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技作为一门表演艺术(艺术评论以杂技演故事的舞台新探)

杂技作为一门表演艺术(艺术评论以杂技演故事的舞台新探)(1)

杂技剧《铁道英雄》剧照 (资料图)

铁道游击队是抗日战争时期活跃在鲁南的一支著名抗日武装。文学、电影、戏曲等诸多艺术形式以不同方式呈现铁道游击队故事,涌现出多部经典之作。近来,山东省杂技团又以鲁南铁道游击队、鲁南人民抗日义勇大队抗击日本侵略者的英雄事迹为蓝本创排杂技剧《铁道英雄》,既为山东红色经典叙事谱系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也是杂技舞台“技”“剧”融合的一次全方位探索。

杂技剧,顾名思义是以杂技演故事。但在舞台创作中,有的作品虽冠以“杂技剧”之名,却是以简单文本串联草帽、钻圈等传统杂技节目,缺乏作为“剧”所需的情节架构和人物塑造。与此种创作模式不同,杂技剧《铁道英雄》在立项之初就明确“杂技为故事服务”的理念,如何把杂技技艺与剧情结构融合起来并融合好,从而更准确地讲述红色故事、弘扬革命精神,一直是剧组面临的一道思考题。

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强调,文艺创作是观念和手段相结合、内容和形式相融合的深度创新,是各种艺术要素和技术要素的集成,是胸怀和创意的对接。要把创新精神贯穿文艺创作生产全过程,增强文艺原创能力。杂技剧《铁道英雄》从多个维度激活创新因子,较好地解决了以往此类剧目创作中常见的技与剧“两张皮”的问题,形成了独特的舞台属性。一是在文本叙事层面,对已有“铁道游击队”故事大胆取舍,保留了适合杂技表现的游击队员扒火车、破铁路、搞物资等经典桥段,架构起游击队长老铁与地下交通员凤兰的爱情故事、凤兰从普通群众成长为优秀中国共产党党员这条主线,同步塑造了火车司机老孙、矿工大赵等产业工人的英雄群像,以新人物、新视角赋予老故事以新内涵。二是在杂技语言上,依据剧情走向创新选用杂技技艺和道具。比如,为让叙事逻辑流畅自然,剧中大胆舍弃了山东省杂技团的一些传统优势节目,吊环、滚环、绳技等已有杂技技艺重新结构,还将自行车、长凳等生活物品用作杂技演员翻转腾挪的辅助道具,共同服务于人物塑造和情感表达。再如,在微山湖场景中,借助新道具“U型绳”,男、女主角老铁、凤兰翩翩起舞,紧张斗争环境下的革命爱情被展现得浪漫唯美、真挚动人。

杂技剧《铁道英雄》的创新,还体现在拓展多层表意空间、构建新型观演关系上。节目单是一份《抗战报》,坐席区有报童“号外、号外”的吆喝声,从走进剧场起,观众就进入一个沉浸式体验空间。舞台以带有浓郁“工业风”的环形铁道分区,内环是表演区,外环是观众席,通过飞驰火车营造的运动效果和演员跳进跳出,观、演关系更加亲密。凤兰与老铁相识相爱、与儿子小小子追逐嬉戏以及小小子被日寇挑死、革命群众奋勇杀敌等,日常的美好、日军的暴行皆在同一场域,实实在在地发生在观众身边,给人以共鸣。除巧妙的舞台布局外,《铁道英雄》还打破“地面演员不上高空”的惯例,演员“上天入地”,多维度地演人物、讲故事。“囚笼”一场,当小小子被杀,被敌人悬吊于船杆上的凤兰目睹眼前一幕,借助绳技撕心裂肺地狂舞,将胸中怒火宣泄而出,其后,凭借威亚,老铁带领游击队员神兵天降,救出凤兰,奋勇杀敌。这些场面,打破了地面与高空的界限,让高难技艺契合情节架构,也为观众带来了立体、逼真的观剧体验。

从以技艺本体见长,到技艺作为手段讲述一个主线清晰的故事,杂技剧《铁道英雄》的探索是有益的、成功的。从作为一名普通观众的更高期待来看,我以为,该剧在表现“美”、展现“情”上仍有进一步提升的空间。首先要丰盈主线。比如,围绕凤兰的成长,仅靠小小子的死作为重要转折点略显单薄,若能有几个“囚笼”式的段落逐步蓄势,临近结尾处的“复仇”一场必将给人更大震撼,凤兰积极向党靠拢的决定也会更有分量。在主要人物外,“包子王”“算命张”等仅完成了某个杂技段落,因缺乏贯穿行动,人物形象不够丰满,尚需更好地与主线故事关联,不能只停留于“人像展览”的表层。其次要剪除枝蔓。杂技脱始于人们长期的生产、生活实践,展现市井生活有着天然优势,比如,剧中“车站”一段生活场景,非遗技艺、杂技节目十分精彩,但铺设多、笔墨重,放缓了主线叙事的节奏,就应适度精简。

杂技剧《铁道英雄》首次呈现就赢得了很好的口碑,相信随着不断打磨精进,将成为以杂技语言讲述中国故事的生动范例,从而更加值得观众期待。

来源:中国文化报

作者:孙丛丛

责编:李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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