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3蓬莱大战副本(讲武堂这段唐朝史)

充当《剑网3》故事背景的盛唐末期,是一个怎样的时代?

如果有人向你问起这个问题,一个较好的回答是,你可以让对方把它想象成一颗熟透的果实,正在盛夏的阳光下不断摇曳。如果你愿意让描述更形象,可以谈及一盛世的最佳写照——725年12月的封禅典礼。事实上,假如《剑网3》的重要人物——谢渊真实存在,年轻时身为朝廷禁军的他,一定会记得圣驾抵达泰山时的景象:在上万名骑兵的簇拥下,皇帝的四轮马车缓缓向前,身着奇装异服的各国使臣则纷纷列队,无不恭顺地等待觐见。而在地平线尽头,则是一派“五色云见,日重轮”的景象,尽管沿途大风呼啸,但按照史书上的说法,这些都可以算作某种吉兆,标志着上天对皇帝德行的认同和肯定。

剑网3蓬莱大战副本(讲武堂这段唐朝史)(1)

《唐玄宗封禅图》,现存于山西省晋城市高平市寺庄镇伯方古村仙翁庙,创作时间不详,有人猜测其可能临摹自唐代壁画。在古代,君王会进行封禅仪式,以展示统治的正当性,并向世人表明国家的稳定和强盛

帝国的明暗面

当时统治唐朝的,是40岁的皇帝李隆基,他治下的大唐正欣欣向荣,这一点不仅体现在皇室封禅的盛大排场上,还有长安城内充五花八门的商品和叮当作响的金钱上,以及后世史书中描写的、居民可以“不恃寸刃”而“远适数千里”的记录上面,将它们组合起来,便成了一座活生生的丰碑,表明皇帝本人“上无赋敛,下不烦扰”的理想社会已经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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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彩骑马胡人俑,在盛唐时代,大量胡人在长安和汉族杂居,它们的形态也被用于塑造各种手工艺制品

不仅如此,这个“盛世”还具有许多空前绝后的特征,比如足够的包容和开放,甚至不属于“华夏”的胡人都在其中怡然自得:这不仅体现在数以十万计的突厥、高句丽和粟特臣民上,还体现在高高在上的权力体系里面:日本人安倍仲麻吕通过了科举考试,进而获得了极高的官位,而在远离京畿的地方,少数民族出身的将领们则替帝国把守着边陲——不仅如此,当朝者甚至认为,在军事素养上,这些外人将领反倒比汉人更为优秀,到751年,多数边境藩镇都处在“番将”的管辖之下——皇帝对其推心置腹,相信他们会像汉人一样竭尽忠诚,保障帝国居民安居乐业。

在众多手握重兵的“番将”中,就包括了安西节度使高仙芝和陇右节度使哥舒翰,但后来史书着墨最多的,依然是重达350斤的安禄山。当皇帝接见他时,注意到了那“几垂至地”的肚子,便垂问为何会庞大如此,安禄山不假思索地进行了回答:“臣腹中更无他物,唯赤心耳!”他后来被任命为范阳、平卢、河东三镇节度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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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玄宗像,其在位期间的一个特点,就是屡次发动对外战争,并对番将报以几乎绝对的信任

朝堂上的机智应对,可以将尴尬化为欢声笑语。但隐患也在帝国内外隐隐浮现,这不只是因为历史将证明。安禄山怀揣的,其实是一颗不臣之心,更令人惊恐的是,一个王朝的全盛期,往往也是对立和冲突的高发期,其中矛盾将成为未来动荡的导火线。

从经济到军事,在开元、天宝年间,唐朝的制度已和现实脱节,在政治和军事上尤其如此。李隆基即位之初,全国仍在沿用唐初的府兵制,这种制度的基础是国有土地和在其上耕种的农民,他们在农闲时进行训练,出征时要自备铠甲、军马和武器,府兵会在平时获得一定的耕地和免税权,从而保证了他们乐于效力,但随着时间流逝,其设计上的瑕疵也暴露无疑。

边防问题自唐朝建立伊始,就是帝国的大患,为了巩固国家日渐膨胀的领土,府兵的负担逐渐变得难以承受。由于作战区域遥远,他们要从家乡出发,携带着质量低劣的武器,跋涉数千里奔赴边境,而在另一面,官府却极少兑现当初保证的种种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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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壁画中描绘的唐代士兵,毫无疑问,它们的真实形象和如今影视作品的演绎存在很大区别

