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写人性的险恶(从乡野小人之坏看坏人之坏)
好人永远也想不到坏人有多坏,坏人永远也不会相信好人有多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好人也应该了解坏人的特性,一是为了免受其害,二是为了防范和制止坏人使坏。要不然,好人还有什么用呢?
先来见识一下乡野小人之坏。
话说上世纪70年代初期,我们屯子突然来了一户Y姓人家,自此,这个平静和谐的小村庄就变得不那么和谐了,也多了一些诙谐的故事。
Y姓人家是从十里以外的一个小屯子投奔远房亲戚来的。老家是山东的,来到那个小屯子不过两年光景,就被全屯子人驱逐出来了。后来据传说,其在山东老家就是因为太坏太损,做的坏事损事太多了,住不下去了,逃到东北来躲避。
这户人家老两口年龄也就是四五十岁,带着三儿一女,三个儿子都成年了,绝对是一顶一的棒劳动力,最小的女儿年龄与我相仿,还是上学的年龄。
全家都是浓重的山东口音,但毕竟我们屯子里的人,多数都是早些年从山东移民闯关东过来的,仔细听几遍还是能听懂的。三个儿子个个能干热情,没几天就和屯子里的人混熟了,小女儿也能和屯子里的孩子一起玩。就这老两口不愿意和外人接触。老太婆矮矮的个子,黑黑的,甲状腺突出,像一只肥兔子趴在脖子上,我们当地人管这种病状叫“大粗脖儿”,传说只有经常生气的人才愿意长这种病,所以都说是她的老头子给气的。
这个老头子有一个远近闻名的外号——“Y三坏”。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在他的家还没有正式搬到我们屯子的时候,他的坏名声和他的外号早已经家喻户晓了。
起初,我们屯子里的人并不相信他真的像传说的那么坏,可是却很快就兑现了。那天生产队开会研究事儿,社员们都静静地听着,想着,合计着,他蹲在角落里不吱声, 却突然发出异样的诡异的却略带兴奋地按捺不住的笑声。
这时人们才注意到他。只见他站起身来,哼哼着小曲向外走,依然控制不住鬼笑,使劲儿的放屁,单层的打着很多补丁且已经分不清颜色的破灯笼裤上又磨出了洞,向外敞开着,分明告诉人们,他没有穿内裤。人们纷纷指责他: “这么大岁数了,也没个正型。”在他刚才蹲的那个角落,人们发现他竟然尿在那里了。
他的儿子们坐不住了,向大家解释道: “我的这个爹呀,也就这样了,改不了了。看我们哥仨的面子,都别跟他一样的,别搭理他就是了。”家里有这样一位老人,儿女也真是够折腾的。据说他在家里也是几乎天天吵架,都是因为他到处惹事,老伴儿和儿女们希望他能改正,可是他就是不改,生就的骨头长就的肉,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后来大伙发现一个特点,只要这位老人一发出那样的笑声,就一定有一个又坏又损的鬼点子在他的脑子里出现并又将实施了,说不定就有哪个人在哪个环节中他的招,人们都不得不小心的提防着。
说起这Y三坏的坏,有两次是我亲眼所见的,一次是骑羊,还有一次是倒缸。
Y三坏这个人干活儿偷奸耍滑是有名的。铲地,他东一锄西一锄,不分苗和草,糊弄糊弄就往前走。施肥,他把一篮子肥倒进临近的几个苗坑里,提着空篮子向前走,如果没人看到,他能从地头走到地尾。因为这样,没有人安排他干上趟子的活计,让他去带着小半拉子一起去放羊。
这可好,他坐在地头上,鼓动小半拉子把羊往庄稼地里赶,羊一会儿就吃饱了。可是羊吃了庄稼,队长找他问话,他说是小半拉子不听话,一定要把羊赶到地里,不关他的事儿。
他嫌赶着羊群走路累,一定要骑着羊走。这羊哪是能骑的牲口,他就这只不行换那只,终于找到几只老实的让骑的羊,他明明知道这几只羊都是怀了羊羔的,可是他偏要骑,结果这几只母羊惨了,队长一气之下罚了他的公分。
