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十八儿子十七娘中集（故事刘云打母下）

书接上回：

五.

话说刘云被自己媳妇拿话拘住了，着实辛苦了一阵子，手里也有了富裕钱，这手就又痒痒了。偷偷摸摸的又进了赌场，哪知道手气不好，输了个精光。垂头丧气的回了家，媳妇老娘都没出来，也没人招呼他。刘云输了钱心里有气，砰的一声推开门，就进了自己屋，见他媳妇闭着眼在床上躺着呢，小脸焦黄，刘云吓了一跳，气瞬间就没了，赶上前来忙问道：“娘子啊，你，你这是怎么了？”

正在这个时候，她娘端着碗酸汤进来了，放下碗，一把拉住他说道：“你媳妇刚睡着，可别吵她。”“这咋回事，早上不还好好的吗？” 刘云梗着脖子问他娘。刘陈氏笑了：“傻儿子，你要当爹啦，你媳妇这是有喜啦 ！”刘云有点发懵，他竟然要当爹了，哈哈太好了。他回来这一折腾，桂珍早就醒了。刘云赶紧凑过去，嘿嘿傻笑着看着桂珍的肚子，手脚都没地方放。刘陈氏端过酸汤来，桂珍勉强喝了几口，没多久“哇”的一声又都吐了出来，这一吐就吐了个昏天黑地。

刘云吓得够呛，刘陈氏说女人怀孩子都这样，过了这阵子就好了。每日里千方百计的做些顺口的来给桂珍吃，刘云每天也家里外头的给媳妇淘换新鲜吃食。 桂珍趁机笼络他，直说他淘换的东西好，他做的事事都好，孩子有了这样的好爹爹，越发地乖巧，折腾地都少了。刘云得了夸赞，心里美得不行，出去做事更加卖力，也不常出去瞎混了，没事就赶回家来，家中事事也抢着做，把个刘陈氏欢喜地直念佛。李家那老两口听说闺女怀了孕，大包小包地拿了东西上门来看望不提。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这桂珍千辛万苦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来，一家人欢喜得什么似的。刘家摆酒请客，着实热闹了一番。孩子小名叫做：狗剩，为得是贱名好养活，大名等大了去学堂，再请先生取。这刘云把个儿子和媳妇看得眼珠一般，却把他娘看成了累赘。嫌弃饭菜不可口，嫌弃给他儿子的尿布洗刷的不干净，还不准跟他媳妇告状。 刘陈氏人前不敢叫苦，背后差点哭瞎了眼，也不敢和媳妇说，只道自己命苦。

桂珍出了月子，见婆婆都瘦了，精神也不济，以为是伺候自己和孩子累到了，心中很是过意不去。刘陈氏知道媳妇是个好的，也不好说儿子什么，恐怕他二人为自己再起了争执，离了心，只说没事。

一晃狗剩就六七个月了，越发的白胖起来，一逗就咯咯地笑，当真是招人喜欢。一家子对他都爱如掌上明珠一般。刘云安分了一阵子又犯了赌瘾，推说有事，拿了钱，就奔了赌场，偏偏手气不好，赢少输多，一时间输红了眼，折腾了一宿，也没回家。刘陈氏等儿子半宿也没见回来，受了点风寒，昏昏沉沉地就病了。桂珍急坏了，有心出去找刘云，家里又是老又是小的离不开人。天亮了央求邻居去帮忙找寻刘云，好请个郎中来给婆婆看病，邻居只说他在赌场赌钱，还没散场，把李桂珍差点没气死。

六.

刘云听邻居报信，说他娘病了，心里只说晦气。恨恨地离开赌场，大夫也没请，气冲冲地就回家来了。到屋里一看他娘正在床上躺着呢，见他回来，刘陈氏挣扎着起来，问寒问暖 ，问他有没有吃饭。刘云输了钱，正在气头上，见他娘看起来也没什么事，只道是她让人诓骗自己回家呢。

他恨声说道：”没病装的什么装啊，请大夫，请大夫，你当钱是大风刮来的啊 ！要死就快点死。免得折腾人。”刘陈氏好容易盼儿子回来了，不问候自己不说，还恶言相向，一时间又气又恨，一把拉住刘云，直骂他不孝。刘云不耐烦，欲抽出手来，哪知道刘陈氏死命抓住了他。刘云火气上来，用力推搡了他娘一把，把个老太太推到在地，几乎摔了个半死，“哎哟，哎哟”叫个不停。刘云只道他娘是装的，也不搀扶，气哼哼地甩手走了。