早在贞观初年,大臣魏征就断言府兵“人无斗心”“不堪攻战”,到开元年间,地方甚至出现了“无兵可交”的局面。一场改革势在必行。为此,在公元738年,唐朝政府下诏:征募“长征健儿”,他们最终派往安西、北庭、河西和陇右等地,成为固定的常备军,它的骨干完全由久经战阵的将领和士兵组成。

这支军队的敌人是机动性能很高的游牧和半游牧民族——比如吐蕃人、突厥人、契丹人,他们经常突然袭击,掠夺粮食、马匹,掳走唐朝居民。为了对付这种非持久战,唐朝决定全面武装边境。从711到719年,帝国在边境相继设立了10个藩镇,统辖这些藩镇的节度使拥有一批直接指挥的部属和军队。其兵力之雄厚、数量之庞大,让人惊心触目——在膨胀的权势面前,道德的约束开始变得飘忽难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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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帝国中央,最初仍有一道强力的“保险阀”——这就是它的文官集团,早年,从这个“保险阀”中,诞生了姚崇、宋璟、张九龄等贤相,他们在能力和道德上几乎无可指摘。但人到中年之后,李隆基愈发对那些圆熟干练、富有行政才能的官员报以青睐,“口蜜腹剑”的李林甫就是其中之一,这位声名狼藉的宰相也是一个精明干练的领导者,在政治上有旁人难以想象的手腕和洞察力,在有生之年,他像一个木偶大师般,操纵着藩镇和中央,令素怀不臣之心的安禄山不敢轻举妄动。

李林甫死后,权力转向了另一颗政治新星——杨国忠,这位新宰相出身外戚,是杨贵妃的族兄——但这种身份却为他的肆意妄为充当了一道护身符。此时唐玄宗已近乎昏聩,但杨国忠又没有李林甫的大局和谋略。情况于是逐渐失控,中央对藩镇的严密控制,逐渐变成了藩镇(安禄山)和宰相(杨国忠)的权力争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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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虢国夫人游春图》,虢国夫人是李隆基宠妃杨玉环的三姐,因为杨玉环受宠,她和杨国忠等被送往长安,并获得官爵,在权场上互为表里。天宝年间,虢国夫人以生活奢侈而闻名,后在安史之乱期间于陈仓自杀

安禄山受到皇帝恩宠且手握重兵,因此渴望进入中央,这让他遭到了杨国忠的猜忌,后者多次在玄宗面前说他有叛逆的迹象,但在打压政敌的手腕上,杨国忠远不如李林甫般凶狠有力。双方的总摊牌在加速:755年双方的矛盾终于不可调和,杨国忠率众包围了安禄山在京城的住宅,并将其中的门客悉数绞杀。而在同年农历十一月初九,安禄山以讨伐杨国忠为名,在范阳忽然起兵。

渔阳鼙鼓动地来

这就是“安史之乱”的开始。当时叛军的人数多达15万,除了帝国的正规边兵以外,还有同罗、奚、契丹、室韦等少数民族的雇佣军——他们每天以六十里的速度高歌猛进。由于之前帝国的战争大多发生在境外,因此内地几乎没有人知道如何加以应对,于是,大军所经之地,城池几乎毫无抵抗地陷落,仅23天,叛军的先头部队便来到了黄河河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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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幅由外国人描绘的油画虽然存在一些细节上的错误,但总的来说,仍然还原了当时唐朝士兵和官员的衣着和武器——当叛军横扫河北时,上演的也大致应该是途中的景象。图中展现的人物分别为:1.唐军官员 2.唐朝禁军骑兵 3.唐朝禁军步兵(9-10世纪)

于是有了《长恨歌》中的名句——“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此时,在河北地区,除了颜真卿在平原、颜杲卿在常山的两支孤军之外,各州郡几乎已全面落入敌手,甚至东都洛阳都离前线近在咫尺。唐王朝在绝望之余将赌注押在了两位统帅上,而他们的经历,也可以充当盛唐时代军事史的缩影。

他们的名字是高仙芝和封常清。这两位将军都在西域度过了大半岁月,其中高仙芝出生于一个归降的高句丽人家庭,各种记录对他充满了矛盾的评价。阿拉伯和吐蕃人称其为“山地之王”,但他也曾在怛罗斯之战中遭遇惨败。在中国的史书中,史官们说他为人贪婪、喜欢擅开边衅,不过对各种战利品,他“亦不甚爱惜,人有求辄与”,事实上,高仙芝正是那个年代边将的缩影,是洒脱果敢和自私狡黠的集合体。

