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连亲情都不要的人还配做人(亲情恨不想和你过了)

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这处居于几乎是市中心的日本房要动迁的消息在山雨欲来风满楼后又泥牛入海无消息。有人在呼吁保护这片日本房,说是物质文化遗产。居民们却恨不能立即拆迁,不但能拿一笔拆迁款,还能买一套楼房,有暖气的楼房。老房子常年失修,很多地方已经破败不堪。况且冬天冷、夏天热,木质的房子里常年缺少维修,发现老鼠是常有的事情。上官冬单位已经给他分一套新房,一家人搬过去住。考虑到父亲年龄大、未未又小,上官冬做主让父亲和外甥到自己新房生活。好在儿子上官昆仑读大学不在家,四口人住着也还可以。老房子租给外地来打工的人居住。这里几乎找不到原住民,所有人都在等动迁,动迁却迟迟不来。等的人们都几乎忘记还有动迁这件事。

房子没有动迁,夏儿的命运却发生深刻的改变。九十年代初,掀起下海热潮,很多企业在改制。谁也没想到这股改制的热潮中,夏儿竟然也在其中。原来的粮库是国家粮库,这次下放给地方,不需要那么多人。很多人要下岗,争抢留岗的暗流在涌动,谁都不想下岗,谁都想留在岗位。夏儿反复想,知道如今与以往已经完全不一样。早晚都是走,干脆早走,她主动提交下岗申请,在第一时间得到批准。四十多岁的夏儿成为第一批下岗工人。

原来粮库属于省属企业,买断工龄后给职工两万元钱,单位继续负责缴纳养老保险金。夏儿知道这是自己这一生最后的收入。她用手紧紧按住背包,警惕着每一个从身边走过的人。在夏儿看来,每个地方都有人觊觎着她,觊觎着她包里的钱。走出单位立即到乡里唯一的信用社,开两本活期存折。一本存一万五,一本存五千。乡里就这么几个部门,互相之间都认识。看到这么多钱,问她发财了吗。夏儿笑笑,“遣散费。下岗了!”

“哦!你们粮库动作好快,我们听说也要开始下岗呢。”夏儿没说话,她无法腾出精神来关心别人的事。

把两本存折分别放好,她慢慢往家走。她要做一件事,一件早就想做一直没做的事情。她要把当年在批判会上站出来力挺朱蓁蓁的勇气拿出来,为自己挣得一个下半生……

吃晚饭的时候她告诉家人,单位在精简人员,动员大家下岗回家。所有的人都很紧张地问她是否会下岗。她说应该会的,因为自己在单位没有关系没有根,虽然说工作能力强,人员也好,在这你死我活的当口,并不是比能力,而是比关系,和领导的关系。

“你和领导关系不错啊!你说过他们都对你挺好的。粮库主任他爹有病上大连治,还找你帮忙,感谢你呢!”

“那也没有人家自己家人关系硬啊!出纳是主任的小姨子呢!她和我一起学的夜大,也有会计证,早就想取代我!”

“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当然是我下岗啊,知趣点自己提出,还不难看。等人赶你走,就真难看了!”

李志刚拿出曾经当过兵的派头,“敢让你下岗,我去找他!我整死他。”

“整死他,你怎么办?不死也要进监狱。你傻啊!”

一家人都不说话。

因为夏儿在粮库工作,家里有活络钱,又常常分一些过期的、发霉的粮食什么的,用来喂猪喂鸡,家中没少沾光。沾光的时候不觉得,沾不到光才觉得失落。一家人都有些不自在。

躺在炕上,李志刚不说话。他不想说,他想不出妻子不挣钱,自己兜里不再有零钱,手头有钱的感觉失去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志刚,跟你说个事。”

“不就是下岗吗?俺知道!俺有什么办法,俺要去找你领导,你又不让!”

“你起来,跟你说正经的。”

志刚从炕上爬起来看着妻子,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比睡觉更重要。

夏儿看着丈夫,和自己过十多年的丈夫,自己儿子的父亲。

“志刚,这些年在你们家,我知道你爹你妈对我都不错,我也是尽力做个好媳妇。你说是不是。”

“是啊,说这些有啥用?你不上班我养活你呗,别人家都是这样,我李志刚这些年有福,有个国家干部的老婆,现在没有也没办法啊!”

