥坑里用手一个接一个地刨着,然后拾进框里。其实要说,这些山药蛋,从去年秋天存在这个新挖的窖子里,已经有多半年了,很多已经有些朽疤了,变味了。但家里考虑到新的还需要些日子才能下来,也只能靠着它们支撑到秋天,舍不得扔掉。没在坝上生活过的人理解不了,山药蛋对于庄稼人有多重要,那可是亲爹与亲小子的关系,不可或缺。

见我到了家,他们觉得又逮住一个劳力,让我扔下书包,也赶紧投入到了“抢救”山药蛋的行列。

就是这场雨,彻底浇透了久旱的庄稼地,让土地彻底迸发出了活力,就像沉睡了多年的大力士醒了一样,有使不完的劲儿,玩命地孕育着禾苗。渐渐地,过了些日子,那些被雨水冲倒的禾苗,也都慢慢直起了腰,使劲儿地长着。

到了秋天,往年只能长到一米左右高的麦子、莜麦,身子都蹿到了两米多,一个成年人进去了,都看不到头。而且秸秆粗壮,颗粒饱满。到收割时,连偏矮的胡麻,都不用手拔了,全部上镰刀。

不用说,这是个真正的丰收年。家家粮食堆满仓,有的柜子和瓮里盛不下,就在院子里挖窖,用来盛放粮食。有的人家,山药蛋窖里实在放不下,就临时堆到了牛圈了,等过些日子磨了粉。而一向节俭的爹妈,也把那些小的山药蛋,给了家养的猪,让它们一次吃个够。

收成好了,见到的每一个人,都是喜气洋洋,敞着怀,咧着嘴,止不住地笑,而且一笑起来,总是笑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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