但他的副手则截然不同,在唐朝戍边将士当中,封常清虽然其貌不扬,却是一个活着的传奇。他的家族因犯法被流放到帝国边疆,但自己却一步步从幕僚晋升为封疆大吏。他曾翻越帕米尔高原,远征大勃律国(位于今天的克什米尔),立下辉煌战功——毫无疑问,在此危急时刻,他和高仙芝都是迎击安禄山的最佳人选。

封常清首先纵马出关,前往洛阳招募部队。高仙芝率领关中的五万军队紧随其后,他们构成了洛阳以南的第二道防线,假如一切顺利,这两道防线将充当拱卫长安的堤坝,甚至直接将叛军挡在黄河北岸,然而,他们却缺乏两个可靠的盟友——天气和时间。

彷徨的统帅

按照一些历史学家的研究,安史之乱爆发的8世纪中叶,正赶上中原大陆由暖转冷。农历十二月,一股强劲的寒风让黄河结冰封冻,令天险瞬间变成坦途——中原腹地向叛军完全敞开:河南重镇由此暴露在叛军的攻击下,在陈留,当地的一万部队被尽数屠杀;随后是是荥阳,当箭雨落下时,城墙上的守军便“自坠如雨”。这两座城市的陷落让洛阳成了一座前线城市,封常清被迫指挥部队亲自迎战。

但他的军队只接受了十几天的训练,他的胜算几乎为零。《新唐书》中这样写道:“贼大军继至,常清退入上东门,战不利,贼鼓而进,杀掠人吏。常清又战于都亭驿,不胜。退守宣仁门,又败。”帝国的第一道防线于是颓然崩溃。

由于丢失洛阳,封常清被革职,被派往高仙芝的部队充当参谋,但此时后者已岌岌可危。叛军不仅来势汹汹,还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掌握了军事主动权。就地据守意味着全军覆没,作为老练的前线军人,高仙芝和封常清意识到了危险,他们决定撤军退保潼关——作为中国历史上最著名的要塞,潼关横亘在通往长安的必经之路上,于公元前614年由晋灵公的亲信詹嘉建造,经历过不计其数的攻防和围困。

剑网3蓬莱大战副本(讲武堂这段唐朝史)(7)

晚清时代的潼关照片,其地势之险峻可见一斑

当安史之乱第四年时,诗人杜甫路经此地,仍为潼关的宏大坚固感到震惊,面对着城楼和鹿角工事的残迹,他挥笔写下了这样的诗句:

“连云列战格,飞鸟不能逾。胡来但自守,岂复忧西都?”

上述描绘虽有夸张之嫌,但无疑反映了当时的情况:潼关是都城长安的屏障,只要此处仍在坚守,京畿重地便可以确保无虞。而在封常清和高仙芝看来,扼守潼关也是一种长期计策,他们的退让将换来一种资本——时间,随着时间流逝,唐王朝将调动全国之力,重新建立起对叛军的军事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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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流逝,叛军依靠出其不意获得的优势正在消失,而在唐王朝调集平叛的大军中,就有一位名为郭子仪的将领,他对这个王朝几乎有再造之功

事实上,就在唐军于河南接连失利的同时,战争的局势已在悄然改变。之前,安禄山的铁骑所向无敌,横行大河南北,但如今,却要对潼关发起代价高昂、前途未卜的强攻。而他的大本营——范阳——又远在千里之外,另外,唐朝边军也趁机紧急回防,其中不乏长期驻扎于边境的精锐部队。其中,战斗力最强的莫过于郭子仪指挥的朔方军,他们正在行军、集结,而且即将翻越太行山,对范阳发动决定性进攻。事实上,在叛乱的三个月,侧翼过长的安禄山便已进退失据。

在其它地段,变化也超过了他的预期。按照安禄山的设想,沿途的州郡注定望风而降,但如今的局势是,各地正从最初的混乱中恢复,并开始准备守城和组织民兵:在河北腹地,出现了颜真卿和颜杲卿兄弟,他们联合十七个郡组建义兵,成为其后方的大患,令他不得不抽调野战部队进行追剿;而在南方,一位叫张巡的下级官员将成为他染指江淮的最大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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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真卿《祭侄文稿》,安史之乱期间,颜真卿和堂兄颜杲卿分别据守平原和常山两郡,组织义军对抗安禄山,一时间,河北二十余郡有十七郡响应,安禄山随后回军征剿,并攻破了颜杲卿所在的常山郡,颜真卿的堂侄颜季明即死于此,事后颜真卿派长侄泉明前往善后,仅得杲卿一足、季明头骨,于是文中有了“贼臣不救,孤城围逼,父陷子死,巢倾卵覆。天不悔祸,谁为荼毒?念尔遘残,百身何赎?”的词句,而稿纸上的多处涂改,正是书写者内心哀恸的外在表现

