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鹳雀楼带给我们的思考(观鹤楼15面对生活)

——徐表弟,走好(二)

四十岁以后,我已经放开束缚,经常让自己看东西看得流泪;

哪知道自己到了五十岁的时候,竟然会让自己说话说得流泪。

徐姨夫走的时候38岁,表弟9岁。他是坐在三轮车上捧着骨灰盒出村子的;

徐表弟今年40岁,女儿10岁。她也是坐在三轮车上捧着骨灰盒出村子的。

登鹳雀楼带给我们的思考(观鹤楼15面对生活)(1)

去年的石榴无人摘,今年的石榴又开花。

一早接上母亲,赶到三桥村。舅姨们基本上都到了,一遍招呼下来,大家都没有交流的欲望。很远看到了国红表哥安排的花篮与花圈,一路过去很自然就见到了表弟的照片。静静地看着,默默地站着,看着他的眼睛,想着他的过往。10岁的年龄差距,他日常工作的随意,也让他以前见到我时,不是太自在。年龄相仿的几位表弟走得倒是很近,私下里也会三四个一起去打游戏、泡澡、喝酒。所以对于徐表弟,我发现自己真的知道的不多,很多时段是空白的。过去的很多事也在时空中错乱。

徐表弟与徐姨夫长得真的很像,亲戚们也曾提到:性格也差不多。站在那儿,感叹人生不易。小学时候,失去父亲;母亲强势,很早辍学;两年当兵,而后江湖混迹;娶妻生子,却在灰色地带;携妻“跑路”,只留幼女在家;事后获悉,于广东东莞打工。涉赌时,脖子上金链很粗,老表相聚,“黄金叶”每人一包;广东时,专程带钱回家处理母亲的车祸纠纷,仿佛事业有成。曾以为南下后的徐表弟会有一个好的明天,却不知道身体的红灯却是早已亮起。只是不想让我们知道,只是不想拖累自己的家人与亲戚。年轻时的放纵,打拼时的“无畏”,让一切都成为偶然中的必然——肺癌!

二姨的声音已经哑去,但却还能对着“老魏”姨夫的大声说话。前后忙碌而脸无表情地“老魏”,让人看着心痛。他自己有孩子,但很早就来到三桥与二姨一起生活,一手将徐表弟养大。现在表弟先去,可谓多年努力一场空,谁来养老谁来家。哪怕表弟今天的白事,也是由村里的徐姓人主导。送骨灰盒去公共灵堂时,长辈不能去,同辈人不多,弟媳也没有出现,小辈也只有小姑娘一人,倒是老魏这个非徐家的外来人,这个继父一起陪着孙女,一直跟着骨灰盒。衣服很随意,整个过程没有声音,也没有太多的情绪变化。

弟媳刚刚结束了隔离,吃完饭后我才看到。不再年轻,太多疲惫。问了一句:还好吗?她回了一句:不能不好!一时无语,很好的女孩!表弟在广东最后的日子以及后事,都是她一个人面对的。能想象到她当时的无助与坚强。她没有出现在最后的仪式中,我们都能理解,也没有人提出异议。因为我们都没有权利,也没有资格。以后,她无论做什么,我们都会尊重。感谢她多年对家庭的付出,对表弟的不离不弃,与表弟的最后相守,感谢她千里之外送表弟回家。也许表弟选择骨灰回家,可能也就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媳妇很坚强。

公共灵堂离村子不近。老表们一起送,能来的都来了。母亲兄妹9个,大舅与大姨家生了二胎,我这一辈本为11人,10男1女。老表们到场的却只有7个人,提供了5辆车。不来的都有原因:大姨家的钱表弟广东未回,由其妹全权代理;大舅家的表弟入赘他家,平时已没有往来,人虽未到场也在电话里安排保障事宜;四舅家的海员表弟却已在二年前因公殉职。40岁的人的葬礼,能“送”到底的人真的不多,结果连拿花篮、花圈的人都不够,只能让妻子与国红嫂一起。从家门到村口的路很长!一路走过,黄纸飘飘,鞭炮阵阵。二姨母的嘶哑,小姑娘的无助,让手举花篮的自己只能无神地盯着脚尖,默默地往前走。

仪式简单但也做了全套,悲伤的时候,时光都会凝固。我与姨夫、表妹一起陪着小姑娘上二楼摆放骨灰盒。问起想将骨灰盒放在哪里时,老魏姨夫说:放在他爸爸旁边,挺好的!我没有去看老魏姨夫说话时的脸,但真的觉得他不容易。亲手在柜子外写下表弟的名字,再打开柜子,看了表弟一眼,鼻子又酸,就快步下楼。

没有再回三桥村,对于二姨家生活的生活,会有父辈们安排。说也奇怪:母亲兄妹九人,全部都夫妇健在。唯一“命短”的徐姨夫,多年前就已由老魏补上。所以我们做小辈的只要听安排就行了。对于表弟的女儿,上四年级,成绩还不错,我应该可以做一些事,我们应该可以负责到底。

登鹳雀楼带给我们的思考(观鹤楼15面对生活)(2)

石榴花再开的时候,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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