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如何对待不同的民间音乐(装着生活的百科全书)

高中时,痴迷摇滚乐的乐山少年魏小石曾发下宏愿,希望日后成为一个传播音乐的人20多年后,他的人生竟和民间音乐牢牢绑在一起,今天小编就来说说关于我们如何对待不同的民间音乐?下面更多详细答案一起来看看吧!

我们如何对待不同的民间音乐(装着生活的百科全书)

我们如何对待不同的民间音乐

高中时,痴迷摇滚乐的乐山少年魏小石曾发下宏愿,希望日后成为一个传播音乐的人。20多年后,他的人生竟和民间音乐牢牢绑在一起。

1月初,36岁的魏小石从云南回川短暂停留,并对仁寿县汪洋镇抬工号子现状进行回访。2012年在北京成立独立音乐机构“塔石音乐amp;档案”后,魏小石开始致力于搜集、整理、传播民间音乐档案,其处女作便是《坭山工书:汪洋抬工歌谣档案》。“塔石”的前两个项目,都由魏小石个人出资完成,后来,新疆艺术研究所、上海音乐学院、中国音乐学院开始主动与他合作。

魏小石的足迹遍及四川、云南、新疆等地,对汉族、藏族、哈萨克族、维吾尔族等民间音乐展开调研。他还以此完成论文,获得美国印第安纳大学音乐人类学博士学位。“很多了解过去音乐知识的老人们,现在都是年过古稀的人。能为他们制作音乐档案,这是我的荣幸,也是献给他们最好的礼物。”

走向民间的摇滚乐“忠粉”

魏小石本是一名摇滚乐忠实粉丝,机缘巧合之下对民间音乐产生浓厚兴趣。调研、拜访了大量民间音乐人后,魏小石在北京创立“塔石音乐amp;档案”,希望“为他们做点事情”。

在成都读本科时,魏小石结识了不少川音的朋友。当时,川音组织学生到贵州苗族、侗族地区采风,他们带回来的音乐给魏小石带来很大触动,那是他第一次听到所谓的“实地录音”,更发现摇滚乐与民间音乐的异曲同工之处。“我觉得摇滚乐跟其他音乐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有很多有个性的元素,你可以看到个体的存在。民间音乐在个性表达层面,和摇滚乐相似,比如说以前村里请一个唢呐吹打班子,请的人不一样音乐特点就不一样。”

魏小石由此对民间音乐产生了浓厚兴趣,以至于后来前往美国攻读音乐人类学。在那里,他有幸进入印第安纳大学传统音乐档案馆工作,一方面将世界各地的民间音乐录音转录成CD,一方面处理大量采风者的笔记。

这些来自民间生活实景的素材,和舞台上呈现的民间音乐完全不同。正如一位秘鲁教授向他发问:你能不能看见一堵声音的墙?“墙上有斑驳的纹路,有各种色彩,就像民间音乐也有很多细节,可能每个唱词、句子、表达方式,对于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魏小石说,民间音乐因此是一个很广义的维度,可以作为艺术、作为个性和情绪表达,也可以包容文化、历史等更多内涵。

读博期间,魏小石在国内调研、拜访了大量民间音乐人,逐渐觉得应该为他们做点事情。“青歌赛是一种传播方式,做商业唱片出版是一种方式,非遗保护也是一种方式。”魏小石说,民间音乐范围很大、形式很多,涉及的内容非常丰富,于是2012年他在北京成立“塔石音乐amp;档案”。“档案袋对中国人蛮重要的,我想音乐也是一样的。我们做的就是把音乐的方方面面,放进一个档案袋里面。”

“人”是音乐最重要的方面

魏小石认为应该从生活入手,慢慢进入并了解民间音乐和音乐人。为此,他总是以“项目制”的方式组建起不同的团队。

“塔石”成立之初,魏小石正着力调研“号子”这种民间音乐,得知仁寿长期流传着石工号子,他便赶到当地,见到了汪洋抬工队队长赖家修。“我们在一个茶楼絮叨了一下午,他迫切、热忱、耐心地讲解汪洋抬匠的历史以及号子。同时,他的抬工队也完全符合我印象中要寻找的对象——有生活,有文本,音乐形式多样。”

几年来,魏小石以自己的直觉,为“塔石”选择合适的项目。“我们跟合作者的关系,其实是为他们写一个简化版的、跟音乐紧密相关的传记,所以需要长时间合作。”此外,魏小石还认为一个人的音乐状态需要用不同场合来呈现,“在录音棚里录的音乐是一回事,在家里、在舞台上展现的音乐是另一回事。”

魏小石认为,“人”是民间音乐最重要的方面,“塔石”的众多音乐档案都能体现这一选择项目的标准。一些民间音乐人曾在多地生活、学习,辗转于不同地域、民族的人生经历,使得他们不同于人们想象的“原生态”或“地方”艺术家,各种不同来源的音乐在他们身上融合。