和史上许多来势汹汹的叛乱一样,安禄山兵变其实可能被控制在一个较小的范围内,只是随后发生的种种变化,才让局势愈发不可挽回。和高仙芝与封常清对局势的理解不同,唐玄宗认为,这次撤退着实荒谬透顶:高仙芝手头仍有数万军队,击退叛军似乎理所应当,然而,其结果却和他臆想中的完全相反。

如果将军忤逆上意,就将招来最严厉的惩罚,何况朝廷对军队的信任已丧失——这是安史之乱初期,任何一名军事将领面临的政治形势。就在唐军退入潼关几天后,高仙芝和封常清就迎来了军旅生涯的结局——成为军营内身首分离、以儆效尤的尸体。取而代之的是老将哥舒翰:从某些角度,这仍是一个不失明智的决策——这位将军在戎马倥偬中度过了大半生,并留下了难以计数的颂歌和传奇。只是随着时间流逝,昔日的边塞英雄已经老迈,就在安禄山起兵前,他在浴室内忽然中风。此后就一直在长安养病。

剑网3蓬莱大战副本(讲武堂这段唐朝史)(10)

哥舒翰纪功碑,现保存于临洮县城南大街46号院内,由于年久风化,其中如今可辨认的只有不到100字,哥舒翰生年不详。其父为突厥人,母亲为胡人,年轻时曾客居长安,后来曾多次率兵打败吐蕃,安史之乱时,哥舒翰被重新启用镇守潼关,后兵败被俘,投降安禄山并遭到软禁,757年,安禄山之子安庆绪兵败撤退时,将他和其它一些降将共同杀害。

他的军队也处境悲惨,虽然屡经增援,人数超过10万,但他们却系从13个不同的民族召集,军将之间争斗不休。哥舒翰清楚地也意识到,他唯一的希望在坚守潼关上,而不是将部下投入一场凶多吉少的决战。事实上,只要假以时日,等待郭子仪的部队从山西进入河北,便能把叛军挤压在洛阳一带,令其成为瓮中之鳖。也正是因此,哥舒翰在潼关驻扎了半年之久,以巩固工事和训练部下。但这种做法也招致了唐玄宗的怀疑,他无不乐观地希望大军向东进攻,进而直捣洛阳与叛军决战。

哥舒翰显然察觉到了长安那些疑虑、忧惧又充满着警惕的目光。尽管始终对朝廷竭尽忠诚,但高仙芝和封常清的被杀,仍无情地向他诠释了一名前线将领忤逆上意的下场。而唐玄宗现在已年老昏聩,那么,这也意味着,随时可能有一道圣旨降临,要求将他的头颅当众斩下。

事实上,这道诏书几乎要下达了,当哥舒翰最后一次阐明局势时,得到的只是充满猜忌的回应:“旷日持久,坐失良机,使无备转为有备,纵敌为患,卿难逃其咎也。那时国法俱在,朕自不敢徇私也。”

这封敕书毁灭了哥舒翰最后一线希望。当756年夏天,他率领大军被迫出征时,有人看到,这位老将在马背上热泪纵横,似乎已经预感到了黑暗的未来。而对于他即将奔赴的战场,所有史书都有着一致的记载,这就是黄河南岸的灵宝西原。灵宝南面靠山,北临黄河,中间是一条七十里的狭窄山道,而叛军早已在此处严阵以待。

暗淡的烽火

与此同时,在长安,皇帝和臣民们也在等待着前线的消息,每天傍晚,他们都会将目光投向城墙上巨大的火炬。在此前,每到薄暮时分,周围的烽火台都会每三十里为一站,如一条火龙般,将亮光从潼关前线一点点传回长安。

战争开始,这种景象已持续了好几个月,然而,在阴历六月初八日,情况突然发生了改变:即使到深夜,城墙上都是灰暗一片——这只可能意味着一个事实,潼关已经沦陷。

剑网3蓬莱大战副本(讲武堂这段唐朝史)(11)

《剑网3》中的长安景象,随着版本更新,这座城市在游戏中也经历了战火和沦陷,在最新的版本中,朝廷军队已经在着手收复长安

事实上,正是在这一天,发生了唐朝历史上最可怕的军事灾难。这次灾难在以哥舒翰的主动进攻开始,18万人组成的大军浴室在黄河南北次第展开。叛军故意示弱,将唐军部队诱入了70余里的山谷中。山上无数滚木檑石如冰雹般砸下,接着又把数十辆点燃的草车推下山谷。到日落时分,唐军弩箭用尽、士气低落,又有敌军从背后杀出,顿时阵脚大乱。

