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味的蛋料理不来一份吗(是黑暗料理吗好吃得很)
小吃街上,经常有浓浓的臭豆腐味道,简陋的摊位前,食客们不惧臭味大快朵颐,倒让我想起小时候,那与臭豆腐有一拼的让人爱恶交加的美味——烤毛蛋来。虽然儿时胆小,说啥也不肯尝上一口,长大后,它们却成为我魂牵梦萦的故乡味道。
曹延召 | 文
炕鸡娃是个新营生
进村收蛋有讲究
故乡的村头有很多的烟炕,八九月份是最为繁忙的季节,采摘、连烟、炕烟、捡烟、卖烟,一家老小齐上阵,忙得不可开交。但是一过了这个季节,村头的烟炕就沉寂下来了,直到翌年开春时节。
过了年,开了春,沉寂半年的烟炕前又热闹起来了,为啥呢?因为个别有经济头脑的村民开启了一项新的营生——炕鸡娃。
收鸡蛋的人在进村收蛋时,有一个特别的规矩:家里没公鸡的绝对不收。
为什么呢?以前,村里人家家户户的收入多指望“鸡屁股银行”,能下蛋的母鸡是个宝,谁家舍得用大把的粮食来喂不会下蛋的公鸡?一般公鸡都喂不到过年,经常是农历八月十五,它们就成了主人的下酒菜。
但没有经过公鸡“压蛋”,母鸡就不会孵出小鸡。收鸡蛋的人深谙这个门道。
所以收鸡蛋前,要先让老乡把鸡子叫回家,撒上一把秕麦“咕咕儿”一叫,看到有扬着大红冠子的公鸡进院,他们才肯把鸡蛋收下。
即便这样,难免也有疏漏,因为谁也不能保证收回来的鸡蛋,每一个都能孵出小鸡来。
收回来的鸡蛋,还要进行第二道筛选:让鸡蛋凫水。先在大木盆里倒上烧地半温的水,再放进收来的鸡蛋,那些能够漂浮或悬浮的,多半都是好的;而那些沉底的趁早不用浪费,转手就卖给吃鸡蛋的人。
毛蛋是咋造出来的?
不就是停止发育的“坏蛋”
收了足够的鸡蛋,就改张罗开炕了。伺候一炕上千条的小生命,炕烟的高手们也是如履薄冰。我爷爷是“老把式”,不时被请去当“技术指导”,我也有幸跟他一起品尝“毒鸡蛋”的美味。
有道是“鸡儿鸡儿二十一”,也就是说孵鸡要经过21天的历程,在这21天当中,还要经过几次的甄别挑选,随时把那些“坏蛋”及时地挑选出来。
第一次挑选是在7天左右,把鸡蛋放在照蛋灯下,看到蛋内红红的、并且有模糊不清的血管,那就是有小鸡的。
而那些黄黄的多是不能孵化小鸡的石鸡蛋,挑出来一个个磕破,再从菜园里掐回几把小葱,放足了油盐调料,吃起来依然是喷香喷香。
往后,等到十来天的时候还得再照一次。看到鸡蛋内红色的血管逐渐增多,同时可见一个黑色的小点在蛋里浮动,那就是鸡的胚胎,不出几日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能脱壳而出了。
而部分曾经有望孵出生命的胚胎,难免因温度的调节失控、翻鸡蛋时手滑碰掉等因素,造成胚胎发育的终止,形成“坏蛋”——就是俗话说的毛蛋,我们老家叫蜷亡鸡娃。
虽然砖家们一再呼吁,现代医学理论也告诉我们,毛蛋是受到细菌侵袭等外因引起,存在致病隐患;但在农人看来,这蜷亡鸡娃被密封在鸡蛋壳内,不曾沾染半点世间尘埃,干净无比。
在那个缺面短肉的年代,毛蛋自然是难得的美味。
和乡亲们分享毛鸡蛋
怎么处理都好吃
炕鸡娃不是炕主一家之力就能完成的,也会请很多街坊邻居来帮忙。朴实的乡亲从来不谈啥报酬,就连被炕主邀到家里吃饭的请辞也多推掉了,但炕主送的毛鸡蛋,乡亲们却总是欣然笑纳。
不要小看了这几个毛鸡蛋,这在农村也是一种脸面的象征。因为在农村老家,只有有头有脸的人才有机会被请来帮忙,那些个盛气凌人的“圣人蛋”几乎没人搭理。
毛鸡蛋可烧可煮可煎可炸,无论怎么处理都很好吃。
当大伙儿七手八脚帮炕主翻捡鸡蛋时,“鸡娃娘”(炕主老婆)就拿着一窝毛蛋来到烟炕膛前,在炉火融融的炕道下面灰坑里,刨出一个窝来。
然后把毛蛋埋进窝里,覆一层热灰。一会儿功夫,蛋壳就烤成了焦黄色。刨出来的毛蛋热气腾腾,香味扑鼻,帮忙的人停下手里的活儿谷堆在一起,像吃烤红薯一样细心地揭去蛋壳,惬意地享受这难得的美味。
若是赶上活多打黄昏,“鸡娃娘”就在炕前的棚子里支上一张大炉鏊,刷上一层菜油后,把剥了壳的毛蛋一股脑放进去。不大功夫,盖不住的香味就冲出锅盖的缝隙,飘荡了半个村庄。
一瓶醇烈的宝丰大曲,一盘煎得酥脆焦黄的毛蛋,在炉火的映照下,伴着酒精的刺激,让为了生计总是双眉紧锁的乡间汉子们红光满面,谈笑风生。
多少年后,烟炕不再,村庄渐空,众人谷堆一起喝酒吃毛蛋的场景一去不复返,我的脚步也和故乡渐行渐远。但那与臭豆腐颇有一拼的“毒鸡蛋”蜷亡鸡娃,却成了我念念不忘的故乡味道。
(图片来源于网络)
作者简介
曹延召,80后,河南舞钢人,曾经的美食杂志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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