看见小羊羔跪着吃奶,他也想像小羊羔一样吃奶,母羊不从,他便把母羊的四只蹄子分别绑在玉米茬上,自己仰面朝天,躺在母羊的肚子下面,忙活了半天,也没有吃到羊奶,这家伙急了,把母羊一顿毒打。
有一年,生产队响应上级号召,把各家各户腌酸菜的大缸都收上来,运到庄稼地里,靠路边大约30m,整齐均匀一字排开,里面装满大粪,上面用白色的塑料布蒙上,以便快速发酵。每口大粪缸的旁边都插着彩旗。这白色的塑料布和彩色的旗子特别显眼,老远就能看得到。在当时啊,这白色的塑料布可是新鲜物,一般人都没有看见过。
三伏天,一块云彩一阵雨,说下就下。农村人,赶上雨了浇一下也无所谓,很正常的事,毕竟那个时候也没有什么防雨的设备,有的人家有蓑衣,也不方便经常带在身上,没有伞,也没有雨衣。这一天又突然下雨了,人们加快了脚步,或者跑着找避雨的地方。可是这Y三坏却径直奔向了大粪缸,扯下上面蒙的塑料布披在身上。他披着塑料布朝回家的方向走了几步,却又回过头来猛踹那大粪缸,大粪缸岿然不动,他用双手奋力扳大粪缸的上沿,一下,两下,三下,大粪缸慢慢的倒下,里面的大粪哗的流淌出来,不偏不倚,正好给这Y三坏洗了一个大粪澡。
还有一件事情是听他的儿子们讲的。分田到户以后,Y三坏同他的儿子们还是合不来,于是他的儿子们设计着同他分家,自己种自己的地,省的每天与他生闲气。其实原本也没真想分家,就是吓唬吓唬他,希望他能够少使点儿坏。他不仅是在外面使坏,在家里也使坏。
分家就分家。这老头子想得非常明白,三个儿子各分一份儿,他和老伴儿女儿一份,所有的东西,一分四份。其实那个时候农村家里也没啥可分的,在他心里,最难分的就是马槽和两匹马。于是他先把马槽给拆开了,三长两短五块板儿,两块短的为一份,还准备找人帮忙把马杀了分肉。终于把他的儿子们气坏了,挨了一顿痛揍,他的老伴儿在一旁跺着脚叫好: “打死这个老犊子!”家毕竟还是不能分,三个儿子似乎没有他的这种基因遗传。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这Y三坏早已作古,一辈子没有享过什么福,确实挨过不少骂。此等乡野小人之所以能够长期存在,关键在于没人管,好人都装老好人,人们都碍于面子,不好意思管,顺其自然。好在他的能力有限,在我们屯子那样传统的和谐的环境里,他兴不起什么风浪。
我们再来看看坏人之坏。
乡野小人之坏与坏人之坏相比,乡野小人就是小儿科。因为乡野小人毕竟居于乡野,没有什么知识,没有什么文化,没有那么多见识,也没有那么多竞争,所以乡野小人之坏就是肤浅的和直白的。而我们所说的坏人,绝不是乡野小人的那个层次,而是有一定的或较高的知识层次,有一定的和较高的文化水平,有一定的或较高的权势地位,有一定的或较高的影响力控制力。这些人,当然也可以是集团或国家或国家集团,他们的坏是深奥的,是隐蔽的,是具有很强的欺骗性的。
不怕好人没水平,就怕坏人有文化。这些坏人凭借他们的知识文化,把自己装扮成学者、专家、救世主、教师爷,专门设计圈套坑人、骗人、害人。他们有的善于编造商业谎言,诱骗人们成为商奴。他们有的善于编造教育培训谎言,诱骗人们成为脑残。他们有的善于编造婚育谎言,诱骗人们不婚不育。他们有的善于编造民主自由谎言,诱骗人们崇洋媚外。他们说谎成性,他们欺骗诚信,明知胡说八道还照说不误。他们嘴上说的只是对外设计的文案和话术,与心里想的和实际做的完全是两码事。他们披着文明民主的外衣,干着逆文明、真独裁的勾当。
好人往往希望坏人变好,而坏人却常常没有底线。好人不应该是老好人,做好人也不是做老好人,老好人就不是什么真正的好人。做好人就要敢于直面坏人,敢于得罪坏人,敢于把坏人打翻在地,让他不敢再使坏,不要总是被坏人欺负。
认清坏人之坏,敢于打击坏人保护好人,敢于得罪少数坏人,从而保护大多数人的正当利益,这样的人才是真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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