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一身白衣耍五禽戏（脱胎于先民的健身术）

梁龙

司马懿是三国里出了名的长寿，享年73岁，比诸葛亮多活了20年。他的弟弟司马孚更是活到了93岁高龄，在古代的医疗条件下可谓神奇。

司马一族为何如此长寿，《大军师司马懿之军师联盟》中频频出现的“五禽戏”镜头，也许就与之有关。

按照剧中情节，华佗与司马懿父亲是故交，华佗被曹操传唤，预知自己恐有不测，便将毕生心血“五禽戏”传授给了司马懿，叮嘱他要用此来惠及于人。于是司马懿下朝、没事的时候就练五禽戏，后来发展为全家都练。最终司马懿成功熬死了曹家三代明君，成为西晋王朝的奠基人。

▲《军师联盟》剧照 司马懿与司马孚正在练五禽戏

关于华佗传授五禽戏给司马懿，并未见于史籍。按照《老谋子司马懿》的作者秦涛分析：学习五禽戏可能就是司马懿“鹰视狼顾”的真相。

《晋书·宣帝纪》里有这么一段：曹操观察出司马懿有野心，而且听说司马懿有“狼顾之相”，想要亲眼验一验。于是有一天，司马懿正走着路，曹操在后面冷不丁大喊一声：“司马懿！”司马懿下意识猛地回头，摆出了身子原地不动，脑袋转向正后方的姿势。

正是司马懿“鹰视狼顾”这回头一眼，才与曹操结缘，影响了后世历史。

“鹰视狼顾”一般被用来形容人“天生反骨、其心可诛”。一千多年后，溥伟在《让国御前会议日记》中形容袁世凯“鹰视狼顾，久蓄逆谋”。

其实仔细考察一下“鹰视狼顾”的本义，也许可以有另一番解释。

《淮南子·精神训》：“真人之所游，若吹呴呼吸，吐故纳新，凫浴猿躩，熊经鸟伸，鸱视虎顾，是养形之人也，不以滑心。”“鸱视虎顾”，即“鹰视狼顾”，不难看出，在这里是学习鸟兽形体动态的一种健身术。

曹丕《典论》中记载，曹操手下养了一批养生专家，其中有一个名叫甘始的气功大师，教大家“鸱视狼顾，呼吸吐纳”，明显也是一种健身术。

司马懿很可能也会这种健身术，掌握了“鹰视狼顾”这一高难度动作。

至于剧中司马懿不仅勤练五禽戏，更对其中的“虎势”情有独钟，先后在柏夫人和张春华面前展示。这可能与司马懿的“冢虎”之名有关。

“冢虎”比喻司马懿为高山上的猛虎，盛气凌人，高瞻远瞩，目光所及之处并非常人所能预见。

与“卧龙”、“凤雏”等飘逸雅致的绰号不同，司马懿的外号是令人望而生畏的“冢虎”。不过这个称呼在史料上查不到出处，可能也是民间叙事中的戏说附庸之举，也有说是可能是出自宋元以来的评书板画。

按照《军师联盟》导演张永新的说法，五禽戏是贯通全剧的概念，虎、熊、鹿、猿猴，以及剧中的鹤，五种生物都象征司马懿的部分特质——虎是权谋，猴机灵，熊是偶尔憨直，鹿则敏捷善躲藏，鹤是长寿。

虎之特质倒是与司马懿隐忍持重，令人可敬又可怖的性格形象贴切。

史书记载华佗将五禽戏传给了弟子吴普，此人坚持练习五禽戏，到九十多岁时依然耳聪目明，牙齿坚固，最后活到一百多岁。

华佗年代生活在东汉末年和三国初期，他精通于内科、外科、妇科、儿科及针灸科等，自成一派，并在外科手术中发明了麻沸散，极大地减轻了病人的痛苦，有“神医”的美誉。

《三国志》中有讲到，原甘陵相的夫人怀孕已有六个月，但常感腹部疼痛。华佗为其把脉后却说，胎儿已经死了。同时还说，若胎位在左则为男，在右则为女。为孕妇摸腹的人说，胎位在左。这位夫人敷药之后，果然打下一个男性死胎。

此外宋代李昉等人编撰的文言纪实小说集《太平广记》，对华佗精湛的医术也多有记载。有一位郡守得了重病，华佗诊断后对郡守的儿子说，你父亲的腹部有淤血，只有让他极度愤怒而吐出淤血才可痊愈。华佗让郡守儿子讲其父生平所做错事一一告知，然后写就一封书信，痛斥郡守。郡守难抑盛怒，随即吐出黑血一升，果然痊愈了。

除过精通于外科等外，华佗的重大贡献就是编创了“五禽戏”。

五禽戏可能脱胎于我国上古时代先民用于庆祝、祈福的“舞”。据《吕氏春秋》记载，尧帝针对“重膇”等关节疾病，“故作为舞以宜导之”。所以，“舞”可能是中国最早的导引术，具有保健作用。

早期的“舞”往往以模仿自然界动物奔跑、捕食等形态为主。华佗又根据导引术、吐纳术，中医的阴阳、五行、脏像、经络、气血运行理论，选以虎、鹿、熊、猿、鸟(鹤)五种动物的不同形象和特征，创编了养生健身功法“五禽戏”。

五禽戏和现在的“瑜伽”有相似之处。

五禽戏运动幅度不大，适宜人人演练，且寓情于动，于玩耍游戏之中就能完成一节一段的练习，因此在中医药界、文化体育界乃至经济领域显示出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2011年，五禽戏成为第三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2017年7月9日，第十三届全运会群众项目健身气功决赛在天津继续举行，五禽戏成为集体比赛的比赛项目之一。

据介绍，全运会比赛项目五禽戏继承了传统五禽戏的精华，强调在形神兼备、意气相随、内外合一中达到三调合一的健身效果。五禽戏以其动作舒展、运动量适中等特点，适应于不同人群的健身锻炼。长期锻炼者的心血管机能、呼吸机能、关节灵活性等改善明显。

值得一提的是，大概在18世纪晚期，华佗五禽戏由外国传教士传入了欧洲大陆。如今，美国、法国、德国、英国、加拿大等不少西方国家都有五禽戏习练人群，美国纽约州九年级课程有五禽戏。

穿过千年时空，华佗五禽戏已经走进我们，走向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