完成项目,同样离不开各种角色的人。“塔石”的核心成员只有魏小石一人,尽管他通晓英语、土耳其语,以及一定程度的维吾尔语、哈萨克语和蒙古语,依然不足以应付调研所需。因此,每次开展一个新调研项目,他都会组建一个临时项目组。以新疆乌孜别克民歌“埃希来”的调研为例,团队中就有新疆艺术研究所的突厥文献学者,有英国剑桥大学的音乐学者,有川音的声音工程师,还有新疆的记者、文化部门职员等。

关注民间音乐背后的生活

魏小石认为,民间音乐不只关于音乐,其中有一部生活的百科全书。他搜集了大量来源于生活、展现民间生活方式和智慧的作品,其中一些如今已成为“绝唱”。

魏小石曾表示,如果有“另一个版本”的自己,他希望生活在20世纪初的伊犁。那时,世俗的歌谣已经进入了聚会的院子、驼帮的路途上,而且和高超的器乐演奏很好地结合起来,“像是一朵野花装饰进了皇宫”。当时的伊犁民间音乐大师辈出,至今影响着新疆文化。

不仅关注民间音乐本身,更关注音乐背后的生活和故事,这源于魏小石在美期间的一段经历。他很喜欢美国乡村音乐,找了一位老师学吉他,后来两人索性组成一个乐队,经常去美国的乡村俱乐部、老人院、农场演出。“在这个过程中,我发现演奏音乐只是很小的一个部分,来听的人也不光是听你演奏。”魏小石说,在舞台上,你需要跟大家说一说这些音乐的来龙去脉,其中有什么样的典故,经过哪些人的传唱成了今天的样子,以及你是怎样学到的,等等。

多年调研民间音乐、制作民间音乐档案的经历,更让他意识到在民间音乐中,有一部关于生活的百科全书。比如,民间音乐的唱词可能是以前的传说,可能是人情世故等内容。而当一个前辈演绎民间音乐的时候,他可能是按自己的人生经历来解读的,有很多个人生活的烙印。

在云南德钦,魏小石搜集到两首当地学者木梭采录、注解的藏语“搅奶调”,它们都是打酥油茶时唱的歌谣。“这类歌谣没有太复杂的内容,一般都是配着旋律数数,只有打到一定的数量才会出酥油,所以数字是有讲究的。”其中一首录制于德钦县升平镇的搅奶调,唱词从一一直数到一百,如今随着城市化进程的推进,这样的搅奶调在当地已不复存在。“这个版本的歌者年纪大一些,喜欢用沉重的曲调。我这个录下来,应该肯定是孤本了。”

汪洋的抬工号子,同样有着来源于劳动的特征。石场劳动,石匠会先用手锤打眼,然后用大锤将石头砸松,再将它们挪到空地,打成较小的石头抬走,这就形成了“开山号子”“吆石号子”“抬工号子”等。其中,抬工号子没有所谓的节奏,只有“闪腔”和“恰腔”之分,前者是队伍快步行进时的律动,后者用于慢步抬行,在过弯道、越沟壑、上下坡时采用。

推广舞台之外的民间音乐

真实的民间音乐,往往与其“舞台版本”不同,魏小石希望将前者推向更多受众。不少老一辈民间音乐人年事已高,他正在抢占最后的“窗口期”为他们制作音乐档案。

魏小石搜集的民间音乐,与人们从舞台、电视等渠道欣赏到的民间音乐,往往有着很大的不同。“任何一种艺术到舞台上都是不一样的,但我要呈现给别人的民间音乐,肯定不仅仅是舞台上的东西。”

川江号子便是一例。由于它在日常生活中已基本消失,人们熟悉的大都是《嘉陵江号子》《黄河船夫曲》等舞台作品,它们通常是“嘿戳、嘿戳”这样统一的节奏。不过,魏小石曾在宜宾屏山采访过一位老号工,他的唱腔却非常灵活。“川江一带水流不是非常稳定,地势也经常在变换,所以他们通过节奏的不断变化,来指挥用什么样的节奏划桨。”魏小石说。

唱词也很有意思,例如“前面一盏啥?孤魂灯”“剩下半条命,孤一人”,就透露着一种非常沉郁、惆怅的色调。魏小石介绍,很多号工会一点川剧、竹琴、金钱板,在漫漫长夜航行川江,总会有一些“独白”的时刻,唱给同伴听或者自娱自乐。“这段经历,让我觉得了解民间音乐需要打破一些固有的印象,你要亲身走到民间。”

魏小石认为,音乐的内涵、意义和解读是随着时代在变的,我们调研找到的解读也可能是有历史纵深的。“更老的人带来的可能是上世纪60年代的想法,年轻一点的人可以告诉你90年代或者现代的想法。”他举例道,年轻人可能知道某个调子是新年时跳的,但是老人还能告诉你有多少人跳、音量多高,要用什么形制、大小的乐器。

魏小石调研、采访的民间音乐人,不少在逐渐老去甚至离世,这项工作的“窗口期”仅剩10到20年。接下来,“塔石”还将推出云南音乐学者张兴荣,四川民歌搜集者、传承者朱中庆,哈萨克族民间乐器斯布孜额等音乐档案,“让更多人认识民间音乐的价值,用正确的方式去对待这些音乐遗产,更细致地去挖掘音乐的知识。”□记者余如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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