李桂珍在厨房正在给婆婆做热面汤，听见响动，跑过来一看，见婆婆躺在地上，吓了一跳。赶忙上前来搀扶婆婆。刘陈氏泪如雨下哭叫道：“好媳妇，我后悔啊，一味的娇惯溺爱，教子无方，如今这忤逆子竟然打亲娘啊 ！”桂珍吃了一惊，刘云平时对老娘没个好言好语的，自己也没少规劝他，他多少还听一些，不想他如今竟然殴打母亲，真是大大的不孝啊。如此下去，怎么得了啊。她连忙安抚婆婆，又央求邻居帮忙请了个大夫，抓了药，伺候婆婆喝了点汤，吃过药，朦胧睡下。桂珍暗想，一定要想个办法治治刘云，不能由他再这样下去了。

刘云气哼哼地出去逛了一圈，身上没钱，也无处可去，无奈只得回来。远远地听见邻居闲聊，言语间都是说他不孝，老母病了，竟然留恋赌场，不请大夫……神色间都是鄙夷之色，众人见他走过来，也无人招呼于他，一哄散了。平日里刘云会来事，家中婆媳两个又与邻里和睦，因此人们见了刘云，都是高声招呼，热情的很。此时刘云自己讪讪的，也觉无趣，无精打采地走进了家门。

七.

听听母亲屋里没什么动静，也不进去，转身来到自己的房间。桂珍正等着他呢，听见他的脚步声音，桂珍伸手弄乱了头发，斜倚在床头，“哎呦”了一声。刘云进来吓了一跳，连忙上前询问。桂珍悲悲切切地说：“相公，你可回来了， 娘病了，我也病了，家里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呢！”刘云赶忙说要出去请大夫。桂珍一把拉住他说道：“你回来我就踏实多了，这病也好了一半呐。倒是娘那边，邻居帮忙请了大夫看了，明天应该去谢谢人家。然后你再请大夫来给娘复诊再看看吧！”刘云“嗯”了一声，坐在旁边，也不多言。

桂珍又说：“我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也听人讲过，自古来那忠臣孝子人人敬重， 忤逆不孝的人人唾弃。没有父母，哪来己身啊，人不孝顺父母，恐怕天也不能饶啊！ ”刘云听了，想起邻居们对自己的态度，心中烦乱。正在这时候，摇篮里的狗剩突然哇哇大哭起来。刘云过去哄，怎么也哄不好。桂珍起身抱过儿子，轻声哄着，不一会儿孩子又睡着了。

看着怀中的儿子，桂珍突然泪如雨下，悲声说道：“谁家的孩子不是做娘的辛辛苦苦地生养下来的啊！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就犹如那鬼门关上走了一遭。怕儿热，怕儿凉，一把屎一把尿的养大成人，让他娶妻生子。家家养儿，指望防老。怕只怕，一辈传一辈，有样学样，若他和他爹一样忤逆不孝，与其让他将来打骂我，倒不如今天就摔死他，免得落得和婆母一样的下场！ ”越说声越大，举起儿子，作势就要往地上摔去。刘云“噌”的一声就蹦起来了，急忙抱住儿子，拉住媳妇。想起从小母亲含辛茹苦的养育之情，想想自己的所做所为，心中悔恨难当，“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来，连说自己错了。

桂珍见他有心悔改，把他拉起来说道：“别在这里跪，要跪去娘那边跪去，娘若原谅你了，万事皆休，从头来过。娘要是不原谅你，咱们就和离……你，你就一个人过吧。”

“别，别，娘子我真的知错了，我这就去给娘磕头。”刘云来到自己母亲的房间，跪下就“砰砰”磕头，一边磕一边哭道：“娘，儿子不孝，您打我，骂我吧，从今往后我都改了，我要说了不算，您就去衙门告我去，让官老爷打杀了我，让天雷劈了我……”刘陈氏如在梦中，见儿子跪在地下头都磕破了，鲜血直流，她顾不得浑身疼痛，下床就把儿子抱住了，母子两个抱头痛哭……桂珍擦擦眼泪，抱着儿子脸上露出了欣慰地笑容，她的一片苦心，终究没有白费。

从此这刘云还真就浪子回头了，对母亲别提多孝顺了，嘘寒问暖，无微不至。赌场也不去了，勤勤恳恳的每天出去做事，一家子人和和美美地过日子，街坊邻里没有不夸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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