“志刚,咱俩离婚吧!”

“离婚?”

志刚瞬间睁大眼睛,“你下岗我也没说什么,咱农村又不是城市非要每个人都上班,不上就不上,干嘛要离婚。”

“志刚!你想想,未未这些年在大连,一直是我爸在养活,我有时给我爸一点钱,根本不好做什么。但还能给一点。我怎么好意思自己的孩子全部让我爸养活,秋儿的性格你不是不知道,我一点不给家里钱,在她那儿就落下话把,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那就把未未领回家来,在农村上学。”

夏儿一口拒绝,“那不行!我没读书,一定要让未未读书,决不能让他和你一样当农民。”

“当农民怎么了,咱家世世代代都当农民!”

“未未要考大学,要考好大学。我要回大连找工作,我有会计证、夜大证,会找到工作的。”

“可你没有户口,你的户口在农村。”

“我是城镇户口,我的粮食可以转粮票。再说,现在粮食价格早都放开,票证也没用,没有户口也没有关系。”

李志刚突然笑起来,“那俺也跟你上大连呗,你当会计,俺可以去干出力的活,俺有力气!你们城里人都娇气,不干粗活。”

夏儿知道丈夫说得没错,已经有许多农民进城,可她不想带志刚回家。

她慢慢地一字一字地说,“志刚,不是你不好,是我不好,我不想跟你过下去!”

李志刚咆哮起来,“俺就知道,今天晚上你一说,俺就知道你存什么心!俺妈嘱咐俺你媳妇要跑,你长个心眼子。俺还说俺妈瞎猜,果然说中你!你说说……”

李志刚在喊在叫,西屋的老俩口听到声音,穿衣服要往这边走,夏儿急急忙忙地说,“你要离婚,我给你五千元钱,你再找个好的,年轻的,漂亮的!”

她急急忙忙说完在心里酝酿一天、重复多少遍的话,她相信李志刚会同意。每年生产队分红,多则五六百、少则三四百,这是全家一年的花销。钱不够花,就要卖鸡蛋、卖猪来补贴家里的用度。五千元,不能说是个小数目,她相信金钱能让李志刚妥协。

李志刚满脸惊诧,“五千元,你哪弄的。你怎么有这么多钱?!你这些年攒的?”

“我能攒这么多钱?我钱怎么花你不知道?我买断工龄的钱,一万元,我给你五千,我拿走五千回大连供儿子上学。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这个钱我寄回家给我爸,供未未上学。”夏儿没说是两万元,岁月教会她不再无底线的真诚,这些钱,是他和未未在一个相当长时期的全部所有,如果暂时找不到工作,可以应付一阵子,不能和李志刚平分!

李志刚沉默着,西屋老两口已经站在门口,听听里面又没动静,婆婆说,“半夜三更吵什么,有什么话明天说!”

李志刚看着妻子,忽然说,“我去和俺爹娘商量商量。”

“好。”

李志刚下炕穿上鞋子去西屋,十多分钟后李志刚回来,夏儿看着他,“俺娘说留住你人留不住你心,你从嫁到俺家,心也从来没在这个家!离就离吧!”

“好,我俩明天去乡里先办离婚手续,然后去信用社把钱转给你。”

“要是离了,你不给俺钱怎么办?”

她拿出那本五千元存折,“你拿着。这是我的名字,明天办完手续去信用社,我把钱取出来给你,愿存还是拿来家,你说算!”

李志刚久久地看着存折,“这个钱是俺的?都给俺?”

“办完手续就是你的!”

李志刚小心翼翼地把存折放进炕柜的抽屉里,忽然说,“明天就离婚,今天不能饶了你。”说完扑上来。

一个连亲情都不要的人还配做人(亲情恨不想和你过了)(1)

一个连亲情都不要的人还配做人(亲情恨不想和你过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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