按照史书中的记录,几乎在片刻之间,这支庞大的军队就变成了一群狂奔的乌合之众。黄河边的唐军争相挤上运粮船,由于超载,几百艘运粮船最后都沉入了黄河河底,最终上岸的士兵仅有十分之一二。潼关城外挖有三条堑壕,均宽二丈,深一丈,逃回的唐军坠落其中,很快就填满深沟,后面的人踏着他们的身体才跑回潼关,18万大军最终仅仅剩下8000人,连哥舒翰也在混乱中被变节的手下控制——最终,这位边塞英雄被作为俘虏交给了安禄山。

残余的唐军不能扼守潼关,连负责报警的烽燧人员都一溃而散。就在这天晚上,皇帝不得不“幸蜀”,但与多年前封禅泰山相比,这次“巡幸”更像是一场在颠沛流离的狼狈逃窜,在这个过程中,李隆基将失去昔日的所有排场和尊严,并被饥饿、疲惫和兵变困扰,并永远失去了爱人、宠臣和皇位,最终,怀着对旧日时光的无限眷恋,这位太上皇在762死在清冷的神龙殿。

剑网3蓬莱大战副本(讲武堂这段唐朝史)(12)

《明皇幸蜀图》,所谓“幸”当然只是一种委婉的说法

对叛军首领安禄山来说,长安陷落,无疑是他最意气风发的时刻,此时,他已加冕为大燕帝国的皇帝,敌人几乎都要屈服于他的兵锋。然而,他很快会意识到,这次胜利只是内讧前的回光返照。在战略上,占领长安并未改善他战略上的困境,关于胜利果实的分配,也让为了财富的团结起来的部下们爆发了更多争端。同时,他的身体和精神也每况愈下,此时其双眼几乎失明,身上长满恶疮——晚年的他还尤其喜欢痛打下属,而在众多无辜受害者中,就有他的继承人安庆绪。

长安易得,天下难收

阴谋已在酝酿,它在757年的正月迎来了总爆发,当时的安禄山已无法起身,在死前,只能痛苦地忍受着躯体在劈砍下四分五裂;在那之后,阴谋、叛乱和血腥谋杀,如幽灵般笼罩着这个异族政权,759年,安庆绪被突厥人出身的部将史思明斩杀,而两年后,史思明也成为另一场兵变的牺牲品。

唐军趁势收复了长安,但勾心斗角也在帝国后方如走马灯般展开,战争被越拖越长,让大半个北中国都沦为荒野:公主皇孙被挖出心肝,贵族大臣被铁凿揭去头盖骨,甚至连婴孩也难以幸免,而这只是一个开始,因为这场叛乱将持续长达8年。

剑网3蓬莱大战副本(讲武堂这段唐朝史)(13)

史思明墓出土的玉哀册,其中仍然可见“呜呼哀哉”等字样,但耐人寻味的是,负责撰写祭文的,其实正是杀死史思明的主谋、其子史朝义。在随后的唐代藩镇割据中,这样的情况将屡见不鲜

763年,史思明之子史朝义在绝望中自尽——正史中,这标志着安史之乱的完结,但此时的帝国已面目全非,它不仅再也无法统一中原的土地,用来聚拢人心的权力和财富也愈发紧缺。新的节度使们摇身一变,成了新的安禄山和史思明,并将这个国家拖入了新的全面内讧中。仅在随后20年,唐朝就经历了两次沉重打击:第一次是764年仆固怀恩反唐;第二次是783年的朱泚的泾原兵变——这些叛乱其实是安史之乱的延续,它像漫长的凌迟一样,一刀刀宰割着朝廷和居民的肉与血。

剑网3蓬莱大战副本(讲武堂这段唐朝史)(14)

杜甫画像,他的许多名作,如“三吏三别”,都完成于安史之乱的颠沛流离期间

“忆昔开元全盛日,小邑犹藏万家室。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

当杜甫写下这首诗歌的时候,大约是公元764年,此时的他已经和这个国家一样,在颓唐中病入膏肓——至于他们回想的开元盛世,则成了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幻影,他所能做的,只是吟唱着忧伤的诗句,坐看往昔如流水般悄然飘散。

剑网3蓬莱大战副本(讲武堂这段唐朝史)(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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